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债偿(七)
如筝也陪着他叹了口气,心里又是一沉:“想来世子夫人虽然不会刻意加害你娘,却是把力气都用在加害你身上了吧?”
苏有容愣了愣,心里涌起一阵热流,笑着一点她鼻子:“小东西,脑子什么时候这么灵光了,不过你放心,你夫君我机灵,没让她沾了太大便宜去,况且如今……她已经加害不得我了。”
听了他的话,如筝先是笑着点了点头,又突然觉得不对:“胡说什么呢,也不羞!”
苏有容看她害羞的样子,心情大好:“羞什么羞!再过俩月你就是本大爷的人了,小娘子~~”他说笑着伸手轻轻抬起她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本来不过是想逗逗她,却在对上她如秋水般的目光时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就吻了下去。
如筝被他微眯的凤眼一扫,早已晕了,此时哪还想的到反抗,任由他封住自己的唇,就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便如前几次般略亲近一下的二人,却不约而同地都感到有些不能自已,如筝晚间燕居的衣服虽然齐整,料子却薄,刚刚聊天看着没什么,现下苏有容拦腰抱着她,却觉得隔着衣服也能感到触手温软,纤腰不盈一握,脑子里懵了一下,就把什么“行止规矩”,“止乎礼”之类的全扔到了九霄云外,偏偏自己今日为了行动利索,也只穿了一件细布的单衣,此时和她紧拥在一起,便觉得连体温和心跳,都似乎能感觉得到。
他轻轻把手放到如筝脑后,抚摸着她光滑如丝缎一般的头发,搂着她慢慢倒在了床上,又觉得她腿上的锦被碍事,猛地拽了扔在一边。
如筝感觉着心上人身体的温度,脑子里也是一阵昏昏一阵欢喜,这其间还夹杂着半分清明,她前世经历过这些,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也想着这样不合礼数,却硬是舍不得推开身上这人,一双玉臂还不受自己控制地环上了他劲瘦又结实的腰。
苏有容感觉到一双微凉的小手搂上了自己的腰,忍不住离开她的唇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不等如筝缓过劲儿来,又重新吻下,这一次便不再只是轻啄温存,而是肆无忌惮地劫掠。
如筝正犹豫着要不要出言提醒,却不防被他霸道的入侵,“唔”了一声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苏有容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贝齿,没感到什么阻力便大着胆子进一步深入,和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到了一起……
两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什么前世今生全都忘了,心里满满的只剩下对方,再分开,却是如筝撑不住喘了一声,苏有容才豁然一醒,放开她让她呼吸。
可一低头,却看到她本就单薄的绫子衣裳被自己一番揉,已经皱的不成样子,最要命的是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自己扯开了,露出了一角嫩粉色的绣花肚兜,映着旁边的雪白肌肤,把他的目光死死的定在了上面。
如筝好容易喘匀了气,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苏有容浅笑盯着自己颈子下面,眸子幽深地吓人,她顺着他目光一看,羞得“嘤”了一声就要抬手去拢衣襟,却无奈被他压着,动弹不得。
“梅花不错……”苏有容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说的如筝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肚兜上绣着的梅花,当下羞得一下子转过头去看着墙,半天想不出答语。
苏有容却没有给她想的机会,一低头就吻上了那朵非常不错的梅花,又辗转上了她的颈间。
如筝只觉得颈子上如微微的火灼针刺一般,麻痒炽热,却并不难受,反而十分舒服,喉咙里不自觉地逸出一声娇喘,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腰间一凉,却是他的手顺着绫子袄伸了进去,当下惊得她浑身一紧,却不防又被他吻住。
苏有容轻轻抚着如筝光滑的腰背,心里却是一番天人相争,他隐隐觉得这他喵的是个人兽关头啊!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放开身下的玉人儿。
他轻轻把手往前移了移,指尖顺着她肚兜的缝隙探进去,抚上了她胸前的浑圆,然后……不敢动了。
如筝现下已经完全失了挣扎的力气,或许也根本没想过挣扎,她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想要干什么,甚至隔着薄薄的衣服,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某处的不对劲儿,十几年根植在心里的闺训告诉她,这样是大大的不妥,大大的失德,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也吐不出一个“不”字,恍然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此番,莫说是怎样,便是就这么死在他手上,亦是无怨无悔……
此念一出,便如惊涛骇浪,把那些犹豫挣扎都冲到了云外天边,她轻轻笑了一下,又闭紧了眼睛,任他索求。
苏有容也觉出了如筝的心思,心里一柔,脑子里却是把自己狠狠骂了一句,他虽然知道如筝是因为深爱着自己才这样纵着自己放肆,也绝对没有半丝念头认为她不守闺训,可他也深深地明白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严苛,莫说新婚之夜的元帕做不得假,若是此时她哪个丫头听到了动静,都是大大的不妥。
想到这里,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慢慢将手退出她衣服,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起身坐好,好一阵子才调匀呼吸:
“筝儿,对不住……我太唐突了。”他声音黯哑,似乎还带着些微的羞涩,听得如筝心里竟起了一丝怜意:
“无妨,我明白的……”她说不下去了,赶紧几下拢了衣襟,又自拉了被子盖好:
“子渊,我会好好的,等你来娶我……”再过火的话,她也说不出,只能这么羞涩地吐出一句,心里想着他定然是可以明白的。
果然苏有容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睛亮亮的,又笑的眯了起来,活像一只志得意满的狐狸:“嗯!还有六十八日,我数着的!”
他一句话,把如筝逗得“噗嗤”笑了,却听到院子里响起浣纱和夏鱼的说笑声,不一会儿便听到浣纱在门外轻声唤:“小姐,您要不要梳洗一下?”
如筝忙叫她们等会儿,又和苏有容对视了一眼,都暗道一声“好险”,苏有容笑着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刚要登上桌子,却突然踉跄了一下,差点碰翻了花瓶,惹得如筝惊呼了一声,苏有容半点不敢迟疑,轻巧的跃出窗子,“簇”地上了旁边的女墙。
如筝这才松了口气,自拿了窗边搭着的大衣服裹了个严实,下床步履虚浮地开了门。
浣纱和夏鱼笑着端了热水进来,却看到如筝虽然是微笑着,脸色却红的如发热了一般,均是吃了一吓:
“小姐,您是怎么了?”
如筝愣了愣,伸手摸摸脸:“哦……许是被子盖得太厚了,烛火又近……吧。”
浣纱见她神色如常,倒是没有生疑,赶紧手脚麻利地一边伺候她洗脸,一边笑到:“刚刚奴婢和夏鱼听到小姐您在屋里惊呼,还以为您跌倒了呢,倒吓了奴婢们一跳。”
她一句话,却险些惊得如筝呛了水,自拿了手巾擦了,又觉得好笑:
“哦,刚刚窗外有只猫,我看了看,又跑了……”
夏鱼喜欢活物,一听便来了兴致:“小姐,是什么样的猫啊,不知是哪院的。”
“是……黑猫,十分可人怜的。”如筝微笑着答道。
浣纱看着她笑的甜蜜,略带不解的问到:“小姐……您喜欢那猫?”
“嗯,甚爱。”如筝笑着回到床上,衾枕间的热度还未散去。
浣纱难得看自家小姐这么喜欢什么,当下兴致勃勃地说:“好,小姐放心,明日奴婢便告诉小厮们,只要那猫还在府里,定给小姐抓了来养着!”
如筝看她说的认真,又想想“抓来养着”那情景,心里一阵好笑,忍俊不禁到:“抓?呵……你们可抓不到他……”
国公府的瓦片上次第传来轻微的响动,并不比一只猫跳过更引入注意,劲节轩里的墨香和书砚却听到了这熟悉的脚步声,相视一笑,打开了房门。
意料中的身影却并没有出现在堂屋门口,院子一角的水缸边却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他俩心里一奇,还没来得及发问,便看到那旁黑影一闪,自家公子一身湿淋淋地出现在二人眼前,吓了他们好大一跳。
墨香失声惊倒:“公子,您这是……”
苏有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从他二人身边走过,坐在桌旁吃了口茶:“我跑热了,冲个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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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十月的,冲凉?!”墨香叹了口气:“公子,您还是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小的给您去熬点姜汤吧!”
苏有容歪着头想了想,笑了:“也好,辛苦你了。”
墨香和书砚对视了一眼,双双出了堂屋:
“公子今儿是怎么了,眼神儿不对,难不成是有什么伤心事?”
“你是傻的吧,你看公子想笑又使劲儿绷着那样子,必然是有好事!”
“也对,可得是什么好事才能让公子兜头浇自己一身凉水来冷静啊!大捷那日也不过是笑了三声罢了。”
“我怎么知道,左不过是离不了林小姐。”
他俩窃窃私语,却怎知全落在了苏有容耳朵里,他笑着脱了湿透的夜行衣,钻到被子里:这俩兔崽子……
夜凉如水,隔着一条街的两个人,心里却都是暖暖的,人都怕冬日寒冷,他们却是在盼着木叶凋零,盼着罡风骤起,盼着护城河封冻,盼着六十八天后的,那十里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