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被噎住了,他头一次看到有人会把强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不,他见到过,那就是袁喜兰的奶奶杨氏,两个女人的性格上似乎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想到这儿,脸色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你想要看苹果,那你为什么要抢?你让她捧在手里,你拿眼去看就行了,干嘛还上手呢?”
“放在她手里看,我哪看得清啊,当然是拿在我的手里看才看得清啊。”
指导员皱起眉头:“我听说你有个儿子在公安局里当差,这么有志气的儿子,怎么有你这样的娘呢?儿子是个官,你却是个贼。”
毛家泼妇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不,我不是贼,我没有抢……”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对上毛家泼妇他也无可奈何,好在现在有指导员能够镇得住,忍不住开口说两句:“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儿子多想想啊,毕竟你儿子在公安局里做事,你在家里的风评就要过得去一点,才不会给你儿子抹黑,毁了你儿子的前途啊。”
毛家泼妇似乎想不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低垂着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眼眶还红了,显然听到会影响他儿子,她也会仔细几分。
见到她这副模样,指导员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指着倒下来的玉米说道,“既然这些都是你做的,那么该赔多少就赔多少吧,这年头种点粮食不容易,你这么做是在挑战我们生产队,你知不知道?就你这样的行为让你儿子把你抓进公安局也不为过。”
一听要告诉她儿子,毛家泼妇立即就心慌了,连忙抓住指导员的胖手,晃个不停:“不行啊,指导员,不能告诉我儿子,我赔,我赔还不行吗?赔多少都行啊。”
指导员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以后做什么事都要三思后行,凡事都要克制一点,你的风评在村子里面可不好,多少我也听过一些,分给你的那块地,等级很高,你勤快一点,地里也不至于长成一片草。”
“是,是,我知道了,我会很勤快的,玉米的赔偿等回家之后我就送到袁家去。”
指导员满意地点头,“我听说你三番两次去袁家找事,就是想要找能除草的东西是吗?”
毛家泼妇红着脸点头,她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想多说什么。
指导员看向张桂秋,脸色好了不少,笑着说道:“张同志,我看你负责的这块地里的情况还不错,玉米长势良好,秋收的时候肯定能大丰收,能跟我们说说管理土地的诀窍吗?”
张桂秋脸上有点红,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什么诀窍啊,就是每天除草,隔两天浇一次水。”
指导员点头:“真是辛苦了,这块地离水源可不近呢,玉米能长成这样,看来你付出不少努力。”
张桂秋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这都是应该的,能会生产队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很荣幸。”
指导员听了就更加满意了,瞥了一眼还在垂头丧气站在一旁的毛家泼妇:“听到没有?人家就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你自己怎么就没有呢,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晃瞎晃,这除草哪有什么秘方啊?不就是勤快二字吗?人家天天除草,你呢?天天就光盯着人家地里。”
毛家泼妇头垂得更低了,都快被指导员说出眼泪来。
“有什么好东西能够除草,或者能让农作物长势更快更好?有是有,可是以咱们生产队的财力恐怕也买不起,慢慢来吧,总有一天日子咱们也会富裕起来的,勤快一点总没错,大家都听到了吗?”
“是,都听到了。”在场的人异口同声。
指导员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都干自己的活去吧,有什么困难就来跟我说,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说,但是不能聚众在一起闹事,你们今天的行为就很不对。”看着眼前这一个个的妇女,指导员有点头疼,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十来个女人了,好几台戏……
当天晚上,袁喜兰打算吃完晚饭之后,跟王明阳商量一下再次出差的事情,不料却被指导员身边的警卫员急急忙忙的给叫过去了。
等她到地方的时候,指导员跟他们说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我问你们,你们把粮食运回来的时候没有碰建议异常的情况吗?”
“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指导员的表情非常凝重:“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上级下发下来的粮食被抢了,根据现场调查,很有可能是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出现的南山土匪,他们一直在每个城镇的交接口出没,见到有大批运货的商队都会出手袭击,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好几个商队被抢了。”
袁喜兰和王明阳面面相觑,同时心里也尽兴不已,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车上并没有带东西,到村子里的时候才把东西拿出来的,自然就没有被抢的风险。
“是今天来的那几个前辈带来的消息吗?”
指导员摇摇头:“他们来的时候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消息传的有点迟了,这都两天了才传来,想要去支援都没办法。”
袁喜兰沉默,这就不是她能够关心的范围了。
指导员看向王明阳:“咱们南江镇东边的出口就埋伏了一支土匪队伍,被抢的消息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听你们说回来的时候,好像也是从南江镇东边的路口回来,可是你们那么多东西而且都那么贵重,为什么没被抢?难不成是你以一敌百?”
袁喜兰猛烈的咳嗽几声,指导员便看向她。
袁喜兰尴尬的摆摆手,“我没事,没事,我喝水喝呛了。”
王明阳比他淡定许多:“我不知道,或许我们回来的时候,土匪们打瞌睡了吧。”
“……跟你们一起回来的是哪个车队呀?”
王明阳答道:“是平海县的车队,我们不认识,他们本来不想来咱们村的,是我软磨硬泡之下才送到离村不远的地方。”
指导员仔细的盯着王明阳平平淡淡之下冷漠的脸,脑海里想象着他对人家软磨硬泡的嘴脸,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王明阳能干出来的事,所以说,软磨硬泡应该是袁喜兰干的吧……
于是,他把目光移向袁喜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