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连池早早的就在赖元鸿跟宁姨娘的房前候着,自从连池的娘婉袖郡主去了以后,赖元鸿每晚都是睡在宁姨娘这里的,听到房里出现了一些动静之后,连池静静的候在一旁,当宁姨娘笑的春风得意的脸看到她时,表情愣了一下,随后就泛起笑容对着赖元鸿说道,
“老爷,妾身正想着要跟池姐儿为昨天的事儿道歉呢,没想到倒是她先来了。”赖元鸿的脸色比昨日温和了不是一星半点的,想来定是宁姨娘昨晚的枕头风吹得很成功。
连池一脸服帖的看着鹣鲽情深的两人,嘴角微微一笑,在嘴角荡开了一个小小的酒窝,说道,“父亲,池儿知道前些日子做了些糊涂事儿,只是因为嫉妒爹爹对妹妹比池儿好,所以才会如此,如今池儿已经想通了,无论是庶母还是庶妹,都是池儿的亲人,池儿定当改过自新。”
这一番痛心疾首的话语说的是云淡风轻,但却字字敲打在赖元鸿的心里,他一直对连池不喜的原因是因为她太像她的母亲,过分倨傲,现下她愿意改,赖元鸿当是自己的行为举措成功的“改化”了她,心里的骄傲与自豪别提有多少了,当下笑嘻嘻的说了声,“好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谢谢爹爹,池儿为父亲跟庶母准备了早点,希望父亲能够多少用些。”连池瞪着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满含期待的望着赖元鸿。
连池与婉袖郡主长得最像的就是这双别具风情又凌厉狠绝的丹凤眼了,此时从连池的严重看到与婉袖不同的情绪,自是高兴的紧,连连应是。
与赖元鸿外露的好心情不同,宁姨娘虽然也是笑着的,但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她根本就不相信赖连池会突然改过自新,只怕有诈,但赖元鸿在这里,只能随着去客厅了。
一进客厅,宁姨娘就知道连池打着什么主意了,因为除了连碧毫无意外的坐在位子上之外,另外两个人的出现显得异常扎眼,因为那两个人正是赖元鸿的另外两个妾侍——刘姨娘跟梁姨娘。
这两位姨娘在赖府就像是透明一样的存在,下人也并不把两人当成是正经的主子,因此两人没少受冷落,这两位姨娘说起来还都是大有来头的。
刘姨娘曾是母亲婉袖郡主的贴身大丫头,两人在凌王府一同长大,好的跟亲姐妹一般,所以从来就没把刘姨娘当成下人,吃穿用度也是按照一般家族的千金小姐来供给的,没想到就是这个女子,能在婉袖郡主怀连池时,爬上了赖元鸿的床,成了赖元鸿的第一位妾侍。
而梁姨娘则是赖元鸿的亲表妹,传说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的父母对两人都是乐观其成的,但就在两人准备议亲的时候,婉袖郡主突然横刀夺爱,抢走了颇具才华的竹马,愤怒的青梅不停父母亲人的劝阻,在竹马与恶毒郡主成亲的第二年,瞒着嫁人偷偷跑到赖府。
对着竹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的是肝肠寸断,让赖元鸿当晚便抬了她进门。
要说现在风光无限的宁姨娘,却是进府最晚的,在连池两周岁的时候才进来,但却比另外两位妾侍有底气的多,因为那时宁姨娘刚刚生下了连碧!
这位宁姨娘说来与梁姨娘可是认识的,因为宁姨娘家跟赖元鸿家是邻居,两人从小就眉目传情的,虽然与梁姨娘算是基本定下来了,就差没有交换婚书了,但是赖元鸿自诩是才子,而才子都是风流的,因此在宁姨娘刚来葵水不多久,就得了她的身子。
与婉袖郡主成亲后,忌惮她的地位,所以就一直将宁姨娘养在外面,知道刘姨娘、梁姨娘相继过门,再加上也已经生下了连碧,就也自作主张的将她迎了进去。
当时婉袖郡主对赖元鸿已经是心灰意冷了,相识时的海誓山盟,还不到三年,就娶了三门妾侍,还生下了庶女,这对一直骄傲的婉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自此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时,连池不清楚,给娘下绊子的事儿做没做她也不清楚,但却知道这三人一定没少给娘添堵,宁姨娘是舒坦的日子久了,那她就把水搅浑,让她重新活动活动筋骨,而另外两个人被赖元鸿长时间的遗忘,下人也没少给冷眼瞧,因此当连池差人去请两人时,两人死灰的眼又亮起了光。
“你们两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宁姨娘是绝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的,所以这句便是由赖元鸿问出来的了,许是太长时间没见过两人了,多少有些惊奇。
“父亲,池儿想尊敬庶母,却不能走只尊敬一位,便将另外两位庶母一道请来了。”连池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下赖元鸿的表情,小声的嘟囔道,“父亲,池儿是不是做错了。”
“老爷。”
“老爷。”
在连池一说完的空档,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刘姨娘与梁姨娘同时发出两声娇嗔到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让连池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对于赖元鸿来说,还是顶受用的。
“没错,池儿做的没错。”说完就一家之主派头十足的走到了主座上,而平时他旁边一左一右坐着的非宁姨娘跟赖连碧莫属,而现在赖连碧正一脸委屈的望着宁姨娘,因为她被挤到了最外边。
宁姨娘原本的位子被梁姨娘占着,梁姨娘今儿一袭白色长裙,刘姨娘则是一套青色长裙,一左一右两个打扮的可谓是可怜楚楚的小花,赖元鸿好的还就是这一口,再加上两人现在妆容细腻,温柔小意,很快就让赖元鸿念起了旧情,乐呵呵的对两人送过来的饭菜悉数吃进嘴里。
就连宁姨娘发出的委屈信号也没有能够接收到,应该说根本就忘记了她,若不是当着连池连碧两个孩子的面儿,没准现在早就左拥右抱、飘飘欲仙了。
“表哥,你恁久没来看人家,是不是将人给忘了。”梁姨娘见赖元鸿正在兴头上,便也就大着胆子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
“咳咳,孩子们都在呢,是表哥这些年疏忽你了,今晚去你房里好好聊聊,别总想着那些不知羞的话。”宁姨娘这个娇嗔又大胆的性子让赖元鸿又爱又恨,受用的同时又来训两口。
“是,表哥。”梁姨娘一直都叫他表哥,目的是希望能一直记着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以及曾经差一点成亲的经历。
若不是当初被人横刀夺爱,她现在可是京城四品大员的正妻了,享四品诰命呢,岂能被小小的宁柔压制着。
她从小就瞧不上一直跟在表哥屁股后面的宁柔,动不动就冒眼泪,活像她欺负了她一样,不可否认,表哥喜欢的确实是那样的女子,所以她也改变了自己许多,就是为了能得到表哥的爱。
从懂事儿起,她就被贴上了赖元鸿未婚妻的标签,说她偏执也好,说她一根筋也罢,她就是要得到表哥,以前她都是仗着曾经是未婚妻,所以没少作威作福,横冲直撞的,好不容易今天得到了机会,重见天日,就得改掉以前的性子,为了表哥,她可以不顾一切。
至于跟赖连池,不过是利用关系,昨天捎话的奴才说的很清楚,她将她跟刘姨娘放出来,她俩负责对付宁柔,各取所需而已。
“人家知道了表哥。”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赖元鸿也不是说没有感情,但她以前的性子太刚、太烈,动不动就吃起醋来,虽对她有些怜惜,但耐不住那火爆脾气。
时隔五年,性子变得柔和起来,这不禁又让他想起了昨日种种。
“你们都赶紧坐下吃吧,”将梁姨娘搂在怀里的赖元鸿扫了一眼正站着的连池跟宁姨娘,随后就将目光赚到了已经投在怀里的梁姨娘。
连池含笑而坐,宁姨娘确是眼尾像有把箭一样扫向连池,只是一瞬间,又眉开眼笑的对着两位姨娘亲切的说道,“呀,两位姐姐今儿怎么得空出来了。”像招呼客人一般不断往两人的碗里添菜。
自从五年前断绝一切后患之后,主母难产而死,夫君另外两位姨娘都握在手里,没想到被小蹄子钻了空子。
“池姐儿也得好好补补。”说着夹了一块儿鱼肉送到连池的碗里。
“多谢姨娘,只不过连池从来都不吃鱼肉。”说完又将鱼肉递到了连碧的碗里,连碧正不知所措呢,见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注到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如坐针毡,只得硬着头皮将鱼肉吃尽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