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兰已经惊恐的抓住了孙氏的手臂,生怕他脑子一热把钱收回来,她僵硬的裂开嘴角想要笑,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个表情:“领……领队,我……我们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不就是一顶帐篷吗?算了算了,我跟我妈一起睡一个帐篷,不跟你们抢。”
黑灯瞎火的,让他们两个弱女子独自离开,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这领队也太黑心了。
领队却是不依不挠,依旧是笑眯眯的,他摇摇头说道,“给你们带来不好的体验,本来就是我们的过错,把钱退给你们也是应该的,既然你们觉得我这里不好,服务不到位,你们可以去镇上或者是去看看村子里面有谁家有空房的,借住夜晚应该没问题。”
这已经是在委婉的赶人了,赵春兰脸色发白,而孙氏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虎目一瞪:“你这是要赶我们离开?你这个黑心肝的哟,都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娘俩往哪走?如果不愿意收留我们,白天的时候你就不应该收下我这个钱,现在好了,大半夜的我们走不掉了,你才假惺惺的说要把钱退给我,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袁喜兰:“……”很好,逻辑非常清晰,脸皮也足够厚,上一世,她要是有这样的战斗力,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最后还是领队妥协了,说话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温和,变得冷冰冰的:“行吧,不过明天你们不能跟我们一起同行了,像您这样的大佛,我们可伺候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被领队身上的寒意吓到了还是怎的,孙氏竟然也没有跟领队拿回那两块钱,她直接领着赵春兰进了帐篷里面不吭声了。
裴世清感叹道:“想不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怕了,以后见到老人家,我要尽量少说点话,免得我以后不知道是哪句话惹了他们。”
李建宇也跟着感叹:“可惜了,可惜了这个班花呀,想不到她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面,都被污染完了,你瞧见没?她今天的这个态度跟他妈一模一样哎,我怀疑以前在班级里面那高洁的样子完全都是装出来的。”
裴世清啧啧两声:“你才发现呢,早在她跟喜兰同学翻脸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李建宇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有多早呢。”
“呵呵。”
这一晚上,袁喜兰独自一人享受了一顶帐篷,原本她还想着把王明阳拉进来一起休息的,毕竟她这个年纪还只是个小学生,妹妹跟哥哥一起挤在一张床上常有的事,但是一想到现今社会男女之别看得特别重就算了。
一觉睡到天亮,车队已经在收拾这东西了,他们手里都拿着俩馒头,看来早餐就是这两个了。
原本以为一早上醒来就看不到孙氏母女俩,没想到却在领队的车旁看到了他们两个。孙氏手里拿着好几块钱,一直往领队手里塞,当领队退回去的时候他又塞回去,周而复始,领队终于无奈地叹口气,收下了她的钱,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只是离领队远一点而已,并没有真的要让他们离开,看来还是孙氏拿钱砸了,才有他们留下来一线的机会。
袁喜兰讽刺的笑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领队根本就没有让他们加钱的意思,闹成这样又是舍下自尊,又是拿钱的。
孙氏和赵春兰被安排在了最后一辆牛车上,他们虽然不愿意,但也是敢怒不敢言,昨晚上就已经做得太过了,领队已经生了怒气他们要是敢再多说什么,估计真的会被赶出去。
孙氏坐到了最后一辆牛车上,但是赵春兰可不想就这么认栽,她梨花带雨的站在裴世清和李建宇的牛车旁,求收留:“李同学,裴同学,后面那车好安静啊,我不喜欢,我想跟你们一起坐,在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觉得路途遥远了。”
李建宇果断拒绝:“不行,你瞧,我们俩又高又壮,这头牛拉着货物还拉着我们就已经够重的了,要是再带上你,岂不是要被压垮吗?”
赵春兰目光悠悠地看向已经拉起牛车的大黄牛轻轻松松的甩着尾巴,一点勉强的样子都没有,她抿着嘴唇一脸的不甘心:“可是我不重啊……”
李建宇头偏到一边,装作没听见。
好巧不巧,他偏的这边正好是袁喜兰的方向,当赵春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袁喜兰一脸的莫名其妙。
她咬了咬牙,走向袁喜兰,扬起脑袋,露出微笑:“喜兰同学,我可以跟你一起坐这辆牛车吗?”
袁喜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不想跟我这个没妈的孩子一起睡吗?现在又想跟我坐一辆车,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会不会把我身上的霉气传染给你啊?”
赵春兰满脸通红:“昨天晚上是我口不择言,我跟你道歉。”
“不不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免除的,既然你觉得我身上霉气重,那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好了,万一你发生了什么倒霉事情又推到我身上来,可就不妙了。”袁喜兰似笑非笑,一脸纯真的低头看着她。
赵春兰真是快要哭出来了,她这是怎么了?明明来之前遇到李建宇和裴世清的时候,目标很明确了的,就是要跟这两个人打好关系。可是后来遇见了王明阳,她以为自己可以找到更好的上家,但是却碰到了袁喜兰。
或许袁喜兰身上的霉气确实是重吧,只要跟她的事情一沾边,她就倒霉到顶,她想勾搭的人没勾搭上,是因为袁喜兰坐在旁边,她想讨好的两个同学也没有巴结好,是因为袁喜兰在旁边,她想好好的独自占有一点帐篷,却事与愿违,是因为其中有一顶帐篷是让给袁喜兰的,而不是给她。
如果,如果袁喜兰不在,王明阳她肯定能够勾搭的上,两个优秀小备胎也会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帐篷她也能够独自拥有一顶……
一想到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被袁喜兰给破坏了,眼里的愤怒就掩饰不住。
袁喜兰扬了扬眉毛,分外无语,她跟这个小姑娘无冤无仇的,在班级上根本就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话,从来没得罪过她,真不知道这怒气值是怎么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