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松自然是愿意和谢东林这样的集团公司股东搞好关系的,同时,他也认同谢东林的业务能力,谢东林在巴山市分公司也确实交出了不错的业绩。如果不是有限的社会经验败给了深深的套路,他完全会迅速成长起来。
所以,现在既然有机会,朱雪松愿意出手再拉一把,如果能因此收获谢东林的友谊,那是非常划算的事情,如果谢东林真的能走出泥潭并且有所进步,这份友谊就会更加深厚。
朱雪松的动作很快,离开穆东的办公室之后,很快就发布了一系列的通知。
高芳香收到通知以后,躲在公司卫生间里呜呜的哭了好大一会儿。
这两天她提心吊胆的等通知,生怕自己失去了这个千辛万苦打拼来的职位。那样不仅意味着脸面全失,还意味这收入锐减,实在是难以承受。
现在只是检讨和记过,对她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她清楚自己的实力,市级分公司副经理已经是自己的职场天花板,想再有突破几无可能。甚至守住现有的职务都是困难重重,因为公司的发展确实太快了。
擦干眼泪,放空心情,高芳香立刻回到办公室,开始写检讨。她想好了,写完了传真给方晓杰,让晓杰帮着修改一下,一定要让公司领导满意。
……
方晓杰自然也接到了通知,现在她终于是名正言顺的粤省分公司经理,不再是“主持工作”了。她乐呵了一阵之后,玉手一挥,对助理说道:“通知大家,开会!”
助理心里一哆嗦,完了,这个工作狂又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大家!
……
岛城分公司,接到通知的苏鹏和孙韬两人有些傻眼,他俩最近一直在为了把岛城分公司打造成“副省级分公司”而努力,并且现在这个目标已经不远了,却突然面临苏鹏调离的局面,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孙韬无奈的说道:“苏鹏,你这一走,直接就是省级副经理,可我觉得岛城的业务,我有点扛不住啊。”
苏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了一阵子,开口说道:“孙哥,泉城分公司现在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方晓杰不在,前两天差点发生了浸泡事故,我也算是临危受命,不去肯定是不行的。我离开之后,岛城这边,你有没有信心?”
孙韬挠了挠头说道:“信心我倒是有,不过你不在,总觉得没有主心骨。”
苏鹏笑道:“孙哥,你有信心就好,岛城的业务都是咱哥俩一块做起来的,可能过上十天半个月的,你就会习惯自己拿主意了。再者,我们现在的框架已经完善了,经济比较好的乡镇都已经有了网点,以后只要好好执行公司的政策,以你的勤奋和对岛城当地的了解,业绩再进一步只是时间问题。”
孙韬最后说道:“啥也不说了,今晚上我请客,咱哥俩不醉不归。”
苏鹏点点头:“没问题,叫上几个业务骨干,一起好好聊聊。”
……
谢东林也接到了通知,他默默的收拾了在安保队宿舍的行李,扔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去和王大江和郭天德道别,接着驱车去了穆东的别墅。
穆老板下班回到家,看见了一脸小心站在大门口的谢东林。他降下车窗,挪揄道:“东林,干嘛呢?当迎宾呢?赶紧进来。”
奔驰驶入院内,谢东林松了口气,小跑着跟过去,谄媚的伺候着穆东下车。
穆东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一副奴才相,给谁学的?再这样别来了,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谢东林赶紧站直了身体,乐呵呵的说道:“哥,我这不是好久没见你,心里激动嘛。”
穆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从巴山回来后,还没到我这里来过吧?打算当缩头乌龟了?”
谢东林挠挠头说道:“哥,我这不一直等着组织召唤嘛,我这叫时刻准备着。”
哥俩边走边说,到了院内的小亭子坐下。馨儿看到穆东的车进院,叽叽喳喳叫着跑过来,穆东一把抄在手里,乐呵呵的逗弄她。
乔晓敏快速端来茶水倒上,然后立刻离开。
穆东把馨儿抱在膝头,缓缓开口道:“东林,你两次外派都折戟沉沙,最近有没有什么感想?”
谢东林一下子脸红了,吞吞吐吐的说道:“哥,我……我琢磨了一段时间,好像……好像两次都栽在女人手里了。”
穆东点点头:“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确实动脑子了。第一次败走岛城,对方的手段不高明,是你太年轻;第二次折戟巴中,对方的手段非常高明,下了一盘很大的棋,你输在不懂人心险恶。但是这两件事当中,你最大的问题是自以为是,总想着自己拿主意,这是非常不应该的。”
谢东林惭愧的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了。
穆东继续道:“东林,这次去岛城,是朱雪松提出来的,我没反对,但也并不是很支持。不过,人总会犯错误,你还年轻,需要给你机会。但是你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你再捅出什么篓子,我是不会给你擦屁股的,你也不要再进入公司工作。”
谢东林抬起头,认真的说道:“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多向你请示,多向周围的朋友和同事征求意见。”
穆东抱着馨儿站起身来,拍了拍谢东林的肩膀,淡淡的说道:“走吧,上去吃饭,别喝酒,吃完饭连夜去岛城。”
谢东林点点头,伸手把馨儿接过来,三人一起上了主楼。
……
一个小时后,谢东林开车上路,奔赴岛城。此去一别,谢东林下定了背水一战的决心,早就不复当初去往巴山时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一刻,谢东林才算真正长大了。
有些人早就长大了,学会了不择手段的聚敛财富,此刻却只能坐在审讯室里,独自面对审讯人员的提问。
被审问的是白俊,他是傍晚被泉城市局从京城押解回来的,对他的审讯旋即展开。
白俊选择了沉默。
他的想法很明确,不管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自己必须先保持沉默,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再一点一点挤牙膏。
本来自己羁押在京城市局的时候,已经通过律师知道了一些利好消息,得到了一些承诺,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走个过场就拉倒。
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被转交给泉城市局,之前的承诺眼看就要黄了。
不过白俊依然心存幻想,他觉得,只要侯小西他爹愿意出手,自己还是有机会被从轻处理的。
可惜,白俊忘了中国有句古话,县官不如现管,侯小西他爹对于泉城市局没有一丝掌控力,已经是鞭长莫及了。
……
第二天上午,迟海涛从看守所走出来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空发了一阵呆。
欣赏完蓝天白云,使劲的嗅了嗅自由的味道之后,迟海涛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铁门,心里不由得乐了。
呵呵,拘役还能请假,真是乐死老子了!一开始还说有警察跟着监督,后来又说不用了,哈哈,我要是傻乎乎地再回到这里,我就是全世界最笨的笨蛋!
其实迟海涛真是走了狗屎运。
2011年5月刚实施的醉驾入刑条款,短时间内就在看守所里造成了大量被拘役的人员。而这些人员危害程度相对较小,符合法定的拘役请假制度,加上醉驾人员中不乏一些能人,所以拘役请假这项一直就存在、但基本没有实施过的制度,才被有心人挖了出来,并且很快开始实施。
好吧,刚开始实施,总是要摸着石头过河。于是就连迟海涛这样的吸独人员,也被纳入了覆盖人群,也算是雨露均沾了。
迟海涛沿着大路低着头往前走,即使现在身无分文,他依然信心满满,觉得可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没什么难的。打一辆出租车,要么或老家,要么走亲访友,总能找人把车费付了,然后再借个三百五百的,这样就可以跑路了。
客车和火车是肯定不能坐的,找个配货站,物色一辆长途货车,能扒车就扒车,不能扒车就和司机聊聊,给人家点钱搭车,至于去哪里,无所谓,反正越远越好。
至于张翠那个臭娘们,暂时是顾不上她了。不过只要等这阵子风头过了,迟早还要回来找她,这样的摇钱树不抓在自己手里,简直就是没有天理。
迟海涛盘算的挺好,计划进行的也很顺利,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虽然没遇到出租车,但是遇到了一辆司机热情揽客的面包车,一看就是那种在乡镇跑黑出租的。
就你了,再走下去快要累死了,玛德,这些看守所就不能建在城区吗?非得弄到荒郊野外,没辆车来接,还真不大方便。
恩,等以后抓住了张翠这个娘们,一定要先把她那辆奥迪弄过来,大爷也过过有车一族的瘾。
一面瞎琢磨,迟海涛一边上了车。
车门一打开,他一下子愣住了,面包车的后座上,还坐着两个男人。
司机赶紧解释道:“哥们,拼车的,顺路,都是去城里的,价钱好商量。”
迟海涛乐了:“行吧,我也不给你讲价,到城里把他俩放下,今天上午这辆车我包了。”说完,他一屁股坐在中间那排座位上。
司机更高兴,乐呵呵的说道:“那敢情好,谢谢您了。”
后座的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这让迟海涛心情有些不爽。他恶狠狠的说道:“笑什么笑?有病吧你们?”
得,那俩人更高兴了,连司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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