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士气重新振作的家兵们,卫觊终于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带着感谢的心情,向这个身子柔弱,性子却坚强的女人轻轻点了一下头,表达自己衷心的谢意。?
“卫家没有怕死的懦夫啊!当然女人也是如此,卫家之人皆不畏死!”?
一对心有默契的夫妻,只是默默的相望一眼,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对相濡以沫的夫妻来说,这一眼,已经让一切都在不言中了。而这生死之间,却最是能感到彼此心中的真情。?
转眼之间,一刻时间就已过去,门外的葛尔木当然听到了府中方才宣告般的怒吼。知道再劝也是个碰壁的结果,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也不再劝告什么。?
对着骑兵们挥手道:“来人!火箭准备,给老子向一侧的房顶随意漫射!将他们府中的房子都点了!记着不要射人,老子要一个个将这卫家的顽固分子,都折磨到死!?
哼!卫家,卫家的人真的了不起吗?胆敢跟本将做对的人,就要有受刑到死的觉悟!”?
片刻之后,无数的弓弦声弹响。密集的火箭向着卫府前后的房顶落下,顿时让卫府也变成了城中数十条烟柱之一。卫府中虽然家兵不少,面对这样特意集中的放火却是根本无能为力。?
到处腾起的火头,没有现代的高压水龙,就算是打水来救火也根本来不及。?
轻灵的火焰迅速的沿着屋顶扩大,和着肃杀的秋风翻卷起来。与浓重的烟尘一起,毫不留情的吞噬着卫府之中所有的木质建筑。所有能燃烧之物都在红色的火焰中渐渐化为了灰烬。?
猛烈的大火,已经到了无法扑灭的地步,让府中的人只能远远的避在大火难及的空地上。不论是想要拼死,还是想要苟活下去的人们,都只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离卫府不远的太守府中,正在察看城中情况的太守王邑,最先看到了卫家燃起的大火。?
心中顿时一沉。痛骂起来:“卫府也失陷于贼手了吗?安邑何辜,为何遭此大劫啊!眭固你这奸贼,本官若是此难不死,定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就不信。朝廷能放过你这样卖国求荣的奸党!本官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知道自己的那些郡兵虽然精锐,但若是对上善射的匈奴骑兵,那根本就是一个送死的份。至于报仇的目标,王邑也就自动的瞄准了把匈奴人送来的河内郡了。?
身为一郡太守的王邑,可不象卫觊还在犹豫猜疑。见惯于官场中的勾心斗角,自从知道匈奴人入城时起他就明白过来,这里面的猫腻与河内郡的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可是王邑却知道,自己的河东却是被河内人给出卖了。卖给了这些凶残的匈奴人,不然这些匈奴人前锋又怎么可能凭着路引混入城中。?
幸好太守府的防御还算是牢固,官府高大的围墙加上四角分置的箭楼。让没有攻城器械的匈奴人只能远远的围着太守府,却没有太多的办法。?
先前匈奴人的几次冲击,只是让太守府前的大道上,躺下了数十具原本还嚣张的匈奴人的尸体而已。有了箭楼的掩护,太守府卫士的箭矢同样也是能要人命的利器。?
攻势受挫。让原本势在必得的刘豹脸沉如水。再看到卫府燃烧起的大火,大怒道:“来人!去瞧瞧那个葛尔木怎么回事!若是未能活捉卫家人,本王就拿他顶替!”?
那卫士匆匆离去。刘豹再次下令:“喊话!要是王邑再不出来投降,老子也要放火了!”?
一个专门负责喊话的大嗓门的匈奴兵,拿着盾牌催马上前,开始向太守府内喊叫起来。无非就是葛尔木先前的一套。?
投降者从宽,抗拒者杀光!只是除了箭楼上不时射出的利箭,被他的盾牌挡下。根本没有人想要与这个汉话也说不清楚的匈奴人,谈论什么投降之类的问题。?
此时从刘豹入城已近两个时辰,大多数匈奴骑兵已经抢掠完毕。带着丰硕的收获渐渐聚拢,回到了主将刘豹的身边。几乎每个人的马背上都已经放着一个女人,更有无数的大小包裹。?
更有部分抢了大家族的匈奴骑兵。直接赶着数十辆华丽的马车回来。匈奴人的实力是增加了,却也让刘豹身后女人的哭叫声响成了一片。?
本就有些烦燥的刘豹登时翻脸,一双铜铃般的牛眼散出杀人的冷光,死死的瞪着那些抢爽了的士卒。直到所有人都察觉不对,收起了痛快的谈笑声。?
感到自己的威严还在,刘豹这才淡然喝道:“还不将收获送去营地。跟随本王专心攻打太守府!难道让本王自己上去攻打府门不成?”?
左贤王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胆战心惊的匈奴骑兵立即放下手中的战利品,交给纷纷进入了攻击状态。见喊话无效,立即向着箭楼上射起箭来。?
与方才稀疏的箭支不同,这些新来的匈奴骑兵加入,顿时变得密集的箭雨,让箭楼的上的太守府卫士根本伸不出头来,全部被牢牢的压制在了箭楼中。?
手下的精锐,让刘豹的脸色稍霁:“给本王撞门,入府之后,除了太守王邑以外,鸡犬不留!”?
近千的匈奴骑兵大声应是,手中的箭更是见到人影就射。见终于将守卫压制,早已准备好的巨大圆木被数十壮硕的匈奴骑兵抬起来,向着太守府的大门冲撞而去。?
“轰隆!”一声,巨木与府衙厚重的大门相撞发出沉重的闷响。整个太守府似乎也摇晃了一下。让还在楼上埋怨的王邑脚下险些一软。?
脸色有些发白的王邑,对着卫士大叫道:“这是什么响动,怎,怎么回事?”?
“大人,是匈奴人正在撞门!匈奴人来了大批增援,箭楼上防守的兄弟们被完全压制住了。敌军箭术太过犀利,兄弟们根本无法反击!”?
王邑一惊,脚下更是一软,险些坐在了地上。幸好急忙挽住了扶手,才喃喃自语道:“难道本官今日终是难逃此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