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你听我说!”顾荞想开口,可是被性格冲动的顾蕊噼里啪啦好一顿骂,连口都没有办法开。双眼都红了,眼泪都快要淌下来了。
姚氏低声喝骂道:“十娘你少说几句行不行?你妹妹有什么话,你先听听到底有没有道理。”
顾蕊噘着嘴,哼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赶紧说!”
顾荞擦了擦眼泪,这才开口说道:“娘亲,女儿是想,十四娘为什么这么做……”
顾蕊在一旁嘟喃:“因为她脑子进了水嘛……”被姚氏用力瞪了眼,才终于闭上了嘴。
顾荞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姐姐说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是因为她想将冬草赶出去。”
姚氏一愣,顾蕊听到她这么说,也愣住了。
顾荞见她们终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精神一振,又接着说道:“娘亲你看上次,那个白梅还是她贴身丫头,服侍了她多少年。只因为白梅向您示好,她就敢下手,半点情分都没有。现在冬草只是您送的,那就更不用说了,她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借口。有了这么借口,她便能够名正言顺地将冬草赶走。”
“可是派个丫头到娘这里来打听消息,也不算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啊……她有这个脸拿到场面上说吗?”顾蕊还是不认同。
顾荞摇头说道:“怎么上不了台面?那个南北货店现在是她的了,就连爹都知道的事。那么如果到时候她拿不到利润,那么,她真要闹起来,你觉得爹爹是觉得她有理,还是咱们有理?”
“那怎么办,告诉她了,她到时候跑过来闹,不是得便宜她?”说到底,顾蕊还是舍不得钱。
“慢着,娘也觉得你妹妹说得有理……这个店已经是她的了,那么,不管利润怎么分怎么说,至少这件事情,她得知道……”姚氏也沉思起来。
而现在自己这边只是考虑着,怎么将这事瞒过去……于是十四娘也就顺应而为,派出她的丫头来打听消息。
而如果冬草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最后她一点利润也分不到,到时候在府里大闹一场景,老爷便只会认为,自己这个当嫡母的实在是太小气,并没有将十四娘真心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而这样一来,也许她还是要在老爷的要求下,将利润分一部分给她不说,她还可以以此为借口,说冬草实在是无能,将冬草还回来……
姚氏眼睛微眯,面带煞气,慢慢地思考起来。
难道真的要像十六说的那样,让冬草带回些消息回去?以此来安定住十四娘,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十娘你怎算算,契书交到十四娘手里有多长时间了?到时候将这部分的利润还她。”虽然不甘心,可是总比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任凭顾望胡来在台。
顾蕊一听她这样说,就气坏了,大声地叫嚷了起来。
可是发完了脾气,她也知道娘亲说的有理,只能一五一十地,全部都算了出来。
“都快有十两银子了!”顾蕊算完,按往年的利润一估,顿时气得哼哼直叫。
“这点不要在意。只要冬草能够在十四娘那里上位,那么,这些东西,都还是能够拿回来的。”顾荞开口说道。
她这一说,姚氏与顾蕊的眼睛顿时便亮了。是啊,苦恼了这么久,怎么忘记了这着?
“娘亲,那个破院子,你还得早些修好。那样,她才能添人手嘛。”顾蕊也嘻笑着,又投到了姚氏的怀里。
顾荞紧紧地伴着姚氏坐着,却并没有像顾蕊那样撒娇。也许是两姐妹性格不同,明明小的是她,可是她却从来不爱撒娇。只有十娘顾蕊,明明已经不小,可是却是总喜欢窝在姚氏怀里腻歪。
姚氏也笑眯眯地点点头。小姐院实在太小,再多一个人也要住不下。而若是搬到那个院子里去,地方宽敞多了,便要将现在欠缺的人手都补上。
嫡女的规格是三个大丫头,其中一个一等,两个二等,另外还有四个粗使丫头。现在的顾茗才只有一个二等,两个粗使丫头,缺的额度实在是有些大。只等一搬进去,就可以开始添人了。
只是粗使丫头还好说,但是大丫头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顾茗现在费尽心思,不就是想将冬草赶走吗?
如果冬草不但不能被赶走,反而立了功劳呢?
三个大丫头的名额里面,丁香肯定得提一提,从现在的二等升成一等。而那个叫金菊的丫头,听说现在十四娘有什么事都是使唤她,看来也是想将她提上来了。
剩下的那个名额,便应该是冬草的了。可是如果叫十四抓到了把柄,那就不好说了。
而如果当真成了大丫头,那她便可以进出十四的卧室,便能够找机会,将那契书偷出来……
姚氏越思考,便越觉得十六这个主意好。也是她才想得到,刚才自己真是没有想到过,十四娘一个小小的事情里面,竟然还安了这么多心思。
“等掌柜们进府的时候,通知冬草!这点钱,就当是送十四娘的好了!也叫冬草在她面前涨涨面子!”姚氏下决定道。
虽然还是有些心疼那一两会被顾茗拿走的银子,但是再一想,这也算是以小搏大了。
“对了,那个院子还没有名字呢,你们两个帮我起起名字?”既然要图快,姚氏便想着快刀斩乱麻,赶紧将名字也一起起好了。
顾蕊眼睛向院子里看了下,看到那满院的魏紫,突然来了主意,大叫道:“不如叫余容院!”
“余容院?什么意思?”姚氏奇怪地看着她。这么个奇怪的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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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容,就是芍药。芍药花似牡丹,却带妖气,上不得台面。”顾蕊冷笑着说道,“她不是千方百计想当什么嫡女吗,这芍药的名字跟她真是太配了!”
姚氏一听果然。一个假嫡女,一个假牡丹,果然是再也不能有更般配了。她冷笑三声,说道:“好!就叫余容院!明天便叫人将牌匾做上挂上去!”
一旁的顾荞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房子都送了,又何必在一个名字上面计较?但是看到兴致勃勃的母亲与嫡姐,她还是聪明地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