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羡江山

二更时分,孔明命中军擂鼓,进而左右两营皆鼓声雷动,鼓声由小至大。对面军营里的曹彰听闻江上军鼓作响,忙跳下床来,立即遣人请来蒋济商议军情。蒋济忙来到中军,未等寒暄就听闻曹彰道:“蒋参军,诸葛亮突然鼓噪进军,该如何应对?”蒋济一身文士服,素巾裹发,蒋济稍微思索便道:“侯爷莫要着急,诸葛亮诡计多端,如今夜色深沉,分不清敌我,若是贸然迎战定然凶多吉少。不如先守,坚壁不出,若有敌军靠近,一律弓弩射杀。待明日天明在做计较不迟。”

庞德也纵马提刀前来与曹彰会合,庞德怒道:“诸葛村夫欺人太甚,半夜三更袭我营寨。”蒋济也只是苦笑,却也毫无办法,急得曹彰团团转,坐以待毙,不是曹彰的追求,曹彰人生最大的追求就是追亡逐北,马踏燕山。上次不慎,中了诸葛亮的奸计,此番定然要谨慎小心。

正在曹彰和庞德摩拳擦掌间,蒋济听着咚咚的鼓声,鼓声由小到大,小时沉闷低沉,渐而转大,震彻襄江,响彻天际,蒋济暗叫不好,蒋济眉头紧锁,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诸葛亮明明只有五万荆州军与我对垒,如何这前来的人马有不下二三十万之众,如此,我军如何能坚守的住?”蒋济顿时顿悟道:“不好!侯爷,情况不妙,诸葛亮此番前来的有二三十万人马之多,侯爷赶快撤退,推往樊城坚守,晚了就来不及了。”曹彰怒道:“诸葛亮明明只有五万人马,哪里来的二三十万人马,你是不是昏了。”蒋济道:“济无别的能耐,从小就是计算精确无比,无论是约莫估算,还是听声审势,都不会有多大的误差。侯爷,快走吧,二三十万的蜀军,我们基本上是抵挡不住的,况且又是黑夜中。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曹彰怒道:“好男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为将者的荣幸,我这一撤,失地折兵,以后何面目见我兄长?”一旁的庞德也面有怒色道:“一直以来,屡战屡败,耻莫大于此焉。”蒋济无奈,只得摇头捶胸顿足,都怪自己智谋不及诸葛亮,否则怎么会阵前屡败。就在蒋济叹息之时,曹彰已经派遣副将和偏将,吩咐他们分别前往把守各个营寨,务必与蜀军战斗到最后一滴血。庞德请命前往兵力相对薄弱的左军,曹彰应允,就在众人刚要散去的时候,庞德突然转身道:“侯爷请听,这汉军只有左右军鼓声雷动,中军却已经悄然无声了,这是为何?”曹彰大笑道:“诸葛亮竟然用此计欺我,此为瞒天过海之计,父王在世,曾教我们兄弟些许经典战例,这是越王勾践采用文仲的计谋破除吴国大军的战例,两翼鼓噪,中军偷袭。哈哈哈,诸葛亮,你也太小瞧我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此时就算你有百万大军,我也破得了你。”庞德没有读过兵书,也不知道经典战例,自然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大致上听明白了一大半。蒋济道:“侯爷,此时走为上策,守为中策,万不可出击啊。诸葛亮诡计多端,断然不会使出这简单的计策的。”庞德怒道:“哼!依参军之间就只能丢盔弃甲,或者是坐以待毙了,还要我们有何用?”曹彰也不乐,当下也不理会蒋济,便点将出战。只见曹彰道:“典满何在?”下面典满单膝跪地待命,曹彰道:“命你领一军守住中军大寨东门。”曹彰又道:“徐浑何在?”下面闪出徐浑,曹彰道:“命你领军守住中军西门。”曹彰又吩咐偏将守护北门,留下庞德镇守大寨,蒋济辅佐之。

片刻间,曹彰已经自领精兵三万由西门出去,曹彰此招为顺手牵羊,绕开蜀军中军大军,直奔蜀军江南大营,若是能活捉诸葛亮,以后兖州无忧矣。

江水微寒,草木摇曳,薄雾弥漫,夜静水冷,曹彰领着兵马,在江心撞上前来的关兴人马,两军迅速杀在一起,曹彰在陆地上是一员悍将,可是在摇摇晃晃的木船上就只能发挥本来本事的二分之一了,两军混战在一起,箭矢乱飞,刀光火影,喊杀声,惨叫声,红色的血,红色的火,相互混合,混沌一片,就在关兴人马不济之时,曹彰大笑道:“哈哈哈,这才一万多人,果然诸葛亮是集中主力偷袭自己的中军去了,可惜啊,我曹彰此时也去偷袭你的大寨。”可是曹彰只看到关兴船不少,却忘记了,实际上是不够一万人的。就在关兴支撑不住的时候,吴懿领着一万人马增援关兴,从下方杀来。

曹彰见到下面杀来一万吴懿人马,感觉不太对头,可能是惊动了蜀军中军,故而下面中军分出一部来阻击他,曹彰招呼着弟兄们,迅速冲过去,甩掉这些蜀军,直捣南岸蜀军大寨,果然这冲击的速度非同凡响,迅速将关兴和吴懿冲往一旁。

曹彰见到南岸,心情大好,吩咐左右全速前进。就在刚要抵达南岸时,身旁的副将提示曹彰,发现有些不对头,曹彰在船头放眼望去,只见岸上有一高台,灯火下看到,高台上一人神情淡定,羽扇轻摇,此人不是诸葛亮又是何人。曹彰大喜吩咐左右便要登陆上岸,可船还未抵达岸边,就在诸葛亮羽扇一挥,一声令下,箭如雨下,飞蝗般嗖嗖射下,碰着就伤,撞上就死,惨叫一片,蚂蚁窝乱。身旁的兵士由于都没有大的结实的船篷纷纷都倒下,曹彰武艺高强,用刀左右遮挡,打落箭矢,再拿上一个盾才勉强护住自身。再回头一看,只见天空中一个个大石头从空中落下,在夜空中划下美丽的弧线,将穿上的兵士砸的乱七八糟,船被砸的破的,砸翻的,砸破的,一片狼藉,有的兵士直接弃船跳水,曹彰见到此情景,心痛如刀绞,曹彰悲呼道:“弟兄们,彰对不起你们!”说着便纵身投江自尽,身旁的副将眼疾,一把抱住曹彰,哭诉道:“侯爷,千万不可,侯爷!带领兄弟们冲出去才能报仇啊!”

曹彰与身边的弟兄相拥而泣,曹彰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自身的经历,失败不可怕,就怕失败了就站不起来了。曹彰取下腰间的四石硬功,搭上精钢箭,弓如满月,一箭射上高台,在诸葛亮身边的黄叙眼见曹彰搭弓引箭,就站在诸葛亮前面,按刀在手。只见这支精钢箭射落了旗杆上的旗子,顿时蜀军士气稍微受挫,之后大喝道:“兄弟们杀出去!杀啊!”此时张苞从上游杀下,将曹彰剩余人马冲的七零八落,吴懿关兴从后面杀来,眼见将曹彰围在垓心,曹彰左右砍杀不得脱身,就在此时,吴懿后面杀来一军,庞德大喊:“侯爷莫慌,我来救你。”不错正是庞德前来搭救,曹彰大喜:“吾得生矣,于是厮杀开一条口子逃窜出去。”庞德不敢恋战,救了曹彰即刻往江北而去。原来,庞德在中军,久久不见蜀军前去攻寨,只听得鼓声震天,蒋济便感觉情况不妙,恐曹彰有失。庞德就领一军前来接应,恰好碰见曹彰围困。

诸葛亮本可以设计杀了曹彰,可是若是曹彰死在蜀军手上,曹丕定然坐立难安,以报仇为名全力攻打蜀军,所以曹彰一直都没有生命危险。

这一战下来,襄江染红,旗帜器物浮尸沿途飘荡,蜀军损失不足万人,曹彰三万精兵报废,胜利是显然的,然而前面的路还很长远。路漫漫其修远兮,光复汉室而求索。

曹彰回到大寨,奏疏请罪,蒋济亦自责智谋不足,不能识破诸葛亮整套计谋,而庞德曹彰则是一时怒气难消,以至于急于求胜,最终导致了更大的失败。孔明算计无人能出其右,即使是贾诩郭嘉前来与诸葛亮对阵,也不能保证胜负五五之数,毕竟诸葛亮不弄险,稳重有谋,智谋超凡,最强大的选手就是稳,诸葛亮就是最强大的选手。

次日上午,奏报上来,说廖化运送三千多艘船只,器械衣物无数前来复命。众人疑惑不解,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船只,三千多的船只需要上百工匠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建造完成,孔明丞相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造出这么多的船只。原来,孔明暗教廖化领兵三千于下游专门等待漂流下去的船只,船上还有不少器械,收缴了所有的船只衣物器械。至于尸体就抛入江中了,人手不够,也不能一一掩埋,有海葬,也可以有江葬嘛,形式是其次的,有这颗心意就行了。

其实这并不是诸葛亮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早在赤壁之战的时候,周瑜逼迫诸葛亮造出十万只箭的时候,诸葛亮就用了一招草船借箭,当时那招是何等的高明。如今只是捡回些有用的东西罢了,船坏了,修修补补还能用,衣物器械都可以直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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