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万两,这一次,严五可是亏到家了。
除了亏之外,他还要承受严正雷霆之怒。
带着请罪的心,严五上京了。
一进门。
“爹。”
“啪!”首先是一个巴掌,“一点小事也做不好。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请爹指出!”严五低头顺眼的跪在严正的面前,听着教训。
“你仓库里的货没了,却不知道遮掩起来,在外面到处的嚷着,问外面的人要货。大好的赚钱的机会,便宜的事情,谁不抓紧?那些人要赚钱,你就得拿贵货了,这是你第一个错。没有弄清楚慕容家里谁掌事,却大大咧咧的请人相谈这是你第二个错,没有我的准许,你竟敢拿我的力量来给你做的错事擦屁股,答应给慕容守礼弄个好位置,这是你第三个错。陆言才给慕容家收拾完毕,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已经知道陆言的背后是你?退一步,他们不知道,陆言没有说,可是你在他们的面前,这样高调的说事,任谁的心里会舒服?你分明就是送上门去给人打脸的,这是你第四个错。以前我就教过你,做生意要有决断力,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能三心两意,你呢?赔不赔,你犹疑,购货,购了一半,你后悔,你有魄力在那里,你的决断力在哪里?失望,你真令我失望!”
“对不起,爹,孩儿知道错了。”头更低了。严五还真没有觉得自己错了这么的多。
“生意的事,你交出来给老三吧!以后,你跟在老三的身后,听他的就好了。”严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的儿子怎么每一个都是这样的不省心的。
严正觉得很累。
严五还想为自己争取。为自己说两句好话,可是看到严正已经闭上了眼,一个不愿意说的模样,他只能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如果自己没有被留在城里,如果自己是在京上,出事了,自己难道不会向你禀报?既然向上了。那用得着自己一而再的多想,自己多想了,还是不想为家里多赚点钱么?现在出事了,就让自己的背锅,还要自己跟在老三的身后,真是不公平。
严五不甘的为自己想着借口。
……
如祖向几个兄弟举了举杯子,他笑眯眯的咪了一口杯中的酒,“痛快。”
如光豪迈的一口喝光杯中的,看了看杯子。感觉一杯一杯的喝并不过瘾,在军中,他可是大碗大碗的,大瓶大缸的喝的。
全场只有如宗没有喝,他正在啪啪的打着算盘子,算着这一次的收获。
低价购入丝绸。然后将严家的货也偷了回来,接着让人将货分散的以高价卖回给严五,如果是其他人做。可能不能像他们那们的,做得那样的保密,谁让慕容家的几兄弟,武功高强,对附近的商家,地型都非常的熟悉,所以在严五收货的时候,都不知道后面是慕容家在作怪。
“十八万四千三百……!”如宗报出了最好的数。
大伙一听眼都亮了。
“要不要再来一次?”如光蠢蠢欲动。
“只怕严正已经知道是我们在背后计算他家了。”如祖摇了摇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何况这一次有着太多的小商家参与进来了,(虽然慕容家的人或是蒙脸。或是易容,或是让别人去进行卖货的交易)。
如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闷的喝了。
“如果我们再来一次。你说,严家会怎样?”如书看向如祖。
“再来?”
“严正既然知道是我们,可是他一定猜不到我们敢再来的。”
如祖的眼亮了,是啊,任你严正多么的聪明,却一定猜不到自己这样的大胆,计算了严五一次,却还敢来第二次。
“你们别忘了,严正现在是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他真的对我们家出手,我们能躲得过么?”如棋冷水当头的浇了下来。
如书,如祖沉默了。
过了一会。
“如果,我们并不是计算严五呢?”如祖看向如棋。
如棋明白,如祖的意思,要计算当然计算最大的那一个了。
只要最大的倒下了,他身后的小兵,就不再是个事了。
“你有计划?”
“先皇为什么让他丁忧十五年,一直都不复用他?”
“听说是宋和做的好事。”
如棋看向坐在旁边的东方顺心。东方顺心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我们可以利用宋和,就告诉宋和,三哥不能给他治病了,是严正做的好事。”
“会信么?”
“没有信不信的,只要三哥不真的不给他治病,宋和就会恨上严正的,还有十五年前,宋和做了什么?严正难道就不会报复?”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只要计算好了,让这两人死啃上了,对慕容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是要怎么做?
还得好好的想一下。
……
慕容家最高的小楼的楼顶。
“这么晚还不睡?”一个声音突然的出现。
如棋回头,是南宫长乐。
“你不也没有睡。坐,喝一杯。”
说着给南宫长乐倒了一杯。
南宫长乐看了一下如棋身边的一壶酒,两个杯子。
“你在等谁?”
“没有等谁,这个位置本来是小意的,刚刚小叶将她喊走了。”
南宫长乐坐了下来,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甜的?”
“是啊,百花酿。”
女子喝还不错,男子一般都觉得太甜了,不会喜欢。
“想什么?”
“我们家竟然会与严家对立了。”
如棋知道这一世可能会这样,可是没有想过竟然会这样的快就对上了。上一世,严正对自己可是非常的好的。家里人不方便进宫。他就频频的进宫来看自己,身边的东西,是他打点的,人是他安排的,事是他处理的。宫里最要人物,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是他告诉自己的。要什么,他会提前准备好。在一个没有人可以相依的宫里,是严正给自己带来了许多的东西。带来了依靠。
可是到最后,自己要死了,他却没有出现,是他也出事了?还是他推自己去死的?什么他没有出现,为什么他没有来救自己?
如棋看着遥远的黑暗的夜里。
那里的黑很虚无,很遥远,让如棋掌握不了。让如棋深陷其中。
“如果,严家的人没有坏心,你们怎么会对立起来?不是你们先动手的,不是么?”
如棋回过头来看向南宫长乐,人还是那样的瘦,可是却比刚刚见他的那一会多了一些阳光的气识。
“我不明白。我爹救过严正,他对我们家也不差,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要对付我们家?”
“不是严正要对付慕容家,或许这样说吧,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在很多人的眼里,只有永远的利益,而刚好的,慕容家将严家某些利益吃掉了,所以……!”
“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不管在乡下,镇上,城里。甚至京里,这道理都不会变。”
“皇宫里应该也一样?”
“哪里都一样吧!”南宫长乐不明白如棋为什么会问皇宫里。可是不管那里,这道理都不会变。
“那我们慕容家对于你们来说,利益在哪里?”如棋看向南宫长乐。
南宫长乐也看向了如棋,“利益?”想了想,“或许没有利益。”
“没有?”
“或许有。”
“或许有?”
“你知道,我们四师兄弟都是孤儿,除了师傅,是不会有人管我们的,不论衣吃住行都不会有,可是当师兄认识了你们家之后,好像什么都有了,我这身衣服,好看不?大伯母给选的,今晚的菜,有我喜欢吃的笋汤,我知道是二伯母让人做的。我房间里放着夏天的衣服,是三伯母送来的,在这里,与在山上不一样。”
如棋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有懂。
“利益其实也分很多种吧,这或许就是我想要的。”
“利益也分很多种?”如棋沉默了,她知道,严正帮着她,她也正帮着严正。
一直都是,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别想太多了,与严家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既然他动手了,你就不能手软。”南宫长乐没有说出口,严正不是守梅她们,想动手就动手,不用顾及以前的老爷子,还有现在的江氏。
“我没有想过要手软,只是感触而已。为什么就不可以好好的相处,和平的相处?”如棋抿了一口酒,小脸有点红,眼也有点迷蒙。
“别喝太多,百花酿虽然很甜很好喝,可是喝多了还是会醉的。”
“知道,不会喝多的,喝光了,不也就是一壶,何况,还有你分去了一些呢?不多。”
南宫长乐见如棋这样说,他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光。
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星空。
一条小白影,由下面,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往上爬了上来,嗯了一声,扑到了如棋的身边,趴着。
是小白,南宫长乐送的那一条小狗。
摸着小白。
“知道么?以前我也有一条小狗,黄黄的一身卷卷的毛,连胡子也是卷卷的,小小的很可爱,也向小白一样,会趴在我的身边,喜欢让我摸着它的毛。可是有一天,它不见了,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后来,它出现了,可是时候却已经死了。因为有人嫉妒我,所以害死了它。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养过动物了,我怕,它们都会一样,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死掉。”
“哪?你如果不想养小白,我送走它?”南宫长乐小心的问着,他担心如棋面对小白,心里会不舒服。
“不用,现在不一样了,与那时候不一样了。”如棋低头看着小白,自己已经不在那一个吃人的地方了。慕容家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