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楚佳衡难得好兴致的早起一回，前往花园溜达了一圈。
随后才去福寿院给老太太请安。
果然如她所料。
楚佳渝没来请早安。
王氏却来了。
看那样子，楚佳渝并没有跟王氏说在庙会之日发生的事情。
这倒是好玩了。
楚佳衡笑。
也不知道楚佳渝是何来的自信，认为单凭她自己一人，能够将事情给解决好。
不过，楚佳渝是选择不说，选择作死，楚佳衡也不能够眼巴巴的上前去拦着。
请完安，楚佳衡就回房间候着了。
没办法，比起家里面的事来，楚佳衡更担心的是君冀尘。
偏偏她还帮不了什么忙，真的是越想越伤心。
干等着的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相比较楚佳衡的无所事事。
君冀尘可就真的忙坏了。
时不时地要上一奏折，禀明进京赶考考生的现状，时不时地还要再次检查考场的布置。
总之，繁琐的事情，不是一点半点。
再加上，也是他最关心的一点。
便是楚佳衡的那封书信。
信上的内容真的是让他胆战心惊。
不是真的还好，
但——
万万想不到还有人胆敢在天子脚下，重兵守候之下还作奸犯科，舞弊蒙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楚佳衡说她无法解释她是怎样知晓这件事情的。
但是君冀尘觉得自己是相信她的。
毕竟，就算是空穴来风。
也是有据可依。
没凭没据，空穴来风是楚佳衡做不出来的事情。
近来的一段时间，楚佳衡的变化真的很大。
大得都有点不真实了。
一向避自己如蛇蝎，但现在却是对自己好的不得了。
身边的谋士，不止一个人来跟自己说。
楚佳衡这样突然的变化，怕是有诈。
让他小心。
最好是与楚佳衡断绝往来。
可他又怎么能够舍得？
无论楚佳衡怎样，都是自己心头一枚朱砂痣。
无论是好，亦或是恶，君冀尘都愿意承担。
他要给她撑起一片天。
这是幼时的誓言，亦是现在，以后，于此一身的誓言。
“主子，已经二更天了，你还是休息休息吧。”
牧呈看着还在案首上埋头苦干的君冀尘，实在是担心不已。
自从今年的科举提上了日程。
君冀尘每每都从早忙到晚。
偏偏皇帝还觉得君冀尘什么事情都没做，总是时不时地给君冀尘找点小麻烦。
这就让原本就忙的君冀尘更是忙。
牧呈看着一连五日都休息不到一个时辰的君冀尘，满满都是不满。
“嗯，马上就好了，你不用伺候我了，早点去歇着吧。”
君冀尘手上的笔，依旧是没有停下，头也不回的回答着牧呈的话。
“主子，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您还是歇歇吧。”
“无碍，眼下这些东西，亦比我身体更重要。”
手上的这张纸，满满都是寒门子弟的名字。
寒门子弟有多不容易，君冀尘就算是从小锦衣玉食，但也有耳闻。
他不能寒了有才有能的寒门子弟。
此场考试，如鱼跃龙门，他们都是在放手一搏。
外面的天，已经是隐隐有了天光。
快三更天了。
离科举考试又进了一天。
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又少了一天。
他是监管，却不是主考官，有些事情，他做上去是难上加难。
幸好何大学士是楚佳衡的外祖，给了他不少的帮助。
“主子，你这样已经是连续几天了。就算是你贵为一国太子，也不能够是什么事情都交托给你呀。”
只要想着昨日白鸽说的，四皇子还在陪佳人逛庙会，以及三皇子、大皇子……都依旧是在花天酒地。
牧呈就为君冀尘抱不平。
为什么？！
同为人臣，同为人子，皇帝的心，怎么就能够这么偏？
“镇守考场的事情，本来是三皇子的，为什么皇上也要将这样的事情交给你？还有四皇子……”
“够了！”
牧呈张着大嘴，还没有将话给说完，但就被君冀尘平静的打断了。
不高的声音，却是不怒自威。
牧呈委屈的收住话，但还是忍不住的小声抱怨了一句:“这些都是事实。”
实在是牧呈的声音太过委屈。
君冀尘终于将自己手上的事情给停了下来。看着身边伺候的人。
他们都是在尽心尽力的守护着自己。
牧呈说的话也没错。
但不能说。
“你说的，孤都知晓。日后不要再说了，你先下去休息，孤有事，自会吩咐你们。”
皇帝的有意为难，血缘相通的兄弟明里暗里的是手段，下跘子，君冀尘心中都有数。
可这里是太子府。
是一个被各方势力安插着眼线的太子府。
自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牧呈这样的身边人，君冀尘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失去。
“是，主子，属下先退下了。”
对着君冀尘行了礼，牧呈便垂头丧气的走了。
刚刚回到房间，牧呈便被牧野揍了一顿。
他们几人的消息是通的，牧呈自然是不意外为什么在房间里面睡觉的牧野会得到消息。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都是通透的。
好像就只有自己是个大莽粗。
“让你不要乱说话，你是不是记不住？现在主子是什么处境，你心里没数吗？”
越说，牧呈就被打的越疼。
可或许是因为这顿拳头，让牧呈心中的委屈消失殆尽，随即浮上心头的是满满的歉意。
“哥，我知道错了，哥，你打我打重点吧。”
自己真是猪脑子，时不时的就被这些表面现象蒙住了眼睛。
不找边际的说些胡话。
没被有心人听见就还好，要是被听见了，君冀尘指不定又会受罚。
想到这一点，牧呈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随后，整个人都被愧疚包围着。
牧野也没存心要重责牧呈。
打了几拳，见牧呈醒悟了，便收了拳头。
“自己滚去上点药，洗洗睡觉，白日多做事，少多话。”
丢下这句话，牧野便倒头就睡。
牧呈也没多做停留，按着牧野说的，上了药，洗洗便睡。
正值多事之秋，话不多说，多说无益，还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