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头,人都没影子了,这日头也偏西了!”躲藏在大雁盘道北口的九个帝国斥候中的一人仰头望着天,日头却是已经过了正顶,而那连成一线的车队的尾巴也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恩,大家分头行动,尽可能多的弄些枯枝树叶回来!”刘庆看着已完全进入盘道的李唐辎重,对着手下的几个人道,众人点头,步履匆匆的散了去。
如果有时钟的话,这个时候却是正是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也是一天中太阳最炽烈的时候,别说清晨时候,树林草丛里还有些晨露水珠,就算是空气,都在这灼灼的温度下,开始扭曲变形。
一大捆一大捆的枯枝,还有数十大麻袋的枯叶被倾倒在道口处,刘庆抬起头看了眼天,虽是估算不出前方的事,但想来时候也差不多了把,刘庆当下扭过头,道:“伍六,单七,张华,你们三个用火箭给我放火烧上面,余下的给我丢火把,将山岭下点起来,火烧起来后,就去伐木,将道路封锁住!”
楚州二月的刮起的风,却是没有几分寒意,反而好似热潮一般卷着滚滚热浪,吹在身上,全身上下都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不过不管这风是冷是热,这火势却在这风吹之下,不可抑制的蔓延了起来,要知道这山上山下,可都堆积着经年累月的枯叶树枝,在加上太阳烘烤,可谓是十分易燃,没多片刻的功夫,火势就已连山遍野。
火海不断的扩大,卷起浓浓的烟尘,几乎没有一刻多钟,仿若火蛇一般的火势已经追上了辎重后队。
“火,是火!”一个落在最后,站在道边,朝着山下尿尿的战士最先发现了后方的异常,火焰却已如一头狰狞巨兽一般的翻过山梁,朝着辎重后队扑来。
慌乱快速的朝着蔓延,后队里的将官还想要控制局势,但是当看到那漫山遍野,呈现燎原态势的大火,话便卡在嗓子眼中,如燕子般灵活的翻身上了战马,而后挥舞着马鞭,夺路而出。
哎呦,我靠!
盘道本来就狭窄,除却大车占去的地方,就是排列成行的士兵,哪有跑马的空间,这战马一冲,却是直接将不少士兵直接掀下了山道,顿时惹起无数的骂声。
可以说,恐慌是可怕的魔鬼,它飞快的在人群中掠过,而在这一条山道,恐慌无疑是一个侩子手,何况面对危机时,那些驽马,骡子可也不是死物,也纷纷凑起了热闹。
可以说这骡子马的骚动才是最大的危机,骡马一发狂,那可是不管这里是哪里,就是撒开蹄子乱跑,靠在山道外圈的护卫士兵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那巨大的马车撞过来,人力根本就挡不住,顿时纷纷跟饺子一般跌下陡峭的山岭,而那马车也是及二连三的冲下山道。
消息还是比火势要快一步的传到前方了,闻听到后方起火,为首的那员将领顿时脸都变了颜色:“快,都他娘的快点起来!”
其实此刻不用那将领催促,下面的士兵也看到了远处天空里滚滚冒起的烟龙,纷纷撒开脚丫子就要跑。
啪,一个马鞭顿时抽响,那将领跳上了一辆辎重车上,大声的道:“都慌乱什么,火还没烧过来,推上马车,给我有秩序的走,前面距离山口只有不足一两里而已,出了山口,就算再大的火,也烧不上身!”
吱嘎,马车在骡马畜力还有人力的推拉下,缓缓的启动,而那将领也是跳下马车,对着不远处的一队士兵道:“前营兵马打前站!小心还有其他埋伏!”
蓬,一片碎屑飞溅,薛仁贵扛着一根巨木丢在前方的道口上,远处的滚滚浓烟就是最好的信号,一看到烟尘,薛仁贵立刻用手堵住了这南下的出口,给敌方辎重营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这边才将道路拦下,弯道口处,就有一群士兵风急火燎的奔跑而来,但是看到前方拦路的巨木,这些人却是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这巨木能拦得住马车,可拦不住人,何况那木头后方,统共就只有几个人。
“大人,咱们现在……!”三宝看着各个凶神恶煞,疯狂扑来的无数士兵,那一道道凶恶的眼神,怕是要将人撕成碎片。
“怕什么,拿起弓箭,给我挨个点名,前面有我挡着,谁都过不来!”薛仁贵一人挡在道中,虎威方天画戟垂在地面之上,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看着薛仁贵那魁梧高大的身形,三宝等三个斥候之前的惧怕顿时烟消云散,纷纷从身上取下弓,对着爬上巨木要翻过来的敌人瞄了过去,不足十余米的距离,那些攀爬巨木的人就好似一个个的靶子。
咻,三宝朝着一个翻过巨木的士兵就是一箭,狼牙箭划破空气,带着一声尖啸,噗的一声就射进了对方的胸口,噗嗤,一道鲜血顺着狼牙箭的血槽飞溅而出,那士兵应声跌倒在地。
咻咻,身旁,另外两个同伴也纷纷拉弓,松弦,一道道的箭矢就好似死神的镰刀,飞快的掠夺着那疯狂扑来的敌军将士的生命,一向战斗意志不算很强的辅兵,这一次却是冒着巨大的死伤,依旧悍不畏死的冲过了拦路的树干。
没办法,不跨过这里,等后面的大火烧过来,依旧是要死的,而显然在面对火焰,以及四个拦路的敌军面前,他们很明智的选择了后者。
几颗巨木拦不住人,如果薛仁贵此刻有一百部下,那连绵的箭就足以将对方压制在巨木后方,不得寸步,哪怕没有百人,只有三十人,也足以让这百人付出惨重的代价穿过这不足二十米的距离。
但薛仁贵身边却只有三个人,三张弓就算一秒一箭,箭无虚发,也无法将眼前的人全部射杀,因为他们只有一个箭囊的箭矢,而且他们也没有薛仁贵那样的臂力。
两个运气不错的家伙,举着刀嗷嗷直叫的冲到了薛仁贵身前,面上的阴狠表情快速的放大,两把锋锐的战刀划破空气,闪过两道寒光,朝着薛仁贵身上劈来。
不过那刀还没有来得及落下,一股好似山洪洪水般的力量从腰侧传来,两个人就好似塞满了稻草的稻草人,没有重量一样的被对方挥动的方天画戟给拨开,而好死不死的,那个方向就是山坡。
两个人脚下踩了个空,顿时如同球一样的轱辘了下去,一戟挥出,薛仁贵却是窜步上前,手中那足有一丈八尺长的虎威方天画戟顿时划过一道青色的弧,锋锐的月牙所过,顿时一片刀枪入体的声音。
断臂残肢掉落一地,鲜血喷溅出的血雾染红了四周的空气,而一滩滩的血水却汇聚成小血泊,将土黄色的地面染成了绛紫色。
匆匆赶到道口的敌将,看到那拦路的大树,终于怒了,一边命人去搬开这些拦路的巨木,一边抽出腰间的战刀,脚步三步化作两步的跃上一颗树干,体内,一股狂暴的火焰狂涌而出。
火蜥通灵兽甲飞快的附着在铠甲之上,好似一个火焰的披风样,在风中摇曳,手中的战刀,本就有一尺多刀芒,随着一道灵力涌入刀身,火红色的刀芒更盛三分,涨起三尺刀芒。
脚下三点两点,飞快的越过那几道拦路的巨木,仿若大雁展翅一般的欺身近前,双手握刀,就是一刀力劈华山,这一刀可谓是气势惊人,三尺刀芒席卷而出,化作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火蜥蜴,直扑向薛仁贵。
薛仁贵刚一戟击出,却是不及对攻,只得扬起方天画戟去挡,三尺刀芒率先杀到,带着灼灼的热浪,仿佛要将人直接烧成人干,然而那火焰在靠近薛仁贵手中的方天画戟之时,却有一道旋风透戟而出。
正向反转撕扯之屏障,两个迥然不同转向的风之漩组成的屏蔽轻而易举的将那头气势汹汹的火蜥蜴给撕了个粉碎,火焰散去,刀身清脆的击打在方天画戟之上。
这持刀战将,不够是地灵中期的实力,但双臂力道却不小在,这一刀又是双手握刀,可是将气力用的十足十,然而当刀劈砍在那画戟之上,却仿若劈砍在一座铁山之上,从那一动不动的画戟之上涌出的力道直接反震而回,虎口当场震裂,双臂发麻。
借助这反力,这敌将却是后退数步落了地面,在看向那身着一身寻常士兵甲胄,甚至连一身通灵战甲也无的高大男子,却是有几分惊讶,好强的力量,好厉害的兵器。
在吃惊之后,这将领却反而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对方这么强,八成是因为那把兵器厉害,否则刚才那一击,对方绝对吃不下,如果非要说,也就是对方的力量大了些。
想到此处,这战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手握住刀柄,旋转了一圈,而后狠狠的插入了地面:“小子,看我的绝招,地火柱!”
薛仁贵看着对方,却是有点不解,不过薛仁贵也不是才来这异界的菜鸟,知道通灵者通常都会一些灵技,所以心下加了些小心,而薛仁贵才提起精神,脚下却突然一阵抖动,一股危险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没有半点犹豫的朝后方一跃。
而就在薛仁贵朝后跃起,之前站着的地方,一道好似火山喷发一样的火柱冲天而起,直接将薛仁贵的几根发丝烧焦。
“哼,想躲,可没那么容易!”
噗,又是一道地火柱从地面涌出,再次将薛仁贵逼退几步,然而薛仁贵还没站稳,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一道地火柱喷出,却是前后两道,挡住了后路!
目光朝着左右望了眼,但是眨眼的瞬间,地面再次涌起两道地火柱,却是将薛仁贵前后左右全部都给封锁。
“最后一击,地火焚身!去死吧!”那四道火柱正中的地面,也微微的颤抖起来,显然在下方,一个巨大的地火柱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