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枝没说话,事实上她还处在一个很震惊的状态。
抬眼看着严少白,她试图从他神色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是意外,总不会是黑幕吧?
林花枝猛的想到一个可能,看着严少白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严少白见林花枝眼神有些刺眼,微微一怔后,突然笑了起来,伸手轻捏了下她的鼻头,笑道:“你想什么呢?你难道以为明月是我害的?”
是,林花枝刚刚想到就是这个,严少白说明月的死有内情,自然她便想到是严少白下的黑手,再说这不能怪她,之前陈素月的死,严少白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不着痕迹的离严少白远了一些,林花枝问:“你知道什么?”
严少白却反问她:“你知道什么?”
林花枝很干脆的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说,既然你都开口了,总不会只是单纯的在路上偶遇我吧。”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可偏巧崔元才进城,林花枝就在路上遇到严少白,世间哪有这般巧的事?
林花枝迟疑了一会,再道:“是崔婷让你来的?”
她不怀疑以崔婷的性子,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先是打发官差来问话,后面干脆直接让严少白来套她的话。
在崔婷眼里,她恐怕就杀害明月的凶手吧。
严少白轻皱眉头:“怎么扯上她?我见你,只是……”
严少白伸手轻触了一下林花枝的手心,才缓声道:“花枝,我想你了。”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可是林花枝没有感动也没有难过,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严少白,良久后,她才微侧开头,眼睛落在那微微晃动的车帘上。
马车内,气氛尴尬而沉闷,林花枝慢慢有些伤感,不知是为什么,然后便感觉到累。
“出事前,明月曾向崔婷提及,她想出府。”严少白低声开口。
明月要出府?林花枝一怔后,想起另一件事,杏儿曾说过明月在外面有一个相好的男人,明月想出府自然是为了想与她那个相好的男人长相厮守。
严少白继续道:“后来我们才知道,明月在外间有一个相好的男子,本来按崔婷的意思,明月是我的通房丫头,私自在外间与陌生男子有染应被杖刑,我拦了下来,让明月先把那男子带来我看下,如果是个好人,我便允了明月的要求,如果那男子只为一时贪欢,明月以后也休提出府之事。可没想,明月前脚才出府,后面就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想起来,如若当日我允了明月,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林花枝听了严少白这话,心里五味杂陈,看他那个样子,也不似在说谎,那么……也就是说,明月的死与她那个相好有关了。
林花枝在短暂的沉默后,问:“这事同官府衙差说了吗?”
“自然,明月在外间的那个男人嫌疑最大,当日我也同官差说了,不过……”严少白似有话要说。
林花枝心里大抵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抿抿嘴,她沉声问:“你是想通过我,欠毛大嘴一个人情?”这些日子林花枝一直关注明月的事,可惜一直也没有听到什么利好的消息,严少白刚刚那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若官差找不到那个男子,那么走黑捞偏门的毛大嘴总会有办法。
被林花枝点破心事,严少白脸上浮现一丝苦笑:“现在我与毛家总有些利害关系在里面,如果贸然去托毛大嘴帮助,这人情就难还了。所以……所以,只得走走你这边的关系。”
林花枝没应声,严少白这打算可真有意思,可是她不乐意。
“花枝,我知道此事会让你很为难。不过,也请你能体谅我,现在满城都在看我的笑话,家中下人们也是人心慌慌,我必须找出那男子,为明月讨个公道。”严少白也没避嫌,直接说出他的难处。
林花枝突然感觉有些心酸,以前不管再怎么样,严少白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短处暴露给别人看,如今他同林花枝这般说了,想必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
严少白性子里的软弱和无奈,莫名让林花枝感觉到心酸。
久久之后,林花枝才道:“我尽力吧。”
她不想应承严少白什么,她只是感觉明月的死没严少白说的那般简单。
就在两人说话间,马车也到了染料铺门前,下马车前,林花枝看了严少白一眼,他眼底的情意林花枝也看在眼里,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
她就站在那,看着严少白的马车缓缓远去,然后她轻轻叹了一声。
青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听得她的叹息,突然低声问道:“那是严府的车?”
林花枝也没想着刻意要瞒着什么,点点头,转身进了铺子。
青凌跟在她身后,好奇的问:“你怎么遇上他的?出了什么事?”
林花枝抬眼看了青凌一眼,青凌刚刚说“他”,看来大凡熟悉她的人,都能猜出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林花枝把一直抱在手里的模子递给了青凌,才道:“碰巧遇上的,顺路就让他送了我一程。”
青凌长眉一挑,一脸怀疑,不过好在青凌也没继续再追问下去,看了看手中的模具,青凌奇怪的问道:“这模子你要干吗?我看像是月饼模子,这离中秋节还远着呢。”
林花枝笑道:“以前我没做过月饼,趁到八月中旬还有段日子,我想自己学着做些饼子。”
青凌听了林花枝的话,有些不相信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怀疑的眼神仿佛在问,你真的会做月饼吗?
抬眼四下看了看,左右都没有人,林花枝压低声音:“崔元已经进了江东城,我们的事要加紧。”
听得崔元到了,青凌微微一怔,然后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黑色陶瓶放在了林花枝面前。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