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斓卿睁开双眼时,只见一片黑暗,她下意识的垂下头,闭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是的,她回忆起来了,当时她乘坐出租车,并报出目的地后,司机便驶向目的地,然后,她睡着了,再然后,便是这里。
当沈斓卿再次睁开双眼时,依旧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出去!
待她站起身,便听到了锁链的声音,脚踝的不适让她瞬间明白,她被锁住了!!!!
沈斓卿瞳孔紧缩,心抑制不住的颤栗,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袭心头,她突然后悔了,她不应该来枫叶国,叶静嘉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她一定会铲草除根!!!
可是,她怎么可能准确的抓到自己,难道她早猜到自己会来枫叶国?
更重要的是,离开机场时,自己乘坐的出租车是随机的,或者说是轮到的那一辆,哪怕叶静嘉猜到自己来这里,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将乘坐哪一辆车!
不对,或许叶静嘉也像自己一样雇佣了杀手?
不,不对,若是叶静嘉想杀死自己,自己不可能醒过来。
在出租汽车时,沈斓卿查看了国内的新闻,自然看到了叶静嘉的新闻发布会,一切正如自己在飞机的推测,自己确实被她设计。不过现在,这并不是重要的内容,更重要的是,发布会,叶静嘉与温峥辰都在,这让沈斓卿心又有几分底气,只要叶静嘉现在不想杀自己,只要叶静嘉不在这里,一切尚有余地。
想到这里,沈斓卿心大定。
时至今日,沈斓卿仍能冷静的分析目前所处的情况,甚至得出一系列的结论,不可不谓是可怕的人,叶静嘉将她置于死地确实是明智的决定。
只见,沈斓卿在确定性命无碍,必须离开这里后,立刻蹲下身,摸到脚踝。
果然,面扣着铁链。
沈斓卿认认真真的摸索铁链,这是一条非常粗的铁链,铁环恰恰好好扣在她的两只脚腕之,简直是量身定般严丝合缝,除此之外,沈斓卿惊的发现,这铁环竟然是一体合成,没有任何连接处,没有开口,它是如何戴到自己脚环!?
沈斓卿虽惊异,但不惊慌,她顺着铁链走,希望找到它的尽头。自始至终,沈斓卿都非常谨慎,她知道,现在的她最好不要发生任何声音,以免引起注意。
没走几步,沈斓卿便发现自己走不动了,再走,另一腿要扯断了。因为锁住她双脚的两根铁链并非来自于同一处,而是来自相反的方向。
这时,沈斓卿终于流露出一丝慌张——她只能坐以待毙,逃不出去了?
正在这时,一个轻浮的声音在黑暗突兀的响起,“呀咧呀咧,要开锁吗?可是,那锁链解不开的哦。”
“是谁!”沈斓卿警惕的看向四周。
回答她的,是灯光。
漆黑的空间,瞬间一片明亮,亮的晃眼。
在开灯的一瞬间,沈斓卿下意识闭眼,再睁开,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类似于农场仓库的地方,只是这间仓库内空无一物,同时,她的脚确实拴着两根极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砸到了地里。
沈斓卿很快发现,在二楼的栏杆边,趴着一个人,一个陌生人,这人天生有一双笑眼。
“你是谁。”沈斓卿昂着头,看向男子,她看似镇定,实则心很乱。
轻浮的男子耸耸肩,笑嘻嘻的说:“你猜?”
“放了我,我给你十倍的价格。”
显然,沈斓卿将眼前这位笑眼男子当成了叶静嘉雇佣的人。
听到沈斓卿的话,笑眼男子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滑稽的笑话,他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十分夸张。
与笑眼男子不同的是,沈斓卿绷着脸,她并不认为有任何可笑的地方,加码道:“二十倍。”
这样的加码,反而让笑眼男子笑的更欢了。
最后,当沈斓卿加码到一百倍,笑眼男子终于收敛了笑容,不过他并没有答应沈斓卿,而是留下一句“你果然很有趣”便消失了。
自此沈斓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衣着黑西装的黑人壮汉。黑人负责一日三餐送来充裕的食物,沈斓卿多次试图交流,却发现对方根本听不懂英语。
对于食物与水,沈斓卿几乎不碰。
原因很简单,进食,必然会排泄。
“有人吗?有人吗?!我要卫生间!”
“放我出去,我要去卫生间!!!”
只可惜,回应她的是安静。
最终,沈斓卿忍不住生理的需求,在求助无望后,被迫地解决。
因为锁链的可活动范围有限,她距离那些粪便只有一米半的距离,这种近距离,令她感到无尽的痛苦。
作为一个自视甚高,要求高品质生活的明人而言,沈斓卿从未想过自己会地大小便,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她身没有卫生纸。
这种放弃明的野人行为,令一直冷静理智、忍耐力极强的沈斓卿,终于难以接受,她的内心,在恶臭,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述的痛苦与崩溃,那种痛苦来自自己对自己的唾弃与厌恶,那种崩溃来自于内心的无法承受。
不,这不是她!
这一待,是三天。
这是沈斓卿人生最痛苦的三天,她以为失去顾白,失去靠山,失去演戏的机会已经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原来还有更加痛苦的——等待。
远处臭气熏天的粪便令她丧失了引以为豪的理智与分析能力,她陷入了一种惶恐与忐忑,她不知道她的人生是将一直专业过下去,还是会死。
无论如何,她不想死。
在她心,活着有希望。
第四天一早,蓬头垢面的沈斓卿听到了一阵声音,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
只见一个人走了进来,逆光令沈斓卿看不清来人是谁,不过熟悉的身形令她忍不住蜷缩起来。
不要!
不要,看到这样的自己。
远处,大滩粪便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