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五年宫中水波不兴。玉莹每日是赏赏花,又或是动手种种瓜果,再不然就是看着可爱的小孙子们在她的面前逗她乐着。说起来,也算是平静的生活。
不过,这一年,十四阿哥胤禵的府上,嫡福晋完颜氏与侧福晋年氏,都是为十四阿哥胤禵各添了一个儿子。嫡子,玄烨赐名弘明。到是年侧福晋生的庶子,十四阿哥亲自取名为福慧。据说,是因为小阿哥生来体弱,十四阿哥胤禵这个做阿玛的,想是取个不排行的名,积积福气来着。
“福慧,这十四福晋倒是贤惠的。”玉莹那日听着娴雅与进宫的如意说着聊到此时,难得的赞了一句。
“额娘,这十四弟妹能不贤惠吗?女儿瞧着,怕是那后宅里,有几不平静来着。说不得,这嫡福晋与侧福晋较力着。咱们的十四弟,可是既爱江山,又爱美人。”如意笑着说了话,语气里却是有几分别的意味。说起来,对于十四福晋,如意到是没什么意见的。不过,她就是瞧不得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这派的兄弟们。
说是与她同为爱新觉罗氏,可自家哥哥的差事里,这些做兄弟的,可没少添堵来着。若不是额附让她忍忍,说是爱新觉罗皇家姑奶奶不少插手朝事。她少不得,要给这些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添添堵,隔得他们慌。
“这事儿,是你能说的吗?”玉莹瞧着如意的话,不清不重的说道。然后,看着如意眼神低子几分,才是又道:“这隔墙都还有耳,你也是做额娘的。你这态度让允宁常常瞧着,将来若是进了上书房,能不与其它的皇子皇孙有个七七八八的事儿。”
玉莹倒不是在意如意的态度,必竟这亲疏有别。她只是怕女儿在宫外过的日子太顺畅,平日得意的过了些。
要知道,这宫里最怕的不是蠢人,而是不太蠢,却又自以为聪明的人。有道是善泳者溺于水,人啊,一但是少了敬畏之心,可是太妙来着。
“没是以为在宫外就忘了规矩。这话,额娘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其它地方,可是在喉咙里打几个转儿。”玉莹提点的说了话。
如意见着自家额娘一说了重些的话,倒真是神色一正,回道:“额娘,女儿也就是在您和嫂子的跟前说说。平日里,女儿都是和额附富贵闲人一对,哪是能乱意论皇家大宅里的事儿。”如意边说着,边又是小小的使了眼色给旁边的娴雅。
娴雅瞧了后,也是笑着说了话,道:“额娘,如意妹妹说得是。媳妇瞧着,如意妹妹也是与额娘亲近。平日里,就是媳妇的府上,如意妹妹与额附也是不常来走走的。”
半错开了话题,玉莹倒是听了娴雅这么一说,抬头看着女儿,道:“如意,若是有时无事,倒是常去你嫂子那儿坐坐。额娘就你们兄妹二人,到底你们亲近些,额娘也是高兴。”
边说着话,玉莹到是看着不远处,外孙允宁正和年龄相仿的弘历、弘宜玩闹着。然后,又是说道:“额娘也是听说长宁不太问朝里事,这倒也好。你与你哥哥走得近,也不怕碍了人眼。说起来,如意倒是要多多向你嫂子学学。”
边说着,玉莹倒是脸带着微笑,看着面前的媳妇和女儿。如意与娴雅听了这话,倒是同时凑近着玉莹回了话,三人又是边笑着说了旁的事。
康熙四十六年正月,玄烨第六次南巡。
紫禁城,八贝勒府。
“又是到三年的大选,三姐,您倒底是心中可有定计?”十侧福晋看着自家三姐,难得姐妹二人私话,她倒是放开了的问。
八福晋听了这话,抬头看着十侧福晋福晋,回道:“我可是还有得选?”话语里自然满意是自我的嘲讽,嘴角边的笑容,也是有了几分的苦涩。
“三姐,这是咱们姐妹私话。我就直说了吧,这一次,您可还是顶得住这宫里娘娘的怨气?”十侧福晋的话,可是一点的口面都没有留。正是说完,在瞧着八福晋难看了的脸色,叹了一声,又是道:“三姐,这大选前,您就是找宫里的娘娘,领了两个在娘娘身边伺候的。总好过那些个不知道根底的。说到底,那没有背景的,还是任三姐您拿捏着。”
八福晋听了这话,看着十侧福晋,好一下后,才是说道:“我知道。可我这心里,难受着。为了爷,什么我都能受的,可就是爷身边再添上女人。还是明正言顺的女人,我眼里难受啊。”说完话,八福晋神色暗了两分。
听了这话,十侧福晋倒是有些个火了。她倒是没瞧出来,这平日干净力落,大大方方,又是得体圆润的三姐,倒是成了这么个扭扭捏捏的样子。一想这,十侧福晋就是起了身,看着八福晋,声音提高了两分,道:“我倒是没瞧出来,三姐倒是像那纳兰家的才子,还奢望着什么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来着。”
一听说话,八福晋倒是抬了头,看着十侧福晋。嘴张了张,到底没有说什么话。十侧福晋这会儿是真恼了,也是接着又道:“说起来,我瞧着那纳兰容若房里人,可也没有少。怎么,八嫂就是真不知道九表哥在江南养得那些个瘦、马。那三寸的小金莲,可没少迷着爷们,别说八嫂不知道八贝勒爷的别院里,可是金屋藏娇来着?”
听了这话,八福晋两眼厉光刺向了十侧福晋。好一下后,才是收回了视线,然后,道:“非黑即白,你八哥要拢着那些个臣子奴才,难不成还故做清高。”说着自己给自己的理由。
八福晋好一下后,才是微低了头,又道:“有些事,我知道。到这儿吧,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明日,我会进宫给娘娘们请安。”说完了让自己难受的话,八福晋的心里,反倒是有些空空的。
倒是十侧福晋看着突然低落了情绪的八福晋,上前拉着八福晋的手,道:“三姐,咱们女人这一辈,就是一个得忍字。”
忍。真是一个好字眼。八福晋心里暗道。
“我累了,想歇息。妹妹先回去吧。”八福晋好一下后,开口如此说道。十侧福晋见着总算同意了给八贝勒府里添房里人的三姐,心里不知道为何,也是堵得慌了。只得是呐呐的回了话,随后,才是离开了八贝勒府。
第二日,八福晋进宫,给良妃、惠妃、宜妃,请了安。倒难得,良妃正是在惠妃的寝宫里说着话。八福晋倒是看着两个,一个是自家爷的生母,一个是养母。
“说起来,爷近日里都是努力为皇阿玛办着差事。想来,我这个有的福晋光是想着府里的事儿,伺候爷到是不周到了。难得额娘与惠额娘都是在,今个儿也是个巧。两位额娘又是长辈,可得为咱们府上,挑两个妹妹们。免得我这个嫡福晋,忙起来可是忘了分寸。”八福晋微低视线,咬着牙说了让她肝痛的话。
此话一落,那是殿里静静无声。良妃觉禅氏与惠妃纳喇氏,俱是一惊。好一下后,二人对望了一眼,才是同时看着在下首坐着的八福晋。
良妃是眼中微微一红,眼底却是微笑。总算是,让她心里好受些了。这都已经是康熙四十六年了,八阿哥胤禩二十六岁,说起来,到这年纪他还是膝下空虚。皇帝急不急,良妃不知道,因为皇帝的儿子太多。可良妃这个做额娘,那真是急了,因为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每一日,良妃那都是求神拜佛。真到八阿哥胤禩这个年龄,在当时,早婚的人家十四五岁就是有了下一代,到他这点,别人的下下一代,都是快要进入制造阶段。
此时,倒是惠妃,看了八福晋一眼。一则是她先良妃进封,老资历了。二则是她出身高于良妃。三则是大阿哥已经是郡王,八阿哥还是贝勒。自然,惠妃以八阿哥的养母身份,先是说了话,道:“难得,你有心了。”话里,惠妃未必就没有对八福晋的敲打。
若说这女人,就是自然为难女人。
这做媳妇的,自然的是望着自家男人,最好独、占、宠、爱。可真是做了婆婆的,又是指不得给儿子屋子塞得满满的,那孙子最好是越多越好。
所以,自古以来,婆媳就是一个大问题,大难题。
对于惠妃的话,八福晋自然是笑着,表面不在意,心里痛得一把抓,道:“惠额娘,我也是皇家的嫡媳,八爷的嫡福晋。我自然是为爷着想的。”虽是低了头,可作为安亲王一手宠大的八福晋,自然是有她满洲姑奶奶的硬气。话里,八福晋也是点明了身份的。
惠妃倒也不在意,必竟,这女人吃醋,很正常。她在宫里,也是没少为皇帝喝醋的。所以,惠妃在与良妃笑着过了眼神后,就是叫了四个她宫里的宫女。
这四个宫女,出身一般,八福晋领了回去,倒也是完完全全可以捏在手心里。容貌还算出众,不过,比起八福晋的艳丽雍容,倒是少了两分高贵,多了一分小家碧玉的气息。
“到底是伺候老八的,良妹妹你的意思呢?”惠妃倒是问了良妃。
良妃看了八福晋一眼后,对惠妃回道:“都是惠姐姐宫里的,妹妹哪会信不过。不过,胤禩倒底忙着差事。挑让胤禩媳妇挑两个就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