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秃鹫的戈壁滩南水土最丰美的一片草场,敕勒河蜿蜒盘绕而过,仿若天女散落的飘带,落在了草原之上。
阵阵的微风吹过,静静流淌的敕勒河水荡漾着鱼鳞般的微波,浓重的血腥味道随着风飘散老远,依旧刺鼻,荡漾的河水中,黯淡的红色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龙,不断的扩散,尽显狰狞。
顺着那血红色的血龙的源头望去,那清澈可见底的敕勒河此刻却漂浮着成片成片沉沉浮浮的尸体,天空中,嗅着血腥味道从秃鹫的戈壁而来的秃鹫们扑扇着翅膀,似乎在为这盛大的宴席而兴奋的翩翩起舞。
尸体,还是尸体,那十丈宽的河流,密密麻麻的浮着成片的尸体,在波动的浪微微的推拒下,形成了一道拦河大坝,河水流过并不算深的敕勒河道,清澈的河水就变成了血红色的血龙,延绵数里。
在这条河流不远,一座并不算起眼的哨塔,成群的牛羊,马匹被牧民奴隶驱赶出了栏子,在附近丰美的草原上啃食,在不远处,身着黑色的玄铁战甲的骑兵手中握着闪烁寒光的战刀,脸上,散发着一种百战余生的杀气。
踏踏踏,一阵马蹄声略显急促的传来,飞奔的骏马,鬃毛飞扬,马上铁骑飞快的来到哨塔内,翻身下马,快步的直奔那木制的哨塔之上,进门前,整理了一下甲胄,这才大步踏入。
“报,第六探骑队在秃鹫的戈壁滩内发现大群的胡骑正朝着我们这里奔来,数量不下三千之众!”
“知道了,去外面暂且歇息一下!”康乾挥了挥手,让那探骑退下,这才回过头,对着白起道:“大人,看来那群胡子是被我们给激怒了,居然接连有三波胡骑直奔我们这边杀来,算算人数,怕已经不下七八千之众!”
“七八千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大人愿意,我们就杀上去,几千颗脑袋也就是砍着费点力气!”李牛却是满脸的不屑的道。
从六月开始,似乎小股的南掠胡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数量不断的增加,而进入七月,更是成群结队的胡骑聚众而来,多则千骑,少则三五百骑,如今万兽山以北,包括几座大的集镇,大部分哨塔的士兵都已经缩回了幽州北部的几座要塞内,只剩下两座防御比较完善的城池,成为前方的支撑点。
跟南面的消息通道也被彻底的封闭了,他们成了一支孤在敕勒川的边军,好在在这两月中,周边大部分哨塔的边军士兵只有少数选择了南下,而其他都选择了退向这里。
敕勒屠夫的名声在边军中可算是人尽皆知,如雷在耳,甚至很多人在想,如果这不是在边军,以敕勒屠夫杀死的胡人数量,就算是当一旅团的旅团长都够了,不过如今身在边军的他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哨卫长。
不过随着陆续有边军士兵前来投奔,本来已经壮大到五百余人的哨塔膨胀的厉害,如今已有近两千人的规模,这还不算,这里还有不少于两千人的胡奴,其中近千人是年岁都在八岁以下的孩童,余者则是从胡人那里抢掠而来的女人。
这个数量早就已经不是一座普通哨塔能拥有的战力了:“敌人势众,而且此地已经不宜在久留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胡人正在大举南下,敕勒川作为秃鹫的戈壁滩南部的一个桥头堡,定然是胡人大举南下的一条通路,我们扎在这里,只会面对越来越多的胡骑,就算我们能吞下几百,上千,上万的胡骑又能如何!”
“我们如今已断去了跟后方的联系,已成为一支孤军,食物倒还不需要担忧,但是军械兵甲的补给却是一个问题,何况我们如今只有不足两千人,那些投奔过来的边军战力还尚不可知,能信得过得就只有大人的血骑卫,三百人,我们的力量还太弱小了!”
“就算能吞下这万人,我们自身也定会损失惨重,离开这里已经势在必行!”
白起霍的站起身,背负着双手,望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跟朵朵白云:“我们该往哪里走,南下去帝国的几座要塞,还是?”
康乾淡淡一笑道:“大人早有主张不是么,而且南下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大人如今好不容易才聚拢两千兵甲,如南下,定然会打散,甚至连血骑卫都不一定能够保存,与其南下受制于人,不如继续游荡在外!”
白起笑了笑,道:“既然不能南下,那就往东吧,一来可避开胡骑大军,又不至于远离战场,如少主仍在沼泽一带,我等正好去投奔!”
“不过在走之前,却是不能就这般轻易的离开!”
“大人的意思是!”
“胡骑分三路追来,那就先断了他一指,如果他们还敢追,就权当提前筛选兵卒了!”
康乾,李牛自然没有疑议,三百血骑卫可是跟随白起在草原上历经百战而存的精锐,而在这三百人的背后,可还有着上千之众倒下,几乎血骑卫是在杀戮中得到淬炼,沐浴鲜血而生的,而在这之前,他们面对的敌人都不过千众。
这一次,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在这种死亡的帅筛选中存活下来,并最终成为那精锐的一份子。
在这座哨塔内,白起的命令就等于是神谕,才确定下方向,整个哨塔就已经动了起来,奴隶,孩童被护送着,赶着大批的牛羊开始朝着东南方进发,而白起则带着一千五百余骑朝着北方而去。
燃烧的哨塔,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火势才渐渐的弱下,敕勒河,依旧在拍打着河岸,发出哗哗的水声,阵阵的晚风拂过那草地,卷起一道道的绿浪,直到四周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乳白色的空间漩涡再次的将冷卓吸入,这是冷卓的第十九次召唤,发生在敕勒川的一切对于冷卓来说还太遥远,但八十八哨塔,却已经彻底的陷入了围困之中。
冷卓回归的第三天头上,在西面的草原就开始出现成群成群的胡骑,数量开始并不算多,只有几百,上千,但是一夜之后,这支胡骑的数量就达到了三千之众,而在沼泽方向,通过苍云隼冷卓也发现了新的沼泽部落在聚拢。
冷卓还不知道这些骑兵是为他们来说,还是说只是在集结,毕竟那个地方距离哨塔还有数十里,所以冷卓没有选择贸然去攻击,而是选择了观望。
不过随着那支兵马的数量越来越多,冷卓也是倍感压力,虽然冷卓的实力还真不怕他们,但是为了大事计,冷卓却是不敢暴露出太强大的实力,那样只会让这群胡人过早的注意这不起眼的哨塔,而他的扮猪吃虎大计就会彻底的泡汤了。
还是以增强实力为要!
灵魂飘荡在蔚蓝色的天空之中,大地一片草绿,阵风吹过,一波波的绿浪从这天的这头卷向天的另一头,宽广的大草原,仿若那大海一样无边无际。
在绿海之中,数道燃烧的黑烟冲天而起,烟尘滚滚,冷卓顺着那火光飞去,还在半空中,就看到草原上那纵马狂奔的大队铁骑,正冲入一个草原部落之中。
靠近战场,厮杀声,喊杀声顿时充斥在耳畔,呃,冷卓看着双方的服侍,很明显的蒙古人装扮,莫非是这是在元朝?
冷卓的目光在四周的草原上张望,终于在冷卓寻找了片刻后,一处突破之上,冷卓看到了被一群着着精良皮甲护卫其中的蒙古人,显然这几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铁木真大汗,泰赤乌部主力已溃,不歇片刻,草原上将再无泰赤乌部!”
铁木真?冷卓听到那蒙古将领上前说道,不由地瞪大了双眼,成吉思汗铁木真,蒙古天可汗,大元帝国的奠基者,元太祖铁木真,丫呸呸的,自己没听错吧。
蒙元帝国,虽存在不足百余年,但取得中华正统后,却开创了一个让后世子孙都为之仰望的世界帝国,别的不说,那蒙元的疆域版图就足以让冷卓浑身血液沸腾了。
东起曰本海,北连北冰洋,南连南海,极西到达欧洲腹心的多瑙河流域,西南打过了埃及西奈半岛,占领耶路撒冷,几乎大半个亚洲版图都被纳入帝国之中。
话说,那是中国拥有最大疆域版图的时代,纵使是汉唐盛世,也不及其三分之一,难道新的武将是铁木真身边的人!
冷卓想到这里就有些小激动,话说深处草原之上,多有一个擅长草原骑战的将领对冷卓这边可是好消息,毕竟冷卓身边,赵云,典韦,李元霸虽强,但抡起大规模骑兵作战却根本不行。
多尔衮倒还凑合,但女真人跟强大的蒙古比起来却是差的远了,李广虽是打的匈奴无以为家的名将,但是比起善骑战的蒙古人,却也是半斤八两,而在草原上,有主场优势的蒙古将领,显然要高上一线。
据说铁木真麾下曾有四獒,四杰,可都是草原悍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出现哪一个。冷卓颇有点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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