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晚卜在赵家村,难免要跟大哥张汉酒酒消※
张汉说话的时候语调低沉,也在猜测段书记意图:“段书记问我当年广汽案的情况,还问的很具体,他什么意思这是想翻案了?”
赵大喜微一点头随口问道:“你怎么说的?”
张汉也是极聪明的人,也笑笑:“我都推在周萍身上了,我跟他说当年办广汽案的周检察长已经调北京了。”赵大喜心里叫绝夸奖他两句,推的好,自己这个大哥毕竟是性格沉稳又很强硬的人,关键时刻方寸不乱。
张汉闲聊了一阵仍是在胡乱猜测:“你说段书记这回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翻案?”
赵大喜眼睛眯起来稍一琢磨。油然笑道:“我看他不是想翻案,他是想拿你我兄弟当枪使,这是想动广州市委了。”
张汉想一想也明白其中关键,深一点头:“很有道理,还是你脑子好使。”
赵大喜哈哈一笑推着他往外面走:“大哥你回去忙着吧,总之咱们兄弟这回不能再犯傻了,这两天段书记要再问起广汽案,你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躲出去,呵呵,做人嘛难的糊涂。这个分寸大哥你可得把握好了。”
张汉被他点拨几句也深以为然。赵大喜这一回来张副厅长底气也很足。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三弟是存了渣翁得利的念头。不管段书记斗倒了哪一派拿下了谁,只要这把火不烧到自己身上。就早晚有他张副厅长高升的一天。
果然被赵大喜又猜中了段书记的心思,第二天纪委发了嘉奖令嘉奖了参与侦办广汽石总案的有功人员。论功行赏人人有份,每人都给提了两级工资。消息传开省内议论纷纷也都明白了,石总当年死的不明不白,白痴都知道是有内情的,这冤情落在年富力壮的段书记眼里,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这天中午在孟省长家里,广州张市长是真吓怕了,来找孟省长商量。
老孟眼睛眯起来,老脸上都是轻蔑冷笑:“段书记嘛少不更事,他能用的人也不过就是赵大喜和张汉。这兄弟两个又是什么人,哈,他想拿赵大喜当枪使,快要笑掉老子的大牙,谁使唤谁还说不好吧”他要真能使唤的了赵大喜,我孟某人把名字倒过来写。”
张市长几个人一想也对,赵大喜是一贯嚣张跋扈的人,怎么肯乖乖听话给人当枪使了,心思也就逐渐安稳下来。
孟省长也真不是善类,眼睛转一转也懂得笼络赵大喜,当天把工商联合会的人找来开会,坚持要提拔赵大喜进工商联合会当个副主席。这天下午工商联合会李副主席亲临赵家村。在孟省长授意下,来做一做大喜同志的思想工作。
在这么一个要命的时候,常务李副主席关起门来说道,到很坦然了:“大喜同志,让你进工商联这可是孟省长的意思,你要再不同意就不合适了。”
赵大喜坐在村委会的沙发上。自然是含糊其辞不能答应的太痛快了,谦虚两句只说自己年纪太轻资历不够。进工商联可以当副主席就免了吧,身上兼的职务太多了传出去影响不好。几句话敷衍下来起身端茶送客,李副主席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起身走了。
这人一走。赵大喜在众人面前摸一摸头发,咧嘴笑一声:“他奶奶个腿的,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不想当官都不行了?”
众人听的纷纷窃笑,林海燕又轻啐他一口:“又装神弄鬼,你费尽心机要自成一派,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段书记和孟省长明争暗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知道好处要两头捞,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嘛!”
赵大喜嘿嘿干笑两声眼神落到她柔软腰身上,海燕姐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盯过来,也赶紧闭嘴不敢再招惹他。
林海草想的反倒很简单,有点雀跃的娇声问道:“大喜,那这个副主席你当不当?”
赵大喜又把下巴抬了起来,在她粉脸上轻捏一把,说话态度隐有些张狂:“不急,再等等看吧
众人对看一眼也都知道他在等什么,他耍尽手段也要自成一派,现在成了孟省长和段书记两派人都要全力争取的对象,孟省长好处给过来了,一给就给了个工商联副主席。接下来要看段书记的反应了,以赵大喜张汉为首的北山派现在是奇货可居,谁给的好处优厚就倾向谁呗。这道理倒也好懂。
林海燕也不过是嘴上说一说。她看妹夫的眼神也带着钦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爱意。赵大弈旬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今年不过二十九岁。就能跟,帮官场上成了精的老油般叩溅鼓相当,混迹在孟省长段书记中间混的如鱼得水,还隐隐占了一点上风。弄的孟省长段书记都要给好处来拉拢他。此人雄才大略真是罕见了。
果然隔了一天赵家村又来了小车。请大喜同志去政协开会,赵大喜这回怎么也避不过去了,也就轻松上了政协的专车,一路耀武扬威去一趟省城。他回政协算是回了娘家。人刚进政协就被人围住,政协上上下下总要过来攀一攀交情。
平时跟他交好的人,难免要开个玩笑:“哟,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居然让我碰到赵副主席了,稀奇。”
赵大喜心情畅快放肆一笑,无所谓的摆一摆手,跟一些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僚坐进办公室里闲聊,平时没什么交情的想凑热闹也凑不上。政协里面也有不少聪明人,闲聊一阵有脾气急的,隐隐表达出想投进北山派的意思。赵大喜张汉兄弟这时候春风得意,倒隐隐成为省内第三大势力的味道,自然有聪明人懂得挑边来站。
正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段书记来了,办公室里一大帮人同时站起来肃立一阵,对看一眼都有默契,段书记上任以后还是第一次来政协吧,摆明了冲着大喜同志来的,心里同时产生很微妙的感想。
大喜同志官虽然不过是个政协副主席,却隐隐在省内成为段书记孟省长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三号人物,连他的顶头上司政协陈主席,都得靠边站远一点。也有那正职的副主席反应的快,赶紧把办公室让出来,让给段书记跟大喜同志先用一用,大群人纷纷跟段书记示好,然后排着队从办公室里出去。
也可能是因为年纪比较接近的原因,赵大喜对这位网过中年的段书记,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好感。他更愿意把这种感觉,理解成这位段书记的人格魅力。此人年纪不过四十五岁,属于真正的少壮派。在场除了赵大喜之外,还有政协里另一号人物,东官新矿业李总,两人都是北山派里很杰出的人物,段书记这一回把老李一起请来,其中自然蕴涵着深意。
段书记说了几句客气话,给两人戴上一顶高帽:“两位都是工商业界的杰出代表,也都是老党员了,我这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次把两位找来是想问一问计,两位认为省内产业结构升级的时机到底成熟了没有?”
赵李两人都被他问道呆住了,以赵大喜这种见识的人来说,也还是第一次听到产业结构升级这么笼统的说法。
李总不自觉的一脸茫然,还是赵大喜反应的快,赶紧回答:“既然段书记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认为算是成熟了吧,但是详细实施起来还得具体规刑一下
自己嘴里说着疟关痛痒的官话,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说了半天也等于没说,老李看他头上都冒热汗了。也送过来一个同情的眼神,扪心自问要编出这么一番无关痛痒的官话,赵总也真是挺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兴致高涨的段书记敷衍走了,两个人看着段书记小车消失在街口拐角,同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十几层高的政协办公大楼。
李总先忍不住怀疑问道:“产业结构升级,什么意思?”
赵大喜又被他问到一呆,然后着奈摊手苦笑连连:“我还想问你呢。什么意思?”
老李蒙了一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亏你还能说的头头是道?”
赵大喜也真是觉得荒唐透顶。也忍不住摇头失笑,他跟老李都算是这个时代商场上的佼佼者,面对段书记如此天马行空的创意仍是觉得招架不住。两个人再对看几眼真心的怀念苏和,苏和那样的老领导是真正的实干家,就绝对不会提出这么空洞的定义,弄的北山集团堂堂赵总也差点招架不住。
在同车回东官的路上,两个人闲聊一阵慢慢想明白了,产业结构升级嘛就是大胆革新,大胆革新嘛就得打倒一批人然后提拔一批人,大概段书记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赵大喜不自觉的摸一摸头发心叫要命,他奶奶个腿的幸亏老子反应的快。说话没出什么砒漏,这要换一个人多半也就被段书记问住了。
跟老李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摇头,隐隐也摸到这位段书记的心性了。此人行事喜欢天马行空不着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