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才只过了两天,可秋琳却感觉自己已经经历了两场生死考验,被诺南牵着手下飞机,她抬头望着头顶氤氲的太阳,恍若隔世,诺南穿上了外套,扣得严严实实,遮住了衬衣上的血渍,“我们先去医院,”

“你不想看看夏伊吗,”

诺南只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他来说,比起秋琳的健康,与夏伊见面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这次耶伊曼家族不可能再胆大到当街拦截,因为警察亲自担任诺南的保镖,几辆警车同行,让其他汽车都不敢靠近,安斯对前往所发生一切非常愤怒,他向警察局施压,不能再轻易饶恕耶伊曼家族,诺南告诉秋琳的时候,虽然秋琳知道诺南只是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但她还是从他的语气里感到他对耶伊曼深深厌恶,是啊,以诺南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伤害过自己的人,秋琳想起碧丽耶对她说过的话,

她不由望向身旁男人完美的侧颜,她一直知道蔚蓝的温柔只是他的表象,他高傲,专制,还有极深的城府,如果马丁的死是嫁祸,那么亚瑟文真的是元凶吗,秋琳已经没有心力去深究这个问题,她甚至想诺南骗她就骗罢,既然她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和他还有了两个孩子,有些事还有计较的必要么,在爱情里,男女的地位很难平等,不是他迁就她,就是她迁就他,如果以前都是诺南在包容忍让,那么这次就换她吧,她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问,可是对亚瑟文,秋琳是否真的心能平呢,诺南突的转头,问她,“你在偷看我么,”

秋琳一愣,随即笑道,“我在光明正大的看,”

“老实告诉我,昨晚你是不是站在那座山的山顶望着我,”诺南很认真的问,他一直认为那不是他的幻觉,他清晰的感觉到秋琳的目光,“是,”这一点,秋琳没有隐瞒诺南,“那座山是一片玫瑰园,山顶有一座城堡,”

“听起来像…”诺南原本想说天方夜谭,可是他想到灵魂的重生,便收回了话,“听起来真奇妙,”

“除了这个巴掌,你为夏伊的清醒付出其他代价了吗,”诺南说着,手背轻轻抚上秋琳的右脸,“没有,他和我之间只是有一些误会,”

秋琳说的是实话,洛伦佐虽然心冷,但什么也没对她做,不过秋琳却没告诉诺南,百年诅咒的解除,需要她和亚瑟文生下孩子,有警察保护,一路顺利,汽车从大道驶进一条安静的小路,环绕着茂盛的绿树,草丛里簇拥着白色和黄色玫瑰花,非常幽静雅致,临近入口,秋琳看了一眼木质的精致招牌,只有一个名字‘图吉尔斯’,这里是一家昂贵的私人妇产医院,也许还是一家只为王室和贵族提供服务的医院,“我在这里出生,”诺南对秋琳说,“裴西也是,”

秋琳问他,“普通人不能进来吧,”

诺南点头,“是的,每个家族都需要足够的隐私环境,”

六年前的秋琳没有这项殊荣,她没有资格进这家医院,当时的诺南手无实权,什么也不是,

秋琳想起来就觉得可笑,难道那时候的她真把自己当成了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行事冲动不动脑子,于是闯出了大祸,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车在一幢典雅的白色小楼前停下,

草坪上还有两位晒太阳的孕妇,身旁伴着成群的侍从,这样的待孕着实奢侈又享受,她们很自然的看向新来者,

诺南先下得车,又帮秋琳打开车门,依然牵下她,秋琳还是低着头,让长发挡住脸,她脸上的伤暂时不能见人,而他们的出现,足以令其他人惊诧,是诺南肯特和他的女友,接着所有人的目光落到秋琳的腹部,她怀孕了,

这可真是大消息,

看来两人的婚事不远了,

医院妇产专家等候已久,秋琳一进去就被引到检查室,诺南和她一起,领头的护士小姐不住的回头打量这一对璧人,耳目不她早闻肯特家族继承人波折的爱情,而且一直当成故事来看,现下见到真人,她才觉得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可也不一定绝对是虚构的,在贵族医院工作好些年,耳濡目染,她见过各式各样的大人物,从皇室王子公主到优秀的新贵族勋爵,可唯独诺南和秋琳让她无法移开视线,不是因为两人出色的外表,而是他们一直交握的双手,从下车到进检查间都没有分开过,护士小姐也为许多陷在甜美爱情里的年轻贵妇人服务过,也是全程丈夫的陪护,他们的爱有些很张扬,不止要让对方知道,还恨不得宣告全世界,新闻网络上随时可以看到展示恩爱的报道与新闻,他们的爱有些很倨傲,双方皆是身份不凡的贵族,十指不沾阳春水,对佣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们的爱有些很激烈,见面便是拥吻,身体贴在一起,你情我浓,不顾旁人的目光,或许这是一种张扬自我,没有一对是她面前这样,宁静,平和,两人相视眼里俱是浅浅的微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默契,护士小姐看到诺南肯特左手有伤,还依然亲自为秋琳拉出座椅,为她搭好软垫,而这样的杂事他完全可以叫他们,她看到诺南肯特低声在与秋琳说些什么,眼神温柔,也许在安抚她,秋琳微垂着头,点头轻应,她还看到秋琳脸上的伤,一个巴掌印,在贵族中间混久了,她对这种痕迹司空见惯,但护士小姐相信这绝不是诺南肯特打的,并且不是她的直觉,而是她从男人眼中看出了对一个女人捧到心间的爱,哪怕他打自己也不敢对秋琳动手,

护士小姐竟觉得他们像一对度过多年峥嵘岁月依旧彼此相爱的老夫老妻,但她知道诺南肯特今年还不到三十岁,而这位秋琳小姐更是出了名的少女天才,大概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是这样吧,从小相识相知,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护士小姐承认她很羡慕,

财富敌国,权势滔天的那群人也没有让她如此羡慕,在秋琳的要求下,诺南还是稍去回避,“你一直在看我,让我有些紧张,”秋琳抬起头对护士小姐笑道,突然的一句话让护士吓了一跳,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立刻为秋琳做检查前的准备,妇产医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面带微笑,说话语气也温和,常和贵族打交道的医生也练就了一副好礼教,在做了一些基本检查之后,医生又询问了秋琳许多私隐问题,秋琳略感到尴尬,但都一一回答,“肯特先生告诉我您鼻出血非常严重,”

秋琳说,“是的,大概半个月前,我就流过一次鼻血,当时没放在心上,”

“不用担心,从您的血液检查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医生察觉到秋琳的不安,连忙安抚她,“您的身体太虚弱,并不适合孕育,我想您也听过其他医生相同的忠告,”

医生看着秋琳心叹,这位秋琳小姐果然曾经怀过孕,婴儿几乎足月,不论最后是流产还是小产,对她的伤害都是巨大的,秋琳垂下眼,“我知道,他们曾经说过我不可能再怀孕了,”

一旁的护士小姐望见了她眼里的愁绪,她笑着对秋琳说,“大概是上天的恩赐,我们会尽全力保住您的孩子,”

女医生也点点头,“我们接待过情况更凶险的产妇,”

“谢谢,”

她们的话给了秋琳信心,

秋琳原本那么期盼有自己的孩子,是夏伊和亚瑟文给了她心里阴影,或许她心底非常渴望生下一个像诺南的女孩,“从现在开始一定要禁止房事,”医生低头又看了看秋琳的检查报告说,“也许待会儿我必须亲自去警告肯特先生,尤其是粗暴的性行为极其不可取,”

医生说的正经,可秋琳还是感到窘迫,诺南一向温柔,失控的也只有那一次,他太生气了,护士小姐领着秋琳出来,医生走在前面和诺南交谈,秋琳看情况,明白她是真的要和诺南谈那些事,于是快步走到外面去,站在台阶上,等待诺南,快到中午,太阳升的有些高,

刚才在花园里晒太阳的孕妇只剩下一位,她的丈夫来了,跟在她身后,揽着她的腰,这位贵妇的肚子鼓得很高,显然快到生产期,两人察觉到秋琳的目光,同时看向她,孕妇似乎对她很好奇,对身边的丈夫说了什么,两人一齐走上前,“秋琳小姐,你好,”她对秋琳说,“你好,”秋琳也礼貌的回应,她看着她的肚子说,“有七个月了吧,”

孩子是孕妇们最热衷的话题,贵族也不例外,孕妇连忙说,“对,七个月又十八天,”她顿了顿,又说道,“你似乎很有经验,”

秋琳笑着抚上自己的腹部说,“对,这是我第二次怀孕了,”她也间接大方的承认她和诺南年少时的荒唐,虽然孩子是意外,可是母爱是发自真心的,秋琳以现在的年纪生育孩子依旧显得有些年轻,可是眉宇间平静与内敛不是同龄人能够相比的,诺南肯特爱了她那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孕妇看着她感叹,她说,“祝贺你和诺南肯特先生,我叫玛尼芮德波利尼亚克,很高兴认识你,”

秋琳微怔的望着夫妻俩走远的背影,直到诺南揽住她的肩,“怎么在发呆,你在看谁,”

诺南顺着秋琳的目光,立刻了然,

“按辈分她是你的表姐,”

除了凯瑟琳,秋琳第一次遇到艾德琳的娘家人,也许是她的原因,诺南从未邀请过德波利尼亚克家族的人参加宴会,“世界真小,”秋琳轻喃道,

“是啊,世界真小,否则我怎么会遇到你,”诺南说的并非是情话,而是真正的感慨,离开妇产医院,秋琳执意要去医院探望沈青,虽然诺南告诉她,沈青还没有清醒,偌大的病房,沈青孤零零的躺在中间的病床上,脸上盖着呼吸罩,旁边的机器不断滴滴答答的响着,秋琳站在玻璃窗前,紧紧的盯着她,耳旁是医生的话,“子弹穿进腹腔,险些穿透了肾脏,送来的时候,接近休克,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虽然伤情平稳下来,但是生命体征还是有异常波动,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她醒来,再做检查,看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秋琳手心扣在玻璃上,“我不该带她来伦敦,”

沈青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工薪家庭的独生女,从小到大唯一做成功的大事只有两件,一是考上了清华,二是跟了秋琳身边做助理,她为人腼腆,可是说起话来叽叽喳喳,一惊一乍,偏偏工作一丝不苟,认真谨慎,矛盾的性格和秋琳非常相配,也许这也是她选择她的原因,沈青大概做梦都想不到老实的自己会被贵族杀手射击,秋琳自责的想哭,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又一阵疼,诺南担心秋琳情绪激动,影响她的身体,诺南可不想在看到她血流不止的可怕情景,搂住她轻言劝道,“她会好起来的,并不是你的原因,”

“我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诺南抱着她没有说话,他只知道,耶伊曼家族要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黑暗阴森的地下室,陡峭深幽的楼梯不知通向多深的地底,柏丽雅举着手电筒,一步一步往下走,这里的空气与时间好像都是静止的,柏丽雅只能听见自己的呼气声,她的心脏是否跳的太快了,不知过了多久,柏丽雅终于走到了底,古旧的粗木护栏已经被湿霉气腐蚀,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墙壁上点着古老的桐油灯,昏黄阴沉,地面上都是水渍,是从地下渗出来的,柏丽雅每踏一步,就发出扑溅的声音,她沿着地下走廊往前走,尽量不去看两边的护栏,那是被间隔成一间一间的牢房,这里是耶伊曼家族关押惩罚犯错族人的地方,柏丽雅从小听说过这座地下牢房,但是从未来过一次,因为四十年前,这个地方就被废弃了,每间牢房都没有活人,只有若干具白骨散落在角落里,属于不知多少代以前死去的族人,柏丽雅走到路的尽头,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见的人,亚瑟文坐靠在斑驳潮湿的墙上,低垂着脸,一动不动,和周围的静谧好像融为一体,他淡金色的头发被染成乌红色,他的衣服还是前天那一件,可也被血染黑了,亚瑟文的模样就像被人动用了私刑,柏丽雅看着他,不由想起那天的太过惊吓的场面,她知道奥莉波利恨不得当场杀了亚瑟文,科菲勒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接受医生的治疗,而亚瑟文被关押到这里,除了头上被奥莉波利用椅脚砸出的伤,奥莉波利似乎对亚瑟文太仁慈了,当时所有人包括柏丽雅自己都以为亚瑟文难逃一死,听到脚步声,亚瑟文慢慢抬起了头,黑洞洞的,柏丽雅看不清亚瑟文的脸,“你是疯子,”柏丽雅说完就愣住了,她过来不是要给侄子定性,可是见到他这副样子,话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而出,“我早就不正常了,”亚瑟文很平静,“他死了吗,”还不等柏丽雅说话,他径自说道,“应该没有,我下手太轻,那个老女人又怎么舍得他死,”

说着他低声笑起来,沙哑的声音在这种地方显得更加渗人,连柏丽雅都打了个寒颤,

奥莉波利容不得亚瑟文,亚瑟文厌恨奥莉波利,可是亚瑟文是家族所有成员中最像奥莉波丽的,一样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艾德琳不是他心爱的女人吗,他却在她怀孕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了她,与这相比,杀死亲生父亲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你还是记恨科菲勒和大姐在一起,”柏丽雅说,连她对这件事都看不过眼,更何况夹在中间的亚瑟文,疯子再疯,也知道lun理,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亲姑姑上床,他的心情柏丽雅或许无法理解,“你在说笑话么,他们就算吃了对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阴影下,亚瑟文的嘴角始终是上翘的,脸上的污血结成痂,尤显得他的神情诡异,他童年最黑暗的日子里,是在无尽的虐打和精神病院的摧残中度过,亚瑟文也是在在不久前才明白,他为什么平白受苦,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年少的他在精神混乱时,时常怨恨老天无眼,世界无情,命运不公,他以为自己前世造孽,于是今生受到报复,原来弄了半天,他不过一段畸形的感情里,可悲的牺牲者,奥莉波利觊觎科菲勒,科菲勒爱上了茜茜莱娅,茜茜莱娅生下了他,不负责任的父母加上嫉妒心扭曲的姑姑,造就了他童年的悲惨,亚瑟文觉得自己的人生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部啼笑皆非的荒诞剧,他的亲人不要他,他爱的女孩选择了另一个男人,他还有什么,

或许他应该质问上天,到底留给了他什么,大概连施舍都没有吧,他就是一个弃儿,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弃儿,被所有人嫌弃,“只要你肯认错,奥莉波利会放你出去的,”柏丽雅劝亚瑟文,亚瑟文没有说话,心中冷笑,奥莉波利当然不敢动他,亚瑟文是疯子,不是傻子,冲动的行为难道没有预先想过后果么,见不得自己的奥莉波利立他为继承人,不仅仅看在科菲勒的面子上,奥莉波利分明是指望他,有求于他,于是开出诱人的条件,亚瑟文起先不懂,但他早已会过来了,亚瑟文一直没有再理柏丽雅,柏丽雅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阴风嗖嗖的,她也不想再待下去,“我言之已尽,你好自为之吧,”柏丽雅临走前对亚瑟文说,对此,亚瑟文依然低着头,柏丽雅永远不懂他在想些什么,他在想秋琳,他的确没有一刻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他想去看看看她,即使已经知道她平安无事,即使他明白他要面对的是她恐惧憎恨的目光,她对他的厌恶一定又加深了,诺南肯特这下更得意了罢,诺南得意么,当然不,

夏伊很小,只到诺南的膝盖,一头灿金色头发和诺南一模一样的耀眼,还有相似的轮廓,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关系,一大一小静静对视了半秒,夏伊突的转开头,冷冷的说,“你不是我爸爸,”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秋琳的心还是沉到了谷底,肯特家几位主人敛去脸上的笑,大厅一片寂静,佣人们纷纷低头离开,诺南还是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夏伊,重复一遍,“我是你的爸爸,”

“不,你不是,”夏伊的声音又大又重,在肯特家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无礼的说话,但显然夏伊被亚瑟文教养的很狂妄,他看都不看诺南,“我的爸爸是亚瑟文斯特,”

‘啪’,是茶杯重重摔下的声音,安斯蓦的站起来,甩手就要走,爱莎连忙拉住丈夫,“孩子还小,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听着他一口的西班牙语就头疼,”一旁的华珍倒平静些,也许她与夏伊相处时间最多,有些适应了,几位长辈的反应,秋琳看在眼里,她就知道夏伊醒来事情会变成这样糟糕,她也看到了诺南脖颈上的紧绷,诺南果然也生气了,

亲耳听到自己的儿子叫别人父亲,心情如何能好受,就在秋琳愧疚又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双腿被抱住,夏伊抬着小脑袋,深蓝的圆眼睛望着她,“妈妈,”

一叫就叫软了秋琳的心,

秋琳蹲下来,想抱起他,却被诺南拦住,“你的身体不能承受他的重量,”

秋琳一愣,是啊,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可是眼前的这个也是她的孩子,她只能把夏伊搂进怀里,双手放在孩子软乎乎的背上,“你的爸爸是诺南肯特,这一年来,都是他在照顾你,帮你洗澡,为你换衣服,带你出去晒太阳,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她的声音很柔和,仿佛丝毫不责怪夏伊对诺南的冷漠,仿佛感觉不到她与孩子之间的隔阂,她松开夏伊,望着孩子沉浸在思索与疑惑中的眼睛,“曾祖母说我昏睡了一年,”夏伊对秋琳说,好像是在确认,他的口齿非常清晰,思维也比同龄人广阔,一句曾祖母叫的华珍心花怒放,虽然是西语,但也意思一样,夏伊不认父亲,可是认她,所以华珍就算对夏伊和秋琳有气也发不出来,“夏伊很聪明,和他父母一样,”华珍对安斯说,“早几年亚瑟文斯特给他的印象太深刻,我们需要慢慢扭转他的思想,等他再长大些就能明白了,”

夏伊又问秋琳,“所以现在是一年后吗,”

“是的,你已经五岁了,”秋琳抚摸着孩子软软的脸蛋,指着诺南对夏伊说,“你看你的嘴巴,鼻子,眼睛,还有头发,是不是和他很像,你是我和他生出来的孩子,身体里流着一半他的血,他是你的爸爸,”

夏伊这才拿正眼去看诺南,多亏了诺南良好的修养,面对这样乖张认贼作父的儿子,还没有翻脸,若换成一些脾气不好的父亲,恐怕一个巴掌就过去了,“夏伊目不转睛,观察的很仔细,然后对秋琳说,“我和他的眼睛不一样,他是蓝色,我是深蓝色,”

不过夏伊也间接承认他的其他部分肖像诺南,“因为我的眼睛是深蓝色的,这就是遗传,明白吗,”

夏伊却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盯着秋琳右脸上的青紫问道,“为什么你的脸受伤了,是被他打的吗?”

小手指向诺南,

秋琳惊愕,诺南脸色也变得怪怪的,才缓解好的气氛又尴尬了,“是我不小心撞的,”

“别拿这种话骗我,”夏伊不屑的说,“明明就是巴掌印,每次爸爸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教训下人的,但是爸爸肯定不会打你,因为他经常对我说你是他最重要的人,”

说完夏伊扫了诺南一眼,诺南觉得孩子是在鄙视他,秋琳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亚瑟文到底给夏伊教育了什么,她只能说,“诺南不会打人,打人是不对的,”在秋琳印象里,脾气温和,风度翩翩的诺南从未对谁动过手,他不可能有任何粗鲁的行为,夏伊没有再说话,而是抿着嘴,盯着诺南,虽然没有激烈的反感父子身份,可他的目光算不上友好,不过对见过各种风浪的诺南来说,夏伊这根尖刺什么都不是,他也不想再和夏伊争辩,平和的接受了孩子所有的不满,这对父子的关系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显然都难以调和,夏伊让肯特家上下都乱了手脚,而且这个时候秋琳又有了孩子,清冷的宅子里,第一次热闹起来,

夏伊只黏在秋琳身上,像一块狗皮膏药,她到哪儿,孩子到哪儿,“后天我们就可以过来,沈青情况怎么样,”狄登在电话里问秋琳,“脱离危险,还在昏迷,”秋琳边说边在记事本上做记号,“她父母是什么反应,”

“比较镇静,”狄登了解秋琳,她肯定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于是立刻转了话题,“杰森下个月要到北京来视察,SUM中国分公司已经开始动工,切尔可很可能一起过来,”

“什么,”秋琳吃了一惊,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不过这段时间,她心有余而力不足,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个,腿上忽然传来痒痒的感觉,低头一看,夏伊正扒着她的膝盖要往公办桌上爬,她只得蹲下来,轻声说,“你要拿什么,”

“你在跟谁说话,”狄登诧异的问,

秋琳顾不上他,

夏伊的小手还在桌上扒拉,翻乱了她刚打印出的文件,虽然快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但秋琳没一点照顾孩子的经验,她头疼,“你要什么先和我说,”

夏伊抬起头,嘟着嘴,“我要见爸爸,曾祖母让我来找你,”夏伊和亚瑟文的关系太亲,谁暂时也替代不了,那头的狄登听到了孩童稚嫩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不懂西班牙语,中学时本选修过这门课,还是因为秋琳改选了法语,“是你的儿子,”狄登迟疑的问,

秋琳无奈的说,“是,他才醒,”

“我等会儿再打给你,”狄登说完便挂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听出了秋琳对孩子不耐烦的语气,她这样的女人带孩子,真是难以想象,秋琳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阵烦躁,她扔下手机,盯着夏伊,“我再说一遍,诺南肯特才是你的父亲,亚瑟文斯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夏伊呆呆的望着她,似乎是接受不了秋琳突变的语气,眼睛慢慢变红,鼻头也成了粉红色,眼泪顺着孩子眼角流下来,嘴巴也瘪了,哭的好不伤心,孩子哭了,秋琳哪里还敢生气,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赶紧抱住夏伊,“好了,好了,别哭啊,”

“你吼我,”夏伊埋在她怀里,闷闷的说,“我道歉,我做错了,我不该那么说话,”为了哄孩子,秋琳顾不了其他,她却不知道怀里的孩子早就停止了哭泣,小嘴角勾起,笑得很像亚瑟文,是夜,

“夏伊让我感到很累,”秋琳蹙眉说,诺南的大手盖住她的眼睛,“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诺南温暖的气息的确是最佳的催眠药,秋琳靠着他的胸膛,缓缓合上了眼,诺南的手覆在她的腹部,防止她受凉,“这个孩子要像你,我才放心,”秋琳轻喃着,声音越来越小,睡着了,诺南低头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轻吻着她的眼角,他不能告诉秋琳,他不喜欢夏伊,夜深了,两人相拥而眠,美好的场面,偏偏出现了破坏者,门被从外打开,小小的黑影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然后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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