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年两次的巨大丰收,真正成为鱼米之乡的江南。那的堆积如山的粮食,早已是无处可处置。除去大量的用于酿酒与喂食牲畜之外,每年都依旧有着巨大的剩余。
前几年人们从乱世中来,根本舍不得浪费一粒粮食。可如今却要担忧粮食如何处置的问题了。
这两年江南军用尽手段,以物资鼓励全民努力生育,也才不到一千万的人口。
任这千万人口每年放开了肚皮吃。也不可能消耗完人们在狂热的情绪下,大肆开垦出的田地上所收获的粮食。充裕的供应导致如今在江南的粮食便宜已极,一斛也不过一百五十钱。
以至于老人们总是在感叹,就算是当年大汉最丰饶的年月,粮价也不曾低于过二百钱每斛。
粮价的大幅回落,使专心种地的劳动力,开始逐渐向着其他更赚钱的行业转移。加上各行业生产力的日渐回复,让所有的生活物资的供应都日渐充足。
物产多了,相应的价格自然也是大幅降低。对江南来说如今贱如草的东西,也只有这些匈奴人还会当这些物资是宝。
却不知道对江南军来说,把这些粮食劣质的铁器运回去,甚至连运费也划不来。还不如估价一次性抵给了匈奴骑兵,当作交换俘虏人马的一部分物资来得更加方便。
而当商路开通,无数眼光敏锐的商人们,带着大量江南特产涌入各处胡人的营地之后。必定也会带着这些随处都有的通用物资,在塞外一样迅速的贬值。
直到在大规模的贩运之下,这些东西,并不比江南贵出太多为止。
此时孙策看着低头的去卑,脸上在微笑心中却在想着:“必须要通过吴用这个大汉第一商,所设立的商会。对北上运货的商人们,进行数量上的调控。
总不能让我大汉的商人们,千里迢迢的将物资送到胡地却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这种无限制的盲目竞争,不但对商人没有好处,对天下人也都没有任何好处。
就算对民用品不加限制的进行通商,那也要让胡人明白。物资宝贵来之不易的真理!这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太过便宜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们变得不加珍惜。
可不能让原本节衣缩食艰苦度日的胡人们,突然掉到米缸里。那真是会将他们撑坏的!对,必须要对出塞的物资征收一个合理的税率。
如此既能增加税收,并保证物资的价格不会低的离谱。对塞外人民勤劳俭朴的习惯也是一个很好的维护。嗯,暂时就征收百分之一百的关税吧!以后再考虑逐渐降低。
反正如今稻谷运到塞外至少也在千钱一斛就算是征收一倍税收,运往塞外的粮食也不过只有四百钱左右的成本。那些商人为了自家的利润,自然会调节其中的售价到一个合理的价位。
凭着原本的驻军,将来再派出部分星火营长驻边关。就算是有人想要走私,那也只是找死的事。加上会逐步降低的关税,塞外的粮价就能通过平稳的过渡,且维持在一个较高的位置。”
安排完与右贤王去卑的合作事宜,并让他派出了使者带着去卑的亲笔信赶回匈奴王庭。要求王庭向所属的各个部落,发布准备通商的通告。并做好沿路保护汉人商队的重任。
要知道,根据协定大汉的商人若是在塞外出了意外。不但匈奴王庭要包赔损失,负责追剿相关的凶手。最关键的必然会影响到大汉,此时对右匈奴相对宽容的政策。
这是已经下了决断的去卑,与那些如今还远在王庭的长老们绝对不愿看到的情景。
无数的塞外勇士,为了攻破那些横梗在两山之间小小的隘口。为了远在中原的万里锦绣江山的丰饶物产。世世代代的积累下来,不论是匈奴骑兵,还是胡人各部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与鲜血。
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了面前,几乎是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实现胡人的梦想。只怕不论是任何有眼光的胡人,付出任何代价都希望能实现并认真维护的。
在孙策的要求之下,匈奴骑兵们遵照去卑的命令,将大量的收获都暂时寄放在临时营地之中。并未损伤多少的八千骑士,开始执行事先协商好的第二步合作行动。
江南军则在对魁头等胡人的剐刑开始后,带着包括着匈奴骑兵的大队人马,逐一通过行刑的现场。那火刀割开皮肉的同时滋滋炙烤着皮肉血液的声音。
青烟袅袅中,空气中浮动肉被烙熟的焦臭。那些受刑的头人们,从被堵塞的嘴里发出的恐惧、痛苦到了极处的挣扎声响。让胆寒的匈奴骑兵们根本不敢在刑场之上停留片刻。
这些胡人骑兵们明白,这是江南军给他们最后的警告。他们匈奴骑兵要是再向以往一样,胆敢伤害到大汉的商旅百姓。这种生死两难的绝顶酷刑,就是他们的下场。
留下陈到的一队人马按之前的规定处置俘虏,孙策与周瑜则立即带着所有的大将与一万骑兵将士们,全速赶往涂唐,居巢一线以北的广阔地域。
这里正是历史上的三国时期,魏与吴的分界线附近。
那里是根据袁曹两军的行军路线,设下的最佳伏击战场。十五万全副武装的江南军,早已偷偷的通过巢湖水道,潜入到了这里。并沿着官道周围的平原向着北方张开了大网。
宽阔的平原地带,数十里无人烟的荒芜田野,正是开展大规模战役的好地方。按照袁曹两军的计划,是要求胡人们的骑兵在三日之后,才协同进攻历阳。
占领江北最后的一个据点做为总攻的指挥部。以便对江对岸的金陵发起攻势,拯救献帝,实现他们的战略目标。只要献帝到手,他们自然就能让心甘情愿的献帝下旨。
号召天下所有的世家、百姓们一起来反抗江南军的‘暴政,!真理永远都在胜利者一方。至于江南军所实行的究竟是不是暴政,那也只是在胜利者的一念之间罢了。
合肥城的太守府议事厅中,刚刚率军入城的曹操此时正静静的坐在椅上。与袁绍开战之后,短短的一年时光里,曹操原本还乌黑油亮的头发却明显的斑白起来。
可见他在这一年里所受的压力,也是极大。如果不是许攸送来延津、乌巢的一场大火。如今的曹军只怕还在袁绍的大军压境之下苦苦的挣扎着,战斗着。
即使如此,袁曹两军相比纯粹数量上的军事实力来说,袁军还是略略的占了上风。至于实际战斗力那在没有决战之前,谁也无法下定论的。
必竟打仗这东西,实力,谋划占了主要成分。但运气也是占着极大的影响力,谁能保证自己绞尽脑汁想出天衣无缝的计谋,会不会被一阵大风,大雨被破坏了呢!
此刻曹操捧在手里的捧着茶杯,已经渐渐的冷却,却只是楞楞的停在那里想着心思。茶杯入手已经一刻,他却根本没有顾上喝一口茶
在他下手的一张圆凳之上长子曹昂,正襟危坐的等在那里。父亲没有开口,曹昂从来不会主动打断父亲的思考,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思索了许久的曹操终于将视线转向了日渐稳重儿子,眼中闪现一丝满意而慈祥的光芒。
曹操对长子随军以来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不过做为父亲的威严,让他依旧用严肃的口气说道:“子修!我军的各部士卒,是否都已经安排好了!大战在即,可不能出了纰漏!
此战不但决定了我军的命运,更决定了天下大势的走向!不得不慎之又慎啊!”
静坐了许久的曹昂仿佛接到了命令的机器人一般,终于有了反应。只是他抬眼看了看曹操,面对自己威严的父亲,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口,却没有马上作出回答。
儿子的异常表现,曹操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脸上却是微微一暗,怅然道:“子修!你还是有些妇人之仁了!须知军国大事,兵危战险,容不得你心中的那些仁慈与温情!
你的这些感情,为父知晓!在治国之时,仁慈之心是十分必要的。不过在国家未定之前的战争中,却绝对不能存在。因为你的对面,是要灭亡你与你整个家族的敌人!”
“可是父亲,那江东孙家不论如何,也算是咱们的亲属之家。而且若是他们当初不给咱们那样多的支援,面对袁家的攻势咱们根本无法支撑下来!
父亲大人,孩儿还是以为,与曾经无私帮助过咱们的孙家交战,对我军来说并非上策!”
“你!混帐!”被向来忠厚恭顺的儿子顶撞,让曹操的脸色猛然涨红,想要狠狠的的训斥儿子一通。
当他看了一眼从未如此坚持着盯视着自己的长子,心中暗叹一声。却没有将怒火维持下去,脸上也依旧是那么淡然的表情。
“子修!看来你很是爱护你的妻子!她却是孙家的女子,唉!可是你忘记了吗,为父曾与你说过,这天下终究只能有一个统治者!而咱们曹家身在其中未必就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