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恒应了,两人说了不少话,傅宇恒便进了傅倾颜殿内,傅倾颜正在喝毒圣弄的药,毒圣一脸黑脸,显然回京一事,他很不高兴。
“妹妹……”傅宇恒轻声道。
“哥哥……”傅倾颜一口抿尽,放下药碗,道:“此去一路小心。”
“嗯,倒是你,万要保重身体……”傅宇恒道。
“我会的……”傅倾颜红了眼眶,定了定神,道:“哥哥……”
她动了动唇,想说委屈他的话,却说不出口。
“傻瓜,你我兄妹不必说这些……”傅宇恒笑着道:“为你,我心甘情愿,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傅倾颜眼圈红着,抱了他一下。
傅宇恒眼眸变软,心中稍定下来。妹妹还能这样,就说明她心还有希望,未死,这样就好了。
傅宇恒说了一会儿话,正想离开,毒圣跟了出来,扔了一个袋子过去,道:“这里面都是我的密门制药,你带着,以防意外,有毒药,也有解药,小心点用……”
“多谢。”傅宇恒由衷笑道:“我妹妹的身体,拜托你了……”
毒圣黑着脸道:“哼,一个两个的全都拜托我,当不要钱是不是?!”
他脸色很差,道:“你去了,多照顾着点慕无双,别叫他将身体透支没了,到时我可救不回来……”
“一定,先生放心。”傅宇恒朝他一施礼,毒圣让开去了,表情略有些复杂,看了他一眼,只能不甘心的转身去了。
傅宇恒收袋子收入怀中,出了宫。
毒圣走回来也是红了眼圈,喃喃道:“一个两个的托我照顾人,自己怎么不照顾,烦死了……”
他心里担忧慕无双,可又不是擅表达之人,只能恨恨的道:“慕无双,你若不能活着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的坟,鞭了你的尸……!”
他几乎咬牙切齿。然而,担忧之情,表露无疑。
虽答应了慕无双,但照顾傅倾颜时,真是心不甘情不愿,一脸便秘,众人知道他性情,也不在意。
筱竹知道消息时,事情已到第三天了,她实在放心不下,就匆匆的进了宫。
见到傅倾颜时,明显的就感受到她的心情很差,她自小看着她长大,她什么心性,她很清楚。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心里存了事,而且还不小,若不是遇到大事,她万不会如此。
筱竹有些难受,看她这样,心也跟被搅到了一处似的。
“娘娘,”筱竹低声道:“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竟半点不知……”
傅倾颜道:“拔秃已除去了,姑姑不用担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可是娘娘分明有心事……”筱竹道。
傅倾颜道:“萧沛一日不回,我这心一日难安。姑姑不也一样吗?!”
“可是无双至少有了好消息,”筱竹苦笑道:“只愿他与皇上能平安回来,无双的性子我知道,若是皇上有个万一,他必不会一人回来……”
傅倾颜握住了她的手。慕相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安排了石塘和毒圣回来,所以毒圣才会黑着脸臭着脸。
他们竟将京中一切都妥当安排好了。两人一时悲从中来。
筱竹忙道:“娘娘莫想了,总而言之,现在最重要的是娘娘腹中的孩子,娘娘心情不好对胎儿影响也很大的,以后孩子的性情也会阴晴不定……”
傅倾颜道:“我尽力吧,我已经尽力了……”
筱竹了解她的心情,可是怕她有孕中,多思多想对身体不利,便道:“我带至诚进宫陪娘娘住一些时日吧,咱们二人都能宽宽心……”
傅倾颜点了点头,道:“姑姑进宫也好,只是胡老太医一人在府上,可会想念?!”
“我两边住住,义父一向明事理,他只怕还会劝我多进宫……”筱竹道。
傅倾颜便应了一声。筱竹便带着至诚在宫中住了下来。
傅倾颜看到至诚十分可爱,想到自己的小孩生下来后也会如此可爱,心中也稍清明了一些。
见此,杏雨和月华道:“还是姑姑有办法。”
“是啊,姑姑最了解公主……”月华笑着道。两人也放了些心。
傅宇恒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傅倾颜站在太庙的高殿上,看着他出城门,带着五千人,慢慢的往前出发,胸口一口气,慢慢的舒了出来。
她不想进,可一切都推着她进。
坐江山者,真的不能心慈手软,否则,拔秃之事就是前车之鉴,傅倾颜一点也不想体会同样的事情了。
她的眸中带着一股狠戾。
以后再也不会将自己,将萧沛,将她身边所有人都逼到这一步。不会让杏雨,月华,还有姑姑的至亲之人,都不在自己身边。
她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她必须要强硬起来。她抚着肚子,眼中带着坚持。这一世,与萧沛续前缘,才有了身孕,才有了这两个孩子。
她要守护的人太多了,不容失败。
眼见傅宇恒带着的人黑影都没了,杏雨上来道:“娘娘,回去吧,石将军来接您上朝……”
傅倾颜点了点头,下了台阶,去了朝堂。
傅倾颜将暗卫带回来的圣旨宣读了下去。自今天起,垂帘听政,一时把持朝政,京中很快在她的领导下步上正轨。
处置了一批人,又奖赏了一些有功之臣,恩赏分明,并不乱序。
官民虽有疑议,可在绝对的强权和兵权底下,这一切也就只能默默的咽下去。
京中很快恢复生机,各大机构和官府都重新恢复运作。同时,拔秃的余兵虽然逃的够远,但在大凤朝镜内,很快臣民一心,将之全部抓回下狱。
傅倾颜这一次铁石心肠,并不心软,一一击杀。一个没留。
可见其铁血手段,顿时朝廷震慑,臣民畏服。
其诱杀拔秃手段,也在民间盛传,其毒后之名,声名远播。甚至有戏班将之编成戏曲,各城镇传唱。
虽然其狠毒之行径,令人畏服,但在大敌当前时,她临危不惧,诱敌围杀之手段,也让绝大多数臣民敬其手段,巾帼之行,传至全境。其威后名声震天下。
京城治如铁桶,渐渐延续下去至各大城镇,除却边关,境内一切都平静下来。
皇后君临天下,垂帘听政。深得人心。
上皇一面往边关赶时,一面已往他的组织内部发了信,号令所有人都往边关去听从命令。
上皇到达时,慕无双已将城围的水泄不通,可却投鼠忌器,一直愁眉不展。
上皇恼羞成怒,找到慕无双就怒道:“慕无双,你在这里这么久,竟毫无作为,你究竟想不想救沛儿?!”
慕无双很疲累,看到上皇,也是一怔,道:“上皇怎么来了?!”
“别废话,回答朕的话!”上皇怒道。
两人的情况都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乌青眼瞪着另一个乌青眼。上皇眼睛肃杀,却透着深深的无助和疲惫。
慕无双苦笑道:“围了近二十天,可是,臣现在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上皇,在围城时,暗卫们已将城内找了个遍,可是,依旧未找到陛下的下落,臣心里怕将陵王逼急了,他会对皇上不利。而且奇怪的是,陵王已经有好些天未出现在城墙上了,臣真怕他已经不在城中,臣如今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臣也到处找了城外通向城内的地道等,都没有,各处也都有人,均没有发现陵王,这才是最让臣着急的……”
上皇松开了手腕。
“而且更奇怪的是,”慕无双道:“陵王分明已经抓到了皇上,可是,为何却没有威胁皇上来要胁我军?!所以臣才急,军中之所以一直未动,是臣想先想办法寻回皇上,才好对陵王动武,如今各处,臣都已安排妥当,只等皇上回来,陵王的人一个也逃脱不了,只是,皇上像是生生消失了一样,暗卫们也是毫无头绪……”
“你不是说陵王会阵法吗,暗卫们可懂阵法?”上皇道。
“臣教了他们一些解阵之法,可是,没用……”慕无双脸色难看,道:“最怕的就是……”
“最怕是什么,说!”上皇急道。
慕无双道:“陵王入了鬼道,他费尽心机抓去皇上,为的定是紫薇帝气,怕就怕他有别的图谋,这几日夜观星象,帝星一直未陨落,甚至有隐隐发盛光的感觉,这令臣十分不安,不知是吉是凶……所以才一直未敢妄动。”
“沛儿当真无事?!”上皇道。
“现在应当无事……”慕无双道:“只是陵王有没有别的打算,就不知道了……”
上皇皱了眉,冷笑一声道:“入鬼道,这世上果真有鬼神之说?!”
“自然有……”慕无双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上皇莫要否认,阵法就是其中之一,否则以陵王区区万余人,又如何先令臣吃亏,又让皇上吃了闷亏呢?!”
“鬼道是什么?!”上皇道。
“入鬼之道。其中分有很多种,我只知道有几种,更多的,我却不怎么了解了,这几日我已翻遍了典藉,但是有用的信息很少……”慕无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