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角落。
齐天乐红裙翩翩,手持如梦令。
五彩斑斓之气弥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依稀可以看到,一帘明月,照影波间,青愁如织,余风往来。
画面和梦境相磨,看不出是真,是假,或者亦真亦假。
“如梦令。”
齐天乐感应到周围投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双眉皱起,像是双刀出鞘,声音一如既往的有金属感,铿锵有力,道,“我们现在局面危急,怎么办?”
如梦令暂时没有说话,令牌身上如龙如蛇的篆文游走不定,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他看着陈岩施展无上玄功,硬生生将皇者打成化龙池,恢复本来面目,万年积蓄的灵性一朝尽空,心中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越是强大的法宝,要生出灵智,越是不容易。饶是化龙池来历莫名,又将大威猛龙阵炼化入身,千难万劫之后,才化形而出。
可是一招遭劫,万般皆空。
想到这,如梦令更坚定自己要拿到枯藤的念头,只有本身的力量足够,才可护持长生之路。
这个时候,如梦令才开口回答,道,“众人虎视眈眈又如何,我们想走,谁都拦不住。”
轰隆隆,
话音刚落,一只金灿灿的妖禽巨爪当空落下,四周的时空像是玻璃碎片一样崩塌,或大或小,或圆或方,冷光照彻,凝出森森然杀机。
妖禽巨爪,大有半亩,力量鼓荡,如同风雷。
只是一击,就有一种天地崩塌的大势,不可阻挡,匪夷所思。
东归府三人齐齐出手了,施展天鹏大擒拿,天上地下,无处可逃。
“镇压。”
灵威王不甘落后,身子一摇,自背后升起一面战旗,血痕斑驳,古朴苍凉,风一吹,缓缓打开,旗面上刀剑相交的图案,熠熠生辉。
战旗一起,铁马冰河入梦来,杀伐之音大作,充塞天地。
“月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拜月仙子纤纤玉手一指,不知何时,出现天上宫阙,琼楼玉宇,瑶台明阁,只是寂静无声,只有桂花开落。
幽幽深深的一声叹息从其中传出,寂寥,落寞,高处不胜寒。
没有任何的温暖,冰冷冷的,直入灵台。
见到三方出手,殿中的其他真仙也都坐不住了,或是施展神通,或是祭出法宝,统统向如梦令打去,要将这个在天梦仙主手中大放异彩的宝贝拿到手中。
当然,声势最大的还要数真法派。
众仙念头一起,半空中玄音大作,垂下一篇惊天动地的经文,字字浮空,八角垂芒,金虹溢彩,时光匆匆,任意组合,都有玄妙。
叮当,叮当,叮当,
字大如斗,亮若星辰,摇曳生光,照彻四下,化为天地囚笼。
齐天乐这一刻,真正感应到何为举世皆敌。
在她的目光中,空间上上下下,都是秩序连锁,环环相扣,弯曲如龙,严丝合缝。
天上地下,时空交错,躲不可躲,避无可避。
正在此时,如梦令出手了,令牌轻轻一抖,上面的篆文飞出,交织纵横,像是蝴蝶,当空飞舞,引动殿中的禁制法阵。
轰隆隆,
下一刻,
殿中,晚雨袭来,庭阶前古木参差,闲叶飘然而来,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仙轻轻用手接住,花影满身,光照倩影。
只是甫一出现,场中的梦幻之气水涨船高,像是四四方方的格子,分散开来,出手的每一个在格子中,看得见,却近在咫尺,宛似天涯。
“天梦仙主。”
齐天乐美目一亮,这样的神通,在旧梦仙府中有所记载,可惜她根本施展不出来,涉及的时空玄妙,梦幻现实的关联,等等等等,太过玄妙了。
如梦令做完这个,声音传出,道,“齐天乐,我现在引动了仙主当年布置的禁制法阵的一部分威能,现在他们都是出于一个自我时空梦境中,我们接下来面对的,都是一个人,而不会是一下子面对众人。”
如梦令弥漫着梦幻的光晕,折射万千的梦境,道,“不过你不要大意,现在来殿中的真仙可都不简单。”
“我知道。”
齐天乐郑重点点头,用手引着如梦令,一步步往外走。
且说陈岩,将皇者五雷轰顶,重新打成化龙池后,用手一指,雷水郁郁,将之包裹。
“太玄莲池,宇天宙地。”
陈岩和太玄雷尊神意一合,共同催动宇宙雷池的力量,浩瀚强大的雷水不断地冲击化龙池,一下下,一次次,一重重,源源不断,周而复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化龙池表面染上一层雷纹,虽然浅浅的,但和龙鳞相映,别有玄妙。
乍一看,像是雷龙一样游走。
要是别的法宝,陈岩完全可以将之分解,化为千千百百,然后用宇宙雷池将之吞噬,炼化为本用,增加积累。
但化龙池明显不是一般的法宝,里面蕴含的各种玄妙,层出不穷,即使是陈岩一时之间都看不透。
于是陈岩只好用宇宙雷池之意,进行洗练,缓慢地在其上留下太玄烙印,然后逐步将之同化。
等同化完毕,化龙池自然会和宇宙雷池融为一体。
这样的水磨工夫,肯定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个过程。
“该如何缩短这个过程?”
陈岩立在天宫中,想到门中典籍中记载的各种秘术,有不少的法阵有这个效果。
轰隆隆,
正在此时,殿中出现一个翩翩仙影,然后玉手一摇,乾坤变革。
时空如棋盘,纵横经纬。
如果说,平时的时空,像是一张无暇的白纸的话,平平整整,现在却在上面有或横或竖的线,将之分割成一个又一个的格子。
一个接一个的格子,不停变化。
“是天梦仙主遗留的手段。”
陈岩抬目看去,发现刚才在殿中熙熙攘攘的人影,比如立于鹏鸟身上气势逼人的的东归府三人,比如镇定自若底气十足的真法派众人,一个都消失不见。
眼前都是晶莹的晶壁,上面是细细密密的花纹,从上面垂到下面,像是帷帐一样,严严实实。
“这是被关小黑屋了啊。”
陈岩看了看左右,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