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给南泰两位皇子,大齐两位王爷举办的洗尘宴,自然是十分受到重视的,早在皇上下旨时,便派着皇城禁卫军,与城边护卫加以京兆尹派兵三方盘查京城的治安,对于行为有异的人,不惜先仔细盘问或是暗中看守审问起来。
这两日里,蓝月院迎来一个不怎么受欢迎,本身却不自知经常来找丁紫闲聊的人,正是吴月娥本人!
“世子妃,表小姐求见。”这两日里,丁紫突然调来雪碧管着通传之类的事宜,再加上雪花因为双满院的事受罚送走,丁紫又顺便将雪碧提为了伺候蓝青凌的大丫环,管着雪花原来的工作,所以这两日吴月娥进蓝月院,皆是雪碧通传送信的。
丁紫正卧在软塌看书,听到雪碧的话,懒懒应了一声,道:“将喜儿叫起来伺候本妃穿衣吧,你先让表小姐在花厅等候,本妃换完装便过去招待。”丁紫说完便起了身,却发现雪碧还站在房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丁紫疑惑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雪碧抬起头,望着丁紫眸光流转,深望了丁紫两眼才小心问道:“世子妃对这位表小姐似乎很好。”
丁紫笑了笑:“这是自然了,再怎么说也是王妃娘家的人,又是世子的表亲,本妃自然要上心一些了。”
雪碧喉咙处划动了一下,不死心的问道:“可是……世子妃您难道不知道这表小姐这两天总来找您的原因,表小姐一坐便是一日,还非要等到与世子与世子妃用了晚膳才走,世子妃不觉得表小姐这行为有些……”雪碧想,她说到这份上丁紫应该明白她的意思才对,连她都看出来吴月娥这分明是冲着世子来的。
丁紫不甚明白一般,她眼神清澈,却望不见底道:“自然是因为没见过世子这个表哥,所以促进感情呢。”
雪碧还要说什么,但看到丁紫的眼神时,突然顿住不说话了,抿着唇便出去了,喜儿此时玉瑜走进来,脸色也不是太好:“小姐,您还放任吴月娥进出,真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玉瑜虽然没有说话,却也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她可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真心不渝,永远不变的男人,虽然她现在看着蓝青凌好像不错,真心对主子好,但难保日久生情这一套。自然是少跟女人接触为好!
丁紫坐在梳妆镜前,却笑着意味深长:“喜儿、玉瑜,有些事既然阻止不了,何不看看发展呢,你们准知这会是个麻烦呢,或许这个麻烦反而成为解决麻烦的引子呢。”
喜儿玉瑜对于丁紫有时候的高深漠测的言论早就见怪不怪,倒是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为丁紫上妆与换装,主仆三人出内室时,丁紫问了一句:“林嬷嬷那边可好。”
“主子放心,属下给林嬷嬷分派了几个好手,林嬷嬷也是个精明能干的,现在对于庄子上的事也管的得心应手的,没有问题。”丁紫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丁紫大婚后,没多久丁紫便让林嬷嬷出了府,林嬷嬷必竟年纪较大了,而且这王府的规据虽说因为主子少对她松一些,但对于下人却是很严厉规据颇多的,一个不好就可能动刑。丁紫也怕自己有什么疏露让林嬷嬷出事,正巧陪嫁的庄子上,丁紫还没有找到适合的人去管理打点,便也让林嬷嬷管治,她的陪嫁铺子则是让十暗卫暗中管理着,等她找到合适的人,还要转走。
说到这,喜儿铃儿玉瑜她们也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丁紫因为自己的思想比较独特,也不想身边伺候的人嫁的不好,倒也一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却不代表她没放在心上。
蓝月院花厅其实就是会客厅,丁紫一来到花厅,便看到一个身着金丝衫,满头珠钗的女子低头饮茶,侧着的脸眉头皱着,显着脸颊更是柔媚怜人,喜儿玉瑜眼中皆露出厌恶,却已随着丁紫进入了花厅。
“表嫂。”听到声音,吴月娥马上抬起头,笑着拉起丁紫的胳膊,甜甜的称呼道。
论起来,蓝青凌与吴月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吴月娥父亲是旁系不知道拐到哪的亲戚,但是按蓝青凌的娘这面来算,勉强还称的上表亲,吴月娥如此亲昵的称呼,丁紫掉脸子就不好了,丁紫笑道:“堂表妹来了好一会了吧,怪我怪我,躺在塌子上便乏了,竟是睡着了,才起的来身。”
吴月娥听话眼中闪过丝轻蔑,却是笑道:“哪里是表嫂的事,是月娥没有找人来问便过来打扰,真是失礼了。”说完,吴月娥情绪有些低落,望着丁紫有些欲言又止状,若是别人看到,少不了询问一下她有什么事,偏丁紫像没看到似的,转个头便坐到主位上,拿起铃儿刚才下去让人泡茶,刚端上来的新茶便饮了起来。
看到丁紫不解风情,吴月娥轻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只好低着头端起茶杯饮了一下,又在设想怎么将与丁紫的话题拉到她想要的话题上,丁紫也不急着说话,只是静饮着。
若是论起耐性,或许之前丁紫的耐力还差点,但是现在她自问不输人,至从在林王府出事后,丁紫刻意磨练起自己的耐性,万不能让云希雨的事情再发生。吴月娥若是与丁紫比耐性,便是坐上一天丁紫都没有二话,就怕吴月娥心里藏着事,磨不起。
直到铃儿为丁紫换了第三杯茶,吴月娥确实有些坐不住了,她笑道:“说来表哥,最近表哥好像很忙,经常是到了晚膳才见着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呢。”
丁紫将茶杯一送,放回桌上,轻叹一声道:“皇上下令为父王宁王还有南泰两个皇子办接风宴,朝庭这些大臣们自然也是力所能及的忙碌着,世子这两日进进出出的,少不了劳累的。”
吴月娥柔声道:“表哥是能人多劳,那也是他受皇上的重视,一般人想要帮忙,还没有能力呢。”
“还是表妹看的远,是这么个理。”丁紫一直顺着吴月娥的话题,也不多言,吴月娥见状只好道,“说起来接风宴正是明日呢,我还没去过皇宫,好奇的很,不知道表嫂能不能跟我说说皇宫是什么样的。”
丁紫眼神有些悠长的道:“自是金壁辉煌,威武庄严又不失美丽的。”
吴月娥眼神有些闪动,叹息道:“可惜月娥从未看过,真是向往啊。”
丁紫‘咦’了一声,惊讶道:“月娥表妹这次不就能进宫了吗?”突然丁紫又意外‘啊’了一声,好似才想什么一般,“对了母妃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的,看我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表妹才来京城,对这里一切都不熟悉,我这个做表嫂的,当然是要尽心力让表妹玩的高兴了,只是不知道表妹想不想去明天的接风宴呢。”
吴月娥故作扭捏了下:“这皇宫月娥倒是没去过,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明日就劳烦表嫂了。”接着两人又闲聊两句家常,吴月娥便以准备明日出席的衣服为由离开了。
实际上,早在听到皇上举办这个接风宴的时候,吴月娥便将她的衣服首饰挑选出来,只等着丁紫来邀请她了,偏丁紫一直未开这个口,吴月娥只后自己主动提起了。
吴月娥刚一离开,刚才一直陪在一边倒茶的铃儿忍不住道:“小姐理会她做什么,若是带她进宫惹来什么麻烦,到时候别人只会指责小姐的。”
铃儿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什么表小姐,从心里到外的厌烦,这吴月娥平日扭捏做态不说,到了姑爷面前还故作柔弱,说话装腔作势,看着她就想吐,虽然姑爷现在没有什么表示,难保之后不受诱惑啊,小姐怎么还带在身边呢!
丁紫却是站起身,轻抚了下前身因为坐姿微折的衣服,笑了笑:“好与坏,去了才知道。”
翌日,因为吴双尴尬的身份与不招太后喜欢的现实,不方便进宫,便站地王府门口,看着安王蓝青凌丁紫还有吴月娥的队伍去往皇宫,看到队伍渐行渐远,吴双才扶着慕月的手回往安院。
“王妃,想不到世子妃真让吴月娥跟去了,这个吴月娥看着粗俗了些,却还是有些办法的。”
吴双却笑的不以为然:“这个就要看她们回来后的发展了。”
吴双冷笑,吴月娥去求了丁紫,丁紫出于长辈或出于亲戚的关系,也不好拒绝的,但是将吴月娥带在身边,问题可就大了。当然了,等丁紫回来的时候一切确实有与吴双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却有更意外的事情等着她,当时看的吴双膛目结舌,半天没合上嘴!
本来安王爷与蓝青凌作为武臣外男该骑马进宫,不过这一次因为有别国皇子在京,再加上两大王爷,是大齐空前以来最大的接风宴,为了有意外发生,今日进宫勒令皆坐马车,以防骑马飞奔的意外。
安王府按品级与身份本该出两辆马车,安王爷一辆,蓝青凌夫妇一辆,现在再加上个没在列的吴月娥一辆,安王府三列马车,随带一列护卫队前往皇宫。
到了城门口,众朝臣家眷看到是安王府的马车纷纷行礼,赶紧让路,待皇城守卫检查了一下便放行进去。
路行到摆宴盛荣殿路口时,安王爷与蓝青凌离开去往男宾,先进去看看情况,丁紫这些女眷则直接去往太后的长乐宫,那里正由皇后与夏贵妃主持招待着,待丁紫与吴月娥出现在门口时,除了皇后夏贵妃这种,其它人皆站起身向丁紫行礼,丁紫笑着给几个宫里的嫔妃行了个晚辈礼,众人起身谈笑了几句,气氛倒是活络的。
吴月娥一直站在丁紫侧后方,刚才行礼时,她的心里是颤动着,她在吴氏本家的时候,虽然也受到尊敬,但是被这么多朝庭重臣妻女跪拜行礼的情况是绝无仅有的,吴氏本家不过是个家族,虽是外城中的大世家,但是与朝庭的亲王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吴月娥面颊微红,若是她成为安王妃,受到的尊荣那是怎么样的高啊!
虽然吴月娥在那天看到蓝青凌时回去有打听过丁紫,知道丁紫是以公主之身嫁给蓝青凌,与她这个没有品级的平民女子没有可比性,但是以吴氏家族的影响力,她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她知道现在想挤下丁紫做世子妃不可能,但以吴氏族长嫡女嫁给蓝青凌做侧妃还是可以的,现在安王爷还很健壮,王位传到蓝青凌这里时恐怕还有几年,现在她在安王府最大的靠山是吴双,到时候与吴双里应外合,不信拿不下丁紫来。
吴月娥也不是傻的,后来暗自细想她与蓝青凌相遇,便知道吴双有意将她配给蓝青凌,自然也明白她与丁紫不和,她倒是不在乎吴双的此次利用她来打击丁紫,必竟到时候吴双却能成为她的助力,现在最关健的便是先跟着丁紫熟悉了京城这些名门贵族的夫人小姐们,与她们打好关系,并且暧昧的以蓝青凌表妹外加未来侧妃传扬出去,到时候便是丁紫不同意,生米煮成熟饭她也没办法了,若是丁紫到时候不愿意,只会留个不容人的妒妇名声,丁紫这么注重名声,势必要让她嫁于蓝青凌的。
“表妹你先坐一下,我去外祖母那里打下招呼。”丁紫先带吴月娥到安王府座下,算是暗示了吴月娥是安王府的人,吴月娥本想跟着丁紫去其外祖护国候府打声招呼,但注意到不少贵妇望向她这里好奇的目光,便只好先忍了下来。
“表嫂您忙您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吴月娥柔柔的道,丁紫笑着点头,带着喜儿铃儿去往护国候府,玉瑜却留下来站在后头。
丁紫这才一离开,便有旁边的贵妇笑着与吴月娥打招呼,玉瑜冷漠的看着,将她们对话一记不落记下来,听到后来,脸上不禁黑了一分,随后又恢复如初。
这边丁紫一来到护国候府家眷的位置,刚要行礼,却一把被云希雨拉住,低声急道:“紫儿,那女人是怎么回事,蓝青凌背着你收人了?!”说这话时,云希雨脸上难掩怒气,云希雨一说完,蓝老太君刘氏与白霜雪也投来询问的目光,眉头皆是皱起,显然有些忧心。
丁紫却是笑着亲自为蓝老太君与刘氏倒了杯茶道:“她叫吴月娥,看着性子倒是柔软的,是吴氏本家现任族长的嫡女。母妃说是在府中有些无聊,叫来陪着说话的,这几日倒是常往我们院中跑,这接风宴可是大喜事,我带出来让她见见世面。”
云希雨眉头一竖:“你这么一带,不是也变成是了,紫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傻了,蓝青凌分给别人一半你也乐意?!”这话云希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本不该说,不过这里都是亲人,倒是也没人在意,反倒是她的话正是蓝老太君与刘氏想说的。
丁紫笑道:“长辈赐不能辞,到时候吴双以长辈为由,直接将吴月娥赐给世子,我们也是不能说什么的,倒不如趁现在带出来,还能给我留个好名声。”
云希雨一瞪眼睛,刚要说什么,蓝老太君突然开口道:“紫儿这么做也是对的,安王爷现在回府了,不能因为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家女子,给安王爷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蓝老太君说完,看着对面与众位贵妇笑语嫣然的吴月娥突然冷笑起来。
云希雨不明所以,却被白霜雪拉住摇头,眼神暗示了一下,云希雨注意到她们桌旁正有竖起耳边偷听的,便也知道丁紫那是说给外人听的,蓝老太君她们不再对吴月娥的事再发表意外,讲起的都是护国候府与安王府最近的锁事,那些人听着没意思,便也收回心思,反而对着吴月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她们可是听到了,这个可是安王妃给世子送的人。
虽然丁紫有介绍吴月娥的身份,可是能这么不清不白便进了男方家,还跟未来主母参加宴会还乐在其所的,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或是通房,在座的基本都是各个大臣家的正妻与嫡女,自是看不上吴月娥,纷纷露出嘲讽的笑容,但是正乐的被追捧的吴月娥却是没发现。
当然身为这些正妻,最最讨厌的正是长辈们往屋子里送女人的行为,这里有不少经过那种可恶透顶的日子,最是厌烦这些送人的把戏,对吴双更是厌恶到不行,反而纷纷有些同情起丁紫。
说起来,丁紫刚嫁到蓝青凌不过两个多月,竟然被迫被长辈塞人,虽身为世子妃,日子过的想必也不是那么如意啊。听着那话也是温温顺顺,柔柔弱弱的,半点不像是敢反抗吴双的。
这人都是喜欢同情弱者的,当她将你定成弱者的标签,那就不容易收回来了。同样的,当被她们标为恶人的标签时,也是根深地固不容易更改的!
皇后夏贵妃等人看到下面的暗流,却是笑着与几个一品诟命聊着天,皇后冷冷眯着眼睛望着丁紫,低头吃了一颗葡萄,笑容端庄,眼中却闪过阴霾。
早在丁紫进宫划入祖谱之时,便将皇后给得罪了,当时皇后送人,蓝青凌不给情面差点让皇后受人埋怨,她心里有气自是要出口气,不过皇后也是有些分寸的,她不会拿丁紫下手,一是太后正对丁紫宠爱有佳,再一个丁紫可是世子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动的。皇后会下旨给林王妃办寿宴,正是因为看准她不能动手,却有许多人想动手的人,她不过是想站在身后指挥罢了。
结果却是令她自己交了凤印被罚闭宫不出一个月,皇后此次出来谁也看不出她被罚有气一般,出宫时还特意去御书房外求见,在皇上面前声泪俱下的哭了快半个时辰并自责,让皇上消了气,这次见到丁紫也没有表情出不友好,更没有什么责难,只是一如与其它人一样笑看了一眼,实则皇后心里正一团怒火!
想来想去,这事还不是丁紫的原因才害的她被罚的,皇后虽是得了皇上的原谅,可是那凤印却是放在太后手里,也就是说太后不满意皇后,皇后不过了太后考验,这凤印还交不到她的手上,皇后现在除了恢复自由,实则在宫中还有些绑手绑脚。
夏贵妃今日一身红色撒花的纱裙,额头上一颗拇指大的红宝石垂额,显得她眉目竟更是妩媚娇艳,她转头正好看到皇后眼中闪过的冷意,不禁笑着用绣帕捂了捂唇,道:“姐姐你快看看世子妃,都说新婚的女子颜最正,我看着这世子妃可不就是这样吗,似乎比出嫁前更漂亮了,姐姐看呢。”
皇后笑着点头:“妹妹说的是,也是她年轻,怎么着都是漂亮,只是这女人岁月流逝太快,一个不注意,原来的倾城绝色也会人老珠黄,这世子妃或许是个例外,那就是她的福气了。”
夏贵妃眼中闪过冷意,皇后自然知道夏贵妃在嘲讽她,她自然也不甘示弱,这些年来夏贵妃一直以宫中颜色第一荣宠后宫,可是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夏贵妃同样担心新人进宫所带来的失宠,前段时间选秀,皇上太后一连挑了二十名面色不错的秀女,现在已经提了两个嫔,那两个都是秀女里姿色最好才华也不错的,夏贵妃已经有了危机感,皇后这话一说正刺她的心呢!
夏贵妃阴沉着脸,随即忍下火气道:“不过妹妹却是听说,只要一心向佛,自会洗涤心灵,让青春永驻呢,皇后这些年主持后宫经常身不由已,妹妹却觉得姐姐最应该学学,看着姐姐多年来操劳妹妹也是心疼呢。说起来……姐姐似乎只比妹妹大两岁啊。”夏贵妃似乎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脸惊讶的望着皇后。
皇后这些年一直谨守皇后的端庄与威严,一直打扮以庄重严肃为主,看着自然要老上一些,打扮的久了连她都快忘记轻松笑着是什么样子,卸了妆看起来都比同龄人大了几岁,更何况夏贵妃这个常年细心打扮的呢,皇上冷冷瞪了夏贵妃一眼,后者却是勾着唇,眉微微一挑,大有挑衅的意思。
皇后自然不能跟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吵起来,只能压下火气,只是却是冷撇了丁紫一眼,这笔账却是记在丁紫的手上了。
丁紫感觉出一道不友善的眼神,抬头望去,只见皇后与夏贵妃正与别人闲聊,倒是不知道那目光是出于她们谁的,或是两人都有的。
长乐宫大殿人群中一道冷冷的眸光直刺丁紫的脸颊,然而只是一闪而逝,便连丁紫都没有发现。
等丁紫与蓝老太君还有几个相熟的谈了一会话回到位置上的时候,便听到吴月娥一脸娇羞的与一名夫人谈话:“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与表哥……这事我怎么好与人说呢。”言谈未能表明,只是那羞红的脸,却是让她与蓝青凌的关系说的更加暧昧。
那夫人也是笑着十分暧昧道:“哎,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过来人,这表哥表妹啊可是亲上加亲的,最是好,最是好的。吴姑娘长的这么柔媚怜人,我便是男人都动心了,何况天天看着了。”
“夫人,你在说什么呢……”吴月娥低叫了一声,脸上却是更红了。
旁边却有另外两个夫人笑着插话进来,无非是祝福,说吴月娥好事要近了,说的吴月娥头快抬不起来了,玉瑜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的对话,恨不得直接抽烂了吴月娥的脸,她还没见过这么贱的女人。这两日在蓝月院里,蓝青凌一直当吴月娥是不存在的,是她没事找事闲聊,问上十几蓝青凌可能都不会回一个嗯字,这女还能将将两人的事情说的这么风月,真是上赶着爬人床,简直下贱的可以!
本来吴月娥今天跟着丁紫身边,众人都有些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刚才丁紫与蓝老太君等人的谈话,不无传进她们耳朵里的,跟在咕月娥身边聊天的都是一些五六品的宫家夫人,正是希望夫君能上升的人家,吴氏家族在那些重臣眼里可以不当一回事,但在她们眼中却是一大助力,若是吴月娥再嫁了蓝青凌,那也是个侧妃,到时候讨好了她,让她在蓝青凌枕边说些小话,不愁自己夫君的职位不提,说真心赞美吴月娥的,怕是根本没有。
丁紫一回来,众人纷纷脸上有些尴尬,有些诚惶诚恐的告了退便离开了,吴月娥也只是淡淡笑着,与这些夫人谈了几句,她对自己的信心更甚了。丁紫坐到主位上,玉瑜低头附耳嘀咕了两句,只是将刚才的事简练的与丁紫说了说,丁紫点头摆手让玉瑜站好,脸上并没有对刚才的事有什么变化,吴月娥见状,只当丁紫已经做好要收下她的准备,笑容甜美,为丁紫倒茶,伺候起丁紫来。
不一会太监传旨,说是盛荣殿快到时候开宴,让女眷前往,太后那边已经直接去了盛荣殿,众人一听自然纷纷起身,前往盛荣殿。
吴月娥跟着走到丁紫身边,丁紫则是尾随着皇后夏贵妃等宫中几个妃子,走在人群的前头。
长乐宫与盛荣殿必竟一个在后宫内殿,一个则中外殿的位置,众人也走了好一会,才纷纷到了盛荣殿,皇后等人进殿后,先是向皇上太后等人行礼,朝臣等也向皇后等人行礼,众人才纷纷入座,自然是各家入各家的席位。
皇上左下首第一个位置是太子蓝青重,接下来第二个位置是安王府的,安王府先坐着安王爷,下面是蓝青凌与丁紫的,吴月娥现在算不上是安王府的人自是在后面摆的桌上,安王府下面是林王府众人,皇上右下首暂时还空着,应该是给南泰二皇子与七皇子,他们下首坐着宁王爷蓝亦,明显是为了招待,接下来左右下首便是按照朝庭重臣官职向后排去,一排摆不满的,后面分列出两排。
吴月娥看着与那些个五六品宫员家眷坐在同一排位置,面上表情有些不好看,却是强压下心中不悦,只是笑声柔美,与人小声谈论着,又保持着端庄的样子,看着倒是贤淑之人。
众人落坐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此时外面太监唱起:“南泰国二皇子、七皇子到。”
除了皇上太子等人,连安王爷与宁王爷等人都纷纷站起身,虽然只是对着南泰二皇子夏候备,七皇子夏候闵点头行礼,但也以示对两位皇子的尊敬,丁紫在安王府人群里行了个拂里,抬头时已经注意到两位身后跟了不少人,一些看着很彪悍的壮士,还有七名身姿各异,却是各个出彩的女子,还有两个看起来像是文官的,丁紫眼珠子微动,看来这二皇子七皇子带着调和为名,她怎么看的都有些来者不善啊。
“南泰二皇子夏候备,参加大齐皇帝,愿大齐皇帝健康长寿。”
“南泰七皇子夏候闵,参加大齐皇帝,愿大齐皇帝健康长寿。”
嘴上说的恭敬,但是真如他们说的一般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却是深看了夏候备与夏候闵两眼,本来当日在街上他已经看过这两位皇子了,当时因为接触不多,而且皇上也想试试这两位皇子的性子,故意将接下来的接风宴与安王府回京后一起办,因为拖了五日外加两日,这七日里这两位皇子便就安安静静的待在驿馆里,据说不是在驿馆中练练剑看看书,便鲜少外出。这反倒令皇上摸不透两位皇子的心性,而且议和之事,当初在接见时这二人也都未提及,虽说可能是见面较短不好说,但也颇为令皇上咬不准,他们议和的诚意有多大。
皇上哈哈大笑:“二皇子七皇子果然是人中龙凤,看来南泰国也是个不杰地灵的地方呢。”
夏候备等人纷纷入座,还没坐下去,夏候备索性站着回答:“大齐也是个富饶顺逐的地方,本皇子一看,这些公子小姐们都是男的俊女的美的,还真是令本皇子大开眼界。”
蓝青重此时目光扫向夏候备身后低着头,却衣服难掩各人之气度的七名女子,也笑道:“本宫看二皇子身后这七名妙龄女子才是天姿绝色,二皇子艳服不潜啊。”
夏候备却是哈哈一笑,伸手指着身后七名女子道:“哎本皇子还没这个福气呢,说起来这七位可是我们南泰第一舞馆的七朵金花,本来是宫中御用的舞娘,听说本皇子要来大齐探访,便也生了来大齐见识一下的心思,总是美人的心愿,本皇子也不好拒绝,这不就带来了。”说是带出来见识,可路途遥远,这七名女子相貌皆属上层,众人还能不明白带出来的原因?
夏候备如此说罢,蓝青重也不好在美色上多说,这时候皇上已经扬言开宴,顿时殿上响起优美的音乐响起,几个身着艳丽服装的舞娘扬起袖口飘飘舞动起来,场上顿时觥影交杯,谈笑起来。
坐下后皇上太子还有宁王一直陪着两位皇子谈笑,蓝青凌这才得空挨着与丁紫低语几句:“怎么将她带出来了。”这话指的自然是坐在两人身后的吴月娥,蓝青凌眼中不难掩示对吴月娥的厌恶,不管蓝青凌喜不喜欢吴月娥,这个人是吴又要往蓝青凌屋里送的,他就不可能有什么好脸子给吴月娥。
丁紫却是笑了笑,面上很是无奈的道:“绝非是我想带着来的,都求到我头上了,不同意还不定会说出什么话逼着我带她来呢,反正只是见识一下。”
蓝青凌眯着眼睛望着丁紫:“你想做什么?”
丁紫却是轻靠着蓝青凌的肩上:“上次进宫时皇后还想往你房里送人呢,不如带着她来当个挡剑牌,你同意,我还不愿意呢。”
蓝青凌转头望了皇后:“希望这一回,她不要做让她自己没脸的事。”
丁紫浅浅一笑,心里却在想,皇后这样坐镇后宫多年的人,心里皆会慢慢形成一种骄傲自大,对别人有种与生俱来命令的心思,在她眼中,她说的话别人就要听,上一回虽是失败了,可不代表她不会继续恶心人,这种人想办没有办成的事,反而堵在心里,会让她说什么也想办成了。
丁紫侧边林王府中,林佳倩脸上表情平平静静,从头至尾没理会大殿上许多人看着她指点的小声议论,眼中望向小声交谈的蓝青凌与丁紫,眼中变幻莫测,随后看向坐在皇后夏贵妃身侧后面的蓝青琳,低下头咬了一颗葡萄,将一切的心思隐到了眼底中。
场上舞娘换过一波又一波,对于皇上太子还有南泰二皇子七皇子这些时常在皇宫里看表演的,都看的有些腻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意。
直到这一波舞娘刚跳完一曲后,夏候备不禁问向对面的太子:“大齐皇宫的舞娘就这个水准?”话里虽是疑惑,但是这语气却是半点也不客气,大殿本来热闹的气氛突然一凝,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突然嘎然而止了一般,然而夏候备却像是没感觉到,径自说道,“这样的舞技,在南泰皇宫可是二等舞娘的舞技了。”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虽然夏候备只是拿舞娘比事,但是从他一个南泰皇子的身份,说出这话里的意思就不得不令人深想了,这是拿大齐与南泰比,暗指大齐无人吗?
蓝青重此时回道:“二皇子有所不知,因为父皇一直忙于政事,对于私下赏玩一事向来不怎么看重,这种玩乐的事不过是宴会上赏看赏看,本来就是附属的,哪里劳得父皇在意呢。”蓝青重适时赞扬了皇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不免也有指责是你们南泰国皇上贪图赏乐,倒是将这些附属的东西上不得台面看的这么重,反倒指责起别人了,你好意思。
皇上看着蓝青重,眼中带着赞赏的一笑,蓝青重笑的更浓,对面的宁王爷看此只是嘲讽一笑,夏候备被说的脸上微红,却不服道:“今天可是大齐皇帝给两位王爷与我与七皇弟的接风宴,我们这些被邀请之人,自然要感觉到满意才行,这才是待客之道吧。大齐一直称自己是礼仪之帮,这办宴就要办的宾客皆满的道理难道都不懂?本皇子看这些舞娘跳的不好,不过遗憾说上两句罢了,皇上与太子不要动怒,是本皇子失礼了。”
皇上与太子表情皆沉了沉,心知今天这夏候备是要来个下马威或是找找麻烦了,事实上夏候备的做法他们倒是不难理解,虽说他是奉南泰皇上之命前来协商和平协议的,但在议书上还有着两国的利益,哪一个争的多自然受益就多。
不过蓝青重倒是也没说错,皇上对于舞娘这些享乐的事确实不怎么挑剔,一直只当是宴会上附属的东西,一下子突然舞技增加那是不可能的,倒是令她们颇为为难。
“父皇,这些舞技出身低下从小也没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在座重臣家的名门公子小姐们却是从小受过不少的名家教育,哪一个叫出来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些舞技却是不能与她们的才艺相比的。二皇子既然不满意这些舞技的表演,不如请堂上这些名门小姐们表演一二,让二皇子也见识下我大齐是多么人杰地灵的地方。”此时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众人纷纷望去,却见是今日一身嫩黄衣衫,显得春俏动人的大公主蓝若琳。
其实蓝若琳手中本来还有一舞娘,就是当初在宁王府与丁紫对艺的舞伶,但当时那舞伶比艺输了,蓝若琳一怒之下让人将其打发了,打发去的地方自然不用说了,便是现在去叫来也来不及了,她便突然想起这般了,只不过望着丁紫的方向明显带着恶意。
皇上等人倒是觉得可行,纷纷点头称赞蓝若琳聪慧的,皇上更是扬了扬声冲着大殿上说道:“众位名门千金,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有名的淑女才女,今个是给南泰两位皇子与安王宁王二位的接风宴,朕看众位小姐就别藏着掖着了,表演的好,朕重重有赏!”皇上一言九鼎,如此一说话,若是一会在殿上表演的出彩,那岂不是无上荣誉吗,便只是口头上称赞,对接下来众名门千金们议婚事,都是大大有力的筹码,许多人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自认为才艺不错的都有些跃跃欲试。
坐在蓝青凌丁紫身后的吴月娥心里更是激动不已,她在家里的时候,从小父亲母亲就给她请来许多的名师教她琴棋书画与女红等,而她在外城里可是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便是她再挑剔,上门求亲的人也是不少,虽论家底都是中下之势,但吴月娥倒也算是一家女百家求的。
皇上现在一发话,只要她在殿上表现出众,便是向皇上求个进入安王府的奖赏,在这种为大齐涨脸的时候,皇上也必会同意的,吴月娥心里已经势在必得,眼光闪动,就要起身自请表演了。
而那二皇子夏候备听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大齐皇帝说的是,不过光是大齐这些名门千金们表演,实在太单调了,不如来场比试吧。就我后面这七名舞娘吧,她们在南泰可是出了名的才技双全,就本皇子身边这位,舞好,琴更好,那个会画,那个会歌,那个会诗书,皆是一绝。怎么样,不如就让这七名舞娘与大齐诸位千金比试一场。”
本来诸位千金还跃跃欲试,此时突然觉着脸不说话了,蓝若琳才刚说舞娘们出生卑贱,她们上场本是为大齐掌场面的,若是与南泰这下出身下贱的舞娘比较,若是输了岂不是连这些卑贱的舞娘还不如,到时候反倒更是丢脸了。
夏候备此时却似看不到众人的表情一般,随手一指便道:“既然若琳公主说在场诸位千金都是才貌双全的,那本皇子随手指一个定然是才艺绝佳的了,那就她了吧。”
众人纷纷望去,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夏候备指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蓝青凌身侧的丁紫!
丁紫可是大齐的外姓公主与世子妃的双重身份啊,若是与舞娘比较,那便是赢与不赢都在打着皇家的脸面呢,夏候备这一出手事情可大发了!
众人秉住呼吸,纷纷猜想着事态的发展会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