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儿,一会儿可别哭鼻子哦!别跟大哥当初看到老豆一样,哭的稀里哗啦……嘶!”
罗湖口岸对面,李思搂着有些紧张的小老弟,嘻哈玩笑道。
后果自然就是脑瓜上被大哥叩了一个瓜崩。
李治国看着李思道:“二哥,别把我衣服弄乱了。”
李思正想笑话,可是看着弟弟认真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帮他整理了下,笑道:“安啦!咱们家六弟兄,就你最靓仔!”
正和何萍诗说话的娄晓娥回过头道:“李二思,你今天表现好一点我警告你!”
然后又小声对一旁的聂雨道:“等着吧,保准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心尖尖儿。”
聂雨咬牙笑道:“我看出来了,你这老大才是最坏的,人还没见着,就想挑我们打起来?”
娄晓娥哈哈惊笑两声,一旁娄秀白眼两人道:“别胡闹啊,人家就在这待一个礼拜。”
聂雨知道这话主要在点她,翻了个白眼道:“我又不傻!再说,她这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敬佩的。我叔爷爷那一辈,好多这样的,钱氏三杰,还有戈壁滩上那些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却为了奉献祖国,牺牲了正常的家庭生活。咱们做不到,就好好敬佩吧。”
这话其实也是说给李治国听的,尽管他已经听到过很多遍了。
何萍诗看着李幸微微耸了耸肩,反正她是无论如何无法理解这种思想的……
“出来了!!”
李幸忽然看到熟悉的人影,大声道。
他怀里的小七用力挥手叫道:“爸爸!!”
可惜李源不能挥手回应,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笑的满脸灿烂慈爱。
秦大雪则在和相关工作人员握手感谢,并婉拒他们的相送。
一家人连忙迎上前去,娄晓娥扶着李治国的肩膀,带他走上前去。
秦大雪从转身的那一刻,眼睛第一眼就落在人群最前面的小治国身上。
还有六天,就是李治国七岁的生日了,他身高已经有一米三了,梳着……港风侧背头?
脸上的笑容,阳光明媚!
娄晓娥、娄秀、聂雨三人见了心里却有些酸楚,孩子太懂事了,平日里很少会笑的孩子,这会儿笑的这么开心,是为了让亲妈不要担心么?
“妈妈!”
秦大雪几步走上前来,弯下腰来看着儿子,母子俩极像的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李治国大声叫了声。
秦大雪一把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红了眼睛却不让孩子看到。
娄晓娥警告:“别连孩子都不如啊!”
娄秀则又惊喜又头大道:“真是双胞胎啊!”
都要她来抚养的,刚送小七上幼稚园……
聂雨也又惊喜艳羡道:“还是龙凤胎!!”
李思哈哈大笑道:“从今往后,小六儿和小七就不是最小的咯!!你们别想再作威作福了!”
等娄秀和聂雨一人抱过去一个孩子后,李源将张手要抱抱的小七高高举起,笑道:“宝贝闺女,想爸爸了没有?”
小七脆甜脆甜的道:“想爹哋!”双手捧着爸爸的脸,用力亲了亲。
李幸和何萍诗站在两个妈妈身边看完弟弟妹妹后,嘲笑李思道:“还是比你强!”
小七抱着爸爸的脖颈,探头看弟弟妹妹,道:“爸爸,这就是小八弟弟和小九妹妹么?”
李源点头道:“对!小七,从今往后,你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你当姐姐了!”
小七高兴道:“嗯,爸爸,我以后就是姐姐啦!我还能给弟弟和妹妹当老师!”
娄晓娥过来抱过小七,李源又挨个和李富贵、李吉祥、李如意碰了碰拳头,这是男子汉的见面礼。
三小一阵嘻哈,正是顽皮时。
然后又问过李幸和何萍诗的情况,最后终究还是想起来,关心了下二儿子,也是点到为止。
李思都有些不适应,道:“爸爸,您怎么没问我闯没闯祸?”
李源道:“你都快和老子一样高了,我还追你屁股后面帮你提裤子么?有什么事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找你大哥,你大哥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
李思闻言简直惊喜,舔着脸道:“爸,您能不能把这种教育孩子的优秀想法,和两位妈妈沟通一下,咱们家总要达成统一吧?”
李源冷笑道:“做梦!”
李思仰头长叹:“老豆,您真是……越老越精啊。”
光自家老子不管有什么用?
他每次考试考低了,都能让亲妈和亲大姨来一次妈、姨双打。
其实真的只是打一场他一点都不怕,还会心疼二老手会不会打疼了。
关键是那念叨……
亲妈各种怒骂还好受些,可亲大姨那自责没教好孩子的眼泪,能让他把头发给揪掉……
各种管教,哪少过一点?!
“雪妈妈好!”
看着秦大雪终于舍得松开李治国了,李幸忙带着弟弟妹妹们整整齐齐的问好。
秦大雪点头,看着李幸笑道:“汤圆,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娄晓娥在一旁笑道:“旁边那个是他对象,叫何萍诗,你叫她小诗也行,胖胖也行。”
“哎呀,妈咪啊!”
何萍诗不依娇嗔道。
以秦大雪的城府,眼睛都睁大了些。
娄晓娥哈哈大笑,得意道:“幼儿园的时候就让改口了,怎么样?!”
何萍诗很礼貌的亲切道:“雪妈妈好,欢迎您来港岛。”
秦大雪点点头,观察稍许后,夸赞道:“这个儿媳妇选的好,不一般。眼里有神,落落大方。”
何萍诗高兴道:“谢谢雪妈妈!妈咪她们一直都说,雪妈妈才是真正的女中英豪!”
秦大雪呵呵一笑,道:“她们夸张了。”
又看向娄秀,幅度不小的欠了欠身道:“秀姐,治国让您费心了。”
娄秀“哎呀”了声,道:“这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还讲这些。再说,治国也是我儿子。”
吉祥道:“我确定,亲儿子!”
如意点头:“附议,比亲儿子还亲!”
娄秀对亲儿子就不怎么温柔了:“滚蛋!”
等秦大雪和聂雨也说了两句场面话后,李源道:“先回家,回家再说。”
看着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母子俩,他摸了摸小六的脑瓜。
……
房车上,秦大雪打量了一圈后,又看了眼车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街道上衣着光鲜斑斓的行人,神情凝重的叹息了声道:“差距太大了。”
李源笑道:“先别忧国忧民了,往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娄晓娥道:“就是就是,先过几天小日子。大雪,小六可还给你准备节目了,回家就看!”
秦大雪低头看了眼乖乖坐在身旁的儿子,眼中满是怜惜,道:“是么?”
李治国点了点头。
相比于在后面闹翻天的三个熊儿,小治国安静的太多。
李源见秦大雪很不上滋味,笑着宽慰道:“只是性格安静些,但思想很活泼。他的作文写的非常有灵性,语文老师还专门有给我打电话,问是不是大人代笔的。”
秦大雪惊喜道:“是不是?”
娄秀道:“小六儿,给妈妈背一段。”
李治国并不怯场,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秦大雪道:“题目要求是描写下雨天。我写的是:下雨天,我看到雨水滴落在湖面,那是雨水的舞蹈。我看到雨水落在花瓣上,花朵在点头,是对雨水的感激。我听到雨滴降落的声音,像爸爸带我听过的交响乐。我伸开手,让雨滴落在我的手心,像妈妈牵着我着我的手的感觉……
雨后的世界好安静,我站在花园里,看到天上的彩虹那么美丽,就像妈妈的笑脸。”
秦大雪红着眼,用力鼓掌拍手,夸赞道:“写的真好!”
李治国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妈妈,我写的时候,想的是大妈妈!”
李思爆发出一阵狂笑,让娄晓娥不知从哪摸到一个鼓棒,丢过去砸闭嘴了。
秦大雪哈哈笑着抱过儿子,高兴道:“写大妈妈也很好,妈妈一样高兴!养恩,大于生恩。”
“哎呀!”
娄秀嗔怪道:“说这些干吗?都是自家孩子,哪有什么恩不恩的。”
秦大雪笑着抚了抚儿子的背,道:“男孩子,还是要知道他自己的担当和责任的。”
何萍诗登时侧目,本来虽然觉得李幸这个三妈妈很漂亮,惊艳的美人,可也没觉得有传的那么神。
可是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让她刮目相看了。
等过了青衣岛大桥后,很快就到了龙虎药厂,李源指给了秦大雪看。
看到门口站着的门卫,秦大雪眉尖微扬,道:“怎么一身的子弟兵气息?”
李源笑道:“安南那边战事结束后,一大批退伍士兵回乡。可是地方上的情况你也知道,城里的情况还好些,农村,特别是自然条件差的农村,太苦了。好些人就拖家带口的跑到这边来,可刚到这边,举目无亲,哪有现成的工作等他们?我知道后就想尽法子,接收了一批。等奥司他韦卖开以后,工厂继续扩建,还会继续招人。”经过一段工厂内部道路后,就到了庄园大门。
房车顺着一条蜿蜒的道路,穿过一片草坪,最后才停在一座高大别墅前的广场上。
从不远处的湖边过来一行人,是老罗兰、米高、贝蒂还有他们的儿子,今年三岁的斐历·嘉道理,另外,还有哈雷尔和他的老婆阿青,以及他们两岁的儿子丹尼尔。
阿青的父亲带着大唐酒楼的厨师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等老罗兰一行人拍着手走过来后,李源给秦大雪介绍了嘉道理家族的客人,特别点名了老罗兰抗战时炸电厂的光辉事迹。
秦大雪很郑重的和他再次握手,并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
她现在距离成为高级干部只差半步之遥,三年后指定会迈出这一步,而以她的年纪,走上重要岗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讲话是需要注意的。
也确实需要注意,历史上因为一句话而完犊子的,比比皆是,特别是在和老外打交道的过程中……
明显不同的气场,让老罗兰都严肃起来,表达了自己愿意成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并在和李家一大家人吃了一顿友好的晚宴后,识趣的带着家人先离开了。
等送别嘉道理家族的人后,娄晓娥哈哈笑道:“我赶都赶不走,还是你行!”
何萍诗也乐不可支道:“妈咪,整个港岛恐怕也只有你们家想着把罗兰爵士赶走。”
娄晓娥摇头道:“玩笑话而已,老罗兰人还是很不错的。快快,收拾了桌子,咱们去湖边,小治国还要给妈妈表演节目呢。”
一群人齐动手,收拾长条胡桃木餐桌。
聂雨还不忘抱怨:“就不该让贝蒂跑了!”
娄晓娥乐道:“下回,下回让她一个人干!”
家里人多,孩子也多,收拾起来很快。
秦大雪去给双胞胎喂了奶,看着他们躺在娄秀准备好的婴儿床里静谧的酣睡后,就见李治国从门口进来,走到她身边,看了看弟弟妹妹后,仰头对秦大雪道:“妈妈,您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秦大雪抱住儿子,用力在他脑门上亲了亲,轻声道:“儿子,妈妈谢谢你。走吧,妈妈去看你为妈妈表演的节目。”
……
湖泊边。
不知何时用防腐木搭建了一个小舞台,还从地下用管子接了电线。
舞台上摆着架子鼓、吉他、电子琴等乐器,正中有一个支架麦克风。
周围还专门设了观众席,有棚子,有彩灯。
很像那么回事……
娄秀牵着小治国的手上了舞台,她坐在电子琴边,小治国则站在话筒前。
李思在下面咋呼,让他六弟说两句。
等李幸镇压了他后,小治国看着秦大雪道:“妈妈,这是爸爸给我写的歌,是送给您的。”
秦大雪鼓掌道:“好,妈妈听着。”
小治国回头看了眼娄秀,娄秀笑着按下了琴键……
“妈妈,月光之下,静静地我想你了,静静淌在血里的牵挂……”
第一句,就如同一支箭一样,刺入了秦大雪的心田。
泪水夺眶而出,让她简直无法呼吸。
“妈妈,你的怀抱,我一生爱的襁褓,有你晒过的衣服味道……”
娄晓娥砰了碰李源的胳膊,给他使了个眼神。
李源还故作迟疑一番,让娄晓娥瞪了眼后,才搬凳子挪到秦大雪身边。
刚坐过去,秦大雪就伏在他肩膀上哭的难以自已。
李源宽慰道:“这是儿子对你的爱,听完嘛。”
“妈妈,月亮之下,有了你,我才有家,离别虽半步即是天涯……”
“思念,何必泪眼,爱长长,长过天年,幸福生于会痛的心田……”
“天之大,唯有你的爱,是完美无瑕……”
明显还未唱完,但歌声却戛然而止,小治国看着下面哭成泪人的母亲,笑道:“妈妈,我和爸爸还有一首歌要送给你。爸爸,大哥、二哥……”
李源闻言,悄悄对懂事的儿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后拍了拍正在平缓情绪,但显然一时难以平息的秦大雪。
娄晓娥仗义:“我来!来,靠着我好好哭吧。”坐过去后又压低声音道:“感情不能老压在心底,大人还行,孩子不行,对孩子不好。我就是太心疼治国太懂事了,所以让他唱这一首,让他看看你哭成这样,他就知道妈妈有多爱他了。大雪,不能让孩子太懂事了,是不是……”
秦大雪对娄晓娥道:“晓娥,谢谢你!!”
娄晓娥大气:“谢什么!谁让你是某人的心尖尖儿呢。”
秦大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李源豪气:“都是都是!”
“滚蛋!”
四道声音送他离开。
带着儿子上了舞台后,李源抱着吉他站在话筒前,小六治国坐在架子鼓前,李幸吹笛子,李思黑着脸,居然拿着一支唢呐……
逼他学唢呐是娄晓娥的主意,她总觉得这个二儿子太能作妖,家里每个孩子都要学一门乐器,其他人都是自己随意,唯独老二,是她选的,就学唢呐。
何以克妖?唯有一个土字!
等李思鼓起腮帮子吹起前奏时,一直表现安静的李治国这会儿却动感了起来,将架子鼓打的非常有节奏,脸上的笑脸也能迷死人。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春天里那个百花鲜,我和那妹妹啊把手牵,又到那山顶我走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红杜鹃”
下面一片笑声,富贵和吉祥、如意带着小七,在草坪上嘻嘻哈哈手舞足蹈。
等到副歌部分,小治国都有些狂野起来,架子鼓打的飞起: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的大花轿!”
聂雨性子活泼的多,跑到草坪中间,拉着小七蹦跳了起来。
何萍诗也是大方的挥起双手,跟着节奏跳动了起来。
李源忽然将话筒放在小治国面前,小治国虽然惊讶却并未慌张,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大声唱道:
“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妈妈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
“好!!”
一大群人喝彩!
秦大雪已经收拾好心情,站起身来,看着唱完歌后从木台上跳下来的儿子,张开双手。
李治国走过去,紧紧抱住妈妈,道:“妈妈,您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得,刚都白劝了!
可不是嘛,哪个妈妈,受得了这个……
李源看着泣不成声的秦大雪,笑道:“今年就上二年级了,再过四年,就送回去读中学。日子长着呢,慢慢来,不急。”
秦大雪却迟疑了,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源,前所未有的软弱道:“回去后,我可能也没有太多时间陪伴他。穿衣服做饭该怎么办呢?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李源拍胸脯保证:“我教他!今年就开始学习洗衣服做饭,收拾房间。你是好妈妈,你是为了让天下更多的女人,能当上好妈妈。大雪,不用怀疑自己,也不用动摇。我和儿子,都支持你。”
小治国仰头道:“妈妈,我也支持您!”
秦大雪点头道:“好,好,好儿子,谢谢你!”
……
夜深。
秦大雪带着小治国和双胞胎一起睡,李源也和三个人一起睡……
别误会,实在是他的体质现在太强悍了,一两个真受不住,客观原因。
一直到了下半夜,四口子才躺在好大的一张床上说话。
娄晓娥身上盖着锦被,笑道:“胖胖之前问我,至于么?为什么这么爱孩子,还把孩子放这么远?如果是她,她肯定做不到。”
娄秀摇头道:“我也做不到。”
聂雨哼哼了声,嘲讽道:“你们这些思想落后的资本家小姐,就该革了你们的命!”顿了顿,还是坦诚些:“好吧,我也做不到。”
李源道:“有个词叫做理想,我们的呢,都是个人的理想。但有的人不同,他们背负着民族的理想。这个话说起来很大,光说不做的话,很恶心。但有的人,却在实践它。大雪在农村工作了二十年,别看她娇滴滴的,挑大粪,推粪车,在粪泥汤里带人翻种,什么活都没落下过。一个女人,在公社十几万群众中享有那么高的威望,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她真的在带领大家摆脱饥饿贫穷。
大雪之所以说恐怕没时间陪孩子,是因为她在准备一项非常伟大的工程,这件事如果做成了,可以让数以千万计的农民受益,也会让许多城市百姓受益。
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还要去组织操持更多更重要的工作,推进这个贫苦的社会,一步步向前进步。
这些,就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坚定下来的理想。
其实她原本是独身主义者,准备用一生来奋斗。
后来不是那些王八蛋举报她,批斗她,快把她整死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再加上也有人这样举报我,没办法,迫不得已我才和她结的婚。
我再声明一点啊,她是我心尖尖儿之说,不存在!”
“呸!”
“呸!!”
“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