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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看了一眼在前面不远处驾马狂奔的冯则。
心急如焚的想着:“哪怕是以冯则的骑术,刚刚开始加速,也不可能在不长的冲刺距离内,甩开大队几十米。要是他能赶到,只要阻挡几秒的时间就行了!冯则!快啊!”
最后的一句,孙策终于忍耐不住,奋力的吼了出来。
前面的冯则听到了主公的大喝,在狂奔的马屁股上又重重的抽了一鞭,一向爱马如命的他,此时心中滴血,却再也不敢顾惜一丝马力。
这就是一场赌注巨大的比赛,一场结局的胜负,关系到荆、扬、豫、兖几十万将士生死命运的比赛。
就在极速狂奔的战马,与缓慢合拢的城门间展开。
孙策方胜,整个历史将被改写。
孙策方败,除了眼下在城中的近八百斥候,与星火营的少年要给原来的历史陪葬外。
他们自己这两千骑兵在刘表军的十万大军全力追剿下,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回到扬州。
前方城门已经缓缓的关闭到一半的位置,甚至能看清最外边那个正在奋力拉门的襄阳士卒。孙策对着身后紧追的韩当与甘宁一挥手,三人都摘下了马上悬挂着的大弓。
哪怕是只能减慢一丝城门关闭的速度也是好的。
孙策拿着自己的八石强弓,心中有些忐忑:“这个百步外的距离在马上射箭,可能只有韩当甘宁可以没有问题吧。我的力量虽然远远超过韩当,但是准头却可能不行。不过怎么样也要试上一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城门被关上。”
随着几声铮铮的弦响,正在合拢的两扇城门果然是应声而止。
左边那扇门露在外面的那个郡兵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就倒下再无声息,他的死一下震慑了其他几个正在用力推门的同伴。
另有一支箭,却是甘宁独有的彩翎箭,正正射在右边的城门上。
离那个正全力拉门的郡兵的脖颈只有几寸的距离。甘宁习惯于船上射箭,却是不太习惯这马背上的骑射。终是差了一点的准头。
但是孙策与甘宁所射的右城门边那个襄阳兵,却是毫发无伤。只是脸带恐惧的看看左边倒地而死的伙伴,和颈边那还带着冷风的利箭。
孙策那支瞄准他发射的箭却不知飞去了何方。
孙策仔细寻找,城门上没有,城墙上也没有。他不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烧。
“难道,这次发挥失常把箭射飞到天上去了?那脸可真是丢大了!可是最后我还是朝着城门方向射的啊!”
那死里逃生的襄阳兵马上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掩身到了移动到一半的城门后面。
他刚一进入门后,又一支挟着劲风射到的利箭,就从他的脖子后面掠过,扎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那劲风激起了他一身的汗毛直立,这是韩当补射的一箭,却已经无法建功。
而城门在短暂的停顿后,马上就以更快的速度再次移动起来,但推门的人藏在门后,再也不显露出一丝身形。以韩当的神箭,也只能是望门兴叹!
这个时候除非有会转弯的导引箭,才有可能射中隐藏在厚重的城门后面的襄阳兵了。
就在冯则一马当先冲到城门前两三步时,两扇城门终于轰然关紧。
那沉重的门杠落闸的声音砸碎了一切的希望,以冯则的骑术,也已经来不及止马,只好全力的收紧马缰。那马人立而起,巨大的惯性让马掌重重的蹬在了坚固的城门上,砰然大响的时候,马的前脚也发出了清脆的折断声。
那马儿自己也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冲击力,整双脚的骨头也断了开来。断裂的骨茬直接扎破了坚韧的马皮,显露出了体外。而马身也随后撞上了城门,发出了沉闷的一声钝响。城门微微的摇晃了几下,却是岿然不动。
冯则被摔下了马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他却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连滚带爬的向着重重的撞在城门上的爱马扑去,轻轻的抱起了已经绵软的马颈,嘴里还悲惨的哭喊着什么。
那马还在粗重的喘息着,无力的咴咴叫上两声,巨烈的痛苦让它的身体不时的发作一阵痉挛。
看着突击失败,所有江东军将士都沮丧的停了下来。这几个日夜不休的潜伏赶路,就是为了这一刻突击的成功,可是已经近在眼前的胜利,却永远也拿不到了。
而接下他们将要面对的,就将是荆州军无尽的追杀和逃亡。这里的人,恐怕将会有一半不能回到故乡吧!
而冯则的痛哭,却好象是他们所有人此时的心情写照。
痛哭了一会的冯则,却突然含泪放开了马颈,跪在马身边,向它嗑了三个响头。猛的拨出刀来,重重的砍了下去。马的腿激烈的踢动了两下,终于平静下来。只有它灰蓝色的大眼睛,却是依然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人,里面有着不舍,更有一丝解脱的欣慰。
冯则丢下战刀,再次痛哭着扑在马身上,不顾鲜红的马血湿透了他的战袍。那伤心的样子,如同死去的就是他最亲的兄弟。确实,对与骑兵来说,马就是他们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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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铁骑在襄阳西城门外肃立,为这江东军征战献出生命的马儿,也为还在城中拼死杀敌的八百烈士致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都似已经无法挽回。
孙策看看身后,毫无攻城器械的骑兵队伍。听着城头渐渐平息下来的喊杀声,知道事情已经完结。必须要马上撤退了,不然等襄阳的郡兵重上城头,自己这批人就是练箭的活靶。
他在心中最后哀叹一声:“可怜而可恨的周善,可惜了我这么多精锐的斥候,与培养了这么久的少年们!这才是真正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可惜是可惜,但是人已经没有了,再可惜也没有用。自己眼下应该考虑的,却是怎样才能把这两千骑兵尽量完整的带回家去。
正当孙策要下令全体撤退时,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孙策一惊:“这么快,襄阳兵就重新开上城头了吗?”
老将程普率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全队防守!”
全体骑兵整齐划一的动作,举起了马背上扣着的轻盾。只是城头上却并没有射下预料中的箭雨。只见城垛间出现一个浑身浴血的血人,向着众人无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长刀。
城下每个人的眼中都涌上了泪水:“这应该是哪位兄弟,向我们做最后的告别来了!”
沉痛的感伤在骑兵群里蔓延,城头的士卒可能是已经脱力,用力的说着什么。沙哑的声音却在寒风的呼啸里让城下的人无法听清。
那血人叫的实在没力气,看到城下的战友怎么向是在和死人告别似的,干脆不再废话。只是指着脚下的城门,又把城下的人们弄得一头雾水。
眼看这哑谜解不开,孙策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今城门内战斗的声响已经停了一会了,城头却是始终没有看到襄阳兵上来防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众人疑惑中,紧闭的襄阳城西门却在吱呀的重响中,再次向内缓缓打开。不知来者是敌是友的骑兵们,都是严阵以待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却发现大门在打开半个人的宽度后,又没有了动静。本来就跪坐在门前的冯则,有些耐不住好奇心的吸引,探头向着门内张望了一眼。
马上有些不相信般的又望一眼,突然冯则激动大叫起来。
“是我们的人,主公!门里是我们的人!兄弟们又打开城门了!”
江东军骑兵立刻汹涌起来,原本已经绝望的事情,突然有了转机,这怎么不让绝望的人们欣喜若狂。
众多的骑兵立刻跳下马背冲上前,用力的推开了半掩的大门。只见门后正坐着几个浑身是伤的百姓打扮的人,却正是宋定与成当还有几个星火营的少年。
孙策在战后的总结里才知道,就在城门洞前仅剩的三个少年,眼见就要丧生在乱兵的刀枪之下时。一枝不知从那里射来的劲箭,如流星般的划开了空间。
一箭射入了正在全力进攻,想要一举击毙已显力竭的成当的敌将陈生的咽喉。陈生在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毫无反应的就让那箭射入了咽喉。
那救命一箭的风情是让已经处于绝境的宋定、成当都是终生难忘。
当大家回想起来,城门被关上之前,只有韩当、甘宁将军与主公各射过一箭。韩当的那支箭射中的左城门边的一个郡兵,甘宁的射在城门上,但是好象主公的那支箭却是射飞了。
当时在后面看到的将士们,包括甘宁都对这个主公的箭术私心里有些鄙夷。
没想到主公这是直接射穿了敌将,果然是老天爷保佑着主公。主公真乃神人也!年纪轻轻的就如此的沉稳,且目光敏锐。
当时误会了孙策的人都是自责不已,这之后孙策身上的神秘光环又多了一道。将士们都传言自家主公是箭神转世,那箭是指哪射哪!会转弯的箭怎么不百发百中!万军从中取上将性命也如同探囊取物。
有神一般的主公在,什么敌将都是随便就可以干掉,江东军哪里会有不胜的道理。
等陈生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倒撞下马来,顿时让城上城下的襄阳兵的士气完全崩溃。
本来惨烈的厮杀,巨大的伤亡,就已经让他们处于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