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二合一
三百一十六
跟老狼倾吐了她心里的郁闷之后，水莲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狼妈妈，你说做狼是不是就不会有人类这些烦恼了……”
老狼的眼神里透漏出一种温和的笑容，似乎水莲说的话有些傻，用头拱拱她的脸，水莲这才站起了身子。
“狼妈妈，要不我们去捕猎吧，正好今天给你老弄点肉吃……”
老狼随着水莲的性子，她说咋的就咋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好像守护神似的跟在她的身前身后。
水莲趁机收了几个小型的猎物，在山里给老狼烤了两只让它慢慢的吃，剩下的她则带回家去，还得给梁守林他们家分点，回头她还得跟石头串一下口供，没了宋文博这个挡箭牌，以后办啥事都有些不太方便。
给山里的地重新的浇了一遍水之后，她这才恋恋不舍的跟老狼告别。
“狼妈妈，回头你跟阿大他们说一声，就来我们家住吧，你说白天你就自己在这里也挺孤单的，到我们家至少你还能有个伴啥的。”
老狼甩着大脑袋，意思是不想过去，水莲多多少少也能理解老狼的心理，不想离狼群太远，又舍不得放下她，这不只能自己忍受这种孤单和寂寞了。
这头宋文博刚出村口就开始冲闫世清要权了。
“处长，你说我恢复工作是不是就从调令下来开始算啊？”
闫世清也搞不明白宋文博咋会突然说这话，不过还是如实的点点头，“是，从调令下来的那天起你的工作就算是恢复了，当然你这工资也开始算了。咋的，身上没钱了？”
宋文博摇摇头，“不是，既然我恢复工作了，那我今天就要行事一下我的权利，嗯，就是整治一个地方恶霸。这个人我早就想收拾了。今天正好也算是我恢复工作第一个要做的事。”
石头和成宇还不太明白，不过郑富荣在一旁点点头“是该惩治一下了，把人家大姑娘的肚子都搞大了。这样的人还让他当官，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老闫啊，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听文博说起这事的时候。我都气的够呛啊，你说咱们咋还能用这个人当官啊。要是不惩治，以后那些知青姑娘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这个人的黑手呢……”
闫世清一听这事情可有些严重，宋文博也不瞒着老领导，把自己这些年听到的看到的一一跟老头道来。
“他奶奶的。简直没王法了，文博，拿我的工作证去找公安去。这人得抓起来，这是啥罪啊。以权谋私不说，还是强奸流氓罪，不杀头不足以平民愤啊，你说那些姑娘离开家在这里已经够受苦的了，临走还让这个混账东西糟蹋一遍，别说是国法了，那简直是天理不容。”
成宇和石头这才明白为啥这个赵艳萍这么着急的要找自家老爸了，感情这个也不是啥好鸟，临走了还想让宋文博背一个负心人的黑锅。
不过当着闫世清的面，俩个人可没说出这话来，哥俩个背着老头偷偷的讨论了半天。
“那女的也是活该，我说呢咋这么着急走呢，感情再不走那肚子就好露馅了，真是活该，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都是一些功利心切的人才会这样，要不然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哥俩个倒是没有多大的同情，坏蛋固然可恶，可是那也是有人给了他们机会，要是不求他不跟他走近，老老实实的就等着回城，或许也没那么多的受害者。
石头是亲眼看到宋文博亮出工作证的时候，那些公安简直都要傻眼了的表情。
看那个死胖子被人给抓走了，石头这才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爸，你那是啥工作证啊，这么好用，要不借我用用，以后有这个证在，我也不怕啥人找我们的麻烦。”
闫世清还没等宋文博拿出来给儿子看呢，一把就把自己的工作证给收了回来。
“小家伙，要是你感兴趣的话，以后也可以加入我们的队伍哦，这东西只要你不犯错误，基本上都可以是护身符了。”
成宇毕竟见识比石头要广一些，凑近石头的耳朵边“弟弟，这个估计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要是你想去也可以，不过你那生意就够呛了。”
石头笑嘻嘻的摇摇头“那我还是不看了，不就是一个证件嘛，以后啊我自己有本事我还要这东西干嘛，爸，你们该走了，我就送到这里吧，有啥事你给我们来个信，我以后估计还会过去的，到时候想吃啥跟我们说一声啊……”
他们做的小吉普车实在是有些惹眼，所以齐磊赶紧的跟宋文博道别，跟自家堂哥和外公拥抱了一下，骑上自行车先行开溜。
“这臭小子，咋不跟我拥抱一下，以后想抱抱都有些难度……”
郑富荣好笑的拍拍女婿的肩膀“孩子一向低调，你说咱们这车一般乡下人还真的难以看到，你啊还是让孩子们低调的过他们的日子，要不然以后麻烦事多了呢，走吧，回头孩子还能过来看我们的……”
闫世清则好笑的看了宋文博一眼“唉，有些人被儿子给嫌弃了，所以啊你老实乖乖的都跟我走吧，有事业的男人才会被孩子喜欢的，你刚才没看到你儿子看那个证件的时候，眼睛都开始放光了，文博，以后说不定你们家还能出来一个接班人了呢。”
宋文博苦笑“得，我一个还不够啊，你还把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告诉你啊，我儿子那是要准备接他爷爷班的人，你可少打主意，走吧，是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叹口气，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待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说心里话，心里充满了不舍与矛盾。
成宇则没那么多的感受，他回去那是要为弟弟妹妹打前站的。他都琢磨好了回头要做啥，因为心里有期待，所以对这个地方他倒是没有宋文博那么多的感受。
郑富荣叹口气“文博走吧，以后想了我们还是可以再回来看看的，这地方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大的变化的。”
宋文博离开了，等耿莲凤他们几个过来送人的时候，人家早就离开多时了。
“唉。咋这么匆忙啊。我们几个还想过来给他送个行呢，这倒好一大清早就走人了，这也太赶了吧？”
齐老太太招呼大家进屋去坐坐。“没办法啊，单位过来直接领人，你说领导都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在家里继续逗留了。这不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跟大家说一声。
唉，你没看水莲这孩子都不在家吗。那是孩子心里不太痛快，出去走走散心去了。”
老药子和李桂花在一旁直叹气，“唉，可怜见的。好容易找到爹了，这回爹还走了，不过文博也是回去工作了。以后还会来接这俩个孩子的。
老嫂子，你们以后有啥打算。万一文博把俩个孩子给接走了，你们可咋整？“
说起这事，闫丹桂倒是看得挺开的。
“文博说了，要买一个大房子让我们都过去，要是我们的身体还行的话，我和我们家老齐商量了一下，要跟着过去伺候俩个孩子，五爷和守旺他们俩个都有些不太愿意动弹，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再说。
对了，雪梅，桂花你上午没啥事吧，要是不忙的话在我这里帮我烙煎饼吧，石头和水莲俩个孩子都爱吃这个，原以为文博他们还能吃到呢，这下人走了也吃不到了。
咱们这回多烙点饼皮，挨家都分点，这样年轻人没时间做正好就用这个自己回家炒点菜一包上就可以了。
你们几个要不中午都到我们家里来吃吧省得回家做饭了。”
耿莲凤摆摆手“大娘，你都给我们烙饼皮了我们哪里还好意思过来吃饭啊，有你这个就足够了，正好我也没时间烙，指望我婆婆那是有些不太能了，我啊就麻烦你老了。”
二月二的煎饼吃在姐弟俩的嘴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香甜了，毕竟家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就连吃饭都少了那种热闹的气氛。
还没等姐弟俩从这种失落中走出来，山根爷和五爷也相继的病倒，老药子给俩个人都看过，只是摇摇头。
“年纪太大了，各种身体的各种零部件也都耗到了年限了，唉，你们都好好的伺候着……”
水莲着急啊，这慢慢的伺候着，那啥时候能康复啊。
“药子爷爷，你说我太爷爷有恢复的可能没有啊？“
老药子叹口气“丫头，这人到了一定年纪自然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人都有生老病死，所以即便是有最好的药恐怕也不成了，毕竟早些年这俩个人的身体已经亏空太多了，能坚持到如今这年龄，已经是咱们这方水土养活人了。“
老药子给俩个也只是开了一些滋补的药物，这俩个人已经不是啥病症，就是老了机器转不动了。
齐老太太是边流泪边给老爷子熬药，“这都是咋的了，咋得病还带着传染得，你太爷爷这还算不错的了，你没看到山根爷，那身上统共都找不出几两肉来，唉……”
水莲他们也都清楚人都要有老的一天，只是这一天他们还没有心里准备就这么提前的来了。
“奶奶，这是我给爷爷打的野鸡，你给他熬点鸡汤喝，这一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架不住这个。”
老太太接过野鸡，“石头，快去擦擦汗去，小心着凉了……”
水莲叹口气，这段时间她也试过用人参还有莲子啥的给老爷子熬药，可惜效果不算明显，山根爷那头她也有送过，不过老头吃的没有五爷的多，这效果也就明显能看出来了。
“太爷爷，来，咱们喝药了……”
看着老爷子明显消瘦下去的容颜，水莲忍不住落泪，五爷这段时间，睡觉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都要长，而且饭菜已经基本都吃不动了。只能靠一些流食来维持着。
五爷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梨花带雨的水莲，满是皱褶的脸上不由的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傻丫头，又哭了，别怕，太爷爷只是累了，等睡好了就能起来了。在哭就不漂亮了……”
老爷子伸出干枯的手替水莲擦擦脸上的泪珠。五爷仔细的打量了眼前这张脸，以前光是觉得这个孩子好看，现如今在看看这眉似远山。面若桃花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空谷中的幽兰，虽然脸型还没长开，可是现在已经是十足的小美人胎子了。
再看看这孩子原本精致的小脸蛋。如今却为他消瘦了不少，而且也带着一些憔悴。老爷子心里有些心疼。
“你这丫头，晚上不用照顾太爷爷了，好好的睡觉去，等过一段时间你和石头去找你爸爸吧。你这性格不适合在农村里待着。
咱们农村只有泼辣的女人才能生活的滋润，你这样文文静静的性格在这里嫁人了，只能由着人家欺负的份。回去找你爸至少还有一个人替你撑腰……“
任恒远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是真的老了，眼前当年那个小丫头都长成大人了。他咋可能不老呢？
只是他不舍得让这俩个孩子继续守在这个地方受苦，进城哪怕是当个工人也比在这里种地强。
种了一辈子的地，他知道农民有多苦，靠天吃饭，老天爷不照顾那也只能饿着肚子了，尤其是这个孩子的长相，石头还好说是男孩子，还有一身的本事，可是水莲是个女孩子，石头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这个姐姐的身边，而家里这些老家伙恐怕也护不住这个孩子。
水莲摇摇头，有些哽咽的说道“太爷爷，你老别说了，快喝药吧，我还要留在家里伺候你老呢，我哪里都不去，以后也不嫁人，就守着你们几个过日子……”
五爷喘了几口气“啥孩子，别说孩子气的话，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城了，可以让你爸爸给你找门亲事，咱们不用看长相，只要人对你好比啥都强，唉……”
水莲不想让老爷子继续说下去，她是担心由着老爷子这么说，恐怕后续的就是交代遗言了，还是赶紧的让老爷子喝药吧，或许慢慢的就会好起来也说不定呢。
石头他们在隔壁吃饭的时候，就谈起了老爷子的病情。
“奶奶，要不我们送太爷爷去医院吧，至少城里有不少好大夫，说不定他们就能治太爷爷的病……”
闫丹桂看了一眼梁守旺和齐博远，三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人老了，恐怕是大罗神仙都未必能救得了，可是不送医院就这么犒着也不是个办法。
梁守旺有些沉重的点点头“送吧，不管是好赖咱们也算是尽心了，这事要是医院都没办法，我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任恒远对梁守旺来说既是一个长辈有是一个忘年之交的朋友，在特殊的时期俩个人相互扶持着抚养水莲长大，以后家里的人也不断的增多，来来走走的，可他对五爷的那种亦师亦友的感情依然没有变。
水莲试探的说道“要不我把太爷爷生病的事跟我爸爸说说吧，看看他那边有啥好主意没。”
齐博远和梁守旺都同时摇头“不用，你爸他们是要做大事的，这关键的时候千万别让他分心，再说你太爷爷这也是老年病，估计就算是到了首都也不一定有好办法……”
屯子里的俩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同时生病了，要说着急的除了他们这些家人之外，属高满仓最心焦。
以前有这俩位帮着掌舵，他总觉得心里有底气，现如今老爷子双双生病，他的心里能不着急嘛，周围的老年人数数哪个也没这俩个老爷子能活，要是能到一百岁，他们屯子可真的要出名了。
跟大家商量了一下，给五爷和山根爷特批了每人十斤小米还有五十个鸡蛋。
对别人大家或许还有意见，可是对这俩位谁也说不出啥来。
山根爷当年可是救了全屯子里人的命，五爷呢，年轻的时候为屯子里做贡献，临了也把孙子奉献出去，这样的人屯子里还没有呢。所以这也是个特列，对这俩个老人的关照没有人敢说出不字，那可都是人家用命换来的。
看到高满仓和会计拎着东西上门，老爷子也是老泪纵横。
高满仓拉着老爷子的手也有些哽咽，两个老头是啥情况他心里也清楚。
“五爷，不管咋的，你老就安心的养病。以后有啥困难的还有队上呢。你老没亲人，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亲人，千万别跟我们客气。有啥事你老就让孩子过去告诉一声。”
五爷自己心里都明白“满仓啊，叔恐怕是真的要熬不过去了，别的我不担心，就是担心老齐他们俩口子。他们俩这情况跟我相似却也不同。
同样都是家里的人为抗日牺牲了，可是这待遇却截然的不同。目前他们俩暂时屈居在咱们这里，以后能多照顾的地方，你就尽量多照顾，别让人去难为他们俩个。水莲和石头这俩个孩子都大了，也不用我操啥心了。
不过要是孩子以后有求到你的地方，你也尽量去帮它们。至于守望有自己的孩子也不用我这个老头子多操心啥，这就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水莲躲在屋外。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到这时候了，老爷子心里还是惦念着他们，没有为自己多想一丝一毫。
闫丹桂在一旁看到孙女捂着嘴巴，她也好奇这老爷子都跟满仓说了些什么，凑过去一听，连老太太都跟着抹眼泪。
“你太爷爷这个人就是仁义啊，你看看临到了还惦记我们这点事，唉，丫头，跟奶奶出去摘菜吧，别听了，越听越伤心，或许你太爷爷能挺过来呢……”
水莲心里明白，这头她已经尽力了，能用的她都用上了，空间固然神奇，可是救不了人命,或许医院里会有啥好的办法，不过连老药子都不乐观，她也觉得这希望有些渺茫。
拿出本子记下了一笔，每次有人带东西过来看老爷子的时候，她都会留下账本，这些是以后要还人家人情的凭据。
下午的时候梁守旺和老药子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直接从队里借来了车子拉着五爷先行离开。
原本也想拉着山根爷一起的，可是老人家死活都不去医院，就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对这个固执的老爷子，水莲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或许在老人家的心里，这个年纪已经活的够本了，要是去医院估计也是不舍得花钱，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怕回不来吧。
李桂花犹豫了一下，拉着齐老太太到一旁去“嫂子，五爷的送老衣服你给准备了没，要不我们在家里先给他做着，一来也算是冲冲，要是好了留着以后用，要是万一正好也能派上用场。“
闫丹桂叹口气“她婶子我也不瞒你，五爷我之前也是怕他多心，只给他做了上衣，余下的我就没敢再做，要不你们把剩下的都做了吧，料子我都准备好了，老爷子一辈子没穿过缎子，我都给准备的绸缎料子，你跟我拿去……”
给李桂花拿完了料子，梁永江骑车先栽石头和老太太离开，这人要到城里，咋的也得过去收拾一下，所以水莲让石头和老太太先过去准备，他们这些人后面跟着就到。
对五爷的病，医院给出的结论跟老药子是一样的，“要不你们把老爷子拉回去吧，要治好我们真的没有好的办法，也只能维持……”
水莲估计大夫也是替他们考虑，别花了一大顿钱，这人还没留住，不如就省下钱替活着的人考虑一下。
“不，就住院吧，你们几个意见？”
梁守旺倒是很坚持这个，水莲他们几个都没意见，老爷子之前她有给存下来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是他们谁都没想占为己有，现如今老爷子病了，不如就用在老爷子的身上。
任恒远原本也是不想过来的，不过架不住梁守旺他们几个劝啊，尤其是齐博远，人家老头可说了，要让老爷子好好的治病，至少能看到水莲和石头姐弟俩能考上大学。
“五爷，你说孩子们都准备了这么久，再说老郑走的时候不也说了吗，就这几年的事，你老咋的也得挺住，咱们要欢欢喜喜的送孩子上学去，到时候我买一挂大大的鞭炮，你老亲自过来点，要让大家伙都看看，咱们家也能出大学生，这个可比推荐上去的可要厉害多了。”
就冲这个原因，五爷才跟着大家一起到了医院。
五爷在医院这一住下，水莲和齐老太太这头可没轻忙活，石头和齐博远守在医院里轮班倒，水莲隔三差五的跟着倒一下班。
平时她和老太太就负责这一帮人的吃食，还有过来看老爷子这些人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