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杜甫本来就不是圣贤和英雄,诗圣的称号是后人加封的!他写诗不是为了卖弄学识,更不是沽名钓誉,而是痛己所痛!这是一种真实的凡人情感,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家国忧思,只不过他的情感更细腻,文采更出众!人类社会在几千年来不断变化着,然而对那些真挚情感的追求却从来变过!所以,越是一些小小的缺憾,越能彰显杜甫的伟大!”
曹慎越说越激动,索性从课桌后面走出来,径直来到金道林的身边:“金道林,你挖空心思写这种书,无外乎就是借着拿古人开骂,博一己成名之私利!但是,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许多年后,杜甫仍然是诗圣,而你这种文坛小丑必将被人们所遗忘!”
“你竟然说我是……小丑?”这些话全部是事实,金道林存的正是这样的心思,因而被戳到了痛处。到了后世,类似的这种行为越发泛滥,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说起来,此时的他还算在引导潮流。
“没错,你就是个小丑、重生的秦桧、穿越的威震天、格格巫、白骨精!”
金道林颤抖着手,指着曹慎质问道:“你……你胡说什么!我要……我要让你们学校开除你!”
曹慎摆出一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样子,正气凛然的道:“你以为这样我会害怕吗,一个曹慎倒下去,千万个曹慎站起来!”
金道林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无言以对,最后说了一句:“我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著名评论家,不屑跟你你一个区区的高中生争论!”说罢,他忿忿然坐下,双脚抑制不住的颤抖。
同为“专家”的彭永浩有些坐不住了,冷笑一声:“这位同学,这是一节公开课,不是你个人表演的舞台,希望你能够遵守课堂纪律!”
曹慎闻言,立即把目光投了过去:“彭主编,您们的那本杂志搞得不伦不类,充斥着各类明星绯闻和廉价的伤感故事,鼓吹奢靡的拜金主义,宣扬堕落的文化观念,甚至还提供追星信息和恋爱交友平台!你们不知毒害了多少青少年,竟然还好意思坐在这里说风凉话!我奉劝你一句,有这个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出版总署吧!”
曹慎话音落地,教室里的学生们嘘声大作。陈俊生更是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问同桌:“他们那本杂志哪里卖,我要去买一本!”
曹慎记得前一世的时候,这本杂志因为存在问题太多,后来被停刊了,所以才说了这么句话出来。事实上,杂志社此时已经接到警告,彭永浩心里当然有数,所以讪讪扭过脸去,不敢再说话。
教育局长沈海东已经出离愤怒了,“噌”地站了起来,声若洪钟的说:“这位同学……”
曹慎走到沈海东面前,保持着微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打断了沈海东的话:“局长大人,你在十六中任教其间和女学生的那些事,别以为没有人知道……”
沈海东是从十六中数学教师位子上调到教育局,然后逐步提拔起来的。曹慎记得大约是在一年后,十六中学的一些学生家长集体报案,称沈海东任教其间侮辱女学生。虽然事发已经有几年了,但证据确凿,于是这位局长大人锒铛入狱,一时成了当时巷尾热议的事。
这个时代的男教师还不太多,此类丑闻极为罕见,随着男教师后来越来越多加入教师队伍,类似的事也越来越多。因此沈海东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现在还没有事发,沈海东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突然被眼前这个学生提了出来。他顿时心中一惊,脸色变得苍白,直觉的认为曹慎可能是通过什么途径掌握了自己的犯罪证据。于是他不敢再说什么,无力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秋雨不甘寂寞,接茬说道:“这位同学满口胡言,毫无修养道德,难道滨海中学的学生就是这个素质,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给其他专家学者鼓了把劲,众口一词,纷纷指责起曹慎。
“秋雨先生,嗯,这应该是你的笔名吧,别说,还真是人如其名,你已经立秋了,眼看就要入冬了!”曹慎面无表情的看着秋雨,说出的话字字剜心,“你说我道德素质低下,可你又算哪根葱?你身为教育家,在学术上既无任何造诣,又未曾教育出什么栋梁之才!你这个名头的来由,只是在教育界混得资历够老,又发表几篇颠三倒四的文章,话说你发表那些东西,要请出版机构的人吃多少次饭?要自己掏腰包拿多少版面费?人家看你年纪大了,这几年又到处操劳,什么娱乐节目都能看到你活跃的身影,所以尊称你一声教育家!这不过是客气罢了,你还当真了?”
秋雨一张老脸不禁涨成通红,激动地说:“你……不要乱喷狗血,我发表的文章都是苦心研究,根据几十年的经验写出来,你当心我告你诽谤!”
“告我?”曹慎压低了声音,语气似笑非笑,“只怕不久就有人要告你剽窃了!”
秋雨的很多文章,确实是剽窃抄袭而来,后来果然被人告上法庭。他听到这句话,和沈海东一样,也以为曹慎已经掌握证据,顿时不敢再说,一挥袖子坐下了。
如果曹慎是教师,被这帮权威如此指责,今后的教师生涯恐怕没什么可混的了。但曹慎只是个学生,至多不过被学校开除,但是校长就是校长,简直老奸巨猾,他觉得以领导们的反应来看曹慎说的十有是真的,那么这不等于是抓住了领导们的小辫子?以后发达了,所以他愣是什么都没说。
既然已经开战,曹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把战火烧到同来的作家杜宁铁的头上,尽管对方根本没招惹自己:“你在那看什么看?我还没说你呢,写的什么狗屁小说,你和姓彭的那个骗子一样,不知毒害了多少青少年,竟然还好意思跑到这来和老子谈素质!”
“你……说我毒害青少年?”杜宁铁头皮发麻,眼睛充血,愤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