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喜兰看着他俩人离开的背影,拉了一下王明阳的袖子:“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太冲了,他们回去会不会帮我们报信啊?”
“不知道,所以,我们再等下一个人吧。”
“刚刚就应该让他们在这里守着,我们回去,要是丢了那也是他们的责任。”
王明阳脚步一顿,转身飞快地跑向那两个人,在袁喜兰目瞪口呆之下,一手提着一个人走向那堆米:“你们在这里守着,我们去跟指导员说。”
然后二话不说,拉着袁喜兰坐上牛车就离开了。等季永顺反应过来,扯了扯自己的领口,王明阳的马车只留下一地的烟尘,他想要追的话肯定追不上了。
袁小娜气急败坏,“那个知青是怎么回事?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凭什么让我们在这里守着?他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他要是讲道理,指导员就不会这么纵容他了,不过是仗着家里的权势罢了。”季永顺瞥了瞥嘴,心理极度不平衡,凭什么这种无礼的人有这么好的家世。
袁小娜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服气,她转身一脚踢向那堆米,一会儿,眼睛突然一亮,然后趴在米袋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惊喜的说道,“永顺哥,这米真香啊。”
季永顺站这么远也闻得到了,他很好奇这麻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米?离这么远还没有打开袋子都能闻得到,品质一定不差。
袁小娜见他目光闪烁,大胆的提议道,“要不我们打开看看?”打开看之后她在顺手抓几把,估计也没人发现,季知青也应该不会怪她。
季永顺皱眉:“不行,这是喜兰同志为知青队采购的粮食,没有她的允许,我们不能打开。”
袁小娜心里直冒酸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季永顺一提到袁喜兰名字的时候,语气都那么温柔。
她跺了跺脚,“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干嘛要她的允许啊?反正她人又不在这里,怎么得到她的允许?我们只是打开看一会儿,一会儿就给她绑好了,她又不会发现。”
季永顺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王明阳有没有什么防盗的方法,不然怎么这么放心让他守在这里呢?为了返乡指标不受到一点点影响,他最终还是摇摇头:“算了吧,反正等拉回去之后就能看到了,以后也能够吃得到。”
袁小娜很泄气,又无可奈何。
而袁喜兰这边也很怀疑季永顺两人:“让他们守着固然是好,我就怕他们会坚守自盗。”
“放心吧,袋子放的顺序我都看清楚了,也记下来了,只要他们有挪动米袋子,只要有一点点偏差,我就能够察觉到,而且米袋子绑绳子的手法也很特别,一般人没有手把手教学,很难学会,如果他们两人把米袋子给打开了,我也能够看出是哪个袋子。”
袁喜兰简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绑绳子有什么特别的呀?我记得我爸妈也这么绑过。”
王明阳嘴角一勾:“我跟村子里人一起干活那么久,我发现他们绑的绳子大部分都是两到三圈,不管绑什么东西,是大是小都是如此,知青们也都差不多,但是米袋子上绑的可不止两到三圈,五六圈都有了。”
袁喜兰:“……万一他们也察觉到了呢?”
王明阳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感觉你出差一趟变傻了呢?每个袋子的斤数都一样,到时候让指导员称一下,够不够数不就知道了吗?”
袁喜兰翻了个白眼,有点胸闷,有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这家伙干嘛还要扯那么远,什么袋子的位置,什么绳子的解绑方式,思维方式都被他带偏了好吗?
大家这会儿都下工了,陆陆续续的回家看到王明阳干着一头大肥牛,拉着一车子的豪华家具,都纷纷凑过来看个新奇。
“哎呀呀,这位王知青同志,这是你买的牛车吗?这头牛可真肥呀。”
“这家具可真漂亮,黄花梨耶,很贵重的吧,在哪买的呀?多少钱啊?要不要工业票啊?”
“我的天哪,你看到那个小碗没,也是黄花梨耶,还刻着花,真漂亮,这王知青可真有钱,这种小东西也舍得买,要说我有这么一个我都舍不得用啊。”
“可拉倒吧你,你要是有这么精致一只碗,几个月呆着不干活都够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这王知青可不得了啊,他家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怎么这么有钱?”
“……”
大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王明阳也没打算要搭理的意思,倒是坐在一旁的袁喜兰有点不自在,虽然大家的目光全都在王明阳和车上的家具上面,可是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太过实质化,她都受到影响了……
王明阳直接把牛车赶到了新买的宅子里,好在门口够大够宽,直接把牛车给赶进去了,把牛解开之后绑在牛棚里。
“你在家里休息吧,我出去找指导员。”
王明阳一想到外面挤挤攘攘想要看家具的村民,就不想继续待在这了:“我回家吧,回去割些草回来喂牛,然后帮我妈做饭,等你忙完之后就回我那里吃饭,吃完再过来收拾。”
王明阳点头,走了出去把门给锁了起来,隔绝了大家好奇的视线。
王明阳向来都是如此冷漠无情的练,这会儿见他一声不吭,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们也没说什么,只不过空气里面的酸臭味儿足以把袁喜兰给熏得受不了,真搞不明白这些人,人家买的东西不管是好是坏都不是你自己的,眼红什么呀?
况且王明阳也没有要炫耀的意思,围在这里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的嘴脸可真难看。
“瞧瞧人家,我家都快接不开锅了,人家还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要是有这些钱,肯定要买好多好多米,吃饱喝足了再说。”
“人家家境殷实,那都是祖宗们有本事,吃老本呗,哪像咱们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脚踏实地的,这年头也就咱们这样的人,吃不饱穿不暖了。”
“王知青买的这些家具我去年去城里的时候见过,一个衣柜都要八百多呢,可是王知青这些可不仅仅有衣柜,好像还有全套的桌椅板凳,全套的更贵呀,天啊,我要是有这些钱该有多好啊,全家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袁喜兰:“……”那还是快点走吧,忍不住想怼回去,这些人怎么这样呢?
好在说这些酸话的只有几个村里风评不好的人,明事理的人还是挺多的,纷纷讽刺了回去,总算让袁喜兰找到了一点安慰。
王明阳还一如既往是无动于衷,非常淡定,面不改色地从人群里面离开,仿佛大家所说的话跟他没关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