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真没有私心吗?!”萧沛似看穿了他一般。目光毒辣。
上皇恼羞成怒,冷笑道:“朕就是不想小皇子为傅家所用,朕要他养在朕的身边,朕既能教养出一个你,就能教养出另一个帝王。沛儿,你休得胡闹!孝顺恭敬,你忘哪去了?朕既是君,也是父,既为君父,你岂能逆上之意,不敬不孝,朕看你是被人引的连纲常都忘了。沛儿……住手!”
“父皇休要以此来压儿臣,父皇也从未在意过这些,儿臣从未受过这样的教育,此时为了小皇子,儿臣只能失礼了,今日,父皇休想离开这儿……”萧沛手中招招不留情,有加持之力量在,上皇渐渐感受到一些吃力。
上皇听他说话,脸色就不大好,加上他力道很大,便知萧沛是认真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不自觉的从一开始的七分力,用了九分力,但还有一分未用,是因为心里的感情,总觉得一旦用了十分力去对付自己的儿子,就好像真的感情断了一般。
上皇心里有些难受,说不出来的苦闷。
上皇无心与萧沛再继续打下去,便且战且退,但萧沛一见他要走,便又用力将他拖回营帐中。
上皇心中气闷不已,便拼命的往帐外去。内力波及之下,营帐竟炸开一大半。
众人被这里的响声给吓了一跳,有将士已经大急,道:“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外面篝火很多,士兵们一动,早一直在准备着的慕无双已经听到动静了,忙也跟了出来,而上皇与陛下二人已经从营帐内打到了营帐外……
众人面面相觑,但此时也顾不得想陛下为何生龙活虎,只是下意识的要去围攻上皇,就算占不了他便宜,也能将他围起来。
慕无双道:“莫伤了此人,那是太上皇。”
众将士大惊,脸色微变。
“快围起来,莫叫上皇走脱,他从宫中偷走了小皇子,务必要将上皇人留下,将小皇子要回来……”慕无双见此情景,等待日久,哪里能不急?
众人一听命令,立即将他们围成了一圈。
上皇心中恼恨不堪,见慕无双站在圈外的表情,心下生恨,一个暗器就甩了过去。
尖锐的针发着黑光,淬着毒,似乎是真的要将慕无双置于死地。
萧沛一分神的功夫,上皇已经甩开了他的手,混入了人群之中,人群立即大乱,因不能伤了他,还要困住他,实在太难。
“慕无双,你找死,竟敢给沛儿出谋划策,使苦肉计引朕出来?!你好大的本事……”上皇恼恨的盯着慕无双。
而暗器不期然而至,慕无双脸色一变,却躲无可躲,说时迟那时快,毒圣一把刀飞了过来,如针一般的暗器落下。
慕无双也松了一口气,毒圣大怒道:“他竟真的想置你于死地。”
慕无双的表情也略有复杂。大约此次过后,那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信任也要消失了。
可慕无双不觉得可惜。因为这是必经之路。
“他想让你死,我去找他算帐……”说罢,他第一次展露高深武功,飞入人群之中去堵上皇。
上皇此时正躲萧沛,萧沛力大,他万不能再被他给抓住手腕,否则实在是挣不脱。
上皇看着慕无双安然无恙,冷笑一声,道:“沛儿,你输在心太软,有那极有心计的慕无双在,你早晚都是旁人的棋子,沛儿……你还不住手,只有咱们父子是真正亲密连心之人,你竟要为外人与朕反目?!”
“慕相不是外人,他是儿臣的知己,小皇子更不是外人,他是朕的儿子,为君者,护不得臣子,不配为君,为父者,护不得幼子,不配为父,父皇,今日,儿臣不孝了。”萧沛见慕无双安然无事,立即就去围堵上皇。
众人群中的兵将听了萧沛这番话,心中有极大的触动。便都去配合着围住上皇。
前有萧沛,后有毒圣,四周各处都有围堵之兵将,上皇心中勃然大怒,道:“沛儿,你今日真要留住朕?!”
萧沛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不放。
上皇不屑的看了一眼毒圣道:“就凭你这江湖术士,也想困住朕。下等贱民,滚!”
说罢已经不分敌我,重伤了几个将士,萧沛大急,道:“父皇,你疯了吗,他们是大凤子民,是朝廷的将士,是奋勇疆场,为朝廷牺牲的人……”
“既心疼就别让他们拦住朕!”上皇眼中全是戾气。
慕无双急道:“众军听令,速撤回,速撤回!”
众将士心中都带着怒气,他们也知道,有他们束手束脚,反而成了上皇的挡箭牌,让陛下不能施展,便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上皇,然后迅速的回到了慕无双身后。
众军一退,毒圣立即与萧沛一同将上皇围在其中。
众将士看着这一幕,不免问慕无双道:“慕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慕无双叹道:“还不是为了小皇子,且观战,其它的改日细细再与你们解释,快,将他们重伤的都扶进去休息,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慕无双发愁的很,若是上皇受伤,便是真的担了不孝的名声,若是不使力,上皇有可能会逃脱,做为陛下,谁都难做。
众将士便忙将重伤之人扶进去疗伤,又将小豆子给救出了帐篷,小豆子泪流满面,紧张兮兮的盯着战着的三人。
他的穴道还未解开,有一将军还算懂一些武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穴道给解开了,小豆子感恩不已,又紧张莫名的盯着场中。
上皇显然是被激怒的狮子,有火发不得,便拼命的躲着萧沛,并不想与他交手,竟使出十分的力气对着毒圣撒气。
毒圣武功不差,可是面对戾气的上皇,竟也只可堪堪应付,完全制不住他。慕无双见此情景,僵持下去对谁都不好,便道:“上皇,不如将小皇子还给陛下,小皇子是陛下亲子,父子连心,上皇岂可忍心让父子分离,传到朝中,京中,江湖之中,名声也不好听?!”
“朕做事何需什么名声?!”上皇带着怒气道:“慕无双,你少挑拨离间,早知如此,朕当初就该杀了你,一步不忍,竟步步不忍,你这诡计多端之人,留不得。若不是你,沛儿能为一个贱人与朕反目成仇?!”
“父皇,倾颜是你儿媳,是大凤朝的皇后……”萧沛怒道:“你别一口一个贱人。”
“傅家反贼之女,不是贱人是什么?!”上皇道:“她勾引拔秃,才除去外患,内结慕无双,傅宇恒更是悄无声息掌握兵权,他日,他们杀了你,拥立新帝,沛儿,你糊涂,莫要被人当成了踏脚石而不自知。”
“住口!”萧沛怒道:“父皇,你一定是疯了,她是朕的皇后,她殚精竭虑为朝廷守护京畿,父皇竟如此污陷于她,父皇,你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善忌猜疑,你想逼的朕也众叛亲离吗?!”
“疯了的是你,你完全被那贱人给迷住了,古有赵飞燕之祸,她不肯让你纳妃,就是想独霸帝宠。”上皇道:“有朕在,她的奸计不会得逞。”
萧沛简直被气的发疯,道:“当年父皇也曾答应过的,只要十年内皇后诞下皇子,父皇不会再逼儿臣纳妃,父皇都忘了当初之言了吗?!原来父皇如此不守信用,竟然偷走小皇子,用这种方式,逼迫儿臣与皇后,父皇,你的心是肉做的吗?你怎么能如此伤害儿臣?!”
上皇心中剧痛,动了动唇,眼底极沉,却不再与他争辩。
他知争辩无用,再说下去,他一定会力竭被困在这里。
他寻到一个空隙,立即就往林子里飞去。
萧沛与毒圣毕竟配合不佳,竟被他给逃了去。
两人急忙追上,脸色都不大好。毒圣眼中是不屑,而萧沛眼中是失望和冷意。
做了错事,却执迷不悔。这样的父皇,何时竟如此偏执狂妄?!
三人到了林子里,又打斗起来,只是有了林子,两人一时也制不住上皇。
众人听的明了,脸色都怪怪的,看向慕无双道:“……慕相,这是上皇与皇后之争?!”
“波及到陛下和小皇子,小皇子才是无妄之灾。”慕无双道:“总之今天一定要留住上皇,否则小皇子休矣。”
众人点头,道:“慕相,准备弓箭手吧,此时不能心软啊,我等若是杀了上皇,定是谋逆犯上之罪,可是,臣等愿领此罪。有上皇在,以后朝中不安,全朝上下俱皆不安。”
“陛下必不会肯。”慕无双却狠了狠心道:“准备弓箭手吧,倘若真的射死了上皇,本相一人承担罪责。”
“慕相?!”众人急道。
“不得轻易放箭,只能到万不得已才可,勿伤了陛下和毒圣……”慕无双脸色发白,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很艰难,可是,他到了现在,已经不得不这么做了。
若是找不回小皇子,以后这全朝上下都不得安宁。依上皇的性子,定要搅风搅雨,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