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谭斯年和冷原已经回到了江城。
这一次出行对受了重伤的谭斯年来说,的确比较勉强,而且他还把携带的处理伤口特效药分给了苏锦使用。
到了江城后的谭斯年不得不回到了医院的怀抱。
但谭斯年从来都是一个刚毅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面色有些发白,恐怕没人能看出靠在病床上看书的男人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战斗。
身为谭斯年左右手的冷原走了进来,只不过那寻常都是没有表情的脸上,竟多了一抹心有余悸。
谭斯年从书上移开视线,淡淡地问道,“怎么了?”
“爷,所有事都调查清楚了。”冷原低下头,详细的汇报道,“参与抢夺芯片的势力一共有四方,分别是R国的雅库扎、M国的罗斯尔家族、Y国的黑手党和那些人……”
最后一方的势力是基本不能说的禁忌,起码在华夏还不能说。
谭斯年剑眉下的黑眸更加深邃几分,示意冷原继续说下去。
“这次事件导致有五个普通人丧命,不过那边已经安抚好了,不会出什么乱子。”
“芯片被上面的取走了?”谭斯年眼睛里惊不起任何波澜。
冷原点点头,“是的,咱们的人没有被公安局的人发现。不过,有一件事很值得在意……”他顿了顿,不知为什么不由得夹紧了双腿,“这个武器专家的尸体在尸检时,除了致命伤,在他的下体重要部位,发现了一根绣花针。”
当他知道这件事时,都不由得感觉重要部位一疼。一根绣花针全部没入男人最脆弱的部位,那种疼,想想都觉得牙酸。
“哦?”谭斯年突然有了几分兴趣。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苏锦蜡黄的小脸,那张脸没有任何出彩,可唯独那眼睛充满了成年人的睿智和利剑一般的狠戾。“那关于那个女孩呢?”
“她叫苏锦,十六岁,原第四中学初中生,九月份升高中。父亲苏喜臣是工人,母亲沈玉梅是家庭主妇…”
“说那天她在火车上的事。”谭斯年打断了冷原翻户口本一样的汇报。
冷原立即话锋一转,“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苏锦就坐在武器专家的旁边,后被武器专家抓来做挡箭牌,从而受伤。最后侥幸从其手中逃脱,与同伴逃离火车。”
“侥幸?”谭斯年低笑一声,却是摇摇头,“恐怕她并不是侥幸,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根绣花针就是她的。真是一个有利爪的丫头……”
冷原听出谭斯年话语间的赞赏和戏谑,心里顿时充满了违和感。
他觉得苏锦身上没有一点发光点,为什么他们家爷会对她另眼相待?难道说爷单身久了,已经对婚姻失望,准备养一个继女?
即使冷原大脑里充满了风暴,可是他却知道自己的操守。他是爷的手下,爷的事情他不会干预,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合格手下。
此时,被谭斯年二人谈论的苏锦正陪着孙倩看企鹅。
别看企鹅在电视上非常可爱,看起来很笨拙,在眼前一看,孙倩的小脸马上一白。
“企鹅的嘴好可怕!都是牙齿!你看那个舌头!太可怕了!”他们恰好看到一头企鹅张嘴,孙倩完全被吓到了。
苏锦打了一个呵欠,靠在栏杆上,眉宇间有几分慵懒,“企鹅本来就是肉食动物,不过你看到的并不是牙齿,而是倒刺。所以说,看东西不要只看表面,内在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她这话是故意提点孙倩的。
别看这妮子有几分伶俐,但是却是一个好心肠的滥好人,识人不清恐怕会埋下祸端。
孙倩闻言撅起嘴,一把拉住苏锦,“那我看小锦也可爱,那你外表和内在一样嘛?”
这句话只不过是她的一句打趣罢了,谁知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闫铮却讥笑地说道,“就她还可爱?表妹你不是审美畸形了吧?”
“表哥,你这么说话太过分了吧!”孙倩这回是真的发怒了,闫铮的出言不逊让她听了都觉得受伤,更何况是苏锦。
苏锦却摇摇头,清浅的眸子落在孙倩身上,那目光像看自己的好朋友,又像看自己的妹妹一样,“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不背叛我……
这句话却让孙倩喜笑颜开,上去就搂住苏锦的脖子,“还是小锦最好啦!”
苏锦也笑着。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怕寂寞的人,也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
不是她傻,对孙倩掏心掏肺的好。而是她能感受到孙倩是对她全心全意的好。
即使她前世是被蒙蔽了双眼,被她信任且当成朋友和手下的泊尔害到同归于尽,那也不会让她丧失所有应有的信任。
对方真心实意心对她好,她就能付之于信任,这点真的不难。
但如果不是真心待她的人,她虽然依旧可以委以虚蛇的对待,可是她却可以随时做到反手一枪。
她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人。
看到这一幕,闫铮不以为然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高傲的冷哼,“极地馆逛完了,该去吃饭了。”
说罢,就转身在前头走着。
“可是,这票还没撕完……”孙倩看着手中还剩下的两个项目,不舍得走。
苏锦笑着把票从孙倩手里抽出来,随手潇洒的扔进垃圾桶里,在孙倩惊愕的眼神中缓缓地解释道,“那两个是冬天才有的项目,夏天是看不到的,走吧。”
“啊?那还买什么票嘛!真是浪费钱!”孙倩一边嘟囔着,一边同苏锦跟在闫铮的身后。
听着孙倩略带不满的自言自语,苏锦看向闫铮的背影,明亮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幽暗。
她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该知道的她必须让孙倩知道。
她可是很记仇的呦!
闫铮气不顺的走在前面,总觉得自己推了和朋友的聚会,陪她们出来玩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光一上午就这么难熬,那个叫苏锦的乡巴佬真的是太讨厌了!
明天他就用期末复习功课为由,说什么都不要陪她们。
“哎?铮子!你怎么也在这?”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侧过头,原来是他好哥们张弛。
闫铮苦着一张脸,“别提了!家里来了两个过来玩的,我妈让我带她们出来玩。”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苏锦和孙倩。
张弛在看到孙倩的时候,眼睛一亮,而看到苏锦的时候,眼底也是满是嫌弃。
“原来你还是个好‘哥哥’啊!”说罢就贱兮兮一笑,“走吧,我发小在东柳的农家乐开派对,一起去玩吧?”
闫铮闻言有派对,脸上顿时充满了向往,他就喜欢热闹。
“合适吗?我也不能把这俩丫头扔下,跟你去玩吧?”
纨绔公子哥模样的张弛不以为然,“一块去呗!也不差那两三个人!人多热闹!”
闫铮看了看张弛,终于下定了决心,“那行,走吧!”
丝毫没有询问身后二人的意思。
“表哥,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孙倩委婉的表示自己不想去。
闫铮看了她一眼,“去农家乐吃也一样,放心,去玩一会我们就走。”
说着,他们四人就坐上了出租车。
从头至尾,苏锦都未发一言,当然,她说话闫铮肯定不听。
一路上,闫铮一直在同张弛说话,从二人之间的交谈中,苏锦就摸透了张弛的身份。
张弛是省城商务局局长的儿子,同闫铮是同班同学,也是好哥们。开派对的是张弛的发小,恒通电子总裁的儿子。
可以说,这算得上省城上层阶级二代们的派对了,怪不得张弛无所谓多带了人,合着是对方不在乎钱。
恒通电子可是省城最大的电子技术和商贸公司,可以说整个青省的所有手机和电脑都是从他们公司购进的,自然是财大气粗。
说话间,苏锦四人就到了农家乐。
这个年头的农家乐还不是后世那般主打原汁原味的农家气息,而是相当于半个度假村,设施都是往先进的装备。
今天整个农家乐都被包了场,一进去就听到了劲爆的音乐。很多人都在院子里玩闹着,大多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这哪里是农家乐,根本就是一个办狂野派对的露天乐园!
见到的熟人都向张弛问了一声‘张少好’,张弛也接受了,抓住一个人便问道,“文少呢?”
“在屋里打台球。”喝的正嗨的人指了一条路。
孙倩家里的确有钱,可是她却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派对。所有人都疯狂的喝酒,玩闹,跳舞,比酒吧只不过少了一些灯光。
刺鼻的酒味和爆炸一样的音乐让她有些不安,整个人都靠在苏锦身上,怯生生的。
“我们先和阿文打个招呼。”张弛对闫铮说了一句,就同他勾肩搭背的走着。
他们走,苏锦二人就跟着呗!
穿过院子,他们走到了一个装饰豪华的小木屋前,走了进去。
只见屋子里有几张沙发,有几个人坐在上面。屋子中央是一张台球桌,一个穿着墨青色无袖皮夹克的黑发少年正低头打着台球。一杆下去,轻而易举的打掉两个彩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