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没人比我美

没人比我美,重生之嫡女不乖,五度言情

不知过了多久,三更的梆子敲到了二刻,兰嬷嬷劝了几回,张君瑶才扶着她的手慢慢站起来,双腿似乎没了知觉,一时不能行走,就这么斜倚在兰嬷嬷的肩上,两行清丽的泪水划过张君瑶白皙美艳的脸庞。

她不甘心,真不甘心啊。她觉得自己委曲,是真的委曲啊。想她在家中亦是娇养着长大的,从来就没让过谁,都是有中的兄弟和庶姐妹们让着她,头一次受委曲,就是在抬入王府的当晚,蒙着水红色盖头的她,娇羞地等夫君将盖头挑起,以为会一承雨露的时候,却被夫君告知,今夜不宿在秋海堂。谁知道她看着王爷远去的依仗,哭了整整一晚?头一次伏低做小,就是在次日敬茶的时候,她被王妃敲打,一旁的王爷居然连话都没说一句,她也只能咬着牙忍了。

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头一个怀孕,一举得男,生下了庶长子,原以为要盼到头了,因而王爷没开口要求将儿子过继到王妃名下,她并不如兰嬷嬷和母亲那般心急心慌。她安心地做着美梦,认为这是王爷有心让她上位的征兆,为了测试自己的想法是否真切,她暗暗与王妃较过几次劲儿,王爷都是向着她的,对她略嫌逾矩的举动,也是一笑置之。有了王爷的支持,就连王妃也拿她莫可奈何……可是,今晚王爷却说出了那样的话,不但不打算将她扶正,还宁可抬举吴丽绢生的儿子,也不抬举她的儿子。

难道,之前的一切宠爱,真的只是她的梦境?

看着主子不断线的泪水,兰嬷嬷暗自摇头。兰嬷嬷虽不是张君瑶的奶嬷嬷,可也是自小就服侍她的。张君瑶自幼容貌便出奇的美丽,相士也说她命格极贵,张家人都盼着她能成为皇妃,光宗耀祖,所以待她五岁之时,就特意从到了年龄而遣出宫的嬷嬷中挑选了兰嬷嬷来调教她。兰嬷嬷原先也是服侍宫中贵人的,将张君瑶教养得贵气十足,对一些个内宅争着中的弯弯绕绕亦十分熟悉,谋划得也精细周全。

原本看到张君瑶这个样子,兰嬷嬷是心疼得不行,可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只是不在此处,于是便道:“咱们回吧。”

张君瑶迟钝地点了点头,让兰嬷嬷扶着,有气无力地往秋海堂而去。才刚走到岔路口,就被留守的侍卫拦住。那侍卫低着头,目光不敢打量张君瑶,语气也十分恭敬,却是不让她回院子,说是王妃的安排,所有人等,今日全都住到客院去……这是要连夜搜索府中各处,不让嫌疑人转移了物品,又不能让妃子妾室们被侍卫惊扰到,而做出的安排。

原本是很正常的安排,若不是今日受了打击,张君瑶自己都要主动提出来,她要求服侍王爷,也是为了躲过去客院住。可是这会儿心理饱受创伤的张侧妃,听了侍卫的话后,不但没随着兰嬷嬷的指引转身,反而在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之后,忽然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凭什么不让我回秋海堂?我是犯人么,居然要将我看管起来?这是哪里来的道理?谁下的命令?王妃么?她凭什么指令外院护卫和侍卫?凭什么让外男守在内院里,这是哪里来的规矩?我要去找王妃理论!”

兰嬷嬷给她骇得手足发软,让亲兵侍卫们进内院,可是王爷下的令,非常时期非常法,从来没有什么规矩是方正得一点不能变通的,侧妃刚刚才在王爷那里吃了挂落,这会儿再去得罪了王妃,日后可就只有冷宫一途了。

当下兰嬷嬷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强行搂住张君瑶的纤腰,半扶半拖地拽着她向客院走,嘴里还吩咐身后的宫女们掌灯。

张君瑶死不答应,想要哭闹,被兰嬷嬷眼疾手利地捂住了嘴,一个眼色,张家陪嫁来的两个大丫头立即上前,一同拥着张君瑶去了客院,在安排好的房间内安置下。

这一番动作,自然有人禀报了许嬷嬷,许嬷嬷悄悄打起帘子进了稍间,附在王妃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王妃轻轻扬唇一笑,“由得她闹,明日闹到王爷跟前去才好。”

许嬷嬷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奉承道:“还是王妃的手段高明,老奴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有她这个跟在王妃身边的心腹,才知道王妃是如何捧杀张侧妃的。刚生下儿子的张侧妃心中虽然得意,却也没敢如何嚣张,是王妃连天价地送珍贵补品、名贵摆设、稀罕的玩意儿,显出要倒求着张侧妃一般的低姿态,哄得张侧妃飘飘然脚不着地,又故意几次三番地暗下绊子,却又在张侧妃一状告到王爷面前时,自矮三分,让张侧妃愈发地自以为是得找不着北,下巴抬得都能指天了。

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一个侧妃而已,纵使是因为生了王爷期盼已久的长子,多得了王爷一些青眼,但到底只是个侧室,皇家最重规矩,也最重嫡庶之别,行事作派这般嚣张,便是生了长子又如何?总会引得王爷厌弃!况且现在吴庶妃也怀了身孕,看腹部也象是男胎,只要再有了儿子,张侧妃生的那个不再是唯一,她在王爷心中的份量更会大大减轻,她还这般挑事任性,冷宫就在前方等着呢!

之前张侧妃刚刚生下长子的时候,许嬷嬷不知有多替王妃担心,到底是个儿子呀,又是出身官宦之家的侧妃,王爷也从没提及将小公子交给王妃抱养的事儿,那么将王妃挤走将张侧妃扶正,也是常有的事儿。可是王妃只不过是几样玉器摆设、几滴忍气吞声的泪水,就将这个心腹大患给挤去了一边。

若是张侧妃只是嚣张一点,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么下场也不过就是日后在王妃面前抬不起头来,若是她敢……

“那依您看,吴庶妃那儿的事,是否为张侧妃所为?”许嬷嬷按下满心对主子的佩服,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子问。

王妃沉吟了一下便道:“我原本还有些迟疑,现在倒是能拿个**不离十了。”

她一开始最怀疑的就是张君瑶,只是在别苑怎么也查不出什么疑点,便将这份怀疑,也慢慢地移去了太后及王爷的政敌那边。毕竟以她了解的张君瑶,可没那份心计将事情做得周密得一点不透,可是今日在吴庶妃那儿搜出了催产药,却又另当别论了。

毕竟那种药药效霸道,只要有人将药投放在花瓶底,就能害人,不需要任何人打下手。这些花瓶十分珍贵,丫头们打扫屋内,也只是将花瓶的外面擦得光可鉴人,瓶内却不可能每日清洗,有时事忙,甚至可能换季的时候,才记得清洗一次。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君瑶今日暴露了她的心虚!

张君瑶同王爷的那番对话,也早有人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传到了王妃的耳朵里。挑拨离间的话,这王府里的妾室谁都会说,可没人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在目前有人要暗害吴庶妃、侍卫们还在内院搜查,没有找到嫌疑人的情况下,真正清白的人,肯定会随时关注着动向,镇定地等待结果出来,为了避嫌,还会尽量远着这事儿一点。可是张君瑶却挑这个时节向王爷进言,想将矛头转到她的身上,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思及此,王妃微微缩了缩瞳孔,身为摄政王妃,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独占丈夫,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她可以让妾室们分王爷的宠爱,可是让妾室们为王爷开枝散叶,可是谁来生、什么时候生,却得由她说了算,她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持宠爬到她的头上去。原只是要打压一下张君瑶的气焰,因为最不安分就是张君瑶,免得她以为生了个儿子就能得道升天,可是若是想由此破坏了王爷的血脉……张君瑶啊张君瑶,你可千万要行事谨慎一点,别让我抓到任何把柄!

客院很大,就连王妃都为了避嫌住在客院的正房里,张君瑶住着最宽敞的西厢房,就与王妃打对面。她躺在炕上半晌阖不了眼,心里反复回响的就是王爷说的那几句话,那几句一下子把她打入尘埃里的话。

她的神情木木的,与平时里的鲜活和明艳,完全是两个人。兰嬷嬷看着心疼得要命,便不顾规矩,轻声问道:“这几日倒春寒,侧妃要老奴给您暖暖床吗?”

其实天儿一变,炕下就烧了火,这么问不过是有话要说。张君瑶心里正空虚着,便往炕里挪了挪,哑着嗓子道:“妈妈上来吧。”

一时伤心,竟称起了妈妈,忘了自己入了皇族,妈妈也升位成了嬷嬷。

兰嬷嬷暗叹了一声,主子就是这样,心气儿太高,受不得一点委曲,忍不得一点气……其实说起来,也算是有手段能忍气的了,只是偏偏命不好,遇上个更有手段,更能忍的正妃,若是再这样下去,真会……

“侧妃还当老奴是妈妈,那老奴就说几句逾矩的话。”兰嬷嬷将嘴贴在张君瑶的耳边,声音轻得不尖起耳朵,都以为是窗外的风声,“您今日太心急了。”

说到这个,张君瑶的泪水又在眼睛里打转,“我是担心……”

“老奴不是已经告诉了您,请您宽心么?”

“可是他们要搜院子。”

“那又如何?”就知道主子是担心这个,兰嬷嬷长叹一声,“您怎么就不想想,若有事,已然晚已,若无事,您去找王爷说那些个,不是心虚是什么?”

张君瑶这会儿才有些后悔,是啊,若真的从她的院子里搜出了小丸药,顶多是她跟王妃一同受罚,若是搜不出……应当相信嬷嬷的啊,嬷嬷办事从来谨慎,她说没事,就不会有事。

张君瑶支吾了一下,弱弱地道:“也……也无妨吧,反正我跟王妃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兰嬷嬷直叹气,“那红丹果赏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要挑事,早就挑了,今日才挑事,就是心虚!

“那……那怎么办?”张君瑶这会儿真是开始后悔了,一开始她只觉得自己委曲,这会后悔了,才想到王爷若是疑了她,以王妃的手段,她可真是没活路了。

兰嬷嬷轻笑了出来,“您放心,您是小公子的生母,没有任何证据,就是王爷也不能拿您如何,更别说王妃了。”竟是分外笃定不会有事,“只不过,经此一事,您以后要避着王妃一点,别再跟她争了,王爷信任她,除非有什么事儿,让王爷与她离了心,您能才动。”

张君瑶躺在炕上重重点头,她记得今日的教训了。

再说俞筱晚留在吴丽绢的院子里,吴丽绢硬拉着她跟自己同榻而眠,问及她怎么懂药材,俞筱晚随口说了理由,便劝着吴丽绢早早歇息,自己也一睡到天明。

才刚起身梳洗完毕,门外就有丫头禀道:“禀庶妃,君二公子过来问安。”

吴丽绢含笑看了俞筱晚一眼,轻笑道:“快请。”又拉住俞筱晚的手,轻声道:“别避了,总要见到的。”

也是,那个家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难道还要避他一世不成?俞筱晚便安静地在一旁坐下。

难得君逸之守着礼数,待丫头们打起了珠帘,才步入稍间,一抬眸就看到侧坐在吴丽绢身边,表情有些微不自在的俞筱晚。一早儿的就能见到心上人,君逸之心情大好,动作潇洒地问了安,便在左侧的黄梨木八仙椅上坐下,轻勾唇角笑看佳人。两人之间有身份差别,俞筱晚万般不愿,也只得起身向他福了福,“君二公子早安。”

君逸之笑得风流婉转,“俞小姐早安。”

吴丽绢差一点憋不住笑出声来,怕失了礼,忙问喜儿,“早膳拿来了么?”

喜儿福了福道:“已经在偏厅摆膳了,奴婢现在扶您过去么?”

吴丽绢轻轻点了点头,一手让喜儿扶着,一手捧住大腹,边说边走,“太医让我偶尔走动走动,说这样容易生。君二公子用了早膳没?要不要一起?”

君逸之早就等着这句话呢,忙应道:“没用的,那就在此叨扰了。”说着慢下脚步,跟俞筱晚一起跟在吴丽绢的身后。

俞筱晚被他看得浑身别扭,脸盘子不自觉地发热,便小声地道:“吴姐姐。”提醒吴丽绢,以君逸之的身份,应当走在最前才是。

可是吴丽绢只当没听见,君逸之更不会在乎这几步的差别,只拿那双漾得出水来的凤目看着俞筱晚清丽的小脸,声音轻缓得仿佛羽毛刷在俞筱晚的心上,痒痒的、热热的,“一会儿用过早膳,我陪你去客院问问,看看昨晚都搜出了些什么,若是早日得了结果,咱们也好早日回府。”

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巴不得最好十天半个月的,也别搜出什么来,好让他们几个以嫌疑之身留在王府里。

这才刚说完,就有王妃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王妃请俞小姐过去陪她用膳。君逸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皇婶子差了谁去请我?”

那嬷嬷陪笑道:“请公子爷恕罪,这个奴婢不知。”

君逸之不在意地道:“没事,我一同过去便是了。”也不管人家请没请他,就自动自觉地跟俞筱晚一同往外走。

这一回来自在一些,身边没有吴丽绢那个碍眼的,君逸之十分自然地指使道:“你们退开些。”

王府的奴婢哪个不知这位风华绝世的君二公子说一不二的性子,忙都退开十来步,保证听到不君逸之要说的话。

君逸之十分满意,这才将脸转向俞筱晚,心中又忽地忐忑了起来。躲了俞筱晚几天之后,他又十分想知道她心中到底是作何想,这才急巴巴地让惟芳长公主约了俞筱晚出来,可真当两人面对面了,他又心慌了起来,真怕到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话……可是逃避也不是他的性子,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强忍着心慌开口道:“那天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俞筱晚耳根一热,羞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君逸之着迷地看着她雪白的贝齿轻轻地陷入花瓣一般的嫣唇中,不由得停下脚步,痴迷地伸出手去,想触摸那两片红润,想确定它们的手感,是不是如同鲜花花瓣一般细嫩光洁……

俞筱晚也鬼使神差地随着他停下脚步,待发觉他的举动不合时宜之时,他的手指已经离她的唇仅一寸之遥。

“你、你干什么!”俞筱晚怒斥的语气,听起来倒象是撒娇,说完后反倒脸儿更红了,只得退开一步,娇瞪着君逸之,不许他放肆。

君逸之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自然也知道他俩现在的关系,这个动作有多么不妥,何况晚儿还在孝期呢,为了她的名声,也不能如此,只得提高声音道:“一只苍蝇!”说完作势在她脸边挥了挥手,又偷眼打量了一下身后的随从。

身后的丫头婆子们垂眸看地,完全当自己是木桩子。俞筱晚跟君逸之都放下了心,俞筱晚还是不满,瞪了他一眼,又退了一步,思量了一歇,才道:“说了你母妃……”

“别管这些。”君逸之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些你不用考虑,我只问你的心。”

俞筱晚咬着下唇纠结了,问她的心,她已经自问过了,她对君逸之有好感,可是也没到海枯石烂的地步。或许是两人的接触还太少了,或许她现在心里总是想着前世的恩仇,不能敞开心胸接纳他……总之,没有浓到可以为了他,顶着未来婆婆的压力,不顾一切嫁给他的地步。

俞筱晚久久不说话,君逸之越等越心慌,他不愿听到拒绝的言辞,抬眼瞧见一旁的假山,不管不顾地一把拖起俞筱晚的手臂,几步走到假山后面,扳着她的肩头,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用有生以来最严肃的语气,最认真地态度道:“晚儿,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曲。待我封了爵,我就请求开府,咱们可以去封地的,你不必管我母妃如何想。只要……只要你愿意!”

大封皇室血脉,是开国太祖皇帝为了平稳皇权而制定的策略,只要皇子皇孙们老实听话,嫡子就能永世享受荣华富贵,为了确保皇室的崇高地位,蔑视皇族,就是死罪,哪怕对方是朝中重臣。但是,也仅是荣华富贵,只有亲王才有开府的资格,而想建牙,就连亲王都得由当朝皇帝的单独授权才。一般的郡王,则没有封地,只有极高的俸禄,也不能开府,必须依附着自己的兄长亲王而居。不过象君逸之这样受宠的,父亲又是当权的朝臣,太后和摄政王为了安抚楚王,也会给他授封地,授了封地,就能到封地上开府,当个逍遥土皇帝。

这样的建议,其实是极动人心的。在封地,上无须侍奉公婆,下无须亲善妯娌,整个后宅一人独大,换成别的女子,怕是会高兴坏了。只是俞筱晚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要留在京城。”她要留在京城,侍奉了外祖母百年之后,她要让曹家欠她的债,一笔一笔全数还清,所以,她不能离开京城。

君逸之微微有些忡怔,他以为晚儿会高兴能离开京城,可是他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并非一时情急寻出来的借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认真地寻思了一番,一字一顿地承诺,“那好,留在京城!不过,要等上几年,头几年,我们就得跟父母亲住在一起,等我在朝中有了立足之地,一样也能开府……老祖宗很喜欢你,她老人家不会让你受委曲的,我也不会。”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这样可以么?”

俞筱晚用力咬着唇,原本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听到这样的表白,应当是十分害羞的,可她却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他说得,好象她跟他已经定了亲似的?

尽管没有那般羞涩得磨不开脸,可俞筱晚也不大敢看他亮得耀眼的双眸,垂下小巧的螓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言辞听起来不伤人,“我……我其实……我觉得你人还不错,很仗义,只是我……”

“等等!”虽然俞筱晚没说完,但君逸之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了,那些会让他黯然神伤的话,他不想听,直截了当地问,“你有中意的人么?除我之外!”

俞筱晚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满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君逸之心中大舒,悄悄锁上的眉头缓缓松了,神情也跟着轻快起来,“你是想说,你现在只是觉得我很仗义是吧?没关系,咱们多见几次,日后你就会发觉,我还有很多优点。比如说,我长得好,老祖宗都说了,她活了一辈子,见过的男子数不胜数,没人比得过我的,日后你若嫁给我,我保证你的朋友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原本还为了如何说服他而发愁的俞筱晚,实在有些绷不住想笑,小嘴憋得死紧,可是小身板却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君逸之见她笑了,心里更是轻快,“还比如说,日后后院的事儿,我都交给你管,你想如何就如何。”

又是日后日后的,俞筱晚抬头瞪了他一眼,却被他漂亮晶亮的凤目看得脸儿红红地垂下头去,轻哼了一声道:“我、我以前便想过,希望未来的夫君,是我父亲那样的男子。”

君逸之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拿扇柄搔了搔脖子,“武将么?那个要投军啊……我想想……嗯,若是在军队里混个闲职,你满意么?”他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真的去投军的,可是又不想晚儿才说出那么点条件,就拒绝掉,若是她同意,他就好生跟公子商量商量,去军队混个闲职,应当没什么,不妨碍大事。

装傻是吧?就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俞筱晚大翻了一个白眼,这回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完了么,说完了快去客院,我饿了。”

这语气可不大对,没有之前的轻松,隐隐有了疏离之状。俞筱晚还嫌他站得太近,拿手去推他。

君逸之急了,反手便将她的玉手握住,焦急地问,“怎么了?之前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

见他真的急了,俞筱晚心中憋着的那口气,不知怎的就慢慢地泄了,心软了软,尽量平和着情绪,徐徐地道:“你真知自己的心意么?就这般胡乱与我承诺。我并不清楚我的心意,所以什么也不能答应你,何况,婚姻大事……”

君逸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道:“别跟我说些婚姻大事父母作主、或是身份悬殊这类,只要你愿意,待你出了孝期,我可以向太后求旨,你不必担心我母妃,或是你家老太太、舅父舅母不允,等赐了婚,就没人敢拿你的身份说事儿,这些你都不必考虑。就算你现在不愿意应承我,但只要你心中没有旁人,我也愿意承诺,只要你不刻意拒绝我、防备我,我会尽全力让你明白,我会是你的良人。”他看着她,用力地承诺,“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俞筱晚抿了抿唇,就事论事地道:“我们……不说感情,只说……你看,昨晚的事儿,就是因为摄政王爷后院的女人太多了,才会有争斗有陷害。所以,我宁可嫁入寒门,只要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说着,有了丝黯然,她或许很难有母亲的好运,寻得象父亲那般重情义的男子。豪门大户,哪容得一房专宠?就算只是为了拿捏住媳妇,当婆婆的都少不得要往儿子房里送人,更别说,万一她同母亲一样,只得一个女儿……

君逸之怔了怔,才知道原来俞筱晚所说“我父亲那样的男子”是这么个意思,他倒是不在意什么偏房妾室的,只不过母妃那里肯定是难为的,老祖宗那里不见得会同意,但也不见得不同意,只要他能想法子说服老祖宗,就能摆平母妃了。

他才在这厢转着心思,俞筱晚的目光就黯淡了下去,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忍住一点点涌上心头的酸涩,她安慰自己,还好,她也不怎么喜欢他……

挣脱了君逸之的手,俞筱晚转身往外走,语气淡漠地道:“快走吧,别让王妃和长公主等急了。”

君逸之十分敏感地发觉了她的疏离,心中一惊,急急地拉着她的手道:“别走,你、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可以答应你的。”

俞筱晚瞪他一眼,“休想先骗了我再说。”

君逸之急得不知怎么剖白自己,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小起,他的身边就有各色各样的美女,有冲着他未来的郡王名头来的,有冲着他无双的俊颜来的,可是他却是从来都没有兴趣。这些女子,要么虚伪得让他恶心,要么白痴得让他烦躁,当然也有真正的聪慧贤惠的淑女,可是一言一行都是礼数、一举一动都是规矩,又让他觉得呆板得跟屋里摆的花瓶没有两样……又或许,她们对他所求,不敢表现出真性情,又或许仅仅是气场不和,总之在遇到俞筱晚之前,他觉得天下的女子就只有两类,看着烦躁的,和看着不烦躁的。

见到俞筱晚之后,才发觉还有第三类,是会让他时时想着再见一面,想着她今日会做什么,会不会也想着见他……随着思想入骨,他越来越后悔,当初与晚儿初次见面时,他应当给她留下个最好的印象才是,后来的见面,他也不该捉弄她,更不该让她觉得,他红颜知己遍天下。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有些事也不能现在说明,君逸之哼哧了半晌,才硬挤出一个证据,“我不是想先骗着你,真的……真的,我这人其实不好女色,我就没发现有哪个女子比我生得美的,我怎么‘好’呀?”

俞筱晚又忍不住想笑,用力攥着拳头,把笑意憋下去。她紧抿着双唇,看在君逸之的眼里,就是不相信,这都不相信,他实在是没辙了。

看着他急头白脸、连话都说不出的样子,竟奇异地取悦了俞筱晚,她将眼光瞥向一边,轻哼一声,“你倒是自信得很,不如改天你换成女装,与我比一比。”

“啊?”君逸之傻了,“这、这肯定是……”

话说到一半他就闭了嘴,眸光一厉,回头看去。就见君之勉一身簇新海靛蓝圆立领的直裰,玉带收腰,整个人丰神玉立,背负双手缓缓从树后显出身形,瞥了她二人一眼,淡淡地道:“我说这园子里,怎么还有人敢乱晃呢,原来是你们,这是要去见皇婶么?”

君逸之哼了一声,“不关你事!”

俞筱晚却道:“正是,不该让王妃久等,臣女先行一步。”说完便转身走了。

君之勉上前两步,轻声对君逸之道:“怕被人笑就不要扮好了。又没人逼你讨好她,我看她是个有主意的,你也莫想逼她。”

君逸之撇了撇嘴,恢复了不羁的神态,“俞小姐是姑娘家,自然是害羞些,至少她跟我说话很和气。”暗指昨晚君之勉被俞筱晚呛声的事。

君之勉冷冷地瞥他一眼,“至少我不流连花楼,也没有红粉知己若干。”

话未说完,被君逸之打断,“那是,你只爱票戏,捧戏子!” wωω _T Tκan _CΟ

本朝男风颇盛,私下养男宠的男子不少,捧戏子也是养男宠的方式之一,不过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爱好,没人会这样拿到面子上说。君之勉被他气得双眸一厉,君逸之却哼哼、哼哼地笑了几声,追着俞筱晚去了……他还没能从俞筱晚的嘴里要到一句肯定的话呢。

可惜这处离客院已然不远,加之君之勉也紧紧跟了上来,君逸之再没寻到说话的时机,把君之勉暗暗恨了个透。

王妃和惟芳两个等他们三人等得粥都凉了,好不容易人来齐了,先用过早膳,王妃才歉意地笑道:“已经在花园子里寻到了药瓶,此事必定与几位无干了,我这厢给诸位赔个礼,一会儿就备车马送你们回府。”

四人忙表示无妨。

在花园里寻到药瓶,就很难寻到主谋了,虽然知道许多事很可能找不到幕后者,可俞筱晚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告辞的时候,她忽而想到,到底是何人所为,王妃心中必定也有主张,只是王妃可能会派人盯着张君瑶、盯着张府,却极有可能漏了张氏这个人。至少在王爷和王妃的眼里,曹府是吴丽绢的娘家,他们很难将张氏跟张君瑶联系在一直。

她便含笑向王妃福礼到,“多谢王妃款待,臣女感激不尽。臣女就此告别,来不及向张侧妃道别了,还请王妃向侧妃说明一下,待下回舅母张氏来看望侧妃之时,臣女也会请舅母代为请罪的。”

王妃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笑着应下。待几人走后,她才挑眉问许嬷嬷,“去查一查,曹夫人张氏每回来王府,多在哪里坐着?”

而王府里的警报解除后,各院的主子回了各院,张君瑶安静了几日,待觉得风声没那么紧了,才寻了个时机,将屋里的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拉着兰嬷嬷的手问道:“嬷嬷,怎么办?王爷几日没到我院里来了,可是恼了我?他……他竟连小公子都不来看一眼了。我、我、我……若是吴丽绢再生个儿子出来,这王府里哪里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地。”

兰嬷嬷也觉得问题很严重,她原想着王爷肯定是恼了主子,可是心里还是会有小公子的,就是不愿意到秋海堂来看小公子,也会差了人来抱小公子到正屋去。而王妃又不愿意抱养小公子,小公子不可能总住在正院,慢慢的,王爷总归会再回到秋海堂来。可是这几日,王爷竟一次也没提出过要看小公子。

她仔细寻思了一番,眸中闪现几丝阴险的光芒,悄声道:“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收买水风景的下人……”

张君瑶用力摇头,“不行!这样太露痕迹,之前咱们不就商议过的?”她想了又想,下定决心般地捏了捏拳头,“不是还有一味药么?法子也想好了。”

兰嬷嬷大吃一惊,“可……可是,风险太大了。”

张君瑶哼了一声,“不是说,只要不吃下肚去,就没有关系么?这事儿我就交给你,你一定要办妥当了,麒儿若是有个什么,我不会放过你!”

兰嬷嬷打了个哆嗦,可是一想到舅夫人说的话,又觉得有道理,便狠了狠心道:“也是,富贵险中求。侧妃只管放心,这事儿就包在老奴的身上,老奴定会护得小公子周全。”

兰嬷嬷发了誓,张君瑶却又有些不放心了,拿宝贝儿子做筏子,到底值不值得?她抱着儿子逗了许久,看着儿子可爱的小脸,狠了狠心,那药,只要不吃下肚去!她是个有福的,麒儿也是个有福的,不会有事的!

这会子,王妃正在跟摄政王谈论吴庶妃的胎象,经过孟医正亲自扶脉开方,几日调养之后,吴庶妃的胎象已经稳了很多。王妃轻声道:“王爷请宽心,臣妾无论如何,也会为王爷保全这条血脉。”

摄政王轻轻勾起一抹笑,拉过王妃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轻声道:“听绢儿说,那个俞小姐倒是懂些医术的,这种秘药她都能知道,或许真有些本事也不一定。依本王看,不如请她到王府来,给你扶个脉,看有没有什么方子,能为你调理一二,若是能有你为本王诞下的孩儿,哪怕是个女儿,本王也会捧若至宝。”

这样的话,让王妃的心头一暖,泪水就涌上了眼眶,挣扎了一会儿之后道:“太医院都看遍了,臣妾怕……”

摄政王却拦着话道:“怕什么?左不过是抱养一个,不可能更差了。”

102 赐婚71 回汝阳去31 帮她还是帮她46 你印堂发黑160 多疑的兰夫人全137 出人命了77 都来瞧热闹5 见面礼很贵重11 清香的糕点80 我心悦你130129 太后的疑心147 请还玉佩15050 反栽赃36 送上生辰厚礼166 曹清儒的秘密12 魂散167章 端妃只是失踪了96 山路遇险111 晚儿接生126 大旱65 别以为你有多高贵22 扭转局势35 拜师学艺141 凶手入网107 闹洞房什么的最讨厌了120 你怎么还没喜讯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2166 曹清儒的秘密2147 请还玉佩43 出大丑了166 曹清儒的秘密2124 逼迫曹清儒11 清香的糕点27 竹篮打水一场空81-82初现疑端1+2160 多疑的兰夫人2101 订亲2102 赐婚145 为了当你姑父16 韩二公子77 都来瞧热闹46 你印堂发黑127 兰淑云的舞160 多疑的兰夫人全145 为了当你姑父158 百口莫辩二229 第一个赌局25 张氏的反击11 清香的糕点149 供词40 撒谎前要先调查76 赠琴2 魂散23 命中之人是谁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2141 凶手入网45 得罪公主没好下场76 赠琴88 冰山一角160 多疑的兰夫人2107 闹洞房什么的最讨厌了147 请还玉佩66 别以为你有多高贵32 好戏开锣53 谁是戏中人99 成了香饵166 曹清儒的秘密2165 是不是早产全88 冰山一角70 不是我的错67 满城风雨151 赠君明珠83 外人所为85 王妃的病情116 玉佩的秘密29 第一个赌局110 曹清儒的笔记15 坑挖好了79 结仇了2 魂散142 兰公子的请求154 吐到流产140 半夜火灾23 命中之人是谁125 原宛婷的想法128 这才叫欺负你152 孙小姐的智慧118 紫衣卫副领献寿127 兰淑云的舞61 狭路总相逢57 她是不是欺负你113 楚王妃的猜测168 府里还有太后的人151 不死心的张氏7 丫头也有用处157 百口莫辩二160 多疑的兰夫人227 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