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堂下的蒯越原本白皙英俊的脸色,现在却激动的如同醉酒一般,涨的通红。
愤愤的说道:“主公!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属下相信只要我荆州大军出动,那如今实力空虚的江东定然可以一战而下。主公到时依据大江而守,大汉江南之地都是主公治下了。
想前年孙坚死于我兄长之计谋时,江东群龙无首。那时我荆州若是出兵,正是扫平江东最好时机!如此好机会,主公却因那无计黄祖轻易错过,让袁术平白占据了江东之地。
如今他扬州军与曹孟德开战,全州士卒基本上征调一空。正是我出兵的最佳时机,只要攻破了边界的防线,整个扬州就会旦夕而下!还请主公早下决断,不可再失良机啊!”
蒯越话音刚落,蒯越一派的众人都是一起附合,要求刘表马上派兵出征扬州。
这批人只想着扩大荆州的地盘,增加自己的权力,也给自己的家族亲人们一个出头的机会。却不理解州牧大人,相要尽量避免与其他的军队发生大的冲突,以免造成老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的良好愿望!
在他们的想法里,只要我的家族发展起来了,那些低贱的百姓死上多少于我们何干!
刘表看了一眼叫的最响的王粲,心中是一肚子的怨气。
“出兵,出兵,就知道出兵!你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怎么就这么喜欢血腥战场呢?这乱世方现,守好我们的荆州不就好了吗?何非要把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荆州,也一并拖入战火弄得民不聊生呢!
要不是你们兄弟两人坚持联结曹孟德,本官连那文仲业也不会派出去。真是凑什么热闹!幸好如今子柔(蒯良)得病回家中休养去了,不然这两兄弟联手还真是不好打发。”
给了王粲一个大大的白眼:“还有这个可恨的王仲宣,自己生得如此短小瘦弱,容貌丑陋,性子还异常古怪的丑人。偏偏还不知道避丑,也要来凑热闹,真是气人。要是你长的与那曹营的使者一般,貌比宋玉,本官自会重用于你。可是你至少也不能长的比蒯氏兄弟差呀!
如若不是当年蔡邕对你赞誉有加,本官根本不可能亲自去迎你。居然还在诗中,将我山河壮美的荆襄之地称做荆蛮!真是太过狂妄,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从帝都来的大人物吗?
想想真是可恨,这蔡邕居然是这样个瞎胡闹的人,什么样地歪瓜裂枣都捧成宝!一个长像如此对不起爹娘的人,又能有多大的才学!本官却是不信他,不过是个记性好些的歪才罢了。
害本官当初听到这个家伙来荆州时,还想着招他为婿。幸好事先见了他一面,要不然,不但是要被他人笑掉牙齿,就是女儿只怕是要怨我终生了。
有文采又如何,这人长的跟鬼似的,想来将来成就也就有限。”
刘表看了一眼堂下肃立,却始终是一言不发的韩嵩。他从长沙回来后,就被升为从事中郎,而零陵人刘先补了他别驾的位置!这让蒯氏兄弟对他受重用更是分外眼红。
“偏生这个德高,整天就知道明哲保身,拉他出来做官还心有不甘,本官偏不让你如愿!”
刘表还是一脸平静“德高啊!你乃荆州中郞,身居要职,你说说我军该如何动作才是好!”
韩嵩见到州牧问起,知道推托不了,慢声说道:“属下以为,还是暂且看清袁曹之争的胜负结果,才好大举行动。异度说得是没错,为了州牧大业,江东是应该攻取。
可是如今扬州在荆扬边界还是布置了重兵,黄祖将军也回报过,江夏边境至少有三万扬州兵马在防守。而且如今庐江已被扬州军攻下,他们在那里应该还有一支精兵。
要是我军不能一鼓而下扬州,只怕战事会迁延日久。到时万一曹军不能战胜袁术军,只怕袁术一旦从匡亭回军,我们就会面对他的全力报复。还是稳妥些好啊!”
老成持重的治中邓羲、别驾刘先、从事伊籍、綦毋闿、宋忠都是应声附合韩嵩别驾的提议!
刘表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提议,满意的点头。看见蒯越还想再辩,刘表连忙抢先一步说话,中止了这场无休止的辩论。
“异度,你看大家的意思还是一样的。如今蔡都督他们都不在襄阳,要不我们去信问问各地的太守与将军的意思吧。他们都深通军务,看看他们的意思,我们再做决断好了!”
蒯越还是不甘心的抗声说道:“可是主公,等各地信使回来,只怕最快也要半月。那时,只怕袁曹之战已是尘埃落定,且我军出击的时机也早已过去了!”
刘表有些不耐烦起来:“好了!异度不要再说啦,这件事情暂时就这样安排吧!诸位可还有什么事要商量?没事就散了吧!”
蒯越恨恨的看了一眼韩嵩,长叹一口气,不能再说什么,与王粲相偕转身出门而去。
伊籍也是跟着刘表的老人,想了想上前禀告:“主公!属下还有些事要禀告!”
刘表对于伊籍这个少年时就依附自己的同乡,还是相当的看重。
闻言对他鼓励的一笑,欣然说道:“机伯终于也会为本牧出谋划策,你也算是长大了。好!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来!本官听着!哈哈!”
伊籍脸色微微发红:“主公,籍以为如今襄阳的城防还是要加紧一些。籍昨日路经城门,发觉那些守城的郡兵对进出的百姓根本不加盘查。如有敌军的奸细混于其中,岂不”
刘表听到伊籍参政的第一个建议,居然是加强城防。感到有些好笑,却又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看着众人都是嘴角带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耐心的向他解释道:”机伯啊!非是本官说笑!你这个问题提的你想想,襄阳可是位处何方?对!我们处于汉水之西,与袁术那边隔着数条大江河。
他袁术军不说有没有实力突破我军江夏边郡的守军。就算能,他们凭着骑步军就能突破我们的强大水军封江吗?等他们开始攻打江夏时,我们早就有所防备了,那时再封锁城门不迟。
再说了,他们现在哪里能有兵力来进攻我们呢?我们不去打他,他就要烧高香了!
要说那些间谍是防不胜防,反正也没什么大害,就不必每日搞得全城百姓惶惶不安了。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大家都各自回家吧,本官这里可没为大家准备午饭呢!”
众人都是会意的大笑着,各自散去不提。
就在刘表教育了伊籍的第三天夜里,汉水下游的一处较为狭窄的江面上。月影皎然,江水微澜,寒冷的江面上却是没有了白天时的喧闹,再无一艘往来的船只。
如果此时有荆州军巡江的哨船来到这里,就一定会惊讶的发现,白天经过时还畅通无阻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一座几十只小船构建的简易浮桥。
桥面虽然简陋,却是被宽大的木板连接铺设的牢固而平整,川流不息的重装骑兵,正从桥上紧张而安静的迅速通过,奔上汉水西岸。
整支队伍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有包裹了什么的铁蹄,踏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扣击声。就是这声音传出没多远,也就消失在江风中了。
江水中几条大型的船只,载着孙策与一众将领向西岸划去。船上的人都是一脸的欢笑,不知是谈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不时的响起几声欢畅融洽的爽朗笑声。
之前,孙策的大队人马来到汉水之旁时。才发现先期到达的几百斥候营少年,与张辽徐逸的先锋,都已经在江边的背风处整齐的聚集在了一起,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而宽阔的江面上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让孙策一对剑眉拧成了麻花,心中有些纳闷:“这些家伙在什么?不做过江的准备,就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周善呢?”
周善手下的一个队率上前禀报了情况,孙策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襄阳也有了防备,把大小船只都控制起来,收到了西岸,如今这附近都找遍了,才找到三两只小船。周善说是去找船,他轻功是好,可他难道还能直接把江对岸,水军营中的船只给偷过来吗?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突袭襄阳的计划就要被这条江给阻挡了吗?可是这样撤回去的话,那这次劳心费力的奔袭就只是一个笑话了。”
就在孙策也是束手无策的等待时,周善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带回了几十艘‘装饰’豪华的大小船只。周善上岸后把情况解说了一遍。
孙策是笑的合不拢口,立刻接纳了甘宁的投顺。并上前重重地给了强壮的甘宁一个熊抱。
倒是搞得甘宁有些不知所措,众将也是侧目,不过大家都是以为,主公在为找到了能偷渡大队过江的船只而真情流露。
却不知此时的孙策心中的自得其乐:“甘宁甘兴霸啊!真正的江东虎臣!哈哈,这样凌操不用被射死了,我军又多一员可用的大将。
这个周善!还真是个敢想敢做的老江湖,几句话就能骗个江东军首屈一指的猛将回来。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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