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尽力。”严志勤叹了一口气,“这事弄的……原本二厂有了投资,有起死回生的希望,应该高兴才对,没想到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了投资也不让人省心。”
“你也别说别人了,你当初不也是这样的想法?”苏醒说,“国企是铁饭碗,没有人不想一直握着这个铁饭碗。要是我是里面的员工,我也会闹,会闹的孩子有奶吃,闹大了闹的响了,国家自然会兜底。他们无非就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我是老板,他们是员工,他们再闹就不行了。”
“屁股决定脑袋。”严志勤说。
“也不单单是这样吧,屁股决定脑袋没错,但是也不能够让屁股完全决定脑袋,否则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辨是非,胡搅蛮缠,社会不乱了?”苏醒说,“二厂的事情很简单,原本要黄了,是我投资救活了二厂,给了二厂生的希望,他们就不应该闹腾。你回去好好跟他们说,我想大部分的人还是明事理的,当然是总会有少部分的人借机生事,想要夺取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利益,你将厂里员工的名单写一份给我,另外再标记一下哪些是刺头,这些刺头都要特殊照顾,将这些刺头拔了,二厂才能够进入良性发展,否则换了个老板,换了地址,换了生产线,换了产品理念,也还是会黄。”
喝了几口茶,吃了些糕点,严志勤跟苏醒说:“其实厂里真的有刺头,他们闹事也不完全是因为二厂转给你,想要保住铁饭碗,还有另外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苏醒说。
“二厂虽然不行了,可也还是有人愿意接受,只是因为价钱的原因,之前没谈拢,后来你出了更高的价,加上又有童国新这层关系,所以上面才将二厂转了六成的股份给你。”严志勤说。
严志勤一说,苏醒就明白了。
二厂生产饮料,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有自己独立的营销体系,这几年正好又是饮料行业蓬勃发展的几年,旭日升,哇哈哈,健力宝,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等等,各种饮料层出不穷,都在打自己的江山,有人想要接手二厂的营销体系和生产线,如同苏醒的想法一样,自己搞饮料。
不过这个人没苏醒有决断,还在那拉扯犹豫的时候,苏醒动手了。
“是厂里面的人?”苏醒说,“想要拿到二厂,这个人在厂里面的职位应该不低吧?”
“就是二厂的一把手,梁庆收。”严志勤说,“他一开始的时候也犹豫不定,有将二厂拿下的想法,但是觉得价钱太高,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等到你有了这个意向,加上童国新又从中活动之后他一下就急了,可后面他还是没能成功,二厂转到了你手上。”
“这里面的道道有点多。”苏醒忽然觉得二厂突然不行了,是不是有人在里面作祟。
这样的手法非常常见,原本经营的好好的国营企业,说没效益就没效益了,然后贱卖给私人,换了一层皮,继续经营,后面又慢慢起来了,大赚特赚,只是收益从此不归国家,反而落到私人腰包里。
苏醒前一世上班的单位就做过这种操作,原本公司名下有很多资产,土地也不少,可后面换一届领导,资产就变卖一部分,再换一届领导,资产又变卖一部分,等到了苏醒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原本在当地被所有人羡慕,数一数二的明星企业日薄西山。
“有这样的人在,二厂不没落也是不可能的。”苏醒说,“国家给了他职位,给了他机会,让他掌管厂子,结果他不想着怎么样将企业好好经营壮大,反倒想着将企业弄到自己手上。”
“这种事避免不了。”严志勤见的多,“你要说他有私心,的确有,可是要找出证据,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将二厂弄垮的。我也只是跟你提个醒,后面你们肯定还会遇上的。”
“行,我知道了。”苏醒点头。
一个小小的二厂,里面的事情居然这么多,也就是因为严志勤在里面干了十多年,知根知底,所以才了解的这么详细,也能够帮着将员工的情绪压下来,如果是换了旁人,恐怕就难了。
和严志勤聊完之后,苏醒到学校里面陪着严润逛了一圈,三个人到有家酒楼吃了一顿便饭,严志勤这才开车带着严润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了月底。
苏醒在回村,村口停了两辆推土机,还有些工人正在用碎石铺路。
镇上拨了两万块钱的款项,同意修路了。
十多分钟的路,两万块钱不过是意思意思一下,大头还是得苏醒来出。
这点苏醒无所谓,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小苏老板,放学了?”干活的人都是跟着苏昌隆一起的,有村里的人,认识苏醒,看到苏醒主动打招呼,称呼透着客气,还有几分敬畏。
“回来了。”苏醒点头,“都慢着点,注意着安全。”
“哪能慢呀,路修好了,自己走起来也方便,一下雨脚上就都是泥巴,修了水泥路走起来安心。”有人笑着说,“我家那个小的去了城里一趟,回来天天说人家城里都是水泥路,下雨天也不用穿胶鞋,还问我什么时候村里的路也能够修一修,铺上水泥路,原本是没指望的,修路得要钱啊,我们村子穷,哪有什么钱?不过现在好了,小苏老板你出钱将路给修了,这是好事,是善事,我们得感谢你。”
“就是。”还有同一个村里的人也跟着说,“我娃在镇上上初中,他回来跟我说,镇上的光荣榜上一直贴着你的照片,得向你学习,上课的时候老师也夸奖你,拿你作例子劝娃好好学习。”
这不是一个人说段店中学的老师将苏醒当作例子激励学生学习。
高一的年纪做成了这么多事,传到学校,自然会让老师拿来当素材鞭策学生。
教过苏醒的老师,脸上更是有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