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晚。
夕光影瘦,霜石嶙峋。
小亭俯视深谷,凌驾松柏,见者眉宇浸青。
叮当的水音,由远而近,幽静冷寂。
陈岩眉宇间凝着光华,在亭中来回踱步,法衣飒飒,有风雷之音。
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天仙,但自从得知陈家的局面后,内心深处就有掌控陈家的打算。
只是这是个长期的计划。
现在和陈家不断地接触,进行了解,知己知彼,为以后打基础。
再说了,他手中还掌握有真阳宝叶,是个不小的筹码。
“陈家,”
陈岩笑了笑,陈家想借他之手,在天庭打开局面,开疆拓土,他就拿陈家冲锋陷阵,还要多多了解,以后争取收为己用。
到底结果如何,就看谁的手段高明了。
这个时候,陈岩若有所觉,手一抬,袖中万千的光晕升腾,向上聚拢,左右一绕,龙凤呈祥,化为宝镜。
下一刻,
宝镜摇摆,自镜面之上,东方朔踏波而来,身披白衣,威严深重,道,“陈岩。”
“见过仙尊。”
陈岩扶正道冠,行了一礼。
“你最近做的很好。”
东方朔面对陈岩,面上带笑,不疾不徐说话,道,“传回来的消息,很多都有不小的用处,门中也有获益,可以在功德簿上给你记上一笔。”
“是弟子应该做的。”
陈岩同样在笑,他在天庭可不只是当紫阳帝君的代言人,为帝君之位费尽心思,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可是太冥宫的人,平时没少给宗门通风报信。
论起身在曹营心在汉,他是当仁不让。
而太冥宫得到消息,自然会有安排,抢占先机。
只是令陈岩感到奇怪的是,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动作,北幽紫阳帝君却是视而不见,不管不问。
要说北幽紫阳帝君不知道,陈岩是不信的。
因为要不是有北幽紫阳帝君的权限,在天庭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下,向其他世界通讯都会受到影响,波及,干扰,甚至被监听,通风报信就是死路一条。
天庭统御三十三天,规矩森严,蓬勃发展,肯定不会有管理上的漏洞让人有机可乘。
只能说,北幽紫阳帝君的心思,猜不透啊。
陈岩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反正他趁着这个机会,在功德簿上的功德刷刷地上涨,比宗门中其他天仙竞争者累死累活地去接任务,或是斩妖除魔,或是开拓疆域,都要轻松惬意许多。要是让其他人知道,非得羡慕死不可。
东方朔大袖一摆,声音从容,道,“我这次联系你,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现在天运激荡,向三十三天汇聚而去,三十三天接下来会有奇遇井喷,众多大气运的后起之秀崛起,光彩照人。”
东方朔继续说话,像是钟鼓齐鸣,令人印象深刻,道,“依据天庭的作风,肯定是要将崛起的大气运之人招安,纳入天庭之中。”
陈岩眉头皱了皱,开口道,“这么说来,天庭的实力岂不是又有一个大提升?”
“纪元之天运汇聚之地,这是不可避免,难以用人力阻止的。”
东方朔背后霜气森森,像是风雨,大江东去,拍岸有声,道,“不过还是那句话,天庭是天庭,是个组织,是个集团,是个集合体,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势力。你现在位置特殊,也可以下手,招揽人才为己用。”
“我明白。”
陈岩点点头,眸子有神,天庭是在膨胀发展,而自己可以挖它的墙角。
“对了,”
东方朔剑眉一轩,说出一个好消息,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现在三十三天天运爆发,自诸天之中凝聚的无数力量涌来,固然让三十三天甚至天庭得到提升,但不可避免地冲击到原本三十三天中严密的天罗地网,让其生出不应有的破绽和漏洞。”
“这样一来,”
东方朔声音清清如玉,像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道,“天罗地网出现破绽,那么诸天之中的强横力量就能够比以往要轻而易举地降临。”
“这个,”
陈岩想了想,眉宇间有不小的喜悦,道,“岂不是说宗门中的强大力量以后可以更容易地降临三十三天?”
“不错。”
东方朔表示确认,目光有神,道,“像上一次你算计天乌神皇之事,需要遮蔽天机,几乎是将宗门中在三十三天中不少的棋子动用来做准备,镇运至宝有了定锚,才能出手,神不知鬼不觉。”
东方朔斩钉截铁地说道,“要是过段时间,天运汇聚,天庭的天罗地网受到冲击,即使是没有先前的准备,镇运至宝也能够将力量降临三十三天。”
“太好了。”
陈岩喜上眉梢,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是宗门中的强横力量能够直接降临干涉三十三天,他无疑有了更直接的支持,无论是辗转腾挪,还是施展手段,都有底气的多。
“哈哈,”
东方朔能够看出陈岩的喜悦,笑道,“看着吧,天运降临,纪元主角,对于三十三天和天庭来讲既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也要面临着考验。”
东方朔的声音中有着坚定,直指未来道,“在这样的局面下,天庭对于三十三天密不透风的管辖不可避免地出现漏洞和破绽,不只是我们太冥宫,诸天之中凡是有资格插手的势力,都会纷纷出手,或是降临,或是布置棋子,或是渗透。”
“风云之地,诸天瞩目,会非常精彩,也非常复杂。”
“我知道了。”
陈岩眸子晶莹,拢在袖中的拳头攥紧,这样的风云之地,正适合英雄奋起,横槊赋诗,龙腾九霄。
“好好做事。”
东方朔最近在宗门中的发展颇为顺利,他对陈岩说话,“我前段时间见过掌教,他对你很满意,现在你在天仙竞争者中居于领先地位,保持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造化玄玉等珍品赐下,天仙指日可待。”
说完之后,东方朔不再停留,手一摆,散去光影。
只剩下陈岩一个人,静静而立,念头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