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远笑着问安妮道:“你们都叫亨特,莫非真是你的妹妹?”
安妮笑道:“我倒喜欢有这个妹妹。”
两人试过几句台词,陆致远在旁看了很满意。
小女孩演戏很有天赋,日后应该不会无名,不过他脑海里真的没有海伦·亨特这个名字,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实际上海伦·亨特在好莱坞名声一点都不小,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年轻时运气太差,那些热炉倒灶的电影都被她碰上,导致在大银幕上一直成绩平平,直到无心插柳地依靠《尽善尽美》中的本色演出这才荣登奥斯卡影后宝座。二是拿了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之后,她毅然返回电视界,居然在电视界风生水起大获成功,让人大跌眼镜。
开拍之后,安妮与她果然配合娴熟一遍就过,这让陆致远大感幸运。
都说小孩的戏难拍,没想到自己如此好运,找到了一个童星。
穿越者地幸运果然跟常人不一样,陆致远忍不住得瑟地想道。
罗姬叫妹妹暂时忍耐,自己一旦有钱就带她离开洛杉矶去纽约看病。
小女孩问妈妈去不去,罗姬厌恶地看着客厅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跟人肆意闲聊的母亲,摇了摇头。
艾利克斯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只见墙上挂着一张父子合照。
父亲穿着警服表情严肃,儿子愁眉不展郁郁不乐。
屋角都是锁匙,艾利克斯拿起一把锁匙随便一动就轻松打开。
麦诺来到废弃的工厂销赃,对方嫌弃他的财货不显眼,撺掇他要干就干票大的。
“咔,今天辛苦大家了,收工吃饭然后回家。简森,叫人给理查德和冲洗部的弟兄送饭过去,顺便把拍完的胶片带走。”
又一天的拍摄终于结束,大家松了口气。
香港九龙塘窝打老道附近的一所豪宅里,冯景喜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做为如今首屈一指的香港富商,冯景喜这一生堪称传奇。
他卖过鱼苗、运过香蕉、做过酒楼、开过金铺,直到与李照基和郭德胜合开地产公司,这才在香港滚滚商海中跃入龙门脱颖而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地产这一行继续挥戈猛进的时候,他却突然收手,卖掉地产公司的所有股份,成立新鸿基证券公司,而且是专门为小客户、职员、出租车司机等服务的证券公司。
这一另辟蹊径的招数很快就让他尝到甜头,新鸿基证券的年利润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超过1亿港币,冯景喜由此被誉为”香港股市的教父“。
如今的他意气风发,正密切联系法国最大的工业银行集团百利达银行以及美国第三大投资银行梅林银行,谋求组建世界金融的铁三角,努力拓展新鸿基证券在欧洲和北美的市场份额。
雨亭蹑手蹑脚地拉开门缝,探视里面的动静。
“进来吧”,冯景喜缓缓睁开眼睛,转过头来,“查到了?”
雨亭躬身点头道:“是迈克·加利指使人干的,我问过当日采访的四家报纸,都说是迈克身边人透露的。”
“你对报社的人没有动粗吧?”冯景喜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
雨亭尴尬一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利诱,不敢动粗。”
冯景喜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吗?”
“此事一旦闹大,将会使得那些富人自危,不敢来证券公司露面。”
冯景喜点了点头道:“你还算有些见识。从明天开始,安排狙击手,开始吸纳尚海大酒店股票,越多越好。他的电力我动不了,那就试试酒店喽。”
“狙击?可是您一人势单,动得了尚海大酒店吗?”
所谓“股市狙击”,是符合香港法令但却让上市公司控股方无比憎恨的一种行为。
通常的手法是:当上市公司的大股东控制权不稳,而该公司的资产值又很高的时候,先在市场上吸纳相当股份,然后提出全面收购,迫使对方以高价买回自己手上的股份,或是将整间公司易手,进而从中赚取利润。
这种手段初始如润雨无声无人理会,后期却如雷霆暴雨一针见血,简直是无往不利。
“他既然把电力吃得一干二净,酒店的篱笆必然根基不稳。再说了,他们不是跟梁家的关系好吗?我可以游说梁家入局,毕竟他小孩上次在夷东酒店被抓的事,我还是出了不少力的,你只管去安排就是。”
雨亭点头后转身就走。
“等等,上次那个赌赢的家伙叫什么来着?”
“陆致远,一个报社的老板。”
“他在哪?你把他的电话找到,我跟他说说。好歹也是给他出口气的事,没道理他反而作壁上观。”
雨亭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五天后,陆致远在洛杉矶接到了冯景喜的电话。
“喂,我是陆致远,请问哪位?”
“我是冯景喜。”
“冯...冯先生?”陆致远怎么都没想到这位大亨居然会找上自己。
“我怎么听人说你被赶到美国去了?还是一个黑帮小喽罗干的?这也未免太让我失望了吧?”
陆致远心平气和地说道:“一个局没不好而已,况且我自己正好要过来散散心。”
“那怎么还没回来?”
“还没散好。”
“为情所困?”
“你是金口,一语中的。”
冯景喜哈哈大笑,“你小子有点意思,知道上次你被登报是谁搞的鬼吗?”
“谁最希望我焦头烂额,就是谁搞的鬼。”
“聪明,我现在准备动他的命根子,你来不来?”
“尚海大酒店?”
“正是。”
陆致远思索一会,“谢谢你看得起只有几百万的我,收购酒店除了股权之外,还有个难题你不是不知道。”
“说说。”
“这个需要香港收购及合并委员会同意,华人不可能那么顺利谋得董事席位的。”
“那我不管,股权我来想办法,委员会的事你来负责。总不能我在下面吆喝,你这正主儿却在旁观望。”
“我在香港无权无势,怎么可能影响到委员会?”
“怎么不可能?”
陆致远一噎,“好吧,资金不用我投了吧?”
“说得过去吗?”冯景喜随口诈道。
陆致远叹道:“还要多少?”
冯景喜闻言一愣,试探道:“两亿。”
“时间?”
“三年。”
陆致远算了算,“五年后我投五亿,你等得起吗?”
冯景喜哈哈大笑道:“你这么有把握?”
“我年轻啊,猖狂一点不行吗?”
“有意思,你很对我路子。好,我等你,五年,我把股市里以及外面小股东的股权搞定,你投五亿再解决委员会的事,怎么样?”
“一言为定。”
“说真的,我能帮你,你回来不?”
“不,我要延长在美国的时间。”
“为什么?”
“现在多了一条赚钱的理由,行不行?”
冯景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娃儿我真的很喜欢,我信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告诉我,我给你接风。”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挂了电话后,陆致远来到楼上卧房,望着窗外的柠檬树。
上弦月穿梭在树丫之间,彷如挂在枝头待摘的果子,通透明亮,温润玉滑,映得夜空璀璨生辉,远处一片光亮,如水荡漾。
尚海大酒店和三菱财团的影子从陆致远的心头掠过。
看来拍完这部电影还不够,不管成与不成,都必须再拍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