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见这家伙瞪着死鱼眼盯着自己,怒了,对着他胸口就是一脚。
李康低吼一声晕了过去,冒着怒火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孟文天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老子叫你不长脸。”
虽然他没有听到李康说什么,但他知道对方想跟他讲和。可他并不奢望这个派出所副所长会真心和他和好,大家已经是鱼死网破的关系,一方只有把另一个彻底踩下去才行。
他的动作不但把躺地上的警察给吓坏了,更是让那些保安吓得闭上了眼睛:草,这小子疯了,明知道外面来了警察,他还敢把派出所副所长给打伤打晕?老子可得先装装老实,免得他一怒之下就我给捏死了。等外面的其他警察把他收拾了,到时候老子再泡制他不迟。
因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饭店里又安静下来,警笛引起的骚动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文天感受到了地上这些家伙的变化,看到其他警察的目光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而移动,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紧张,他冷笑一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残暴?哼,我不打懒也不打勤,只打不长脸的。你们谁要以为来了救兵就为所欲为,那我就告诉你,你们错了。除非我被人捆了起来,到时候你们才可以随意地打我、杀我、砍我,可现在你们还抓在我手里,还不到你们横行的时候,你们等着吧。”
地上所有人都不是傻子,都强行压抑着跳起来去迎接援军的激动,都老老实实地继续躺在地上。在他们看来,自己再多也就再躺几分钟,等新来的援军一到,这小子绝对会被抓住,到时候再收拾他不迟。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有本事跟整个警方做对。再强大的歹徒也不过是一棵树,只要有人挖有人锯,这棵树不是被挖掉就是被锯断。可警方是河川,无论你怎么舀怎么挑,这里的水位下降了,上游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水流过来。
有的警察虽然安静地躺在地上,但心里却充满了讥讽:你小子以为你是不死金刚啊,敢跟我们警方做对?你狂吧,我看你能狂多久。我们之前没有打过你,是因为我们大意了。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拿枪对付你,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我们整个警方吧?
很快,两台警车闪着警报灯鸣着警笛冲了过来,车还没有挺稳,就见黄子琪从车上跳下来,一边持枪朝饭店猛冲,一边焦急地喊道:“孟文天,孟文天在哪?你没事吧?”
孟文天也不管对方关心的语气里有多少真实的成分,他笑着走了出去,用一副很激动的样子说道:“黄哥来了?太好了,我真是害怕极了。黄哥,我在这里呢。这里我抓了好几个假警察,还抓了几个强闯民宅的保安,你们把他们都带走。”
黄子琪看着满地的警察和保安,吃惊地看着孟文天,眼里露出为难的神色,以至于都忘记了惊讶,忘记了去弄清楚凭孟文天一人怎么能摆平这么多彪悍男子。
孟文天没有让黄子琪为难多久,就用非常吃惊的语气问道:“黄哥,他们不会是真警察吧?不可能啊。”
黄子琪心里狂骂孟文天装逼:草!老子就不信你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他们身上的衣服装备和路上停着的警车,谁敢造假?
那些躺在地上的警察看见黄子琪和随他后面冲进来的其他刑警,一个个又是惭愧又是惊喜地大喊起来:
“姜队!是我啊。我是张琦宽啊,我们昨天一起……”
“王大,快把这个小子抓起来!”
保安和顾老板、李灿鱼也是蠢蠢欲动,只是因为警察们都还没有扬眉吐气,他们就只好等待一会了。等那些躺地上的警察起身了,他们再喊冤不迟。
刚进来的刑警几乎都被倒地上的警察招呼到了,为首的黄子琪反而没有人招呼。这倒不是警察们故意疏忽他,而是因为他是外地人,在升官之前也就是一个小兵,跟下面派出所的人没有打多少交道,除了李康认识他,其他人对他不熟悉。
可李康此时在却晕了过去,根本招呼不了他。
虽然这些警察是无意识的,在这个时刻只记得招呼自己认识的人,但在黄子琪心里却产生了异样的想法,心里更加感激孟文天:如果自己没有孟文天的帮忙,怎么可能升官?不升官的话,自己不就是被别人疏忽的对象吗?
感激是感激,黄子琪面对这种情况却不知道如何办:总不能睁眼说瞎话,按照孟文天的意思把这些真警察说成是假警察吧?
不但黄子琪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神色,就是黄子琪的手下神色也是很古怪,只要不是太傻的人就能看出孟文天跟自己的上司黄子琪关系好,而且他们也曾经听说了孟文天帮助他们刑警抓捕“金蜘蛛”的事情,对这个没有见面的人早就钦佩不已,也早就想见识见识他。可现在这些派出所的同僚和孟文天显然产生了矛盾,而且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自己处在他们两方之间怎么做才好?怎么不得罪这位新上任的上司,又不得罪这些同僚?里面可是有人是自己的朋友、亲戚。
孟文天没有让他们为难多久,而是再次露出吃惊的神色,很是不解对地上的警察问道:“喂,我说哥们,你们真的是真警察?……,可是,可是你们来的时候我请你们出示一下证件,你们怎么不拿出来呢?而且你们还口口声声说你们就是假警察,你们干嘛骗我这个小小的老百姓?警察办案不是首先要亮明身份吗?”
打脸还嫌不够,他又很是迷惑地问道:“你们不掏证件也就罢了,毕竟掏证件也麻烦,谁知道证件放那个口袋,是不?可是你们不该不问一句话就在这个人的指挥下对我拳打脚踢啊。你们的架势还真不像一个真警察,至少跟电视电影里的不一样。对了,还有一件事让我困惑。当你们打我,而我被迫还手的时候,你们警察怎么不掏枪?我可是听说如果有人袭警的话,你们警方可以开枪警告甚至击毙对方的,不是吗?”
地上的警察一听,脸都绿了:玛的,老子这一辈子见过无数无耻的,但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典型的吃了好还卖乖。老子没有掏枪击毙你,反而成了你责备老子的理由了?
不过,他们不敢反驳。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也看出这个孟文天跟带队的黄子琪关系不浅,他们这次肯定是踢在了铁板上。另一方面他们自己也感到心虚,因为他们开始露面的时候没有按流程办事,没有首先掏出证件亮明身份,因为他们当时确实是希望孟文天能反抗,好让他们给他松松筋骨,当场打得他明白哪些人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至于李康当时说自己是假警察,根本就是一句戏言好不好?人家只是戏谑一下你而已。
而对于掏枪,这事就更冤了,开始的时候他们是不准备掏枪,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自己这几个警察还收拾不了这个小子,不相信自己这边的几个人不能伸展一下筋骨。
等到后来发现不行,筋骨是伸展了,却是被别人暴打的,再掏枪,孟文天就不让他们掏了,只要谁的手伸向枪套,他就揍谁,有枪也掏不出来啊。
就在地上警察惭愧而义愤填膺的时候,黄子琪知道怎么办了。
他一边将手枪收进枪套,一边虎着脸阴森森地问道:“哼哼,你们故意不亮明自己的身份,故意说自己是假警察,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唯恐老百姓乖乖就范,担心你们不能施展你们的威风,你们不好意思下手?你们就是这样当警察的吗?‘警察’二字就是让你们毒打老百姓用的?”
黄子琪继续说道:“你们这是违法办案!必须受到警纪处分!而且我还不妨告诉你们,这位是我们江德市警方重点保护对象,他为抓捕犯罪分子立了很多功。不说他没有犯罪,就是犯罪了也不是你们这些警察所能逮捕的!说,你们为什么违规办案?”
躺在地上的几个警察面面相觑,援军到来所产生的喜悦一下子荡然无存,心里更是惊诧不已:这小子真的曾经替警方破过大案?是啊,这家伙身手这么好,说不定真的抓过罪犯。
孟文天第一次听到自己是什么警方的保护对象,心里很是惊讶,不过他认为这是黄子琪瞎扯的。他笑着打圆场道:“黄哥,别这样。他们都是遵命办事的人,这事怪不上他们,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当头的李康。整件事我这个当事人是最清楚的,当时他们并不想乱抓我,是这个叫李康的副所长强迫他们这么做的。我当时说想看他们的证件,他们几个都准备拿证件,可就是这个李康阻拦了他们,还大喊他是假警察,就是要抓我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