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忧将陵阳瑀放在床上,揉了揉已经酸了的胳膊,“你们找个大夫给他看一下,他受伤了。”
“姑娘,是谁伤的我家王爷?”掌柜的听说这事也赶紧起来了。
“阎罗伤的。”
“什么?”掌柜的大惊,赶紧吩咐小二去找大夫,“王爷他没事吧?”
“死不了,我在路上给他喂了药。”
“那就好。”掌柜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知姑娘喂得是什么药?”
“不知道。”
“……”掌柜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不上也不下,姑娘你能靠谱点吗?
“那他就交给你们了,我先走了。”
“姑娘且慢。”掌柜拦住夏离忧,“姑娘,我家王爷有洁癖,不喜别人碰他。”
“所以?”
“能否麻烦姑娘照顾一下王爷,在下感激不尽。”掌柜拱手道。
“这个?”夏离忧有些犹豫,不过人家是救她受的伤,她也应该表示一下吧,“行吧!”
“多谢王爷。”
夏离忧看着陵阳瑀,心里还在想刚才的问题,他为什么要救她,这不像他的为人啊。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也是陵阳瑀的手下,所以也信得过。
大夫在陵阳瑀的胳膊上搭了块手绢,就开始把脉,“能否请姑娘帮我解开王爷的衣服?”
夏离忧眨眨眼,“我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啊!各位。
“但是现在也顾及不得了,劳烦姑娘了。”
扮了这么多年男子,夏离忧也不在意,人家都说了,解一下又有何妨。
陵阳瑀胸口正中一掌,颜色是黑色的,看来中毒不浅。
大夫看了一下,“姑娘,你是不是喂我家王爷吃过丹药?”
“喂过。”
“可否给我看一下?”
夏离忧将药瓶扔给他,大夫拿出一粒药看了一下,又闻了一下,“这是白正则白神医的丹药?”
“正是。”
“那就好。”大夫将瓶子递给夏离忧,“王爷所中之毒不是索命,但也很难治,幸好有白神医的药,所幸性命并无大碍,我在开副药方,喂王爷吃下,应该就可以解毒,不过要醒来还需几天。”
大夫提笔开了副药,不过药铺已经打烊,便吩咐小二第二天去取。
夏离忧深刻觉得掌柜就是故意的,这里那么多房间,非要她跟陵阳瑀住在一起,美其名曰是方便照顾,方便个屁,你们陵阳风气这么开放啊,让一个女子跟男人共住一室,也亏你们想的出来,而且这一张床要怎么睡?她总不能跟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抢床吧。
对此掌柜表示很冤枉,但是为了王爷只能这么做了,至于怎么睡,这就不是我一个下人想的了。
夏离忧只能悲催的打地铺,幸好她领兵打仗这么多年,什么没经历过,要是放在前世,她觉得会把他弄到地上,自己睡床,反正病人舒不舒服不知道。
皇宫里,夏怀稷正在承受着靖皇的怒火,“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自己妹妹去哪了也不知道?”
“父皇息怒,离忧应该是不想让人查到,藏起来了吧。”
“她能躲得过无生门的寻找?朕告诉你们,离忧要是出个什么事,真要你们好看,传信给怀梓,让他一定要找到离忧的下落,宫里这边也派暗卫去找。”
“是。”夏怀稷心里其实也担心,就这么一个妹妹,可不能再出事了,不过这丫头会躲到哪里呢?皇城里也没人看到她出去了,按说不应该呀!莫不是她换成女装出去的,如果是这样肯定找不到的,“父皇,离忧应该是女装出城的,你别担心,怀梓应该也想到了,肯定很快就找到了。”
“那就好,找到了就暗中保护,别让她发现,等她玩够了再回来吧。”
无生宫,夏怀梓也料到了这一点,派人去查,果然查到了夏离忧的去处。
“主上,公主现在在邑城,阎罗好像也在邑城,她一直在跟踪阎罗,而且被阎罗打伤了。”
“什么?伤势如何?”
“没什么大碍。”
“不必惊动她,这次我亲自去。”夏怀梓冷声说道。
夏离忧以为陵阳瑀两三天就会醒过来,可是这都五天了,却一点醒过来的趋势都没有,要不是还在呼吸,夏离忧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姑娘这几日辛苦了。”掌柜的端药进来,“王爷想来这两三日就会醒了。”
“希望如此,他要是再不醒,我就直接把他埋了。”夏离忧威胁道。
掌柜笑笑,放下药就出去了。
夏离忧端起碗,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不大一会儿,一碗药就喂完了,看着陵阳瑀熟睡的样子,夏离忧觉得他不是在昏迷,而是在睡觉,越看越像,“该不会真的是在装睡吧?”夏离忧恶作剧似的掐住陵阳瑀的鼻子,想看看陵阳瑀是不是会醒过来,结果没有醒过来,夏离忧有些失望,“陵阳瑀,咱们商量一下好不,你要是醒过来,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好不好?”
结果过了半响,陵阳瑀还是没动静。
“你不会是真死了吧,你要是在不醒,我就让人把你埋了。”商量不行,夏离忧改成了威胁,可是人家还是还是不醒,夏离忧有些泄气,伸手掰开了陵阳瑀的眼皮,没动静,捏了一下脸,还是没动静,“你要是在不醒,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在外面,你信不信?”
还是没动静,夏离忧无计可施,泄气的趴在床边,他在不行她就要疯了,这照顾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或许是夏离忧的威胁被陵阳瑀听见了,当天夜里,陵阳瑀终于睁开了眼。
“你终于醒了。”在不醒她真的打算挖个坑给埋了。
“你一直在威胁我,我又怎敢不醒?”陵阳瑀刚醒,还是有些虚弱。
“你都听见了?”
陵阳瑀点点头,“扶我起来。”
“噢。”夏离忧伸手将人扶起来,“你怎么这么能昏迷,一睡就睡了五天,阎罗这毒真有这么厉害?”
“不知道。”陵阳瑀一昏迷就昏迷了五天,夏离忧虽然照顾他,但是并没有替他清理身体,所以陵阳瑀一醒就受不了了,浑身难受,“你叫人烧桶水,我要沐浴。”
这洁癖也太严重了吧,刚醒就要沐浴,不过夏离忧还是去叫人了,就当是最后一次在伺候一下吧。
陵阳瑀醒了,夏离忧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了,便把夏离忧交给掌柜,自己去隔壁睡觉了,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伺候人比打仗还累。
洗完澡,整个人也都舒爽了。
“王爷,这几日都是姑娘在照顾你的。”
“你说什么?”陵阳瑀有些楞,“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让惊慌最宠爱的女儿来照顾人。”
“王爷不喜欢我等照顾,只能劳烦永安公主了。”掌柜却丝毫不在意,“王爷既已醒了,那公主也可睡个安稳觉了。”
“对了,阎罗最近有什么动静?”
“阎罗自从那日受伤之后,便没什么动作,一直在养伤,不过他对你和公主怀恨在心,怕会报复。”
“他不用我们出手,得罪了无生宫,有他好受的。”陵阳瑀已经预料到了阎罗的下场,“你下去查一下永安公主有没有去过陵阳。”
“是。”掌柜点点头,“王爷身体还有些虚弱,还是早点休息吧。”
陵阳瑀恢复的很快,短短几日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夏离忧照顾陵阳瑀的这一段时间,寸步不离的守着人家,出都没出去过,早就受不了了,现在终于可以出去了。
邑城的夜市是很有名的,夏离忧便和陵阳瑀出去逛夜市去了。
“真热闹啊,邑城的夜市比起封阳也不差。”夏离忧赞叹道,“今天怎么很多人在放河灯?”
陵阳瑀抬头看了一眼天,夜空中月亮又圆又亮,又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是中秋节。”
“中秋节啊。”夏离忧看了看天,“母后最喜欢中秋节了。”
每年中秋,母后都会放一盏河灯,河灯上写的满满的。
母后去世之后,每年中秋她就会放一盏河灯,希望它能把自己的思念带给母亲。
夏离忧买了一盏河灯,把它放到河水里,“陵阳瑀,你说它会漂到哪里去?母后能不能看到它?”
“能看到的。”
“那就好。”夏离忧盯着河灯,嘴角扯出一抹笑,母后能看到就好。
夏离忧站起来,转身要走时撇到河对岸有个人在看她,定睛看了一下,吓得不轻,赶紧扯着陵阳瑀离开。
陵阳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蒙了,莫名其妙跑什么,夏离忧一直跑到一个隐蔽处才停下,看着后面,拍拍胸口,没追上来就好。
“你跑什么?”
“我哥来了,估计是查到我在这,追过来算账来了。”夏离忧想起来就心有余悸,幸好躲过了。
“太子?”
“不是,是怀梓哥哥。”
陵阳瑀点了点头,“你们长得挺像的。”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怀梓哥哥?”
陵阳瑀指指身后。
夏离忧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缓缓转身,“哥你怎么来了?无生门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