苏灿踏着夜色回到南五舍,回来的时候还在路边的小吃街带了一份酱油炒面,面是冷的,可以当做宵夜吃。
宿舍里面除了他以外还是空无一人,隔壁几个宿舍倒是挺热闹的,隔壁宿舍的刘雨奇过来串门,在宿舍犹如鬼子进村一般扫荡一个来回,最终无奈的确定苏灿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聊几下就果断退走。
苏灿淡定地关上宿舍门,回到柜子顶上那个鞋盒里拿出酱干特产,微微一笑,谁也想不到他会把特产藏在鞋盒里吧。
一夜无话。
另一天清晨,天边还恍露着鱼白的育才呢过,苏灿正在床上睡得正香,宿舍大门敲得也“啪”、“啪”正响,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急促。
苏灿极不情愿的下床铺去打开门,一个黑色的包裹就飞进来,他吓了一跳伸手去接,发现这东西不是很重,但是有一股子海鲜的腥味。油光水滑的黄胤宇坏笑的站在门外,肩上背着一个包,手上还提着行李箱,门都没进就直接说道:“苏灿啊,新年快乐。”
“快乐个屁!这都开学了,还过新年呢,你丢个我的这是什么东西啊?一股海鲜味道。”
“武昌鱼干。”
“你带这玩意干嘛?这东西不煮熟不能直接吃吧。”苏灿打开包裹里面是六七条侧扁呈菱形的鱼干,淡淡的海鲜腥味就是从这鱼干上传过来的,但是捧到鼻端前仔细一闻,腥味中有股淡香,不注意的话很难察觉。
黄胤宇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床铺和被子都拿出去放在阳台的栏杆上晒干,今天的天气不是很晴朗,但用来晒被子还是足够了,宿舍的卫生被苏灿搞了一遍,所以空气中并没有什么难闻的霉味,他咧嘴笑了笑多亏了苏灿打扫卫生啊。
苏灿努嘴,“你要是闲的没事的话,等下就帮我把地板拖一下。”
黄胤宇顿时摇头,“我等下还要去办理入学手续呢,等我回来了再弄吧。”
“那行,你去吧。”
黄胤宇在宿舍里折腾一下,跟苏灿说自己把宿舍钥匙给弄丢了,叫苏灿跟他一起出去到楼下宿管阿姨那配一把钥匙,苏灿反正没什么事情,也跟着他出去了,毕竟也还要吃早餐。
在宿管阿姨那配了钥匙以后,苏灿和黄胤宇各自分别,他去办理开学报道的手续,关键是难排队缴费,往往要排很久队伍才能够轮到他们,总之等到苏灿回到宿舍里面等到中午十二点,都没有见黄胤宇的出现,应该还在各种排队充卡中忍受折磨。
中南校园里面已经出现了青春活力,校园街道上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来回走动,有男生骑着单车载着女孩在道路上走动,长发飘飘,女孩腰肢柔软,欢声笑语,很有青春气息。
有几个女孩结伴坐在青色草坪上低头安静看书,蓝色的天幕下飘着几朵白云,青草氤氲,苏灿的目光向更远处延伸,篮球场上挤满了打篮球的男生,在球场上腾挪跳跃,挥洒汗水。
中南本部的的入口挂着欢迎老生入学等等的字样的横幅,总之就是欢迎的句子,红灯笼挂在笔直的白桦树上,还有彩带没有被拆掉,像白絮一样飘然。
白桦树下搭起了棚子,各种各样的社团在这里营扎,有经济管理学社,英语俱乐部,同舟学习会,街舞协会,武术协会,跆拳道协会,旱冰协会,基本上shift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更有很多上学期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人,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想要去体验大学的社团生活了。
“参加武术社团,强身健体,还能保护家人!”
武术社团都是一群穿着武术服装的男生,女生没有几个,看到有女孩过来看一下,顿时眼睛冒着绿光。
苏灿没有什么兴趣参加什么武术社团所以瞅一眼就走了,毕竟武术虽然听着唬人,但没有街舞等几个社团吃香,女生们更喜欢那种相对来说比较安静文艺的社团,而男生们一般都是奔着妹子多的社团去的,他们才是不是真的喜欢参加社团活动,而是为了泡妞。
反正逛社团也挺有趣的,苏灿也没有急着走,而是边走边看,并且也发现了像文艺协会社团还有街舞社这几个社团女孩特别多,而且质量也不错,文艺女青年有几个在里面,都是长发披肩,有女生手上还拿着《飞鸟集》等诗歌。
“苏灿,你在这里啊!”
苏灿双手插在口袋里看文艺协会里青春靓丽的女孩们,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卢颖,好久不见。”苏灿反过头来看到是程可淑的室友,微微一笑。
“好久不见,过完年以后你胖了许多哈……唔,我的意思是你的生活质量好。”卢颖连忙解释,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街舞社那边,说道:“可淑在那边帮忙,你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她去参加了街舞社团吗?”
“我也不知道。”
“那我先过去看一下了。”
苏灿跟卢颖告辞以后,就直奔街舞社那边去了,果然在一堆人围着的社团里看到了程可淑,围在她身边不仅有男生,还有许多女生,都欢声笑语,十分高兴。
程可淑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头发顺着帽檐垂下,穿了件街舞社团的服饰,柔软的腰肢和完美的身型清晰可见,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完美无瑕,她侧头眺望,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
这个街舞团不仅有程可淑的存在,还有重小烟,湛清儿其他两个室友。
也许是因为有她们几个娇艳无方的女孩,街舞社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围观,相比较而言,隔壁不远的象棋社就只有几个人可怜巴巴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无人问津的样子,十分冷落。
重小烟正好湛清儿有说有笑,刚好发现苏灿双手插在口袋,站在对面的社团上朝她们隔空微笑,有些惊讶,纤手朝程可淑拍了一下,“可淑,你看谁来了?”
程可淑侧过头来,红唇微启,眼睛流露出微微惊喜,“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来看你啊。”苏灿温和的笑。
街舞社团里的男男女女的学生都愣住了,看到程仙子脸上露出笑容,随后朝那个邻家男生走过去,这一幕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里面一啊也能够,于是人仰马翻起来。
重小烟用肩头轻轻地推了一下湛清儿,侧头说道:“你觉得是苏灿幸福呢,还是可淑幸福?”
湛清儿有些懵懵懂懂,不明所以,“幸福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
重小烟低“噢!”一声,不再说话。
大学校园里并不禁止恋爱,相反恋爱自由,比起森严的高中时代,早恋被家长和老师视为洪水猛兽般忌惮不已,大学里面男生和女生们更多是追求罗曼蒂克式的浪漫,或者是柏拉图爱情的精神,在面包和爱情之间,学生们往往会选择爱情,而在出了校园以后,更多的人会选择面包,虽说这是典型的精神pk物质,但人总是感性多于理性,于是各种烂漫小说就出炉了,越多人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加想要得到。
有学生不明白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式男生倒底是何等人物,亦或是哪一个风云人物或者是何方神圣?
有些男生甚至对他抱有敌意,毕竟他们也是打听了几个小时才知道学校里面的程仙子要加入街舞社团,所以许多男生汹涌而来,哪怕他们之前对街舞是什么的认识,还停留在一群群魔乱舞的街头刷把式的印象中,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程仙子在街舞社。
好不容易挤进来街舞社,报名费就缴纳了,就等以后在街舞社里面相处的过程中和程仙子制造各种机会,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开始幻想,就被突然冒出的小子给无情的打破了,这丫的是谁?
好在并不是大家都不认识苏灿,有一些铁道学院的人对于苏灿还是十分熟悉的,顿时道出了他的来历。
窸窸窣窣的谈论生响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秋季末稻谷金黄时分,谷穗成熟了被凉风水果弯下杆穗时候波浪状的海洋。
“他就是苏灿?”
“苏灿就长这样啊?还没有我一半好看。”说苏灿不好看的男生翘着兰花指,一脸娇媚,旁边几个男生侧头看过去见到他的尊荣,再加上听到他那声音,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心里一阵恶寒,默默的退后。
程可淑和苏灿肩并肩,然后对重小烟说道:“小烟,那这里就交给你管理了,我有事情先走了。”虽然她是这样说着,但是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重小烟轻轻地点头,表示这里有她在就可以了,你放心的去吧。重小烟在中南毕竟也是和程可淑齐名的女生,尽管都些人觉得她排进程仙子和李佳佳里面有些勉强,但怎么说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重小烟比不过程仙子她们,但是比其他女孩还是要高上一截。
于是程可淑和苏灿就在众人的眼中飘然离去。
“唉大家散了吧,程仙子走了。”
“散了散了。”
程可淑离开以后,那些对她抱有窥视的男生们觉得心头一片黑暗,心如死灰,那一颗心啊被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片以后,又被千军万马呼啸踏过,简直碎到不能再碎了。
本来热热闹闹如同赶集一样的街舞社顿时鸟兽聚散,至少有一大半人群离开了,当然还有少部分是真的喜欢街舞的,并不完全是因为程可淑的原因。
但饶是这样给让重小烟够呛,这些男生要走拦都拦不住,重小烟虽然是那种温婉的江南女子形象,说着吴侬软语,但她是韩雨寒的女朋友,已经算是有夫之妇了,你锄头再厉害,也不可能从韩雨寒手里挖走,韩雨寒年少多金,博学多才,风度翩翩,简直就是小说中高富帅的标配。
“这帮人也太那个了吧!”湛清儿有些气愤,皱着琼鼻,挥舞着粉拳头。
重小烟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失落地道:“算了,人都是这个样子,我们继续招人吧。”
繁杂的立交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写字楼商业楼和低矮的房屋交替,天桥上的人群来来往往,百货商城琳琅满目,香樟树连绵不断,星城市的绿化工程向来搞得不错,毕竟是湖湘省的省会中心,形象工程一定不能有错。
五一广场。
苏灿和程可淑在路边下车,头顶是穹盖的树木,光线粒子斜斜的落下来,到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彻底出来了,温度适宜,类似于人行道的江边沿岸路面很宽敞,石椅、石凳各种公园设施完善,他们的左边是奔流不息的湘江,江水滚滚东逝水,目光延伸出去的地方是湘江大桥,磅礴大气,恢弘无比。
“这么会想到来这里?”程可淑抿唇。
“这儿有江水可以观看还有树木氤氲空气格外清新,用来散心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程可淑没有说话,她朝江边走去,护栏是石质的护栏,不是很高,只到人的胸前部位,底下是防洪提和裸露出来的沙滩,有很多人在下面钓鱼,甚至在左下角的位置,还有一个年纪在四五十岁的大叔辈分的人在那脱衣服,脱到只剩下一条齐膝盖的短裤,给脑袋戴上一个蓝色的帽子,应该是准备在湘江的江水里面游泳。
“这个天气我看着都冷。”程可淑有些微楞。
苏灿也有些佩服这个大叔的勇气,不是一般人谁敢就这样下水,这季节是春初季节,江水的温度都还没有完全回升,应该是极为刺骨寒冷,普通人下去估计离立刻被冻得手脚痉挛抽搐。“以前的时候,开国伟人经常游湘江,他估计是也想效仿伟人游到对面的橘子洲吧?”
“极有可能。”程可淑点点头,然后又朝苏灿打量一下,轻笑道:“你敢下去吗?”
“不敢。”
开玩笑,苏灿可以说是旱鸭子一只,从来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