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池不再说话,穆云杳也渐渐的觉出了气氛哪里不对,可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为何。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此安静下去,带着些说不出的低迷。
半晌,萧奕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才要开口,却见“哐当”一声,院子里骤然就飞进了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头。
穆云杳一顿,随后反应过来。
她飞速的对萧奕池低声道,“是许臻,该是进来人了,我没有给你包扎,别人应当是看不出来你经过治疗了,你一定要记得我说的,不要与他们硬碰硬,我得先走了,很快就会救你出去的。”
一连串儿的话迅速的在耳边略过,萧奕池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多保重”,穆云杳就迅速的转身离开了。
他叹口气,躺在地上,看着穆云杳背影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云杳出了院子,直接往着东边的那个洞去了。
不敢耽搁任何的时间,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穆云杳直接从小洞钻了出去。
洞口之外,通着的是另外的一个地方。
穆云杳舒出两口气,没有很快的离开,反而靠近了前面紧紧的贴着,打探屋中的情况。
院子的大门响了声,看样子是进了一个人。
穆云杳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将自己暴露在洞口,只是尽可能的凑过去听着。
许是这院子从未防备人如此,听到倒还清楚。
先是那进了院子的人,瞧不上的声音响起,“他娘的,老子都与他们几个说了,你他娘现在这个鬼样子,就是拉根绳子遛狗似的叫你走,你也走不出去,还非得叫老子过来看看。”
这人说的没错,萧奕池现在这个样子,纵然是已经经过了简答的治疗,也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那些人已经挑了萧奕池的手筋脚筋,练武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至少是在将萧奕池手筋脚筋接起来之前,他都将没有什么战斗力,甚至只能任人作为。
没有萧奕池的声音,穆云杳松口气。
只要萧奕池听她的,没有跟这些暗卫硬碰起来,就能尽可能的少受折磨。
很快,那个人的声音又响起来,肆无忌惮的,“你他娘的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给老子在这里呆着,老子出去快活快活,别他娘的给来自找事情,要不有你好看的!”
随后一声闷响,像是踢在了萧奕池的身上。
穆云杳原想等那人走了再进去,但许久没有听到人离开的声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只能就转头走了,许臻还在约定好的院子里等着她,若是迟了,许臻着急或许还要做别的事情。
一路无阻,穆云杳很快就回了院子。
果然,许臻已经十分焦急的在院门口开始张望着。
见穆云杳回来,许臻推开门赶紧迎了上来,脸上已经是十分的担忧,“你怎么这么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说着又将穆云杳看了一遍,见她身上没有受伤的样子,才松口气。
穆云杳摇摇头,跟着许臻进了院子,才道,“我没事儿,只是探看萧奕池那边儿的情况所以耽搁了些,你放心。”
说着,穆云杳突然又道
,“我要联系邢墨珩。”
“什么?”许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穆云杳叹口气,率先进了屋中等着许臻。
她也知道自己,这几日的态度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
许臻跟在穆云杳身后快速的进了屋,现在才反应过来,“你方才说,你要联系师兄?”
穆云杳坐下来,点点头,“没错,我要联系邢墨珩。”
说着也不待许臻再问,就开始解释起来,“现在,你身上有毒,需要小心着不能受过多的刺激,我更是,身上的毒已经到了肺腑心脉,而萧奕池如今也是身负重伤,一身功夫都没法儿再使出来,咱们仨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没有邢墨珩,怕是要……”
穆云杳没有说下去,许臻身在其中,也知道如今形式的险峻。
不过,他抬头看了眼似乎是在沉思的穆云杳,想问的话在嘴边儿转了一圈儿又压回了心里。
难道只是因为这些?
穆云杳也在心中问着自己,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答案。
或许,只是规避风险,下意识的不想去想。
许臻见穆云杳的样子,竟然也是难得在这种事情上机敏的看出了个大概。
他没有继续询问穆云杳关于此的事情,也没有质疑邢墨珩到底能不能救了他们。
在他心中,与穆云杳一样,至少的坚信着,不论如何,邢墨珩一定会,也一定能提供帮助。
不过,许臻突然道,“那咱们怎么联系师兄?”
这是现在的要点,两人如今根本就没有进宫的机会,若是要守株待兔的在门口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又见到邢墨珩。
他们等得住,萧奕池却等不住。
穆云杳叹口气,也有些无措。
若是在天羽国,在他们自己熟悉的地盘儿,人脉和地位俱在,自然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见什么人见什么人。
可如今是麟炎国,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要怎么才能联系到邢墨珩,又尽可能的不要被别人发现呢?
穆云杳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托腮想窗外看去。
已经夏末,几只普通的小鸟在树上啾啾的叫着,当真是一点儿不知愁。
“诶,等等!”穆云杳突然起身,又看了眼自己方才无意识看过去的方向,直接跑了出去。
许臻不明所以,紧紧的跟在后头。
两人停在树前,穆云杳抬头去看那几只小鸟,许臻顿了顿,也跟着抬头去看那几只小鸟。
这些小鸟倒是奇怪,贱人来了,没有一点儿怕人的样子,仍旧十分欢快的在树梢啾啾的叫着。
穆云杳的目光锁定了其中的一只,顿了顿,突然开始翻找自己的衣裳。
袖子里没有,衣襟里没有,穆云杳的目光很快锁定在腰间的荷包上。
她迅速的将荷包打开,果然,里面赫然一块儿乳白色的固体。
还来不及动作,那几只小鸟其中的一只,竟然直接就从树上飞来下来,直接落在了穆云杳的荷包上,探头进去。
许臻当即一顿,侧头和穆云杳对视一眼,“是信鸟?”
穆云杳嘴角终于有了笑
的模样,“是信鸟,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可师兄那边可有招信鸟的?”
穆云杳十分肯定,“这是自然,无论什么时候,他总要与各方联系,怕是早就想想办法将这东带在了身上。”
两人带了这信鸟,很快回到房中,开始写起纸条。
有着信鸟传书,再加上穆云杳的字迹,也不怕邢墨珩不认得。
穆云杳只简略的写了见面的时间,就将纸条叠起来放到了信鸟身上,待这信鸟吃饱了,才将它放了出去。
“你写了什么时候?”许臻方才没有看清楚。
“今晚相见。”穆云杳答道。
今晚相见,不知道邢墨珩如今是什么样了,虽然只过了这么些天,却当真有些如隔三秋的感觉。
平常又安静的上午,眼光下,一只不起眼的小鸟,飞进了麟炎国皇宫的高墙大院,直接向着一个方向不迟疑的飞过去。
邢墨珩在院子中喝茶,难得的没有展律婳紧跟在他身侧。
自然不是展律婳不想跟着,而是邢墨珩却十分严厉的冷着脸,算是将她赶了出去。
这几日为了苍云山的事儿,邢墨珩一直纵容着展律婳,可展律婳却一拖再拖,没有给出任何的好处。
邢墨珩这两日越发的着急要去苍云山,尤其是见过萧奕池之后,越发的着急没有穆云杳的消息。
是以,才明确的表明出自己的态度,一是提醒展律婳不要忘了当日所说的话,而是自己一人也好思索着,尽量找准时机,为私下去苍云山做准备。
正是沉思的时候,眼前突然飞过一个巴掌大的黑影。
邢墨珩迅速的反应过来,抬头看过去。
“信鸟?”他收回自己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而信鸟,也自然感受到了邢墨珩身上的气味,停在了他眼前的桌上。
邢墨珩从腰侧荷包中掏出食物丢过去,伸手将信鸟身上的纸条取了下来。
看着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一时间,邢墨珩甚至都有些难以置信。
可纵然是自己的字迹都不会写了,他也不会不识的穆云杳的字迹。
现如今,这只分明写着,今晚相见。
邢墨珩是强压住自己的迫切的欲望,才没有马上动身的。
然而看到纸条上所说的地方,邢墨珩最终于是皱起了眉头,“暗卫营?怎么会是暗卫营?”
在麟炎国这些时日,他也没有白白的待着,至少麟炎国这些机关设施,他心中都大致了解了下来。
而这个暗卫营,是其中最棘手的。
怪不得没有许臻和穆云杳的消息,原来两人竟然进了暗卫营么?
可那个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的暗卫营营长,为何会收留两人?又是有什么阴谋?
邢墨珩脑子里一堆的疑问,最后都化成了对穆云杳的担忧。
叹口气,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
可是,穆云杳是十分谨慎的人,她所说的话,不是没有缘由没有把握的,既然穆云杳在信中说了要晚上才相见,自然有她的打算。
邢墨珩心中打定了注意,只一门心思的等着晚上去暗卫营寻找那檐角挂了一块儿红布的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