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汪国钊书记求见!”秘书小张推门进来诛示的时候,刘飞鹏正在蹙眉。
邰惟清意外的倒向柳俊,导致他那个省政府常务会议再次延期。各地市请求批准的项目申请,在刘省长的案头堆成了小山一般,刘省长也不去理睬不释办!不料这个时候,汪国创就到了。刘飞鹏双眉一扬,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之意,说道:“请他进来。
汪国钊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在应该出现的时候,及时地出现。其实刘飞鹏老早就想打个电话给汪国钊,和他好好谈谈眼下这个困局,但是他的面子不允许他这样做。无论汪国钊如何的厉害,总归是他的下级,一省之长碰到难题不好解决,需要向下属的市委书记问计,无论如何都是有失尊严。这个时-候,汪国钊就出现了!“省长,您好!”
汪国钊还是老样子,健步走进来,向刘飞鹏微微鞠躬问好,情形一如他在做省政府办公厅主任之时。
“呵呵,国钊未了,好好,过来坐吧!”
刘飞鹏这一回没有站起身来,也没有与汪国钊握手寒暄,很随意地坐在长沙里,微笑着对汪国钊说道。
汪国钊心中一喜。
有进步!
刘飞鹏对他的态度,变得比以前随意了。
看来只要再下些功夫,他就能真正成为刘飞鹏的心腹,而不仅仅是干将。“谢谢省长!”
汪国钊的语气也略略起了些变化,变得比较随意,走过去落座之后,坐姿也不是那么的端正。刘飞鹏微笑点头。汪国钊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很多话都不用说出来。
“国钊,在原南市的工作,还顺利吧?”
刘飞鹏主动递给汪国钊一支香烟,很亲切地问道。
汪国钊微笑答道:“谢谢省长关心,还算顺利。干部们都还比较配合我的工作。”刘飞鹏笑着点头。
汪国钊这话,说得大气。实际的情况则是,汪国钊一到原南市,就遇到了市长龙圣汉和原南市本土势力的顽强狙击。一些人甚至别有用心地将刚刚卸任的市委书记张宝生女婿的材料,径直送上了汪国钊的案头。
和所有落后地区一样,原南市的内部情况极其复杂,各种派系林立,到处都是小山头。数十年的恩怨纠葛交织在一起,如同一个大泥潭。张宝生在原南市主政多年,自有一帮亲信心腹。这个时候将张宝生女婿的“黑材料”送给汪国钊,用意不言自明。早就听说过汪书记的大名,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而市长龙圣汉,则是省委书记邰惟清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上任之后,借助邰惟清的大牌子,也在原南市拉起了一帮人马,虎视眈眈的,只等着与汪国钊“放对”!
汪国钊毫不在意,拿到举报张宝生女好的资料,立即着手调查,手段很是雷厉风行。一时之间,原南市官场引了一场小小的地震,很多张宝生的嫡系干部,惶惶不可终日。抵知这么多年下来,很多干部早就结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一旦事情败露卜倒霉的可远不止张宝生女婿一个人。但是事实证明,张宝生的嫡系干部,只是虚惊一场。
此案查到最后,拿下了一个县委书记和一个市委办副主任,其他人毫无伤。尤其妙到毫巅的是,这个县委书记和市委办副主任,虽然以前是张宝生的嫡系,后来已渐渐向龙圣汉靠拢。汪国钊一家伙将他俩拿下,也可谓是为张宝生一系“清理门户”。
如此一来,张宝生对汪国钊很是感激,其他张系干部,集体向汪国钊“投诚”!
汪国钊轻轻一招太极推手,不但重创了龙圣汉的威望,还轻而易举的将原南市最大的一帮本土势力收归麾下,一举两得,果然是好手段。
这期间,自然有许多惊心动魄的争斗生,如今到汪国钊嘴里,就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句“还顺利”。刘飞鹏不由也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番。”国钊,今天回省里跑项目吗?”刘飞鹏不急于向汪国钊谈起眼下的困境,聊起了家常。一省之长的矜持,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汪国钊答道:“是啊,省长,我其实就走到您这里来跑项目的。我们原南市那个广场项目和经济开区的项日,有没有希望批下来?
原南市计划要建一个大型广场,占地过一平方公里,投!$过五个亿。这样的项目,因为涉及到用地的手续,原则上是需要省政府核准的。至于副厅级架构的经济开区,就更不是原南市可以做主的。
刘飞鹏望了他一眼,淡然说道:“这两个项目,已经在上次的政府常务会议上提出来过,不过柳俊同志极力反对,暂时还需要再商量一下。
这样的大事,汪国钊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事实上,他今天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不过由刘飞鹏亲口告诉他,程序上比较正规。总不能靠道听途说就来给省长支招吧?
“现在宕观调控,柳书记反对,倒也在意料之中。不过,省长,这个经济建设方面的问题,我想省政府无须征求玉兰市的意见吧?”汪国钊很随意地问道。
刘飞鹏闷哼一声,怒道:“省政府当然无须征求玉兰市的意见,但省委的意见,邰惟清书记的意见,总是应该尊重的。”汪国钊便有些讶异:“邰书记?邰书记也支持柳俊?”
这一回,汪国钊是真的有些吃惊。毕卜说了柳俊“大闹”常务会议的“新闻”之后,汪国钊吃惊之余,就一直在为斗争的双方设想下一步行动。这也是汪国钊手腕高明的主要原因之一。
汪国钊很久以前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生了争斗,不管争斗的双方是谁,哪怕他自己就是争斗的主角,他总是能够很客观冷静地进行分析。他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完全摘出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去分析争斗的进程,不但为自己,也为对手设想最完善的手段。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以他对刘飞鹏的了解以及整个政局大势的分析,他觉得刘飞饿不可能退却,一定会在省政府常务会议上强行通过这些决议,狠狠甩柳俊一个巴掌。
但是事实却出乎意料,刘飞鹏迟迟不见行动,而新近召开的省政府常务会议,更是将这些议题完全抛开,商讨了其他的议题。这就令汪国钊觉得事情出现了意外的变化,刘飞鹏那里,肯定遇到了异乎寻常的阻力。要何种重大原因,才能拦得住强势的刘飞鹏呢?现在,答案出来了,这个原因在邰惟清身上。
但是邰惟清怎么会支持柳俊呢?在这样的问题上支持柳俊,是要冒很大政治风险的。
汪国钊想了想,又问道:“上面生了变化?”
这个就是很隐晦地在问刘飞鹏,是不是高系大佬与严柳系达成了什么一致?刘飞鹏摇摇头。
他最初的想法,导汪国钊是一样的,但经过探询,高系的态度并没有起什么变化,依旧是作壁上观,由得严柳系与那边“作战”好坐收渔利。也就是说,这是邰惟清个人的行为,与高系无关。
汪国钊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似乎有所放松。只要不是大集团的意思就好办。不然,邰惟清在a省与柳俊携起手来,刘飞鹏一系的日子就要异常难过了。“省长,我听说,玉兰市正在调查市委副书记谢姣的有关问题!沉吟稍顷,汪国钊缓缓说道。刘飞鹏双眉顿时扬了起来,望向汪国钊。
汪国钊很笃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暂时还是保密的,只是在进行外围调查。不过谢嫒自己,好像有所察觉。”
汪国钊是曾经的玉兰市长,玉兰市还是颇有一些亲信旧部在的,这样的消息,能瞒住别人,不一定能瞒住他。刘飞鹏不由恍然。
原来根子在这里。大家都说,谢嫒与邰惟清的关系,非同一般,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了。柳俊在玉兰市一敲山震虎,邰惟清那边就坐不住了,不得不做出了反应。“岂有此理!”刘飞鹏恨恨地说道。
邰惟清真要是给柳俊捏住了痛脚,今后很多事情,就不得不维护柳俊了,刘飞鹏的处境会更加艰难。但是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破解之法。
汪国钊微笑说道:“省长,其实我觉得,柳俊很可能在等我们配合他的行动。”
在刘飞鹏面前,汪国钊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因为汪国钊已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哦?你说说r看!”
“据我所知,谢姣透过一个叫周太原的商人,在原南市承包了两个路桥工程,总造价接近二十↑乙。那个周太原,是个无良商人,在施工过程中偷工减料,质量上没有什么保证。”汪国钊徐徐说道。刘飞鹏眼神一亮,沉声问道:“有把握?”
汪国钊没有急于回答,再次沉思了一会,说道:“我觉得,如果能和柳俊协调一致,把握会更大一些。”
刘飞鹏就笑了,说道:“我想他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