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幽光自远处来,倏尔下临,郁郁深深,状若莲开,其下是一只神骏非常的大鹏鸟,金灿灿的羽毛,宛若赤金一样,华美壮丽。
在其上,明焰如灯,锦绣纷叠,上百人执掌华盖新伞,金莲宝扇,晶莹宫灯,声势浩大。
上百人簇拥的中央,是一位高冠古衣的少年人,风姿特秀,目有重瞳,卓然不凡。
众人驾驭鹏鸟来,鸣声震动四方,声裂金石。
щшш☢ttκΛ n☢¢ ○
少年人落到天柱山,大袖一挥,将鹏鸟以及其他的仪仗统统收入袖中,然后施施然整理了下衣冠,昂首向前,来到凶猴座下,行礼道,“见过前辈。”
“哈哈,”
凶猴见到少年人,咧嘴一笑,声音发铿锵之音,真的周匝的松叶簌簌抖动,道,“再加上你,真的是妖魔鬼怪来齐了。”
来者少年是名副其实的巨妖,气吞万古,域外称雄,他听到凶猴的话,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道,“我等圣族本是宇宙开辟后天生地养的第一大族,根底最厚,根正苗红,只是后来玄门窃取主角之后,为一己之私利,才将我等污蔑为凶残之妖。”
少年巨妖不疾不徐说话,神态自若,风采照人,道,“这一纪元,正好让我们拨乱反正,再现圣族之威。”
说到这,少年向上行礼,周围妖光玄青,夹杂四下松柏,冷绿沁人,让时空都染上一层森绿,晶莹之中,透着一种诡异,道,“尊者身为我圣族前辈,神通无量,智慧超群,正该成为圣族崛起的扛鼎之人,领导我等圣族重夺天地主角。”
声音陈恳,很能说服人。
幽玄天主和龙厌天主冷眼旁观,听到这,心中就是一动,比起他们来,眼前这位倒是有不小的优势,毕竟他们都同属于妖族。
当年的妖族经历大劫后,分崩离析,群龙无首,不过真论起来的话,眼前的凶猴还真有号令群妖的资格。
两个人都是心思深沉之辈,尽管念头转动,可面上不动声色。
“哦。”
凶猴坐直身子,巍峨若山,深邃似海,目光下澈,有一种洞彻之力,他咧嘴一笑,很是当仁不让,道,“你说的不错,妖族是需要我的领导。”
凶猴居高临下,姿态很高,道,“跟着我,妖族是有资格重返天地主角的。”
话语平静,非常自信。
“这个,”
幽玄天主玉颜精致,人在松荫中,天光晶映,如置身于秋色中,别有画面感,她美目余光一扫,正好看到妖族的少年面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逝,不由得一笑。
妖族之人,果然都是榆木脑袋。
这个家伙还想拿凶猴当杀人刀,结果人家来个顺水推舟,就要化被动为主动,鸠占鹊巢。要是让凶猴占据主导权,妖族别说拿他拿到,恐怕会被其当成过河卒子。
“只是,”
幽玄天主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凶猴,倒是这一位,机智而狡诈,多谋而果决,可半点不像妖族那群僵硬的家伙。
妖族少年人原本是雄心万丈来,现在看到上面端坐的凶猴,口中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道,“尊者德高望重,是我辈的楷模。”
他赶紧换了个话题,开口道,“尊者,三十三天是纪元中心,诸天万界诸般势力都有资格寻求机缘奇遇,提升自己。”
“万类霜天竞自由啊。”
“天庭一家独大,这是阻碍纪元的绊脚石。”
说起这个,妖族少年慷慨激昂。
“不错。”
龙厌天主出列,背后万叶法莲,细细密密的魔咒交织,黑压压一片,他这次来,也这个目的,于是道,“天庭气焰嚣张,是取死之道,我们要合力共伐之。”
幽玄天主巧笑嫣兮,清纯动人,她用手折下一截梅枝,放在身前,小花朵朵,人比花娇,接口道,“尊者扛起讨伐天庭之大旗,是人心所向。”
“哈哈,”
凶猴目光扫过场下三人,凛然而有威势,他嘴角微微上翘,面孔上的猴毛金灿灿的,非常显眼,道,“我正好最近有一个要对付天庭的大动作,你们来的正好。”
“不知道尊者是什么大动作?”
妖族少年人看上去最积极,金眸有光,神采奕奕。
其他两位天主也是把目光投过去,看上去很好奇。
“攻打天庭。”
凶猴看向三人,一字一顿,力有千钧。
“攻打天庭?”
绕是三人不是寻常之辈,可听到这样的话,依然吓了一跳。
很明显,对方的意思,可不只是竖起反抗天庭的大旗,在外围敲一敲边鼓,而是真正聚集力量,讨伐天庭核心的天宫界天。
真正的伐天,刚猛激烈。
幽玄天主啪得一下,将手中的梅枝折成两截,任由梅香落地,她瞪大美目,好看的黛眉蹙起,问道,“尊者,这样的举动会不会太过冒险?”
天庭可是在三十三天经营无数岁月,根深叶茂,底蕴不可测度,即使是受到纪元冲击,也是一家独大。
他们这么上去,岂不是以卵击石?
“伐天之举,岂能不冒风险?”
凶猴对此嗤之以鼻,非常不屑,道,“要是现在不动手,你们以为以后还有机会?”
凶猴的声音不小,在四下激荡,继续道,“三十三天是纪元中心,现在天运激荡,日夜都有机缘降临,你们虽然进入了三十三天,有机会寻求机缘,进行突破,可天庭的体量在那里摆着,比一比就知道,谁能够得到更多更好的机缘?”
“时间的推移,会让天庭越来越强大,你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在场三人都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伐天之事,不是小事,不是他们三人能够决定的,因为这样的大事,需要妖魔两道,甚至其他所有的人联合起来,才能兴事。
凶猴摆摆手,对三人道,“你们下去商议一下,给我一个答复。”
语气硬邦邦的,根本不给别人反驳的余地。
三人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只能够先行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