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穆云杳和邢墨珩根据朝中的诸事,一一商量到深夜,才将具体的事情都定了下来。
第二日,邢墨珩一大早就带着邢惊蛰上朝。
虽然邢惊蛰已经当上了新皇帝这么久,可这却是邢惊蛰第一次真正的早朝。
之前因为穆云杳和邢墨珩去医谷追击翳婵的事情,早朝也一直以微服私访的名义耽搁了下来。
看着一路上低着头的各路太监和侍卫,越是靠近正殿,邢惊蛰不由越发的紧张,手里头攥着邢墨珩的下摆,在黑色的衣袍上你除了褶皱。
邢墨珩看着,心中也知晓他一个孩子对于那染了千百人鲜血的皇位的敬畏和惧怕,收敛了一身的硬气蹲下身去,“惊蛰,你看着我。”
邢惊蛰这才把看着正殿的茫然眼神收了回来,不解的看着邢墨珩,眼睛中还带着难掩的紧张。
见状,邢墨珩不由在他肩上拍了拍,“从今日起,你就是皇上了,是天羽国至高无上的王,不止这个皇宫,这个天下都是你,里头站着的不只是天羽国的大臣,还是你的子民,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邢惊蛰顿了顿,转头愣愣的看着金碧辉煌的正殿。
邢墨珩不催他,只蹲在一旁,与他平视,平静的一同看向正殿,和其中心思各异的大臣。
终于,邢惊蛰点点头,“皇叔,我知道了。”
邢墨珩听了这话,便不再继续问,点点头,整理了邢惊蛰的衣袍,起身放开拉着邢惊蛰的手,跟在他后头,端端正正的进了正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诸位大臣见着龙袍的影子,纷纷行礼。
“平身。”邢惊蛰看了邢墨珩一眼,声音略带起伏的应道,却终究一直端正着自己的颈项,没有半分的逃脱。
邢墨珩站在台阶下面,众位大臣之前,恪守着摄政王的身份,同样对邢惊蛰恭恭敬敬。
如此,不管众位大臣心中是如何想的,却都知道,至少这个时候, 摄政王是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因而,就是那些有别的心思的人,心中也是多了几分的思量。
邢墨珩看着众人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鼓励的看了邢惊蛰一眼,才说出今日的目的。
“本王得到边关的密报,如今西边儿的麟炎国,弄出了一支活尸军队,活跃在我天羽国的边关,对我国的百姓压榨欺辱,正是挑衅宣战的架势,诸位大臣可有什么看法?”邢墨珩身为摄政王,有处理朝事的权利。
众位大臣听了这话,纷纷议论起来,不论是之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此刻都做出了商讨的姿态。
瞬间,朝中的大臣就与以往一样,分成了主战派和议和派。
邢墨珩看众人讨论的激烈,对穆峰使了个眼色,穆峰点点头,站出来道,“回王爷,臣有想法。”
“哦?将军请说。”
穆峰拱手道,“臣也得到了边关的汇报,那一队活尸军队,刀枪不入,实在是难缠,已经将边关的百姓吓得退到了城中,无形中就已经侵
占了天羽国的土地,此刻更是在边关放话,要与我天羽国一战方休。”
穆峰故意的停顿片刻,那些先前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大臣果然又都有了新的想法,一时间更是议论起来。
穆峰心中满意众人的表现,与邢墨珩对视一眼,又接着高声道,“我天羽国向来是四方朝觐的大国,如今被麟炎国一个小国侮辱,若是不一举将其解决掉,日后岂不是众人都不服了?那时候,其他的国家岂不是也要与天羽国针对起来?”
穆峰如此一说,那些唱和的人果然都不再说话,只听他又道,“如今又是新皇新政的时候,正是要让其他国家瞧一瞧我天羽国的威风,是以臣以为,不管是如何,此番定然是要出征的。”
说着,穆峰又进一步道,“臣请求为国出战!”
穆峰如此一说,果然激起了朝中众多将领的血气,不少的武将纷纷站出来,拱手道,“臣请求为国出站!”
邢墨珩没有先说话,反而看了邢惊蛰一眼,又看了眼正在请命的众位大臣。
邢惊蛰顿了一下,明白过来,喉头动了动,高声道,“诸,诸位大臣爱国心切,朕深感欣慰!”
众人没设防邢惊蛰突然说出话来,如今听到了不由都是一愣,在这朝堂之中听见这么个童声,不由有些微的不习惯,片刻才适应过来,赶紧谢恩。
邢墨珩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对邢惊蛰点点头,转而又对着众位大臣道,“皇上说的没错,诸位有如此爱国之心,实在是我国的幸事,可喜可贺。”
邢墨珩都如此说了,原本打算节省兵力减少争端的议和派大臣,只得纷纷偃旗息鼓,不少的大臣甚至在摸清了邢墨珩的心思之后,马上就临阵倒戈,纷纷跟着称赞起来。
大方向已经把控好了,如此,邢墨珩心中有数,出列对着邢惊蛰拱手道,“皇上,诸位大臣说的没错,若是此番不树立起我天羽国的威信来,怕是日后都难以服众,是以臣请求亲自出征,带领我国诸位爱国将领,为国树立威信。”
邢墨珩这话一出,朝堂有一瞬间的静默,酒量方才请求主动出征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心中不明白,这么好的车技把控权利的形势,为何邢墨珩反而要白白放过,去那边关击退敌军。
也是因为如此,一时间摸不清楚情况,众人都不敢出声。
倒是邢惊蛰,看着下方的邢墨珩,默默的点了点头。
早在今日上朝之前,邢墨珩和穆云杳就一齐,将今日所有做成的事情和其背后的原因与邢惊蛰分析了透彻,邢惊蛰也知道自己如今该如何做。
更知道,依照着邢墨珩如今的地位,分明可以自己决定下来,却还是要问他一问,不过是为了给他树立起皇上的威严来。
一时间,邢惊蛰想到这些,和来时穆云杳殷切的目光,更是不愿意几人对自己失望。
脊背更用力的挺了挺,邢惊蛰点头道,“皇叔深明大义,如此,朕便应允皇叔出征,至于要带上何人,和其他战事的具体安排,还请皇叔自行决议
。”
有了邢惊蛰这话,邢墨珩拱手谢恩,转身点了几个年轻有为的战士与自己一齐出征。
由此,出征的事情暂且放了一个段落。
邢惊蛰看了眼邢墨珩,想起来之前说的邢墨琂的事情,虽然惦记着母后,心中有些不情愿,却知道如今自己做了皇上,当以大局为重,因而还是提出来。
“皇叔,如今你要;领兵出征,朕初为皇上,还请皇叔再找个人辅佐朕才好。”
这话是上朝之前邢墨珩和穆云杳与邢惊蛰商量着说好的,因为都有邢惊蛰本人的参与,是以他说的也顺溜,一时间众人不由觉得,不过十多日的时间,这皇上就由躲在镇南王身后的羞涩男童,变成了如此镇定的小皇帝,实在是神奇。
更多人,对邢墨珩和邢惊蛰的关系又有了新的想法,心中都道,或许这新皇与摄政王确实是关系亲密无间。
不论如何,这话头却是又引到了邢墨琂的身上。
邢墨珩暗地里对邢惊蛰竖了竖拇指,果然看到对方嘴角露出的稚嫩的笑容,心中软了软,出来道,“回皇上,臣觉得,不若请太上皇再劳累些时日。”
邢墨珩这话一出,朝中才是炸开了国,一位古板的大臣当下就忍耐不住,出列道,“皇上,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啊。”
说着那大臣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高声道,“皇上,这自古没有太上皇再出来掌管政务的道理,实在是不合礼法,不当如此,还请皇上三思啊。”
邢墨珩看了那大臣一眼,知道他确实只是性格古板,与楚之鹤一样,不是故意出来捣乱,刚要出列继续说服他,就见当了探花,已经在朝中当值的许臻站了出来。
许臻看了那大人一眼,对邢墨珩点点头,朝着众人说道,“张大人说的却是不对,什么叫不合礼法,不当如此?如今正是新朝伊始,万事万物都当有新的定律,新的规矩,若是事事都遵循着旧例,岂不是永远都在原地?”
说着许臻对邢惊蛰拱了拱手,“皇上,臣以为,请太上皇出来辅佐是个再好不过的决定,太上皇是最懂朝政的,突然间被请出来,也不会耽误朝事。”
许臻这样一说,反倒是把话头接过去,邢墨珩对他点点头,也出列道,“皇上,臣以为许臻说的没错,臣以为,什么叫礼法?什么叫定例?皇上的话,就是礼法!皇上的决定,就是定例!是以,一切当以皇上的意愿和决定为主。”
邢墨珩这话,听着不讲理,但却把邢惊蛰的地位又往上推了推,邢惊蛰心中有数,点点头,有模有样的开口道,“诸位爱卿的话朕都听到了,朕心中也已经有了决定。”
说着,邢惊蛰看了眼先前说话的那位年长的大臣,按照穆云杳所说顾此顾彼的方式,点点头道,“张大人,朕以为你说的颇有几分道理,不过……”
那张大人才要谢恩,听了这“不过”二字,就垮下了脸。
果然,邢惊蛰接着道,“不过,如今正是特殊的时候,朕以为,还当按照皇叔所言,暂且请朕父皇先行辅佐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