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10 买衣风波
“诶,诶,各位夫人,各位夫人,您们别走啊。”那掌柜的一见买衣物的都跑了,急忙追了上去。
可那些个妇人好歹哪里是他能追回来的,客人都跑了,掌柜的回头走上前,就给了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伙计一巴掌,“作死呢?把客人都吓跑了?你做什么呢?”
那伙计现在是有苦难言,他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的,这莫名其妙的疼痛根本就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而另一边,唐麦和唐远山、连秀兰等人还在屋子里站着,连秀兰见那伙计突然在地上打滚也是吓了一跳,可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下意识的逃跑,相反的,她见伙计疼的那般难过,叫的那般凄惨,竟起了同情心,刚才那伙计对他们的态度,她似乎是不记得了。
“掌柜的,瞧他这样子,您还是去给他找个大夫吧。”连秀兰略带担忧的开了口。
那掌柜的这才瞧见在店铺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还站着几个人,他开始还以为有客人没走,正想露出标准而谄媚的微笑,可一看到连秀兰等人的着装打扮,他的脸上就变了。
一脸嫌弃和不耐烦的就冲着连秀兰挥手道,“哪儿来的乞丐?还不快滚?他是我店里的伙计,轮得到你多嘴多舌?看大夫?诊费你出?”
“我……”连秀兰被说的哑口无言。
唐麦拉了拉连秀兰,从身上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将银票展开,无意的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天真”的望着连秀兰,道,“娘,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糖糖吃?娘,你说这张钱钱可以买糖吃的。我们去买糖糖吃吧。”
那掌柜的又不是个瞎子,瞧见唐麦手里的那张银票,眼睛都发直了,尤其是听到唐麦道,这些银子只是拿给孩子买糖吃的,那眼神和神态就不一样了。
简直像是供奉着祖宗一般的,走到了连秀兰的面前,满脸堆笑的问道“这位夫人,您看上了哪件衣物?我们这儿的衣物啊,是最好的,你看这件,这件是锦绣秀成的,夏天穿在身上是最为凉爽的。”
连秀兰和唐远山现在还呆愣在唐麦突然拿出的那一张百两银票上,掌柜说的,他们根本就没听见。
唐麦见她爹娘都在发愣,微微一笑,对着掌柜的道,“掌柜的,你别看我们穿的差,我的爹娘可有钱了,你把你店里最贵最好看的衣服都拿出来吧。我爹娘要瞧瞧。”
掌柜的听唐麦说这话,再看唐麦还拿在手里的那张银票,急忙笑道,“好嘞,好嘞。”
没人理会店里那个还痛的在地上打滚的伙计,掌柜的对着还站在旁边的其他伙计道,“你,还不快去泡壶好茶来?还有你,快去把我们这儿最好的衣物都拿出来。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去搬椅子啊!”
唐远山和连秀兰身上只有一百两银子,他们根本买不起什么上等布料做成的衣物,他们好几次想让掌柜的别忙活的,可是掌柜的已经被唐麦拿出来的那一百两买糖吃的银票给乐昏了头,只知道一味的叫唐远山和连秀兰坐下,再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麦儿,你想做什么?”在掌柜的和店铺里的人都忙得团团转,唐远山和连秀兰看着掌柜的一脸尴尬和欲言又止时,唐柯走到了唐麦的面前,将她额前的碎发给别到了耳后,望着那些被耍的和猴子似的人问道。
“哥哥,我们要买衣服啊。”唐麦笑嘻嘻的说着,拉着连秀兰道,“娘,我们要买好看的衣服,对不对?”
连秀兰被唐麦这么一拉,拉收回了一些神智,看着正在忙碌的掌柜,又看了一眼唐麦亮晶晶的眼睛,咬了咬牙,笑着点了点头,“是的,给麦儿买新衣服。”
唐柯自然不会相信唐麦是真心的想买衣物,他妹妹有多小心眼,有多护短,他了解的一清二楚。
而在成衣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在忙碌时,那个躺在地上的那个伙计不叫喊了,因为他已经疼的昏了过去。
唐麦在掌柜的和其他伙计对她们端茶倒水,搬凳子时,让唐远山和连秀兰坐下喝了杯茶,随后走到了那个昏死的伙计面前,在他的心窝处,狠狠的踹了他两脚,这才漫不经心的朝连秀兰走了过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掌柜的就将店里的所有好布料的衣物都拿了出来,讨好的道,“这位老爷,夫人,这些都是小店的镇店宝,您们瞧瞧,可还满意?”
“呐,就这一件。”掌柜的拿着一件大红色的褥裙,自吹自擂的道,“这件可是苏州产的缎红长裙,用的是上等云罗,我们总店花了三个月人工绣成的。这些布料绣成的衣物,本来是皇亲国戚、贵族、官员才有资格穿戴的,但这位夫人如此有气质,穿上定然贵气十足,小店冒个险卖给您了,只收您五十两。”
唐麦望着掌柜的拿着的那件颜色恶俗,款式老旧的衣物,冷冷的扬起了嘴角,什么云罗绣成的,那根本就是用中档布料绣成的,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银子都不值,那狗眼看人低的掌柜,看来还真把她们当成不识货的凯子了。
而站在唐麦身侧的唐远山和连秀兰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一件衣物五十两,看起来和他们身上穿的布料也没什么不同,怎么这般贵?
而在掌柜的将那些镇店之宝的衣物拿出来,自吹自擂时,唐麦走到了唐果的面前,和唐果嘀咕了一阵,随即朝连秀兰走去,拉着连秀兰的手,瞧着那些衣服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娘,这些衣服好难看,都没有你给我做的好看。我们不买了。”
说着,又转身对唐果眨了眨眼睛,唐果也走了过来,做出和唐麦一样嫌弃的表情道,“娘,不好看,果儿也不喜欢。”
“啊?”掌柜的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会开口,完全被唐麦和唐果的插入给弄的错愕了一阵,待回过神刚想暴怒的骂两句,但是看到唐麦有意无意拿在手里把玩的银票时,他又给忍了,继续讨好的道,“两位小姐,你们若是对这些不满意,我们还有其他的。”
“不要了,好难看。”唐麦说着又去拉唐远山,对着站在那儿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唐远山道,“爹,我们回家啦。”
唐远山虽然有些抱歉让掌柜的忙活了大半天,可他的身上确实是没有那么多的银两,就算有,他也是不可能买这么贵的衣物的。
“诶,小姐,夫人,老爷。您们要是不满意这些,我们的总店还有,只要你们付点儿定金,要什么类型的衣物,我们都可以做出来。”
眼看着唐远山和连秀兰要走,那掌柜的上前将她们拦在了门口,继续吹捧道,“这位老爷,夫人,我们店里的衣物可是这青城最好的,错过了我们店,您们可是要后悔的!”
吹捧的时候,还不忘了抬高身价,贬低别人。
后悔?
唐麦很想笑,回头就望着那掌柜,一脸“纠结”而认真的道,“可是,你们这里的衣物真的好难看呢。”
“你——!”那掌柜的被气到了,可一看到唐麦拿在手里的那张银票,他继续忍。
“爹,娘,这里的不好看啦,我们去别的地方,买了漂亮衣服,我们再去买糖吃。”唐麦一手拉着唐远山,一手拉着连秀兰,一脸嫌弃的回头瞧了眼那些衣物。
且不说她是真的瞧不上,就掌柜的态度和以次充好,就足够她恶心的。
“掌柜的,对不住了。”唐远山对着掌柜的拱了拱手的道,“烦请你让让。”
那掌柜的见唐远山一家执意要走,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再看唐远山等人的打扮,怎么看怎么不是有钱人,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他也不想管唐远山等人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了,反正这买卖是做不成了,既然做不成,那他们也别想就这么简单的离开!
顿时,他对着唐远山等人就冷眼骂道,“好啊,我算是看不明白了!你们就是一群穷鬼!戏耍了我大半天,想就这么走?我告诉你们,休想!”
说着,冷着脸盯着唐远山等人,对旁边的伙计招手道,“来人呐,把门给我关上,他们今儿个要是不从店里‘买’点东西,就别让他们出去了!”
唐麦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强买强卖的,不,这根本就是抢劫。
唐麦拉紧连秀兰的手,将唐果和唐米护到了身后,眼看那群伙计就要关门,她对着唐远山就叫道,“爹,别让他们关门。”
“哦,好。”唐远山好歹也跟着冷然学了一阵子的拳脚功夫,加上他本就是个农夫,力气和体格都有,要对付三四个年轻的小伙计,还不成问题。
唐远山上前一手一个,几下子就把准备挡门的伙计拉了开来,一把将人推到了距离门十几米远的地方,那些个伙计大多都是细皮嫩肉的,没想到唐远山还有两下子,被唐远山这么一拉一推,脚踩脚的,有好几个都倒在了地上。
唐远山趁着这时候,抵住门,对着唐麦叫道,“麦儿,带着你娘她们过来。”
“知道了,爹。”此时的唐麦早就在唐远山未开口前就,手明眼快的拉着连秀兰、唐米、唐果跑了过去。
唐柯走在最后,走之前还“不小心”在某个阻拦他们的伙计手上狠狠的踩上了一脚。
那掌柜的眼看唐麦几人跑了出去,又气又怒之下,拎起放在一旁的板凳,就追了出来,朝护着连秀兰和几个孩子,走在最后的唐远山的后脑勺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唐麦回头就瞧见唐远山倒在了自己身后,后脑勺都是血。
“爹——!”
“远山——!”
连秀兰和几个孩子的声音同时在街上响了起来,街上不少人的视线都被这一幕吸引了过来,那掌柜的也是懵了一下,但立即就用很是愤怒和鄙夷的口气,对着附近朝他望来的人,大声解释道,“各位街坊,这些个乡巴佬偷了我店里的衣服,我这是在教训他们。都别看了,别看了,来人呐,还不快把他们带进去?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没钱还敢偷东西!”
周围人闻言,原来是偷东西的贼,还拖家带口的,顿时瞧唐麦等人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颜色,甚至有人在大声说,“活该,这种人就该打死。”
唐麦在唐远山到底的那一瞬间,就朝唐远山跑了过去,替唐远山检查了后脑勺的伤势,直到确认唐远山只是被砸昏了,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和那狗眼看人低的掌柜的算账,不期然就听到那掌柜的这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的话。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唐麦怒极而笑,安抚着连秀兰道,“娘,你抱好弟弟,照顾好爹,有义父和胡黎叔叔在,恶人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麦儿,小心些。”连秀兰抱着怀里安静的睁大眼睛的唐飞,和唐米、唐果将地上的唐远山扶了起来,拉着唐麦说道。
“娘,你放心。”说着,唐麦站起了身。
而就在这时,唐柯也缓缓走到了唐麦的面前,低声叫了声,“麦儿。”
“哥哥,这个你拿着,等下我一哭,你就拿着这个去狠狠的扎那个老不死的坏蛋,往他的哑穴那儿扎。”唐麦从身上拿出了两根银针,放到了唐柯的手里,冷然这段时间一直有教他们认人体的各处穴位,他相信唐柯知道哑穴在哪儿。
“麦儿,你放心,有哥哥在,没人能欺负你。”唐柯望向那凶神恶煞的掌柜,摸着手里的银针,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唐麦看到唐柯这笑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低头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迫使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回过头,她对着那些还在附近指指点点的百姓声泪俱下的大哭道,“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我们没有偷东西,我们昨天才刚到这里,是那个坏伯伯,他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的,他说有好看的衣服要给我们看,可是,我们一进去,他就叫里面的哥哥们把门关起来,还说要把我和姐姐、哥哥、妹妹都卖掉。要杀了我爹爹,抢走我娘,哇~!”
唐麦这话一出,加上她长得可爱,哭的又伤心,那些原本还在看好戏和骂唐远山等人的百姓,一时间无一不是同情心泛滥,开始将舆论的目光转移到了那掌柜的身上。
“还是不是人呐?这些小的孩子都想卖?”
“我看那人面兽心的掌柜是看上人家的娘了,真不是东西。”
“可不是,太不是人,我刚才还被他给骗了,瞧瞧这几个孩子,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小偷。”
……
那掌柜的听到唐麦的话和周围人的议论,气的浑身发抖,气血上涌,刚想破口大骂,就见唐柯朝他跑了过来。
好啊,这该死的小东西,竟然还敢朝他跑过来?
先抓到这个小的,再和那几个大的算账!
那掌柜的刚瞪着眼睛,想抓唐柯,谁知唐柯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一下子就窜到了他的身后,他只好转过身去抓。
可无奈唐柯太灵活,无论他怎么抓都抓不到,这一急,一气,他就更是非抓到唐柯不可。
唐柯见状,朝着那掌柜的挑了挑英挺的眉毛,挑衅的笑了笑,转身朝无人的区域跑了去。
那掌柜的何曾被一个小孩子这般挑衅过,怒火中烧下,抬步就朝唐柯追了过去,在他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就已经脱离了一旁围观的人群的视线,而就在他上气不接下气时,却见一直跑在他前面的唐柯停了下来,他心下一喜,小杂种,我还抓不到你。
可这喜悦还没持续片刻,他只觉得身上猛然一痛,低头就瞧见刚才那个正跑在他前面的小男孩,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种诡异的笑容,瞧着他。
他浑身一颤,刚想大骂,可任由他怎么“啊啊啊”,都无法说出一句话,而就在这时那个小男孩又拿出了一个银针,在手里把玩着,在他的错愕和震惊中,那根银针“噗”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扎进了他的左眼,血一下子喷涌了出来,他甚至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唐柯将那痛的和疯子般暴躁的跳起来的掌柜的,绊倒在了地上,点了他身上的几个穴道,让他有口难言,只能疼的不停的痉挛。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欺负我妹妹,欺负我妹妹在乎的人,今儿个,算你倒霉。”唐柯扬了扬嘴角,有些嫌弃的将那掌柜溅到他身上的血,重新擦回了他的身上。
而在唐柯解决了那掌柜的时候,唐麦的“表演”也到了收尾的时候。“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他们都是坏人,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唐麦擦着眼泪,哭道。
连秀兰本来还在疑惑唐麦的话的,但是看到唐麦哭成这样,扶着唐远山走到了唐麦的面前,抱着唐麦也是哭了起来。
在场的,一家六口人,除了昏迷不醒的唐远山,全都大哭了起来。
人家一家人一个昏迷,其他的又是弱者,哭成这个模样,基本上在场的人的同情心都落到了唐麦一家人的身上,而此时,不少人都发现作为当事人的掌柜不见了踪迹,而原本听从掌柜的吩咐,出来抓人的伙计,也被不少路见不平的百姓挡在了唐远山一家人的数米之外,指责他们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你们这是什么店?根本就是黑店!”
“就是啊,我以后可不敢再到这里来买衣物了,要是被关起来,可就活受罪了。”
“可不是嘛,这种店,关了才好!”
“对,关了去!”
“关了去!”
“小姑娘,别怕,我们青城还是有王法的,他们要再敢为难你们,我们陪你们去报官去!”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冲着唐麦嚷道。
唐麦听到众人的指责,就觉得这戏也演的差不多了,这店的名声只要经过这些人稍微传播一下,谁还敢再来这里买衣物?
而此时听到那个大汉说要去报官,她急忙止住了哭声,半抽泣的对着那个大汉道,“伯伯,我们没有钱,我们不去报官,别人都说,报官要花很多很多银子的。”青城的县太爷,实在不是个好东西,要再去见她,她岂不是又要破财?
“对,不能去报官!”那大汉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对着周围的百姓吆喝道,“自古官府都是有钱人的后院,既然官府做不了主,今儿个,我们就帮帮这可怜的一家人!把这店给砸了吧!”
“对,这种黑店,就该砸了它!”
有一个人带头,立即就有第二个跟上,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被众人围着的几个伙计都没见过这阵势,但听到有人要砸店,还是有伙计站出来,前来阻止,“你们敢?你们知道这是谁人的店铺吗?”
只是这口吻实在是欠扁,而他也确实是被在气头上的人拉出去暴打了一顿,这个伙计之后,就再没伙计敢出这个头了。
唐麦眼看着,几十个男女老少涌进店里,把店砸了个稀巴烂,那些人一开始还是在帮她们家出气,可后来,就不对了,进去的人看上了里面的衣物,开始哄抢,到了最后,甚至有人为了抢夺一件衣物,大打出手的。
看到里面大打出手的人,唐麦只觉得恶心,擦干了眼泪,拉着连秀兰就道,“娘,我来抱弟弟,先带爹回客栈去吧。”
“好,米儿,果儿,乖,没事了,和娘一起扶爹回家。”连秀兰看了一眼那些还在哄抢的人群,收回视线。
让唐麦抱着已经哭的睡着了的唐家小弟,在唐米和唐果的帮助下,将唐远山扶了起来。
唐麦抱着唐家小弟,正打算去找失去了踪迹的唐柯的时候,唐柯就回来了,脸上很干净,身上也很干净,连一滴血都没留。
“哥哥,你刚去哪儿了?”唐麦见唐柯回来,松了口气,但也冷下了小脸,她刚才见唐柯把那个掌柜的引走,其实心里很是担心,但那时候正需要她扭转局面,根本没办法追过去,上辈子的经历,让她对很多东西都很没有安全感,时常患得患失的。
“知道担心了?那你知不知道,你不见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唐柯也冷下了那张和唐麦几乎如出一辙的小脸,伸手搓了搓,正砸吧着小嘴,在睡觉的唐家小弟,反问道。
他对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提及,那些手段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他还不想吓到唐麦。
“好吧,哥哥,就算是我的错,但是你以后不可以这样,不可以乱跑啊。”
“知道了,麦儿,你个小啰嗦。”其实,他很喜欢这样的啰嗦,只对他这个哥哥的啰嗦,说完,他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唐远山的身上,“爹,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打晕了。”唐麦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爹现在还是太不经打了,这上了战场,还不得被人一棍子敲昏了?得加强锻炼才行。”
“什么?”唐柯没听清楚刚才唐麦的话,不由的问了一句。
唐麦呵呵一笑,将唐家小弟送到了唐柯的怀里,抱着唐柯的胳膊笑道,“哥哥,弟弟想让你抱呢,刚才什么都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
唐柯瞧了唐麦一眼,抱着睡的正香的唐家小弟,但也没再问下去,他的妹妹向来是与众不同的。
似乎是和卖衣物的掌柜天生犯冲,上次唐麦去买衣物被人寒碜了一顿,这次还差点儿被人关起门来打一顿。
一家人没有买到衣物,就回了客栈,胡黎名下客栈的掌柜,见唐远山昏迷不醒的被扶了进来,大吃了一惊,自从那个店小二被开除,他就明白这唐家人对他们东家的意义了,这会儿见唐远山昏了,急得急忙找来了一个店小二,让那个店小二去找大夫,自己则亲自上前,帮忙将唐远山扶回了房间。
住进来时,连秀兰和唐远山是带着唐小飞住在一间客房,而唐麦和唐米、唐柯、唐果住在隔壁的客房的。
唐麦知道唐远山并无大碍,只是和那紧张兮兮的掌柜说道,“掌柜伯伯,你去给我们备些热水和一些压惊汤,可好?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我义父和胡黎叔叔。”
“哦,好好。”那掌柜的听到唐麦这话,心里也松了口气,不告诉他们东家就好,随即就跑出去,去准备热水了。
“大姐,果儿,没事了,来,喝点水。”唐麦给唐米和唐果倒了杯水,安抚好了两个孩子的情绪,又走到了连秀兰的身边,对其道,“娘,爹不会有事的,我、哥哥还有爹都有跟着冷叔叔学习武功的哦。”
“麦儿,娘没事,你们没事就好。”连秀兰摸了摸唐麦的头发,瞧了几个孩子,见几个孩子都好好的,唐远山只是昏倒,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她好歹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这会儿又担心着几个孩子和唐远山,所有的害怕和恐惧如今已经平复了下去。
掌柜的很快就将压惊汤给送了过来,而大夫也被店小二请来了,大夫给唐远山查看了一番,开了些药,对几个人道,“病人只是后脑被击,陷入昏迷,并无大碍,过个一两个时辰就会醒的,醒来之后,你们将这副方子熬好,给他喝下去,即可。”
“谢谢大夫。”虽然不需要大夫来看,但唐麦还是表示了应有的礼貌,也给了那大夫足够的诊费。
安顿好这些事之后,唐麦在唐柯、唐米、唐果都待在连秀兰所在的客房时,独自回了她居住的那间客房,找出笔墨纸砚,爬上板凳,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在纸上画出了三套款式新颖又保暖的衣物,一套亲子装,一套情侣装,一套家庭装。
完工之后,又仔细的修改了一番边边角角,这才下了桌子,拿着纸走出了房间。
两次去成衣店买衣物,一次被嫌弃的赶了出来,一次差点儿被关起来打,唐麦不打算再去成衣店购置衣物了,她现在没有太多精力去攻占服装市场,但设计几件合适的衣物还是可以的。
她可以画好设计图,找人帮忙缝制出来,自然,找到的人,她需要与其签订合同,保证那人不会将她的设计稿流传出去。
唐麦走出房间时,已是当日中午,二楼的自助餐区域,到处都是来往走动的人群,她站在三楼的走廊就能瞧见了楼下热闹的场景。
自助餐旁有提供免费的汤的,现在还是夏季,吃饭喝汤虽然可以解渴,但无疑太热。
她已经将各类果汁、饮料的配方交给了她义父,就是不知道等她义父批量生产果汁饮品,还需要等多久。
新酒楼开业时,免费的果汁饮品无疑可以被当成一个吸引顾客的法宝。
收回视线,转身走到了她爹娘的客房门口,敲响了房门,很快的唐果就跑来开门了。
“二姐姐……”
“果儿,爹醒了吗?”唐麦正问着,就听到了里头唐远山的声音。
唐麦走进去,就见唐远山已经醒了,此时正躺在床上,头上被白布条包裹着,瞧见唐麦,黝黑的脸庞有一丝微红,他一个大男人的本该保护妻儿的,结果第一个被打昏的居然是他。
“爹,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唐麦走上前,瞧着唐远山问道。
“没……没……麦儿,爹是不是很没用?”唐远山低下了头,脸上神色莫名,在农村的时候还不觉得,但是一到大县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了。
“爹,你很厉害呢。”唐麦说着转身望向了连秀兰,抱着连秀兰笑嘻嘻的道,“娘,对不对?爹今天有保护我们哦,虽然被坏蛋伯伯打昏倒掉了。”
“是啊,你们爹爹很厉害。”连秀兰真诚的笑道,至少在倒下之前,他是在护着她们的。
唐远山被说的越发不好意思了起来,“麦儿,你以前让爹和你一起跟着你们冷叔叔学武功的时候,爹还觉得没什么用处,但现在,爹明白了。你放心,以后爹会更努力的学武功,保护你们。”
要让唐远山这么一个木讷沉闷的人说出这么一番话,是不容易的。
不只是唐麦听了愣了一下,在场的几个孩子和连秀兰也都一时间没了反应。
但无论如何,唐麦很高兴,没有今儿个的事,她爹恐怕还不会有这样的认识,若是经过了这次磨难,以后可以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爹,这是你说的,不可以骗人呐。”
“爹说到做到。”唐远山见唐麦认真,也跟着认真的举起了手,发起了誓。
“唐大哥,秀兰嫂子,麦儿可在屋里?”一家人正在屋里说着话的时候,外头就传来了胡黎的声音。
唐麦回过了头,对着门外应了一声,走了过去,“胡黎叔叔。”
胡黎因为身体的原因,出门的时候,头上都是戴着一顶斗笠的,此时唐麦打开门,朝他望去,就只瞧见一袭白衣,一顶白色斗笠。
胡黎进了屋子,见唐远山头上包着纱布,还微微吃了一惊,“唐大哥,你这是发生何事了?”
唐麦不想将这件事说出来,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她的事情她自己可以解决,她不想连累任何人,于是急忙抢先道,“胡黎叔叔,我爹没有事情,只是坐马车坐的太久了,头有点儿疼。”
“可是晕车了?可有找大夫瞧过?”
“已经瞧过了。”唐麦说着,拉住了正要朝唐远山走去的胡黎,小声道,“胡黎叔叔,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你可不可以和我出去一下?”
“嗯?”胡黎顿住了脚步,低头望向了唐麦,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道,“你这小丫头,居然还会有事寻我帮忙?”
“是啊,是啊。”唐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把胡黎往门外就拉了出去,还不忘回头对房里的人道,“爹,娘,胡黎叔叔找我有事情,我先出去一下。”
“好。”
“小心点儿。”
“好。”唐麦说完之后,就拉着胡黎出了房门,直接把胡黎拉到了胡黎居住的客房。
“麦儿,是你寻我有事吧,为何说是我寻你?”胡黎方才没开口,这会儿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忍不住敲了敲唐麦的小脑袋。
唐麦抱着自己的头,瞪了胡黎一眼道,“胡黎叔叔,你刚才不是在找我吗?难道你没有事情要找我吗?”
“说来,还真有事寻你。”
“那不就是啦,是你有事找我啊,我又没有说谎。”唐麦在把胡黎说的噎住的情况下,对胡黎道,“胡黎叔叔,你在青城可有认识什么信用很好的,做衣物很厉害的人?”
“嗯?你问这做什么?”胡黎拿下了头上的斗笠,坐在了一旁的桌上,喝着茶,慢条斯理的问道。
“我想做衣物啦。”
“做衣物?”胡黎微微一愣,“为何不直接买?莫非是银两不够?若是不够,叔叔给你们买衣物的银两还是有的。”
“弟弟还小,穿不习惯那些做好的衣物,所以娘才想自己买布料做,但是我又担心娘太辛苦了,所以才问你的。”
“这样啊,我下午去帮你找找吧。”胡黎对青城并不是很了解,他跑到这儿来,完全是因为单雄和唐麦。
“谢谢胡黎叔叔。”
“诶,你先别谢,叔叔还有事情问你呢。”
“什么事?”唐麦好奇的问道。
“叔叔对你义父手中的那些什么果汁的配方很感兴趣,你可还有其他的配方?叔叔问你买,一份给你一千两银子,如何?”胡黎诱惑性的引诱道。
唐麦眨了下眼睛,很认真的瞧着胡黎问道,“叔叔,你确定?”
“自然。”
“胡黎叔叔,这个东西,我身上还有,但是我不卖。”
“为何?”胡黎一听不卖,还以为是自己的出价低了,立刻加价道,“一千五百两一份!”
“胡黎叔叔,我不缺银子呢。”唐麦笑眯眯的笑道。
“那你要如何才会给?”胡黎不死心的问道。
“胡黎叔叔,这个是我给义父的,以后也只会给义父,只要你还和义父合作,那么这些不用花银子,都会是你的啊。”
胡黎闻言顿了一下,随即伸手掐住了唐麦的小脸,“你这小狐狸,你是打算吃我一辈子了,可是?”
唐麦不语只笑,她上辈子太辛苦了,成天忙着赚钱赚钱,这辈子她只想做幕后,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好。
“那,胡黎叔叔,你愿不愿意让我吃呢?”唐麦眨巴着眼睛问道。
“好,让你吃。”胡黎听到这里,拿出了随身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大笑道,“反正你胡黎叔叔家财万贯,就你这么个小丫头,还吃不穷叔叔我。”
胡黎也是个行动派,当日下午就去给唐麦打听到了缝制衣物的人,那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家,听说他缝制衣物已经有四十来年了,是青城最有名,手艺最好的。
当日晚上,在筹备新酒楼的单雄和冷然回来,就都瞧见了唐远山额头上的伤。
冷然冷着眸子没有言语,单雄却已经发了火,。
但唐远山等人坚持说,只是晕车,就连单雄问唐麦时,唐麦也只是抱着他安抚他,告诉他没有事情,单雄找不到伤人的人,也只得作罢,但是这件事,远远没有就此结束。
翌日,冷然和单雄依旧去了新酒楼,准备酒楼开张的事情,唐远山经过昨日的事情,也和连秀兰和几个孩子说了,跟着一起去了酒楼。
而唐麦则是起了个大早,跟着胡黎将设计稿送到了缝制衣物的老人家那里,还和那个老人家相互按了手印,谈好了价钱,才和胡黎分开,自己回了客栈。
谁知,唐麦刚回到客栈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而站在门口那个闹的最凶的人,赫然就是许久不见的单家管家的儿子——单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