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人刚都抓住了,如今收押只了解了大概,还没有审问,”疾风躬身道,“您看,是否属下先去审问一番?”
邢墨珩阴沉着阴云密布的脸,摇摇头,“我自己去。”
疾风和雷霆见此,不再多言,恭敬的跟在后面,与邢墨珩一块儿往镇南王府的地牢去了。
镇安王府地处的位置,原本是先皇还是皇子时的旧日府邸,这地牢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因而纵然是邢墨琂,也没敢提过将这地牢废了。
在邢墨珩的发展下,如今镇南王府的地牢,在京中众位地位最够的人心中,已经是类似于地狱的地方。
进了镇南王府地牢的人,没有全身而退的。
今日进来的一众土匪们,既然犯了邢墨珩的忌讳,自然更不会全须全脑的出来。
邢墨珩一路上一言不发,面上甚至连恼色都瞧不见了。
疾风了雷霆两个跟了他久的却清楚,暴风雨前最沉稳悠长的平静,邢墨珩越是恼恨,面上就越发看不出来。
一路进了地牢,邢墨珩看着堵着嘴巴,扒着栏杆不管看过来求饶的众人,仿佛是在看一群横陈的死尸一般。
目不斜视,直接去了最里头的牢房。
牢房里面蹲着三个人,两个极为魁梧的大汉,和一个稍微弱些的男人。
三人一路低着头,见邢墨珩进来,才一个一个抬起头来。
邢墨珩阴冷的目光从前头的两个大汉身上掠过去,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后面相对瘦削的一人身上。
那人栓了链子,被迫跪在地上,眼中起起伏伏的,尽是不甘心。
那张与另外两个大汉相比较之下,显得略微发白的脸上,交错布着三个深深的刀疤,乍然看过去,还有些吓人。
邢墨珩的目光在他那张看的熟悉的脸上流转着,从那深深的刀疤背后,却看出了个故人。
“是你?”邢墨珩往前走了两步,直接挥手,叫疾风和雷霆将另外两个彪形大汉拉了下去。
看到了这脸上布着刀疤的人,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刀疤脸见邢墨珩竟然直接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个特殊的牢笼里,面上不由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眼中越发显现出了一丝害怕。
邢墨珩准确的发现了那一丝害怕,面色却越发印沉下去。
如今知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样狗改不了吃吃屎的人,就该好好的惩罚一次,让他记住疼,让他怕!
只有疼得狠了,怕的深了,他才不敢疯狗似的再回过头来。
“怎的?嘴巴也哑了不成?”邢墨珩似笑非笑的看着刀疤脸,眼底却被深切的寒意笼罩着。
刀疤脸一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带动着拴着双腿的铁链子发出沉重的闷响。
终于,他带着那一双满是恨意的眸子抬起头来,不甘心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
邢墨珩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来,纵然不愿意承认,可地上那人的一双眼睛,却与如今的穆云杳相似了五分。
这五分在形似,那里面的神情和
灵动,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孙猴子两个跟头也追不上。
穆云杳的眼睛是灵动的干净的,刀疤脸的眼睛却是阴沉的,满是恨意。
“难道穆二公子还盼着我看不出来不成?”邢墨珩声音中满是嘲讽之意,“既然你做了今日之事,难道不是早就做好了与本王再见的准备?”
刀疤脸听了,心中被一口气赌气来,不受控制的大叫道,“你一个威震天下的王爷,真的被那个该死的贱人迷住了不成?”
见邢墨珩只是敛着眉眼不看他,刀疤脸愈发受了鼓舞一样,“那小姐原先日日追在许臻身后,使劲了各种烦人的法子勾引他不得逞,王爷怎么还会上当?那种贱人,就该死了才是!”
刀疤脸喑哑的嗓音,着魔了一样说着唾骂诅咒的话语,带着一股子疯狂。
邢墨珩听着,气极反笑,“你说的没错……”
吊着话音,邢墨珩果然看见刀疤脸面上露出一丝期待来。
让人有了期待,在全然的剥夺了,将其打入更深的地狱,想来更适合这该死的人。
邢墨珩欣赏够了刀疤脸脸上扭曲的期待和快意,突然话锋一转,“本王啊……巴不得日日被她勾引着,引着本王一块儿得了诅咒下了地狱才是好的,日后打翻了孟婆汤,还能再寻她一世。”
说着,邢墨珩似乎真的预想到了那个时候,脸上流露出的痴迷让刀疤脸愈加抖了抖。
“疯子!你个疯子!”
刀疤脸哑着嗓子叫嚷着,发抖的愈加厉害。
邢墨珩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疯子!
“哦?疯子?”邢墨珩站在原地,却仿佛化成了一缕索命的青烟,唬的刀疤脸不停扭动着往牢狱的角落处拱过去。
邢墨珩看着,面上愈加讽刺,“据我所知,二少爷的好母亲才是疯子不是么?”
听到邢墨珩的话,果然刀疤脸浑身一颤,脸上显现出几丝绝望来。
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原本温婉的娘亲拿着一把大刀冲到了他的面前,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口中喃喃着,在他脸上落下了一刀又一刀……
“不!不!”刀疤脸疯了一样的摇着头晃动起来,邢墨珩却仿佛在欣赏美景一眼,面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几分。
真可惜,杳杳看不到这人的样子。
邢墨珩看够了,看的甚至有些恶心了,才收起了笑,慢慢的逼近了刀疤脸两步,“说,你今日为何如此?可是还有什么同伙?”
与人相争,攻心为上。
被邢墨珩的三言两语再次带到了纠缠他许久的恐怖情绪里,刀疤脸听着邢墨珩的声音和缓下来,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茫然来。
“为何?都是穆云杳这个贱人!夺了我的将军府,害的我被爹赶出来,害的我娘疯了,差点杀了我,是她,都是她,都是她……”
刀疤脸着了魔,不停的循环着。
都是她,都是她……
像是蛮族的诅咒,那几个磨碎在唇齿,周而复始。
邢墨珩见是如此,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上去,直接将刀疤脸踹飞起来,将牢狱的木桩子撞得颤了颤,人又从上面弹了下来。
“噗!”刀疤脸胸膛一阵,口中吐出一抹刺目的鲜血来。
邢墨珩恍若未见,一步一步凑上前去,一脚踩在刀疤脸单薄的后背上,脚下的人就又是一颤,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涌出来。
邢墨珩厌恶的躲了躲,脚下不断的加大力气,直到看着刀疤脸的目光清醒了些,才开口道,“本王问,是谁与你一伙的?”
刀疤脸被踩的紧紧的贴近了地面,呼吸愈发艰难,他奋力的抬起头,只觉得昏黄的灯光下,邢墨珩魔鬼一样的脸越发的模糊起来,“是,是……”
一句话没说完,刀疤脸突然噤了声。
邢墨珩用脚将他的脸往上抬了抬,“没用的东西!”
“来人!把他给我架起来!”
邢墨珩吩咐下去,两个侍卫麻利的走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将刀疤脸绑在了鞭笞的架子上。
邢墨珩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他,心中的厌恶和恶心却越发浓重起来。
总有这样不长眼睛也不长心的人,明明是自己的错误,却要全然怪在别人身上,借此来转移自己的恨意。
恨不起自己,所以恨别人。
懦弱的还不如街上那护主的恶狗,纵然或者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更何况,邢墨珩目光幽深的看着刀疤脸,“穆云浩,先前看着将军府的面子,本王网开一面,已经饶你一命,你如今却是找死!”
“既然你不愿意好好活着,本王……就让你艰难的不得不活下去……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适合你不过。”
邢墨珩眼中露出嗜血的光彩来,牢狱里的侍卫大气不敢出一声,都紧紧的将自己缩起来,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疾风,把他双臂给我割下来。”邢墨珩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杀意。
疾风脚下一顿,可已经知道了刀疤脸就是将军府曾经的二少爷穆云浩,一时间不由有些踟蹰,“王爷,这将军府……”
将军府的别的人不说,若是穆将军知晓了这件事儿,怕是要对王爷生出隔阂的心思来。
“将军府如何?”邢墨珩不置可否。
既然将军府保护不好穆云杳,他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人,让该死的人付出代价。
疾风将邢墨珩如此,当下不敢再多言一句,手起刀落,牢狱里只有利器割下血肉和与骨头碰撞的声音。
“啪嗒!”穆云浩的两个完好的手臂,就被从头截下,像是两节莲藕一样,直接掉落在地上。
邢墨珩看的终于有些解气,却还觉得不够。
不够,他的杳杳,身上的一块儿淤青,这些人就该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雷霆,挑了他的脚筋。”
这样的人,本就不配站立行走,就该日日跪着往前爬才是。
雷霆不敢多言,眉头不皱,手中利落的一跳,原本昏死的穆云浩就惨叫一声,又昏死过去。
邢墨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裳,走出了牢狱的围栏,才背身道,“带上他,别弄死了,现在就与我一道去镇北将军府。”
穆峰这里,自然是他来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