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瑞吉斯酒店内,约翰·杜邦很诧异的看着李思。
他的教养的确很好,即使被如此粗暴对待,居然没有翻脸,只是一边擦鼻血,一边不解的看着李思,似乎不明白这个东方小子为什么敢这样做。
李思见他如此,笑了起来,道:“约翰,看来我误会了。那么,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算了,你应该也不会知道。约翰,杜邦家族非常厉害,土飞机玩儿的最溜的就是你们家族,我丝毫不怀疑在杜邦家族的照应下,我的汽车会被闪电击中。但是两百年的家族历史,应该也有教会伱们,权衡利弊得失。
你可以去调查局打听一下,我是谁,我父亲是谁。我猜测一下,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未必是你们家族的人。甚至,沈壁都未必是你们家族自己发现的。杜邦家族在金融业方面并不强势,对么?将这场谈话告诉你们家族委员会,你会有收获的。”
“亲爱的,发生什么事了么?”
亚特兰娜走过来,关心的问道。
李思摇头道:“结束了么?如果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明天还要乘飞机飞港岛。”
亚特兰娜点头微笑道:“我们走吧。”
两人起身离去,乘坐电梯下了车库,未几,李思的座驾一辆豪华迈巴赫驶出车库,一分钟后,甚至都没有远离大厦,轿车发生了爆炸。
“轰!!”
……
京城,王府。
西路院上房致和堂。
这是王世襄、启功等人在李氏诸堂中,替李源选的雅号。
挺好。
农村人睡觉睡的早,李源一家子就到西路院这边热闹。
都入夜了,李源看着兴冲冲找来的秦大雪笑了起来。
秦大雪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李源道:“小思是不是在纽约帮你在华尔街安插眼线呢?”
李源摇了摇头,道:“没有。”然后给娄晓娥她们解释道:“汤圆和治国通了电话,说我在日本汇市的布局收手了,大赚了一笔。”
娄晓娥激动道:“赚了多少?”
李源道:“二十亿美元吧。”
汇市跌宕起伏,分分钟上万亿美元的海啸,吞没无数小杂鱼的保证金。
想最终获益,往里面投入的保证金都是散户们倾家荡产也玩不起的。
实际上,汇市风云,本就是国与国之间,尤其是大国与大国之间的博弈。
所以李源二十亿美元去做局,背后实则准备了超过三十亿美元的保证金,最终落入囊中的只有七十亿美元,除去本金的五十亿,其实也只多了二十亿。
二十五倍的杠杆,最终也只落袋了二十亿,风险还是不小的。
而这些钱,又重新投入了股市和地产。
这已经算是虎口夺牙,从华尔街资本巨鳄的嘴巴里生生抢出了一块蛋糕。
娄晓娥闻言,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惊喜道:“真哒?!”
娄秀更直接:“咱们家,快成世界首富了?”
李源笑了起来,道:“你们知道辉瑞医药公司去年一年的研发费用是多少么?”
几个女人还在酥麻中,下意识的摇头。
李源道:“七亿美元左右。一家医药巨头的研发周期,大概是十年。这十年里每年投入的研发费用其实每年都在增长,十年内如果能出一款爆款药……爆款药的标准是年销售超过十亿美元,那么公司就能继续辉煌下去。因为药品专利保护期是二十年,再加上一些虽然不是爆款,但也比较有销量的药支撑,以及专利授权等收入,这样的医药巨头就能很滋润的活下去。
也就是说,七十亿美元,只是支撑一家医药公司赌一种爆款药的资金,你还觉得这么多钱,就是世界首富么?”
再过些年,辉瑞动辄花费大几百亿美元去并购其他医药公司,为的就是某款神药。
就算不提那些国际巨头,单说港岛嘉道理家族七十年代修建的青衣岛电厂就花费了两百八十亿港币,即将投入建设的屯门烂角嘴电厂,投资更是高达六百亿港币。
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港口城市的基础能源建设。
单是吃喝玩乐享福享乐,一个亿就是天文数字,可真正去做事业,感觉钱都不算钱,纸张一样,只是数字。
或许到了一定层次后,单论账面财富毫无意义,如何将金钱转化为某一行业的主导权和影响力,才是最重要的。
所谓的个人首富,其实和笑话一样。
在一旁听的更晕乎的李莲道:“八叔,这么……这么多钱,就是一副药片的价格?啥药啊,长生不死的药?”
她和李梅、李荷、李桃等人是治国打听话通知过来的。
李源摇头道:“去年圣诞的时候,罗氏公司送来了包括头孢二代、头孢三代、土霉素等诸多抗生素的生产工艺,甚至还有一些生产线。是送过来,不要钱的。人家还派了罗氏的生产技术高级工程师亲自来教!而这些生产工艺,第二世界的国家想花钱买都买不到。发达国家的医药公司之间,也需要相互交换专利才可以。有些药的药品专利过期了,但生产工艺却是永不过期的。
知道罗氏为什么送给咱们这么大一份厚礼么?”
李氏四个……现在都出阁了,按旧时的叫法应该叫李家四个姑奶奶,齐齐摇头。
秦大雪也是头一回听说此事,侧眸相看,等待答案。
她现在看自家男人,真是越看越入迷。
李源呵呵笑道:“因为我研发出来的第四款药物,再次选择了和罗氏进行合作。而罗氏的市场部门经过详实的数据调查,断定立普妥二十年的专利期内至少值五百亿美元。他们自觉占了大便宜,所以才会如此慷慨,以期待下一次合作。
并且据他们所说,辉瑞公司也在朝这个方向上投入了重金研发,可惜,被我们抢先了一步。我值这个钱,所以他们才舍得投入。而根据这些生产工艺,大唐医药很容易成为整个亚洲排名前五的医药公司。”
秦大雪感叹道:“这个药物生产工艺,影响真大啊。国内那么多药厂,连一家能完成自主跟进的都没有。”
李源道:“不止是国内。二战时期,青霉素的需求有多大大家应该都知道。率先突破量产青霉素的公司就是辉瑞公司,并生产了二战时期百分之九十的青霉素。但青霉素本身是没有专利的,其他医药公司也可以生产。但是,无论质量还是产量,没有一家能超得过辉瑞,就是因为辉瑞的生产工艺最先进,堪称教科书般的存在。土霉素也是。”
治国闻言眉头微微拧起,看向李源道:“爸爸,医药行业投入这么大,竞争如此激烈,您抢先一步在辉瑞之前研发出那个价值巨大的专利,那对辉瑞来说,估计想杀了你的心都有。要知道,那是一家经历过二战的公司。”
李源正要开口回应,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李源随手拿起电话,听了几句后,面色不变,淡淡道:“你不要过去,你去有什么用?你现在就给漂亮国在港岛的人打电话,给他们说,如果他们不能把我儿子平安送回来,我就亲自去接。另外,不是辉瑞安德森家族,就是洛克菲勒家族。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还玩笑似的责备治国道:“乌鸦嘴。”
娄晓娥早在另一边惊的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哪还有刚才的欣喜激动。
李源安慰道:“放心,没出事。小思还是机灵,刚觉得有些不大对,就给家里打电话,让我们想办法去接。兔崽子,跟他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麻烦。”
娄晓娥闻言海松了口气,问道:“真的?”
李源点头轻松笑道:“放心放心。过两天就过来了,我还能骗你?”
娄晓娥信了,娄秀信了大半,聂雨将信将疑,但没说什么。
秦大雪、治国、小九则是半个字都不信。
李思,必然是遭遇了极大的危险。
又闲聊一阵后,秦大雪头一回主动要求李源去送,而治国和小九也是头一回这么没眼力见,非要跟回去。
娄晓娥等人自然不会拦着,笑嘻嘻的送这一房走人。
等上了车后,治国最先着急道:“爸爸!二哥他……”
李源多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眼中的焦急和担忧不是作假的,心里还是比较欣慰的。
治国以前和二哥并不算亲近,他笑道:“没事。和人起了冲突,自觉不妙,走的时候没上车躲了起来,车刚开出去就炸了,司机死了。”
一家人倒吸一口凉气。
小九目光清凉,看向父亲问道:“爸爸,知道是谁么?”
李源尴尬了,摇了摇头道:“大概知道一个范围。但你放心,你二哥真出事,没人跑得掉。”
所以说世上没有无敌的人,他这个外挂也不是没有破解之道。
惦记他的人太多,想干掉他的人太多,就找不到凶手是谁了。
不过也无所谓,李思真的出事了,那就全部干掉吧。
顿了顿,他宽慰道:“放心,你二哥也算历练出来了一些,知道如何自保,相信他。”
……
“不是我!!”
圣·瑞吉斯酒店内,戴安娜王妃抱着失而复得的亚特兰娜失声痛哭,而约翰·杜邦则被李思一耳光扇飞倒地,然后声调激烈道:“你是对的!你刚才就想到了,有人在故意引导杜邦家族,挑起我们的矛盾和战争!我刚才还在怀疑,现在确信了!”
李思轻轻屈指一弹,跑过来的约翰·杜邦的两个保镖跑着跑着就摔倒在地,痛苦的抱着膝盖。
李思很自然的走到约翰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道:“太迟了。我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杜邦家族,这需要你们来自证,毕竟,刚才是你先找到我,谋算大唐李家的。如果自证不了,那么这份血债,就记在杜邦家族的头上。”
“哇哦!我听到了什么?你是在威胁杜邦家族么?”
一个穿着火红色礼服的女孩子走了过来,表情浮夸到好笑。
李思看了她一眼,好奇道:“我刚才说的不清楚么?”
“丽萨!”
戴安娜王妃和亚特兰娜走了过来,叫出这个女孩子的名字,道:“让这个误会尽快解开,不好么?”
丽萨·杜邦显然不这样认为,道:“可是他殴打了杜邦家族的人,还对杜邦家族口出不逊,他诋毁了杜邦家族的荣耀,需要为此道歉。”
亚特兰娜淡淡道:“杜邦家族的荣誉是什么?近亲乱仑么?”
杜邦家族的家族史,一言难尽。
而这个时候的英国还不完全是漂亮国的哈巴狗,不然再过几年索罗斯也不会一拳打断英国的脊梁,将英镑汇率打的稀烂。
当下亚特兰娜作为兰开斯特公爵的继承人,并不畏惧一家美国财团的家族成员。
丽萨·杜邦闻言,脸色骤然涨红,手瞬间扬了起来,却被李思握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李思随手甩到一边,朗声道:“杜邦家族为了谋求我们大唐医药的药方,威胁不成使用固有的家族手段,事后居然还如此飞扬跋扈。此事的一切后果,将由杜邦家族承担。打扰各位了,非常抱歉。”
说完,拉起亚特兰娜的手,转身上楼休息去了。
慈善宴会的人今晚算是开了眼了,一个个兴奋无比!
这件事一夜之间发酵开来。
虽未见报,却也是八方涌动。
但到了第二天,杜邦家族这一代掌门人科普兰,也是杜邦家族近五十年来最出色的掌门人,其亲弟弟伊蕾尔·杜邦亲自从杜邦家族的大本营特拉华州飞至纽约,随后亲身相随,护送李思和亚特兰娜前往了港岛。
这一幕,跌破无数人的眼球,也让太多人对神秘东方的一家医药家族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什么时候脑后垂着辫子的国度,出现了这么牛逼的家族?
……
翌日清晨。
三里河,秦大雪居处。
治国和小九刚回王府,梅长宁就匆匆赶来,李源看着他呵呵笑道:“阿宁,你有心了。知道第一时间来帮我扎场子,心意领了。”回头还对秦大雪埋怨道:“看看,谁说我没朋友的?阿宁就是我的好朋友!”
梅长宁:“……”
他单臂抓了抓脑袋,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秦大雪今天休息,倒了一杯茶水送上来。
梅长宁忙起身相谢,平辈人里,能让他这样客气的不会超过三个。
梅长宁喝了一口茶,酝酿稍许后缓缓说道:“源子,你没真准备过去吧?小思已经登上飞港岛的飞机了。算算时差,都快到港岛了。”
李源不置可否道:“我又不是恐怖那一行里的人,出去逛逛,是我的自由吧?而且,也不必一定去漂亮国。杜邦家族全世界都有分公司的。”
梅长宁苦笑道:“八成不是杜邦家族干的……”说着眼神精彩起来,道:“你在日本汇市上咬的那一口太狠了!华尔街筹划了多久,修房子、下聘礼,光定亲会就开了两年多。得,刚准备入洞房,你进去了。人家无数资金投入,是为了推高日元汇率,不是让你去趁机吞一大口的。你自己说你招不招人恨?你又把那些钱投进股市,人家继续推高日元,还要帮你赚钱。你也太损了!”
李源笑骂道:“扯淡!他们干的就是这个营生,规则之内不让我玩儿?大唐二十亿美元,加二十五倍的杠杆,撬动五百亿美元的筹码,日元暴涨百分之三十,本来收益远不止这些,但最后就跑出来二十亿的收益。但凡起了贪心再犹豫一个小时,这些钱连同保证金都要被吞掉。还是那句话,玩不起就别玩!”
梅长宁无奈道:“不是不让你玩儿,就是跟你说,这件事背后很复杂,先弄清楚谁下的手,成不成?”
李源笑道:“怕是有人还想让你来压压我,让我以大局为重,是吗?你可以明白的告诉他,就说我说的。如果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出了事,那么所谓的大局和我一分钱的关联都没有。他们如果还有一丝骨气,就应该去声讨那些凶手,而不是让我忍气吞声。如果真的觉得实在需要有人受委屈,那他们也可以委屈一下,麻烦他们闭上嘴。只想委屈别人,不想委屈自己的人,纯粹是下贱。”
“操蛋!”
梅长宁瞠目结舌了半晌后,破口骂道。
虽然让他传话的不是那些老同志,可是……
看着李源有恃无恐的样子,梅长宁又头疼起来,问道:“你们家去年招过去一千名退伍军人……你怎么给他们办的港岛身份证?”
李源呵呵笑道:“买的。”
“买的?!”
梅长宁不解。
李源道:“移民出去的人很多,港岛是承认双重户籍的,一万块,买出去人的身份证。那些人走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能生一身白皮,自然不会再留恋港岛身份证。然后再花点钱,买通阿sir户籍科的人,重新登记一下,改个名字换张照片而已。”
梅长宁眼睛发直道:“你就不怕那些人回头揭露?”
李源道:“揭露什么?揭露他们自己买卖身份证么?那可是犯法的罪过。真想回头,直接用外籍身份重新申请,都比这个强。”
梅长宁无语道:“那你之前收进去的那些人怎么搞的?那会儿还没大规模移民呢。”
李源乐道:“你忘了,安南人?”
梅长宁气笑道:“这也行?”
秦大雪在一旁听了一会儿,问道:“安南人怎么了?”
李源对自家老婆当然不会惜字如金,耐心解释道:“七五年女王驾临港岛,大发慈悲,要救助安南难民,港岛就是第一站,收容所一样。后来难民营里很大一部分人落户港岛,因为欧洲不收。然后我就寻思着,寇可往,吾亦可往啊。就安排了几船人冒充安南人,还真混上了港岛身份,现在在药厂干活呢。”
秦大雪笑的开心,梅长宁则一脸纠结道:“你让最先偷渡过去的人回去叫人,一叫就是一家子,现在过去的人,都成了你的死忠。你悠着点啊,本来就树大招风。”
李源呵呵一笑,道:“放心,飘不起来。顶多也就是,有多大的锅,吃多大的饭。这都什么时代了,你总不至于担心还会发生军阀割据的事吧?太小人之心了。”
梅长宁捋了捋光头,嘿嘿笑道:“我朋友看着很多,其实不多,所以特别珍惜。我老婆都说,幸亏你是男的,你要是女的,她都担心我们俩有一腿。”
李源打量了下他,道:“我老婆就放心的很,你就算是个女的,她也不会担心。”
“草!”
梅长宁站起身道:“不跟你瞎掰扯了,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也是白担心一场,走了。”
看着梅长宁丝毫不拖泥带水离去的背影,李源笑了笑。
但其实,梅长宁没有白担心。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美国那边刚刚入夜,洛克菲勒家族族长戴维·洛克菲勒唯一的儿子理查德·洛克菲勒的汽车,在回纽约洛克菲勒庄园的途中,遭遇了土地雷的袭击,半边车身都被炸飞,司机被炸死,理查德·洛克菲勒半个脚掌被汽车碎片截断。
几乎同一时间,辉瑞公司董事长罗伊·安德森之子帕克·安德森在波士顿的高级公寓起火,帕克·安德森差点烧死在房间内。
虽然被紧急救出,但因严重烧伤和肺部烟尘而住院治疗,即便治好,肺功能也已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全美震惊!
杜邦家族科普兰第一时间致电两大家族,表明此事和杜邦绝无干系。 第二天,港岛方面也通过有关人员传话过来:和大唐无关。
因为大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出这种程度的报复动作。
这个解释,连调查局的人都相信,如果大唐有这种能力,那早就是超越洛克菲勒家族的传奇家族了。
外国家族,也不可能在漂亮国有这么强大的行动力。
两大家族接受了这个解释,并且也表示,圣·瑞吉斯酒店外的爆炸案,和他们也没有关系。
根据初步调查,这些案子可能和脚盆鸡有关。
虽然眼下脚盆鸡的名声在西方刚刚才从臭大街的地步扭转了些,但依旧臭名昭著。
况且也不能算完全冤枉他们,什么罪名都往他们身上安。
因为根据一些线索来看,嫌疑犯很有可能就是日裔,或者安南裔,后者暂时没必要去提了。
如今发生这么严重的恶性事件,掀起了滔天巨浪,小杂鱼还是别上桌了。
唔,其实可以理解。
毕竟,谁也不可能知道某个挂逼会因为负面情绪值这一BUG,提前在两地做了些安排……
而这些安排,恰巧是十年前布下的几颗闲子而已。
虽然十年潜伏,只能用一次,但也值了。
这些大家族心里即使有九成相信是脚盆鸡或者安南猴子做的,但始终会保留一成的怀疑,怀疑是大唐李家所为。
恰到好处。
……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李家所有人都飞回了京城,李幸先带着全家,连同几个月大的婴孩一起,过了罗湖乘车前往了粤东,而后才乘飞机到京城。
连港岛的民航都没有去坐。
娄晓娥看到李思时,发现他正在抠鼻屎,放下心之余,又砰砰敲了两拳。
怎么可能真的不担心呢……
李思忙解释道:“妈,四九城太干了,我都快流鼻血了,不信您看?”
说着养起脑袋,将两两个大鼻孔展示给娄晓娥看。
六岁的安诺抱着父亲的胳膊,笑的乐不可支。
见过了长辈后,孩子们去和陆续赶来的一群李家第四代子侄们玩耍去了。
年纪再大些的,相约去逛四九城,去什刹海滑雪。
女人们则满眼惊喜的在周慧敏的带领下,去游览王府。
张冬崖和李桂说了几句话就去歇息了,孙达倒是能多说几句,赵叶红则由小九领着,去西路院参观药房。
李源带着长子和次子两个成年的儿子,去了中路院正殿银安殿,俗称银銮殿。
殿内有亲王王座、屏风、陈设礼仪用品和祭器。
偏殿专门设有影堂,挂列祖列宗遗像,用来祭拜。
“还准备去美国么?”
打量了稍许时间后,李源问李思道。
李思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李幸愤怒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你以为每回都能这么幸运?”
李思无奈道:“大哥,不会总有这样的事发生。洛克菲勒唯一的儿子遭遇到这样的事,这件事在那边的影响,将会超乎想象。老爸出手,他们肯定找不到破绽。但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一定会有人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然后重新厘定秩序。今后一般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李源淡淡道:“付出代价的人,也可能是你。”
李幸道:“爸爸,杜邦家族的二号人物伊蕾尔·杜邦跟我进行了一次坦诚的交谈,说根据他们家族委员会的调查,沈壁投入杜邦旗下,应该是受了英国一些家族的影响,包括沙宣家族。至于为什么加入的是工矿业为主的杜邦财团,而不是金融业为主的洛克菲勒和摩根家族,因为汇丰董事会实际上现在受到这两个家族很大的影响。英国方面认为,是这两个家族卑鄙的背刺了他们。
再加上医药巨头安德森家族对我们家的嫉妒和仇视,所以小思遇袭的事非常复杂。脚盆鸡和安南仔也摆脱不了嫌疑,洛克菲勒家族也摆脱不了嫌疑。除非能找到凶手,不然的话……很难查清到底是谁出的手。
所以,很危险的!”
李源呵呵了声,道:“要么是洛克菲勒,要么是安德森,不会有别人。”
最近对他负面值最高的,就是这两家。
另外就是一群英国佬,譬如葛兰素公司的人和沙宣家族的人,但都没有这两家高。
李幸闻言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他猜测,可能是自家老豆另有情报线,比如从凯瑟琳阿姨那边……
既然父亲这样说了,他也就信了,李幸道:“如果就这两家,那他们已经遭到报应了。爸爸,出手的那两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李源道:“他们能出手,就说明没有问题。再者,也不是和我们直线联系。现在人应该已经在绕路返回港岛了。但是,这样的手段不可能再用第二回了。老二如果再出事,那就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只能我亲自过去了。”
李思道:“爸爸,我去英国的话,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李幸生气道:“就不能回港岛?”
李源倒没强求,道:“去新加坡更好。不过,你甘心放弃在那边的基业么?都是你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李幸闻言愕然,不解的看向父亲。
李源笑了笑,道:“我不可能庇护你们一辈子,总要自己去面对。你是这样,你弟弟也是这样。只要他不傻,今后一定不会忽视安全问题。但如果依旧被干掉,那就是他的命不好。
我倒是想让他回港岛,当个普通富家公子哥,逍遥快活的活一辈子。可真让他回来了,他未必能逍遥快活。”
李思大为高兴道:“谢谢爸!不过这半年我想在家待待,我不是真傻。另外,还想跟爸求一些东西。”
李源笑道:“你求我?除了想去美国读书那一次外,你什么时候求过我?说说看。”
李思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杜邦家族在沈壁的房间发现了一味药,说是非常神奇,能那啥……强壮男人的能力。”
李源和李幸闻言一起睁大了些眼睛看向他,目光带有担忧和同情。
李幸劝道:“小思,让爸给你把把脉,开几幅中药喝喝吧……”
李思气倒:“不是我!!”然后干咳了声,道:“我就是想取得这味药的代理……”
李源摇头道:“那不可能。这个药目前没办法量产,在港岛一百万一枚,都供不应求。”
李思眨了眨眼,更加惊喜道:“这么贵,是卖给那些老头子的?他们吃了都行?!爸,两百万一枚,您卖我五十枚!”
李源侧目:“两百万,五十枚?亿万富翁了哦。”
李思嘿嘿一笑,道:“小赚了些,小赚了些。爸,您还没说怎么样呢。”
李源点点头道:“成,支援你一把。”
李思眉飞色舞的对李幸道:“这一战,谁都知道是因为杜邦谋求李家的神秘药方所致。等我回美国后,就拿出这个药来。要是真能让那些老头子都能嗑起来,我能卖出两百万美元的天价来!钱都是小事,拉关系好用!”
李幸笑骂一声:“德性!小思,我劝你还是回来吧,实在不行就像爸爸说的,去新加坡,那边也近一些……”
李思听的头大,一溜烟就跑了。
李幸无奈的看向李源,李源劝道:“他都这么大了,知道该做什么。不愿回来,不就是怕我们管着他,让他处处不自在么?”
李幸还是不放心,愁道:“爸爸,那边很不安全。大酋长都能被干掉……”
李源笑道:“大酋长被干掉,那是因为他挡了别人的路。小思在那边,虽然也能当一方富豪,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洛克菲勒家族,估计也不会允许各家再这样鲁莽出手。放心吧。”
李幸还想说什么,却见四岁的李睿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咯咯笑着跑向李源:“爷爷!”
李源弯腰将他抱了起来,笑道:“小睿,想爷爷了没有?”
李睿乖巧道:“想了!”
李源笑道:“有没有再打包船王的外孙了?”
李睿遗憾道:“吴宗全转学了。”
李源哈哈一笑,将长孙放了下来,就见他迈着小腿噔噔噔跑向了汉白玉台上,翻身坐上了王座,坐在上面玩耍了起来。
李源呵呵一笑,对一旁李幸道:“这两天找你的人有些多,注意些分寸。”
李幸点头道:“是,爸爸。”
李源提醒道:“不要骄傲,在日本赚的钱看起来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并不经花。张如今、梁孟松、林本建他们到位后,资金将会跟流水一样花出去,还都是十年内很难收回成本的支出。在高科技领域平地起山峦,花费的代价几乎难以想象。这也是这一次我没有去美国的原因,我们还差的太远,光凭匹夫之勇,可杀戮威慑,却不能真正兴旺强大。你不要被脚盆鸡那边的收益冲昏了头。”
李幸点了点头,道:“爸爸,我知道了。再说这些都是您的布局,我也飘不起来啊。”
……
“干爹,我爷爷怎么样了?”
李源从张冬崖房里出来,张国庆一脸担忧的问道。
张国庆现在是大唐物流的副总经理,做的很成功。
生了两儿一女,生活也很幸福。
李源带着他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段后,正好碰到刘雪芳也走了过来,也没遮掩,道:“还能支撑一下,等从北面回来后,估计也就差不多了。不要让老爷子撑了,太痛苦了。师父走后,就入李家家庙,在我这边供奉着就好。”
刘雪芳见儿子张国庆流泪,清冷道:“你懂点事。”
张国庆忙擦掉眼泪,李源叹息了声,道:“道理都懂,但心里仍不好受啊。”
刘雪芳摇头道:“道理懂了,那就自己想开些。老爷子能看到国庆娶妻生子,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早就心满意足了。再去亲眼看看两个儿子,也就彻底没有遗憾了。你再非拖着他,在病床上喘息都难,白白受罪。”
李源点了点头后,刘雪芳去给张冬崖准备热水泡脚去了。
李源对张国庆道:“去吧,找找过去的朋友,聚一聚。你好好的活,你爷爷才会更心安,又不是小孩子了。”
张国庆点点头,言语了声后就走了。
东路院那边热闹的厉害,在地方上的子侄们一个都没有回来,但侄媳妇和侄孙们都回来了。
好家伙,翻江倒海!
他又去赵叶红那边看了看,人不在,今天赵叶红、孙达一家也去走亲访友去了。
哪怕赵叶红性子再清冷,一走好多年,一些亲友还是要再见见的。
高卫红的父母从西疆回来了,她也回家去陪父母了。
聂雨带着小七也回了聂远超家……
嗯,他也过去坐了坐,然后就回来了。
倒不是他不懂礼数,主要是怕翁婿相见生厌。
远超同志作为谠多年培养的人才,对他这种人,始终是看不过眼。
特别是秦大雪的存在,让好多人都认为他的宝贝女儿是小老婆,就更让他生气了。
为了孝道,李源只能委屈一下。
……
“啪……磅!”
南锣鼓巷秦老胡同,九十五号院门前,距离过年没几天了,一群小孩子在放小鞭玩。
“我认得您!”
李源走了过来,只驻足看了一下,就有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卷毛站起来,冲李源大声说道。
看着这个小卷毛,李源目光有些感慨:返祖了啊。
都不用问,他就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棒梗和贾东旭长的只有一半像,可这个小卷毛,长的可真像贾东旭啊。
“您能借我五毛钱么?”
小卷毛挤出笑脸,伸出小手,眼巴巴的看着李源问道。
嘿!连灵魂也像了!
李源乐了起来,一旁一个差不多大的男孩看了过来,喝道:“贾棒,你又骗人!”
李源麻了,棒梗的名字叫贾梗,他儿子名字叫贾棒?
这么神奇的名字,除了二丫同学,大概也没人敢这么取名了。
“阎本源,你才骗人呢,我真认识他,我奶奶有他的照片!”
贾棒大声说道。
后面菜铺的门打开,一个戴着毛线帽的老头走了出来,虽然一出门眼镜上就蒙了一层白雾,可透过白雾,老头都能认出李源来:“嘿!源子回来了!”
李源转过身看过去,呵呵笑道:“三大爷,您孙子这名字谁给取的啊?阎本源?!前两年我怎么没见着这些少爷们?”
阎埠贵取下眼镜擦了擦后,再戴上,笑的合不拢嘴,道:“怎么样?比贾棒高明多了吧?这名儿是我提议的,解成于丽都同意了!”
李源点点头道:“看在咱们老街坊的面上,我就不找您和解成算账了。于丽呢?我单独找她聊聊去。”
阎埠贵:“……”
菜铺门又被打开,俏媳妇于丽脸有些红的走了出来,看着李源笑道:“源子哥,您一点不见老不说,还跟以前一样爱开玩笑啊?”
李源笑道:“没有,给你出个主意。下回再生一个,直接取名阎爱源,更好听。”
“……”
于丽面红耳赤,差点嘤了声。
这可是她少女时代的白月光啊……
阎埠贵连连摆手道:“不取了不取了,现在计划生育,不让生了!”
活阎王是真惹不起啊!
听说娶了好几个老婆,可别把儿媳妇给拐跑了!
好在李源没有再咄咄逼人下去,笑呵呵的走进了四合院大门。
看着他的背影,阎埠贵喃喃道:“这胡汉三,又回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