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扬还躺在病床上呼噜呼噜的睡着,前一晚他实在是太累了,先骑着自行车狂追桑塔纳,后来又挨了暴打,晚上又被刑警大队带去做证词,实在是累得不行。
纪墨也很累,不过纪墨却睡不着,就盘腿坐在病床上看报纸,翻页就靠脚了。他的双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跟熊掌似的,其实原本没那么严重的,但是市长都亲自来关怀过了,他能不被重点照顾吗?
“当当当——”病房门被敲响了,声音有节奏而不急促,显示出来者良好的素养。
纪墨抬起头一看,咦,是个三十来岁的丰腴少妇,看起来颇有成熟女人味道,她轻轻把鬓角青丝挽到耳后,一举手间便不经意的流露出了熟女韵味。光洁的皮肤并没有一丝皱纹,只在眼角有着几丝细细鱼尾纹,却衬托出她眼中几分坚定、几分执着的个性。
自己认识女学生、韩国妞、女警察、OL、女老师、小萝莉……可是真不认识什么熟女呀,这位是哪路神仙?
“你好。”那丰腴少妇对纪墨露齿一笑,笑容透着说不出的亲切感:“我叫蓝芳草,是秦海都市报的记者。你就是昨晚见义勇为的小英雄纪墨吧?”
“啊?是……是我。”纪墨擦把冷汗,心想小英雄这词儿也能冠在自己头上的吗?怎么一听小英雄,自己就会想起什么赖宁、王二小、张嘎、哪吒、金刚葫芦娃……
“不过我不是什么小英雄啊,您要采访的话,对——他是昨晚的受害者,您采访他得了!”纪墨感觉这事儿挺雷人的,就想把张扬捅咕起来,但是被蓝芳草制止了。
“别,别,让他好好休息吧。他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而且昨晚的事情,对他应该是个莫大的伤害。我再问他一遍,就等于是揭他伤疤一遍,还是算了,反正你也是当事人,对事情知道的很清楚,今天就先采访你吧,而且我今天也是特地来采访你的,怎样?”蓝芳草对纪墨谈不上什么好感和恶感,所以就按照程序来。
“这样啊……”纪墨很郁闷,一听蓝芳草说“特地来采访”,他就知道这事儿是被安排的。
显然昨晚的事情,是要强化一部分,弱化一部分了。
正如纪墨所猜想的,蓝芳草接受到的任务就是强化纪墨的见义勇为,加以褒扬,塑造出一个先进个体形象,弱化事件,突出个人。
至于刘长亮、田洪亮和张扬他们,则全是化名,并且屏蔽他们的身份背景。唯一可以指出身份背景的,就是纪墨了,说穿了也是对舒娟的一种美化,或者说上面给予的肯定。
新闻,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跟小说没什么区别,都是来源于生活,并经过艺术加工的。
“其实你可以叫我蓝阿姨,”蓝芳草看纪墨好像挺紧张似的,就发挥她的亲和力优势,微笑着说道:“我和你妈妈可是早就认识过了呢。”
“啊?你早就认识我妈?”纪墨一听有点诧异,他还以为这记者是自己老妈安排的呢,心说我妈不至于干这种事儿吧?
“是啊,那是去年的夏天,本来我到昌龙县的黄金海岸去旅游的,刚巧遇上海边的老百姓遭遇了暴力执法。然后老百姓聚众上访,我就跟着去了县政府,亲眼目睹了舒县长的雷厉风行,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蓝芳草说起舒娟,显然是非常赞赏的:“然后经过我对她做了个专访,也就有了深入的了解,觉得特别投缘,后来也经常保持着联系呢。”
“……”纪墨又无语了,原来是她啊!要说大家还真是有缘呀,若不是这位大姐在,没准那次也没那么好的效果。
没想到自己这番认为能够有效拉近距离的话,反而让纪墨陷入沉默,蓝芳草不禁颇有挫败感,既然互动无效,只好换一种方式了:“这样吧,我来问,你来答,怎样?”
纪墨看看张扬,事实正如蓝芳草刚才所说的,这件事再翻出来一遍,就是等于把张扬的伤疤再翻一遍,忽然之间他是什么都不想说了。虽然这事儿是对他妈妈的升迁有很大的好处,换句话说上面已经有人想捧舒娟了。
但是如果要用揭开张扬的伤疤去树立自己的英雄形象,纪墨不愿,也不想。
张扬是纪墨的铁哥们儿,铁哥们儿的伤心事儿,用来换自己的个人英雄形象,换取老妈的仕途平坦,这事儿纪墨做不出来。
“对不起蓝阿姨,我不是很想说什么。”纪墨摇了摇头拒绝了蓝芳草,反正这些记者完成任务最拿手不是吗?即便自己什么都不说,对方也会艺术加工出来过程的,反正刘长亮和田洪亮也不可能站出来反驳。
“这孩子,我也是力求真实,这新闻总要明明白白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里疙瘩?觉得掩盖了什么事实?这么说吧,其实突出个人英雄形象,也是为了社会的稳定和谐啊。你想想,我们新闻媒体是在引导着人们的思想,我们更多的报道阳光一面,人们的心里,是不是也会更温暖一些呢?虽然有坏人在做坏事,至少也有好人在阻止,对不对?但是个人英雄形象突出,也得是真实的我才对得起自己良心呀!你确实见义勇为了,确实阻止了犯罪,这没有错啊,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呢?”蓝芳草觉得纪墨是有心里疙瘩,加上她和舒娟确实有些交情,就说的比较坦白了。
“事情大概就和你了解的差不多,对不起啊蓝阿姨,我和他是好兄弟。”纪墨指了指躺着打呼噜的张扬:“他的伤疤,我也不愿意去揭开。这事儿你们看着处理吧,采访的话,我看就算了吧。说实话,我也不愿意去回忆昨晚上的事情,谢谢您了。”
见纪墨说得坚决,蓝芳草不禁皱了皱眉头,纪墨却已经下了逐客令:“蓝阿姨我要上下洗手间,以后再说吧。”
这事儿是新闻采访,讲究时效性的,过去了就废了,哪里还有以后?这么明显的拒绝让蓝芳草也是很尴尬,本以为今天的事情会很顺利,没想到却换来这样个结果。
但是纪墨这年轻人却引起蓝芳草极大的兴趣,她做记者也不少年了,见过太多人了。不管什么人吧,谁不愿意上报纸?谁上报纸不是拼命给自己脸上贴金?再说记者可是无冕之王啊,即便是市领导也是要给个笑脸,就见过纪墨这头一个的,居然对记者下逐客令,真是够有个性的!
蓝芳草知道这次采访算是碰了软钉子了,只好怏怏的先离开再作打算。纪墨去了洗手间,没人看到,正在打呼噜的张扬眼角的湿润。
到了洗手间里,纪墨才发现自己的郁闷之处。
双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请问如何解开裤腰带呢?
他是真的尿急了啊,憋了一晚上了,到现在想尿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无法解开裤腰带。翻报纸可以用脚,难道解裤腰带也可以用脚?要有那功夫,纪墨直接去当瑜伽教练了。
这可怎么办呢?
纪墨想到了外面躺着的那位,呃,还是算了吧。且不说张扬是否起得来,就算他起得来,一个一米八几的魁梧大汉给一个一米八左右的清秀少年解裤腰带……让人看见自己还要不要活了?就算没人看见,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喊护士?
别逗了,让一个陌生年轻异性,帮自己解裤腰带,掏出那东西来,这也实在是很羞人的事情啊。
纪墨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救兵来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脚步声都很熟悉。有人脚步声急促,有人脚步声缓慢,有人脚步声有力沉重,有人脚步声漂浮无根,而这个进来的人,脚步轻盈,就像只小猫。
是谁呢?纪墨正在猜想着,就听到外面进来的人说话了:“咦?墨少呢?”
原来是许诺!
纪墨真是喜出望外,是熟人就好!可是他刚想喊,又犹豫了,虽然是熟人,但是……好像大家没什么瓜葛啊,这个,不太好吧?
但是由不得他多想,许诺已经直接推门进来了。而且她还是夹着双腿微微弓着点背的,显然也是想来上厕所。
许诺一进来,跟纪墨四目相对,顿时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吓得纪墨赶紧伸手去捂住她的嘴,结果手一碰到她,结疤的地方又痛了下,一下子又缩回去了。
许诺连忙顺手把门带上,压低声音问纪墨:“你,怎么了?”
“我……”纪墨很无语的指了指自己的腰带,然后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
看着纪墨苦瓜脸的样子,许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赶紧又自己捂住。纪墨冲她龇牙咧嘴的表示抗议,许诺忍着笑,小声问:“你,在这儿多久了?”
纪墨苦着脸,不肯回答。这已经够衰的了,你这不是给哥添堵儿吗?
看到纪墨也是夹着腿直哆嗦,许诺红着脸想了想,也觉得喊护士也不太好,犹豫了一下,她终于狠下心来咬着牙的,做了纪墨想过但没敢说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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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怎样说过,我书里还少个熟女,这就加上吧,名字是我取的,呵呵。给这个熟女一个习惯,喜欢说怎样。嗯,权当感谢怎样对本书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另外,对怎样说一句,没事儿,你尽管安心去处理私事儿吧,书评区我找小龙他们先顶着。你还是副版主的,什么时候回来,俺们都欢迎!群里兄弟们,都惦记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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