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早产,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找个人试药?
俞筱晚被逸之的提议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这可不成,虽然那两味药材可以中和毒性,但那是指同时煎熬的情况下,若是先服用了那两味有毒的药汤,就没有用了,得另外配解药才行。我看这药方的毒性还挺大,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韩世昭问道:“听闻嫂子的医术不错,应当能配出解药来吧?”
俞筱晚详细解释道:“这世上就没有看着方子能配出解药来的事。虽然万事万物相生相克,但是份量会有不同,比如一钱的附子要三钱的黄连才能解,且往药方里多加一味药,药性不是两味药材的叠加,很可能是翻倍,甚至会变成另外一种功效,解药的用量,就不能仅是这两味药材的相克之物,或许要添加别的药材进去,添加什么、用量多少,都是要试的,要不然,江湖中怎么会有那么多关于药人的传闻呢?除非是我先琢磨出差不多的解药,用鸡鸭之类的活物先试过,再找人试还差不多。”
君逸之听着这么麻烦,便拢起眉心道:“这太伤神了,晚儿你就别试了,等智能大师回京后,找他来配吧。快要年头了,他应当快回来了。”
“我先试着把解药的方子配个出来,等智能大师回来后再商议,也好节省点时间。”俞筱晚虽然对智能大师会不会回来不报希望,但她也的确不想配解药,因为这两味药材有毒性,她现身怀着身子,还是少接触一些比较好。
韩世昭思索了一会儿道:“且不论是会让人死亡还是昏迷,总之,这是一个害人的方子。我觉得,咱们应当先将前面那几个字给参透,应当就能推断出药方的用途来。”
俞筱晚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指着“端未亡”几个字道:“我觉得这应当是指当年的端妃并未身亡,易子……”语气顿了顿,心中有猜测,却不是太敢明言,转而指着壬癸两字道:“只是,壬癸又是什么意思?若是指年份,应当是一个天干一个地支啊,这两个字都是天干,有什么暗示?会不会是看错了?”
她说着,又拎起封面中藏着的那张药方,对着光线辨认,因为泡在水里久了,这纸张虽然有些防水的功效,但也晕开了不少字,只是因为俞筱晚对那份方子熟悉,才能一眼认出来。
三人又将药方上的字辩认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俞筱晚疑惑地问韩世昭道:“会不会不是这个字,是别的字?你再瞧瞧这几味药材,还有没用到的字啊。”
韩世昭摇头道:“不论这份方子当初是谁留下来的,留下来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若干年后,能有人发掘出来,我是按着这个想法来猜测的。藏头也好、谐音也罢,总得有个规律,否则写下的暗语,就是神仙也猜不出来了,这里人、事、物都有了,就缺了时,而别的药材名,并没有与时间相仿的谐音,应当不是。”
君逸之道:“若这个是指的时辰,那我们先得弄清楚,端妃娘娘到底是哪一年薨的。”
俞筱晚眼睛一亮道:“问老祖宗啊,老祖宗肯定知道。”
君逸之笑道:“端妃娘娘又不是咱们家的什么人,老祖宗哪会记得那些?除非当时还有别的事发生,与咱们楚王府有关的,老祖宗可能还会记得,不过就算记得年份,还有月份、日期、时辰呢。”
韩世昭点了点头道“没错,还是问端妃娘娘的娘家、承平侯柳家的人比较好,先弄清楚具体的年份和时辰,再来推断这两个字的意思。不过,这事儿还得悠着点查……让芬儿去办吧,她同柳家的三小姐交好,问起来方便。”
宫中的传闻,极少详尽,百姓们也不敢妄议,谈论起来就只是道“十几年前”,到底是哪一年,恐怕没几个人能说得出来,问宫里人,怕被太后知晓,但即使是问柳家的人,也得隐讳些,不然突兀地问起十几年前的事,旁人必定会做各种猜测。若是真有古怪,倒也罢了,若是最后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隐患。
虽然三人都没人提“易子”二字,可是心里都在想着,会不会是指小皇帝呢?摄政王已经二十有六了,年龄上不符合,康王殿下也有十七岁,似乎也久了些,唯有十二岁的小皇帝,怎么瞧都符合……只是韩世昭和君逸之都知道,小皇帝是庚寅年生的,与壬癸两个字都沾不上边儿。
三人商议完之后,韩世昭便告辞离去。
俞筱晚仔细将两张药方收好,又看向余下的那几本佛经,一面翻看一面问逸之,“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还藏着什么秘密?”
君逸之笑道:“这还不简单?只要你舍得,咱们只需按这个法子,将所有佛经的封面都拆下来,不就能知道了。”
俞筱晚嘟了嘟小嘴道:“我可不觉得会有这么多的秘密。”其实是前世的时候,舅父只找她要过金刚经,她才盯着金刚经瞧,别的不过好奇一问而已,随之又叹了口气,“其实问老太太是最好的,可是她必定不会说。”
她也不想问。
老太太极看重曹家的兴旺,这种有可能会害曹家满门抄斩之事,必定会烂到肚子里,带进棺材里去。再者说,俞筱晚也不希望老太太知道,她想将大舅父踩进尘埃里去,许多事情,她可以从旁用计,让其自然发展,何必非要明着让老太太伤心?若是老太太提前知道了,来求她放手,她放是不放?
收拾好了东西,芍药就在门外禀道:“二少夫人,孙小姐家的轿子来了,您要去客院送一送么?”
俞筱晚“啊”了一声,忙道:“要的要的,快进来服侍我更衣。”
芍药就领着初云初雪并七八个小丫鬟,捧着铜盆、热水等用具进到暖阁,服侍着俞筱晚换上了一身海棠紫的云锦小袄,月华色的皮裙,披上白狐皮翻毛大氅,俞筱晚乘着小轿到了客院。
因为小皇帝已经下了赐婚圣旨,孙小姐自不能再住在楚王府,只是因前几日连天大雪,怕路上出意外,才没动身,今日晌午才停了雪,孙夫人就亲自带了人来,拜见了楚太妃,谢过款待之恩,就要带孙小姐回府。
俞筱晚早就知会过梦海阁的丫鬟们,若是得知了孙小姐离府的确切时间,一定要来告诉她,她总得送送客人。
到客院的时候,孙小姐的行李都已经搬到了二门处,送上马车了,孙夫人正拉着孙琪跟王府里的几个大嬷嬷说话儿,以楚太妃和楚王妃的身份,自不会亲自来送孙小姐,因而都只派了自己身边有体面的大嬷嬷过来。
听到丫鬟通禀说“二少夫人来了”,孙夫人十分满意地瞥了女儿一眼,看来琪儿还是很会做人的,在这儿住了几个月,就与楚王府的人都这么熟了,当然,宝郡王妃也客气知礼,日后妯娌间也好相处。正寻思着,俞筱晚就扶着初雪的手走了进来,含着笑道:“我来迟了,真怕孙小姐已经走了呢。”
孙琪忙迎上前扶住她,“你怀着身子,差个人来就成了,何苦亲自跑这一趟。”
俞筱晚打趣道:“我这不是得赶紧趁着你如今还是孙小姐,来端端架子么?下回再见,就得我向你施礼了。”
孙琪不由得小脸一热,嗔了俞筱晚一眼,却不好意思回应。孙夫人一旁瞧着欢喜,之前听说了俞筱晚上花楼暴打夫君的“事迹”之后,心里头还不知多担心女儿嫁过来,会多受欺负呢,原来宝郡王妃与女儿的关系这般好,于是便替女儿回道:“宝郡王妃快请坐,让您见笑了,我这女儿就是皮儿薄。”
俞筱晚由衷地赞道:“孙夫人真会教女儿,我家老祖宗这般挑剔的人,都对孙小姐赞不绝口呢。”
这话更让孙夫人将心放到了肚子里,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了,与俞筱晚寒暄了几句,关心了一下她的身子。腊月天黑得早,又刚停了雪,怕路上不好走,俞筱晚便也没多留,意思着要告辞了,“天黑了,路上看不清,还是早些启程的好。”说着从芍药的手中接过一个小楠木匣子,递给孙琪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孙小姐不要嫌弃。”
孙琪忙摆手道:“您太客气了,在府中叨扰这么久,哪能再收您的礼。”
俞筱晚含笑看着孙琪道:“有什么不能收的?我见孙小姐喜欢珍珠首饰,就挑了一套送予你。”说着将匣子硬塞给孙琪,“这套头面是东珠的,成色虽比不得你那支紫色南珠的簪子,不过胜在个儿齐整。其实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以前到底生分,不敢直言,日后咱们俩个就是妯娌了,我要叫你一声大嫂的,就不怕你不高兴了。紫色的南珠的确少见,不过用在发间似乎并不显眼,白色的似乎更好些,我建议孙小姐将那只珠子拆下来,再瞧瞧用在别的什么地方合适。”
孙琪自那日俞筱晚找她要簪子做模子之后,也嚼出话里有些不对,这阵子没再簪那只珠簪,今儿又听到俞筱晚这般暗示,心中更是笃定,于是便感激地笑道:“您说得有道理,我回去后就拆下来,请老师傅瞧一瞧,再打造成什么首饰合适。”顿了顿,也不知当说什么好,虽然赐婚了,可是还没正式议亲,皇家的婚礼又繁琐,想是她嫁过来的时候,俞筱晚已经生了,便笑言道:“我没什么可回赠的,就祝您生个可爱的麟儿。”
俞筱晚微笑着道了声谢,便起身告辞了。
待俞筱晚走后,孙琪才打开小匣子,一瞧之下,她和母亲孙夫人都吃了一惊,竟然是一套粉色的东珠头面,每颗珠子都有小指头大小,浑圆润泽,赤金的托底上铸着石榴、婴儿等吉利花纹,工艺精湛。
孙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半晌才讷讷地道:“可真是贵重,没个五六千两银子,可打造不出来。”说完忧愁地看向女儿,“宝郡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呢?”
孙琪想了想,嫣然一笑,将匣子收好,交给问菊,才转头同母亲道:“宝郡王妃这是在给女儿撑场面呢。”身为楚王府的世子妃,成亲的那日若是没个拿得出手的首饰,可是会被人笑话的,可是以孙家的家境,又的确是没这个能力,“母亲也别担心,日后女儿自有机会报答。”
俞筱晚出了孙小姐的房间,又去了曹中妍那儿小坐,不多时听到王府客院的丫头过来回了孙小姐的话后,就笑着对曹中妍道:“孙小姐是个洒脱的性子,不拘小节,我喜欢。”
曹中妍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俞筱晚笑问道:“怎么了?”
曹中妍的小脸红了红,支吾着问道:“表姐,我何时才能回家啊,这里,就只有我了。”
兰小姐在赐婚圣旨下达的当日,就委委曲曲地红着眼眶向楚太妃拜别。楚太妃亦有几分为难,她原本对兰淑蓉的印象还不错,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想拉拨娘家人一下,给兰淑蓉谋个侧妃的位置,只是听逸之说,太后要强行将兰淑蓉赐给琰之之后,心中对兰淑蓉就有了些膈应,不是很想为琰之娶兰淑蓉了。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娘家孙女,在楚王府住了这么久,就这么让兰淑蓉回去了,日后的确是难许亲,楚太妃就将兰淑蓉调到春晖院住着,正正经经当自己的外孙女儿待着,日后旁人也就没了嚼舌的余地。
客院里如今只住着孙琪和曹中妍二人,待孙琪一走,更是只留下了曹中妍,不大好办了。因而曹中妍一见到俞筱晚,就提出了搬回曹家住的要求。
俞筱晚想了想道:“过几日三舅父就会搬到新官邸里去,我先跟三舅母说一声,让她给你备下房间,你再搬回去吧。”
曹中妍也只能点头应下了。
回了梦海阁,俞筱晚就同君逸之商量,“我好几个月没出门了……”
君逸之咬着她的耳垂笑话道:“明明前阵子才去满春楼发了雌威的。”
俞筱晚气恼地推开他,娇嗔道:“那一回不算!我好几个月没出门了,就连贞表姐和雅儿表妹成亲,我都没回去的,这回三舅父乔迁之喜,怎么也得去捧个场才好。”
君逸之摸着下颌思索了一会子,才问道:“到底是哪天呐?”
之前说是腊月初的,可是家具物什摆好之后,请了风水大师一瞧,又说两处院落的布局有碍官运,忙忙地又改,俞筱晚道:“明日大舅母和三舅母会过府来探望我,应当也是为了告诉我具体时日。”
君逸之笑道:“那成,到时我多约上几个人,就方便出行了。”他也担心晚儿离府会出什么意外,就掰着指头数,“韩世昭这家伙肯定要去的,韩家与曹家也是姻亲了,弄不好韩夫人也会去;长孙羽跟韩二关系最好,又是姻亲,跟着去凑个热闹也未为不妥,芬儿必定也会要去,如今太后不管宫里头的事,小姑姑也可以去。”
反正一句话,能利用上的人都利用上。
其实俞筱晚还有一句话憋在了心里,以前大舅父是十分信任张氏的,或许张氏知道些当年的事情,就算不知,也知道该找些什么人查问,总比她们没头没脑地乱猜乱想,要来得快捷。
同一时间,曹中雅正在平南侯府的南院正房里发脾气,用力掐着红儿的手臂,恨声问道:“你到底打听清楚了没有?这个时辰了,世子爷早该下朝了,怎么还没回府?”
曹中雅嫁过来大半个月了,新婚夫君除了成亲当日进来挑过盖头,就再没进过她的房,日日歇在侧室和小妾的房里,她这个世子夫人当得名不副实,府中的下人们都开始怠慢于她了。嫁过来之后,曹中雅才知道那句老话,“得意的媳妇不如受气的闺女”的意思,平南侯府的下人当着面甩她脸子,她却无权处罚,侯夫人是根本懒得见她,因此没让她立规矩,可是也不会为她出头。她心里有气,就只有往陪嫁丫头们的身上发。
红儿的手臂都不知被她掐过多少回了,大概青青紫紫,已经没一块好肉了吧。红儿忍着疼道:“回少奶奶的话,世子爷真的没回府。”
“肯定又是在外面喝花洒。”曹中雅恨得牙齿痒,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之前静晟娶的两名侧室,都已经有了身孕了,往外头跑的就多了,“你给我在二门处守着……不,让美景去。”
她之前硬霸着美景这个漂亮丫头,打的自然是借腹生子的主意,可是真等嫁过来了,又心有不甘。虽然以前曹中雅很讨厌静晟这个丑男人的,可是女人就是这么个样子,不论多讨厌一个男人,只要嫁给了他,就是希望着能与他生儿育女、白头偕老,何况,过了两年了,静晟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虽然还在,可是已经不显眼了,之前出众的相貌,又恢复了一多半。因而曹中雅也能算得上是芳心暗许,总想着自己先试一试,大夫也只说是可能不是,又没说绝对……可是,静晟根本就不踏足她的房间,曹中雅终于决定听乳娘的,将美景派出场了,总得先将丈夫拉到自己的院子里来不是?
美景得了吩咐,咬了半晌下唇,才委委曲曲地收拾打扮一番,到二门处去候着。她跟着曹中雅嫁到平南侯府,因为外貌十分出众,成了平南侯府的丫头们的重点打击目标,所有对曹中雅、以及曹中雅的陪嫁丫头们的不满和不屑,都集中发作在美景的身上,她本就是个胆小怕死的性子,自然知道这个时辰,二门处不知候着多少人呢,自己去了后,只怕没见到世子爷,就先被别的主子们给办了。
磨磨蹭蹭地来到二门处,也不知是不是憨人的运气都格外好,偏是美景到的时候,静晟颀长潇洒的身影就出现了。几名或俏丽或娇美的小丫头纷纷朝他行礼,一个个娇声请安道:“世子爷安。”说完就一个个用湿漉漉的目光看着静晟,等待世子爷问自己的话,好将世子爷请到自家主子的房里去。
静晟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眸光略扫了一圈,就放在远处一株雪梅之后的身影上。
静晟背负双手,几步走到美景的面前,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叫什么?没见过你似的。”
美景忙蹲身回话,“婢子是大少奶奶的婢女美景,大少奶奶有事想与世子爷商议,还请世子爷稳步正房。”
静晟伸手勾起美景小巧的下颌,仔细端详了几眼,含着笑道:“好。美景,果然够美,人如其名。可是很少在雅儿那见到你啊。”
美景忙道:“因为婢子以前是服侍表小姐的,后来才调回给少奶奶,因此,比不得红儿姐姐和紫儿姐姐有体面……”
静晟的眼睛一眯,柔声问,“哪个表小姐?”
“就、就是宝郡王妃啊,婢子服侍了表小姐三年呢。”
静晟勾唇笑了笑,摸了摸美景的小脸道:“走吧。”
美景又惊又喜,同时又不免生出几分得意,我一来就请动了世子爷,看来世子爷对我有些不同。
恭引着静晟到了正房,曹中雅也是又惊又喜,同时又有几分气闷和嫉妒,悄悄瞪了美景一眼,打发她去沏茶,又给乳娘圆妈妈使了个眼色。
圆妈妈立即跟了出去,在茶水间里狠狠掐了美景几把,啐道:“小贱蹄子,你少得意,要不要给你开脸,可是少奶奶说了算的。”
美景哭哭啼啼地发誓绝不敢有二心,其实心里头恨得要死,只不敢表露出来。
圆妈妈这才满意地指挥一名样貌不及少奶奶的丫头,端着托盘进屋。
曹中雅正与静晟说着事儿,三叔父要搬去新的府第,父亲也打算傍着三叔父居住,她想请静晟陪自己一同参加三叔父的乔迁宴,也算是回门。
静晟优雅地捏着杯盖,低头刮了刮杯中的茶叶泡子,轻啜了几口香茗,才淡淡地道:“哪一日?都有些什么人去?”
这是同意去了?曹中雅惊喜地道:“我回去……”一想到那个逼仄的小宅子,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忽地想到什么,忙兴奋地道:“明日三婶子会去楚王府,跟我表姐说日子呢,我去问一问好了。”
静晟只低头饮茶,掩饰住微闪的眸光,良久才对满怀期待的曹中雅道:“你问清楚日子,提前告知爷一声就是了。到时咱们先去楚王府,与你表姐一同过去。”
曹中雅都快被幸福淹没了,也没去想楚王府与平南侯府相隔甚远,为何要去楚王府接俞筱晚,而不是各去各的。
当晚静晟就留在了正房,次日起来,曹中雅一脸娇羞地服侍夫君着装,静晟的目光在丫头们的脸上一扫,仿佛随意似的问道:“你那个叫美景的丫头呢?”
曹中雅脸色一变,幸福的泡沫立时消散了,抿着唇怒视着静晟道:“你问她作什么?不过是个贱婢。”
静晟柔和随意的表情一凝,到底是领兵的将军,威严感瞬间就浮了上来,曹中雅骇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肩膀也不由得缩了起来。静晟眯着眼睛冷声道:“看来还是冷落得少了,你到现在还记不住自己的身份!别忘了,我问她也是为你好,你以为你那点事,能瞒得了谁?自己不能生,还不想早点抱个嫡子么?还是打算等我将于氏抬为平妻?嗯?”
说罢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曹中雅顿时就瘫在了地上,圆妈妈哭着上前抱住她,“世子爷……是怎么知道的哇……”
曹中雅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应道:“是啊,他怎么知道的?母亲不是将所有听到这话的丫头们都远远地发卖了吗?”她忽然将眼睛一瞪,指着红儿道:“肯定是你!唯一没有卖掉的丫头就是你,你告诉给夫君的,你想当姨娘是不是?你这个贱婢!”
说着就扑了上去,红儿吓得边哭边躲,“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啊。”
圆妈妈赶紧抱住几欲发狂的少奶奶,附耳道:“少奶奶,若是被府里的丫头听到了,您以后还怎么镇住那群妾室?”
曹中雅心中一个激灵,神智顿时回笼了,圆妈妈忙趁机道:“快收拾打扮一下,要去楚王府了。”
楚王府内,俞筱晚才刚起身,曹家就递了帖子进来,除了秦氏和武氏,居然张氏也来了,还带着已出嫁的女儿曹中雅和未出阁的曹中燕。
俞筱晚在暖阁里接见了曹家人,秦氏陪着笑道:“又请大师算了日子,说是腊月二十最宜入宅。”顿了顿又道:“老太太和你大舅父、大舅母她们都会一同搬过去住。”
五品官的府第虽然小,可也比曹家买的那处宅子大,曹清儒这是赖上自己的亲弟弟了。偏偏曹清淮还不好推,不论曹清儒犯了什么事,总归还是他的亲哥哥,所有人都可以鄙视曹清儒,偏他不能,还得好茶好饭地供着,谋个好名声。只不过,名声是好了,可是府中有这么个臭名远扬的人物,恐怕也没什么人会愿意同曹清淮交往。
俞筱晚有些同情地瞥了强端着一脸笑的三舅母一眼,含笑应道:“届时我和二爷一定恭贺乔迁之喜。”
秦氏听得两眼放光,忙笑着道了谢。武氏也是有事相求的,只是张氏在此,有些话就不好说,秦氏之前与她通过气,就代武氏说道,“燕儿的婚事定在明年年初,开了春就办,吉日过完元宵就会请大师掐算。说起来,咱们府中的小姐们都嫁出去了,可是两位少爷却还没有着落呢。啊,也不是,敏儿已经定了亲了,就是这婚期……不知道……晚儿你不是同韩五小姐处得极好么?开了春,韩五小姐就十六了,难道还不急着嫁么?”
这是想让她帮着去问问,可是逸之问韩二公子,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她能问出什么?
俞筱晚沉吟了一下,徐徐地道:“我前阵子不舒服的时候,甜雅来看望过我几次,只是她是女儿家,我总不好问她的。若是小舅母你着急,不如再遣了媒人上门请期,问清楚韩家的意思,若真是嫌了曹家,就不如主动提出退婚,还能得个人情。”
武氏一听大急,“那、那、那……”好不容易说了这么好个媳妇,又漂亮、又温柔、出身又高贵,她怎么愿意退亲?可是曹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也说不出个理由来不退婚,只急着大寒冬的一头虚汗。
俞筱晚暗暗摇了摇头,甜雅自己看上的敏表哥,是肯定不愿意退亲的,况且韩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哪会随意退亲,就算这亲事退得有理由,也是当年他们家有眼无珠,害得女儿成了退过亲的女子,脸面上过不去。这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不然总这么拖着,真等到七老八十再成亲么?
张氏听说曹中敏攀不上高门媳妇了,脸上顿时笑开了一朵花,从旁劝着,“就是啊,说不定韩相爷看在敏儿主动退亲的份上,还会提携他一二呢。”
倒是秦氏嚼出了俞筱晚话里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我来办,好歹我家老爷也是官身,韩相总不能不理不采。”
张氏听到什么“官身”之类的话,心里头就极端不舒服,轻哼了一声,回头瞧见女儿还是神游太虚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忙调整了面部表情,笑容亲切地朝俞筱晚道:“晚儿这怀象,我瞧着象是男胎。”这话是个女人就爱听,说了准没错,“我有些保胎的法子,一会儿告诉你。”
这是要单独留下呢。
俞筱晚正好也有事要问张氏,就笑着应道:“正好要向舅母讨教讨教。”
秦氏就和武氏、曹中燕告辞了,留下张氏与曹中雅。
曹家那宅子逼仄,曹中雅成亲之后是没有回门的,家里也有心搬到三老爷的府中之后,请静晟世子过来吃个饭,一家人攀攀交情,看凭着平南侯的地位,能不能帮曹中睿弄个小官当着。因为上回的事只处置了曹清儒,曹中睿的功名并没有被夺去,他仍是举子,在吏部挂着名,只等有空缺了,好走马上任。
可是候任的人远比空缺要多,而且静家对曹家一直是不理不采的,因而张氏急需俞筱晚和君逸之帮忙周旋一下,以曹清儒现在的身份,是根本不配与静晟世子说话的,可是这两位就不同了。
张氏陪着笑道:“等搬过去之后,想寻个日子请亲家和静晟世子过府用个饭,希望晚儿和表姑爷一同来坐坐。”
俞筱晚故作迟疑,“以前逸之还打静晟世子呢,恐怕他知道我们要去,就不愿意去了。”
张氏忙道:“不会不会,雅儿成亲那天,宝郡王爷去送亲,一开始我们也怕他们会闹起来,但是没有啊,静晟世子还大大方方地与宝郡王爷交谈呢,说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今后咱们俩个就是连襟了,得多多亲近。”
这事儿俞筱晚是知道的,却故意装作刚听过,想了想,笑道:“舅母若想请托人办事,总得给点回报的。芍药,请静少夫人去东次间坐坐。”
张氏一怔,芍药极有眼色地请曹中雅移步,又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让初云和初雪一个守在暖阁门口,一个守在窗下,免得被人偷听了去。
待人都走了之后,张氏才迟疑道:“我如今还能给宝郡王妃什么回报呢?”
俞筱晚低头喝着补汤,待张氏心里七上八下地折腾够了,才笑盈盈地道:“我不用大舅母你赠我金银地契,我只问你一句话,十几年前,舅父帮宫里的贵人,办过什么事?”
张氏的脸色一变,慌忙地移开目光,看向地面精致的羊毛地衣,嘴里支吾着应付,“你大舅父十几年前还只是个小官,办的自然就是手中的差事了。”
俞筱晚不动声色地看着张氏装,淡笑道:“我记得舅父之前的职务是……嗯,詹事府左谕德?是吧?这个职务是时常能出入宫廷的吧?”
张氏的脸色愈发绷得紧,勉强笑道:“是啊,不过当年……你舅父不会迎合上司,好差事多半都是让旁人担着去了。”
俞筱晚轻轻一笑,“好差事坏差事,不论是什么差事,办完之后,都是要入宫禀报给当时的皇后和太子的吧?我一直就在想,舅父是从詹事府里出来的,为何会为摄政王爷办事,而不是太后,这不是挺奇怪的么?不过后来一想,也是有可能的。当年太后怀过几胎,都没能保住,膝下无儿无女,不一定日后会如何呢,反倒是良太妃,生了长皇子,一直圣宠不断,舅父会选择帮良太妃和摄政王,在当时来说,也算是有眼光。”
张氏张嘴还要反驳,俞筱晚神色一厉,“我今日来问舅母,也是因为听到了一些风声,好心想拉扯舅父舅母一把,你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只是以后也别再求到我面前。”
张氏心中一凛,紧张地问,“你……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俞筱晚神色冷淡地道:“无非就是当初的端妃如何,孩子又如何之类。”
她不知道实情,只将话透出一点,但越是这样,越显得可信,让人自行猜测的空间就越大。
张氏的脸已经白得如同一张纸了,俞筱晚不给她前思后想的机会,抬了抬手作出送客的样子,“若是舅母没别的事,好走,不送。”
“别……”张氏迟疑了一下,就自动地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你舅父帮了宫中一位贵人,才得了摄政王爷的赏识。你知道你舅父这个人,并不怎么相信旁人的,不过,可以问一个人,她必定知道。”
俞筱晚抬了抬眉,表示有点兴趣。张氏便继续道:“就是印妈妈,她是老太太的心腹,当年……你大舅父干了这事儿后,才被老太太知道的,我曾听老太太责骂过你大舅父。老太太的事,印妈妈没有不知道的。”
俞筱晚心中激动,面上却一点也不显,只略抬了抬眼眸问道:“印妈妈会说吗?”
张氏一脸阴沉地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俞筱晚不屑地轻笑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我会出事。”
张氏的脸孔白了一白,的确,俞筱晚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曹清儒那个混帐,都可以破罐子破摔,被贬为庶民的官员,就没看过还能起复的!可是她的睿儿就不同了,虽然被何大人和摄政王给压着,不让再参加大比,可是毕竟还有个举子的功名在那儿,是可以当官的,因而绝不能被任何事破坏。
俞筱晚只瞧了瞧张氏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张氏必定会去调查清楚的。
张氏走后,君逸之便回了府,换下那身青色绣银钑花的公服,笑盈盈地朝俞筱晚道:“你猜我查出了什么?”
俞筱晚好奇地问,“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查出来了?”
君逸之笑着拉她坐到暖炕上,小声道:“今日带几个衙吏到茶楼坐了坐,有嘴碎的正好说起他儿子的生辰与陛下的相同,我就问了问,他嘴碎,越说越多,还说他记得很清楚,端妃薨逝后一个月,陛下就出生了。”
俞筱晚眨了眨眼睛,“这说明什么呢?隔了一个月呢,怎么易子?”
君逸之摸着下颌道:“要弄清楚端妃是不是早产……”
俞筱晚眼睛一亮,是啊,不是说端妃未亡么?若当初是早产,那么就极有可能被秘密地安排在了某处,待正式生产了之后,算作是太后的儿子。
只是,舅父帮的是什么忙?这么说起来,应当算是帮太后啊,为何会得了摄政王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