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均一发的时间,丁智深吸一口气,脚下猛的一跺起,向后急跳而去,那马蹄就在此时“啪”的一下落起,地上一个小石子被带起,“噗”打在旁边人身上,立即打出一个血口子,那人“啊”的痛叫了一声,可见若是被这一马蹄踹中,该是多么的凶险万分!
丁智心有余悸,刚想松一口气,那马却是狂奔带跳,后面的车厢跟着一颠,立即摇晃起来,车厢里同时响出几个女子尖叫惊惧的声音。
丁智一听,快步冲过去,被甩头弄得四下乱飞的马绳,狠狠一拉,飞身跳到马车上,然后狠狠拉紧向后拽,那马却是急的呲着牙,属于野兽的彪悍,发出“嘶鸣”的叫声,街上行人纷纷退到后面,就怕这马发了疯让他们惨遭殃及,眼神惊魂未定的望着与马进行撕扯的丁智。
丁智比起一般成年人还是略显矮小的,只是面对这发了疯的马,脸上一片坚定不服输,唇紧紧抿着,手上力气更大。
那马见被人缠住,前后腿直跺地面,但因为后面带着车厢,它如此之做却难以将丁智甩开,丁智见状,拿出车板上插着的马鞭,随手一甩,直接绕到马脖子下,双手狠狠向后拉,这可比本来马身上的马绳勒的更让马喘不过气来,那疯马无可奈何,在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重,喘不过气时,才停止了疯狂的行为。
一直注意马行动的丁智一见此,收回了马鞭,这马也轻踏了几下地面便低头不动,温顺的好像与刚才的疯马是两个人一般。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望着丁智纷纷拍掌,并称赞着。
“这位公子身手真是好啊。”
“就是就是,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这马踏死呢。”
“公子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摊子就要毁了。”那摊子可不就跟疯马停的位置没几步吗,要不是丁智自然是要毁了,这些摆小摊的都是用来养家活口的,损失了货物那就是损失粮食,可不要对丁智感激涕零吗!
“你们太客气了,我只是尽我能力为之,放到谁身上都会帮忙的,你们不要在意。”丁智说话温润,脸上笑意也十分真诚,面色英俊,眉头间一片坚毅,不少小姑娘小媳妇的看了,不禁红了脸。
却在这时马车厢的车帘被撩开,一名身着粉衣的女子惊魂未定的望着马前的丁智,然后惊叫一声:“表弟,原来是你救了我们!”
丁智听到这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云希雨一副本惊魂未定的望向他,眼中带着欣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丁智一惊道:“表姐是你,你有没有怎么样。”
云希雨摇摇头,身上衣服倒是有些凌乱,刚要说什么,丁智却道:“表姐我们先找个酒楼,你找个地方整理下衣服。”
云希雨一低头,看着这样让人看到确实不好,红着脸缩了缩脖子退回车厢,丁智拉着马车,那边吓的不行的随从也低头跟了过来:“在附近找个酒楼,要两个包间。”
“是。”
不一会小随从回来,丁智便充当车夫将人带到酒楼之中,自己先进了其中一个,然后让云希雨等人在另一个房间整理了衣服,才叫丁智进去。
丁智一进房间,发现不止云希雨一人,还有一个身着白衫,面容娇弱的女子,那女子见丁智进去,便行了一礼:“多谢丁公子想救,若不是你,我与希雨,今天怕是不死也要受重伤了,您真是玲月的救命恩人。”那女子赦然就是夏玲月。
丁智见状立即侧身没有接下这个礼:“这位小姐……嗯……”丁智刚要说小姐,却发现夏玲月一身妇人的装扮,立即不知道怎么说了。
云希雨笑着介绍:“智儿,这位是安国候少夫人夏玲月,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跟你表嫂还有你姐姐都是相熟的好友,她啊平时就是喜欢这些虚礼,说多少次她都不听。”
夏玲月脸上一红:“希雨你在说什么,丁公子到底是救了我们,这一礼自然受得的。”
丁智脑子一转,便知道了夏玲月的身份,对于自己姐姐与薛雨的以前的事也略知一二,这夏玲月嫁到安国候去等于过着寡妇的生活,虽然这并不是他姐姐的错,但丁智多少还是生出些许愧疚来,再加上都是朋友,丁智自然是生出了几分亲近来。
“夏姐姐客气了,今天不是您与表姐在里面,我也会救,当不得你一个谢的。”丁智亲切道,一下子屋内那一点的疏离气氛都消失了。
反正三人已经在酒楼里,自然顺便在这里用了饭才回府,让小二上了菜,三人开吃,丁智不禁疑惑又有些愤然道:“表姐那马车夫呢,你们有危险,他怎么自个先跑了,太不像话了!”说到底是下人,主子有危险时,下人自然要冲在前头,这个马车夫倒好,自己遇到危险先跑了,确实很不像话。
云希雨神色一愣,反倒是夏玲月尴尬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知道丁公子要远行,紫儿那里不方便出府,今早我便约了希雨想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也算是尽份心力。那马车府是府中外院的人,往常出府也用他,谁知道今天……”夏玲月身为内院的女人,也不好与外院下人常来往,不然让人说嘴。
本来丁智是觉得护国候府下人不知轻重,若是伤到云希雨怎么得了,这才说了几句,这下人若是夏玲月的,他怎好越据去斥责,脸上讪讪一笑:“有劳夏姐姐费心了,姐姐前几天已经将我这次出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今天我是觉得再买些笔墨,这些常用的东西以防在边关措手,不过夏姐姐的心意,丁智记下了。”
接下来三人倒是闲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接着丁智保护下先送了云希雨回护国候府,接着又顺道将夏玲月送到安国候府这才回侍郎府。
刚一踏进安国候府,夏玲月一转头,看到的是丁智骑马飞扬而去的身影,嘴角勾着抹诡谲的笑。
安王府内,虽说蓝月院的事暂告一个段落只不过后绪的却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为吴双医病的御医看诊完便回去了,安王爷还是另外找了一个京城医术不错的大夫,让他专门为吴双医治。
吴双撞头虽然无生命之忧,但当时也是急中生智,没那么容易控制好力道,这一撞便晕了两天,身边的丫环大夫伺候着,然而叫来大夫后,安王爷便也没再理会吴双,只是跟双满院的下人说道,现在他已经将中馈交给世子妃去管,王妃这边用药有什么短缺,或是缺银两的事就要世子妃那里去说。
慕月四个丫环面面相窥,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安王爷交待完这些事,便回了安院,再也没看过吴双一回。
因为吴双之事谁也没想到,这蓝月院的事便耽误了,丁紫让喜儿他们将床搬出去烧掉后,便让人重新打造一个紫檀木大床,随后跟着蓝青凌坐在院子里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吴双可是走了,但是之前的事还没有个了断呢。
蓝青凌丁紫高高坐着,蓝月院的下人位都跪着低头,心里尴尬不安,那被打的剩半条命的丁嬷嬷,也被喜儿铃儿拉着拖到一边,不停颤抖跪趴在一旁。
丁紫半眯着眼睛看了看众人:“丁嬷嬷于嬷嬷吃我用我蓝月院的,竟然看不得蓝月院好,还想将蓝月院闹起来,好坐收渔人之力。你们说说,你们是个什么东西呢,连谁是你们的主子都不清楚,你们说这种奴才,本世子妃还能留吗!”
“世子妃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是一时猪油蒙了心,都是丁嬷嬷,是她逼的老奴一起陷害蓝月院的。是她是她!她仗着自己亲戚在王妃那里是大丫环,所以在蓝月院也一直张扬跋扈,老奴也没有办法啊,老奴求世子妃饶命。”于嬷嬷面色发白,将所有错处都推向丁嬷嬷。
丁嬷嬷被打的不轻,脸肿了,牙掉了,嘴还发木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摇头:“世子妃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世子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蓝青凌脸上表情冷漠,厌恶的目光扫在丁嬷嬷于嬷嬷身上:“有一就有二,身为下人做事没有分寸,敢做出陷害主子的行为,就罪不可赦!直接拉下去乱棍打死吧!”
“世子饶命啊,世子妃饶命啊!”蓝青凌话一落,蓝卓立即带人将丁嬷嬷于嬷嬷拉下去,蓝月院外一群侍卫拿着粗重的板子便往她们身上招呼者,那些人都是男的,还都是习武的,还没打几下,本来就身受重伤的丁嬷嬷一翻白眼就断了气,那于嬷嬷吓的一抽气,直接吓死了!
蓝月院下人看到,各个抖着身子,面无人色,吓的不轻!
“绿小虽然未要毒害本世子的想法,不过却有陷本世子不义之名,这样的丫环留不得,拉下去,先打五十林板,还有命活着就卖出府去。”
那绿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哭嚎着,随后伴随着板子的声音,叫的十分凄厉。
“其它参与这件事的,各打二十大板,发卖出王府,水嬷嬷这事你处理吧。”蓝青凌话一转,水嬷嬷立即应到。
丁紫此时插话进来:“水嬷嬷一会将慕月带过来,本世子妃问清楚了,她若是参与了这件事,本世子妃定不能饶了她。”丁紫望了望常嬷嬷一干人,当初被冤枉时,这些人也鲜少求饶胡乱攀扯,丁紫对水嬷嬷的眼光很是敬佩,“你们受罚也没忘记自己身为蓝月院下人的分寸,这一次无故受冤,每人赏银十两,先放心在蓝月院养伤,水嬷嬷这事你看着办,不怕花钱买药,但是不能让她们落下病根。”
“奴婢们谢过世子世子妃体恤!”
“奴婢们谢过世子世子妃体恤!”
说着丁紫站起身:“本世子妃现在受王爷任命,不但是蓝月院掌权人,这府中中馈也属于本世子妃,你们都是蓝月院的老人,只要忠心不二,一心为世子与本世子妃办事,本世子妃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但若你们私下跟本世子妃耍什么滑头,到时候也别怪本世子不通情面了。那丁嬷嬷于嬷嬷绿小今天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再有犯的,惩罚加倍,听清楚没有!”
“奴婢一定诚心服伺世子世子妃,绝对不会有二心!”
“奴婢一定诚心服伺世子世子妃,绝对不会有二心!”
现在剩下的大多是水嬷嬷的人,现在丁紫也承诺了,只要不背叛她,她一定会好好奖赏,世子妃向来大方,这一次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收买她们那份诚心了。
交待完,水嬷嬷立即带了两个侍卫去双满院要人,双满院一见水嬷嬷气势匆匆冲进来,心中纷纷一紧。
慕月立即走出来笑道:“水嬷嬷,什么风将您吹来了,可是世子世子妃那边有什么吩咐,您直说,奴婢能帮忙的一定帮。不过现在王妃还躺在床上,奴婢看,您是否等她醒来再过来呢?”
水嬷嬷冷冷看着慕月,后者心一突突,就听水嬷嬷道:“来人,将这个贱卑给我抓起来带去蓝月院,让世子世子妃审问。”
不止慕月,双满院其它的人都愣住了,以前吴双当家,谁敢对双满院的人不敬,便是她们这些下人,那些管事嬷嬷见了都得点头哈腰就怕得罪了她们,被王妃穿小鞋呢,何时有人赶逼上门来抓人来,这是半点没将王妃看在眼中啊!
慕月皱着眉:“水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你为何要抓我。再得说我是王妃的人,想要抓我也得先经过王妃同意才是,这双满院还轮不到其它人插手吧!”
水嬷嬷嘲讽的望向慕月,不屑道:“呸,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世子世子妃都是主子,主子要让你过去问话,你还敢闲扯用王妃的名头压人,凭你也配!”
“水嬷嬷你休要欺人太甚,王妃才是这王府的主子,你不过是个替人跑腿的狗,倒是想在王妃的院子是耀武扬威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骂我!”
“啪!”水嬷嬷不回话,先是上前一步,抬头给了慕月一巴掌,慕月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瞪水嬷嬷,那慕容慕星慕暖也走过来,虽然她们对慕月讨王妃欢心很看不顺眼,可到底是一个院子的,慕月被这么欺负,同时也是在打压她们,若是不能强势起来让水嬷嬷自动消失,那双满院又后就没有地位了。
这一次王妃差点被王妃休弃,恐怕整个安王府都传开了,以后对王妃也不会那么重视,这王府的下人都是势力眼,哪个得势便往哪边靠,现实的可以!
若是她们自己不努力,难道被人打上门才出手吗。
“小贱蹄子,你给我放聪明点,王爷已经亲口说让世子妃掌管安王府中馈了,别说你们几个丫环,便是王妃这个院子,咱们世子妃想管也一样管的了。世子妃给你面子,让我带你出去,你还敢这么多话,打你都是便宜你的,带走!”
水嬷嬷话一落,砸在双满院各人的心里都有如惊涛骇浪一般骇人。
本来她们还能硬气,也就是因为中馈还在王妃手中,现在中馈换人,王妃光有一个王妃名头,不对,这外名头在皇家还是不承认的,那王妃还剩什么!
这些丫环跟在吴双身边各个是人精,眼珠子乱转着,不停的给自己想起后路来,因为她们看出来,跟在王妃身边怕是没有什么奔头了。
水嬷嬷带着挣扎不休的慕月来到蓝月院,看到蓝青凌与丁紫威仪不凡的低头望着她,她心里也直犯突突,但是慕月也是个胆大的,这么些年来在吴双身边,出了不少处罚人的恶毒计策,再加上对吴双也很细心,吴双这才对她最为信任。
慕月对于吴双的失势心里怕的很,可到底吴双是蓝青凌丁紫的长辈,她们在吴双病卧在床时处置双满院的下人,这事传出去,蓝青凌与丁紫只会落到个不敬长辈,落井下石的名声,这么想罢慕月梗着脖子抬头道:“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妃。”那脸上,却没有多少恭敬。
丁紫冷笑:“你倒是个硬脾气啊。”
慕月低头,轻声道:“奴婢不明白世子妃的意思。”
“本世子妃不喜欢兜圈子,慕月你自己说吧,你是自己交待,还是让本世子妃逼你交待。”
慕月低着头,依旧不温不火道:“奴婢不明白世子妃说什么。”
丁紫冷笑:“倒是个硬脾气,玉瑜教教她该说什么!”
之前丁紫看到吴双使眼色的时候,丁紫便让玉瑜派人前去,实际上那十个人并不是吴双派去杀那名大夫的人,反而是玉瑜派去的,吴双的人早就让丁紫的人暗中处理了,丁紫之所以还让这些人出面,便是要吓吓那名大夫,激起他的火气好做证。不然以一个普通的大夫,在不明白王府中出什么大事的情况下,万不敢随便开口,怕殃及池鱼。
玉瑜快步奔过去,狠狠一掌甩上慕月的脸,“啊!”的一声痛呼,慕月直接被甩歪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血水来,慕月此时也不再装,坐起身来,眼神恶狠狠望着丁紫:“世子妃,您是主子,想要做什么奴婢自然不敢有二话,便是您今天将奴婢打死在这里,奴婢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世子妃想奴婢说一些奴婢没做过的,奴婢万万不会说的。奴婢心性如何,王妃十分清楚,一直老实本分,那些有失身份的事,奴婢便是死也不能说。世子妃总要成全奴婢这点遗愿,背着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死去,奴婢做鬼也不会甘心的。”慕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丁紫眯着眼睛。
这慕月倒也是个聪明的。
这话说的,丁紫若是再逼迫打骂她,便有刑讯逼供的恶名,而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逼死忠心的下人,对刚刚接任中馈的丁紫也大大没有好处,她这样的立威不但不能成功,反而让王府那些下人心里突突的,觉得丁紫是个不通事理,唯我独尊的。吴双当初掌中馈的时候,办起人来虽然狠,但是在下人之间名声却是很好的,丁紫如此一做,立即会让下人在心中将两个主子对比,到时候生出反判心里,丁紫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丁紫抿唇不语,那慕月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敢这么说也是没办法的,看着丁紫不言语,她也知道世子妃是想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今天她算是躲过一劫了。
不想,却听到丁紫声音悠悠道:“这次母妃主使丁嬷嬷办事,你身为母妃身边最得利的大丫环,不但不劝着,还任由丁嬷嬷这个亲友任意妄为,母妃她一时气糊涂怪不得她,但是你这个奴婢遇事不知道为主子分忧解难,却是罪过!你这样的下人,哪里还配在母妃身边伺候着,听说北院还缺一个打扫的粗使丫环,你就去那里好好反醒吧,本世子妃什么时候觉得你有悔改认错才会放你出来,再安排你其它的活计。”
慕月一愣,惊道:“世子妃,奴婢是双满院的一等大丫环,你怎么能说调奴婢就调奴婢出去呢,这事总要问过王妃才是。”
“怎么,你觉得因为你一个贱婢,母妃会与本世子妃反目成仇?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也配在母妃身边服伺着,眼中一点尊卑不懂,不敲打敲打你,真当你是这王府主子了,水嬷嬷赶紧让人带走,一看到她本世子妃便一肚子火。”丁紫气愤的站起身,与一边的蓝青凌一左一右进了书房。
外面还有慕月叫闹的声音,随着越走越远,声音消淡。
书房里本来就有软塌,喜儿又将主卧房的搬来摆在一起,在没有做好新床的时候,蓝青凌与丁紫决定先在这里休息,刚一进入书房,蓝青凌便抱着丁紫狠狠吻了一口。
就在丁紫听说蓝青然一直派人盯着吴月娥开始,她心里便有了一番计量。
细细一想,不禁明白了蓝青然的目的,从蓝青凌那里知道这蓝青然从小便是个高傲的,再加上后来吴双与安王府的宠爱,便的越发不受管教。院子里天天有着女人伺候着,当发现的时候,蓝青然院子里真快成为女人的海洋了,蓝青然从小文武皆不行,但是吃喝一嫖一赌却无一不精的,那岂是一般耍钱的人。丁紫暗想以吴双的性子,想让她自己拿一万两不太可能,她那边憋着火呢,岂能不算计到吴月娥身上呢,这蓝青然不是个长情的,但是却是个贪财贪色的,放着吴月娥这样的人在府中,他能不起个色心?
再加上蓝月院下人集体腹泄,里面有着许多疑点,丁紫想不透,便不得不往深了想,她虽不能肯定什么,但是一直派着人守着蓝月院。事先丁紫又让蓝青凌陪她演了一出戏,让人以为她与蓝青凌吵架了,那四个吴双派来打扫的自然会去回报,对于蓝青凌想望以久的吴月娥还能不抓紧她们吵架的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当吴月娥与吴双一起来蓝月院,而且穿了一身丁紫喜欢的紫衣,特意打扮低调开始,丁紫心里便有了数,那边派人引来蓝青然,这抓奸便这么自然而然了。
而安王爷的出事,若是以往丁紫一定不会闹这么大,但是经过上一次舞娘的事,安王爷对吴双心里已有些怀疑,所以丁紫此时再来一个痛击一回,定是要将吴双逼到墙角,所以丁紫连自愿被蓝青凌休弃的话都说出来,就是逼着安王爷管这个事,然后夺权,然后打击吴双!
对于安王爷休离吴双,丁紫本来并没有想到,只是这一次安王爷一出口反倒是让丁紫有些疑惑,这些年来安王爷对吴双十分照顾也很信任她,这一次虽是能打击到吴双,可是安王爷想都不想便开口能休弃吴双,丁紫怎么看,安王爷都不像是多深爱吴双的。便是当初在侍郎府时,丁鹏对于马姨娘几次三翻做错事也是一忍再忍的,吴双做的这些还没有闹到安王爷会休弃她的地步,不然当初他何必冒着被太后训斥进皇宫为吴双求位份呢?
怎么想着,丁紫都不明白安王爷如此行事的原因,她根本摸不透这个人。
蓝青凌抱着丁紫坐下,丁紫猛的想到一个问题:“青凌,你对那个丰姨娘了解多少?”
丁紫只是从水嬷嬷那里听说丰姨娘原是安王爷的通房,第一个女人,其它的了解却不多,蓝青凌表情很平淡:“我对她也不了解,当年母妃死后,这丰姨娘也生了场大病,然后便待在风雨院鲜少出来,我总共没见过她几面。”
丁紫紧抿着唇,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十几年不出来,真得了什么不好治的病,拖了十几年早该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的好好的。还是在前安王妃死后……“你说什么,母妃死后,她就不出来了,时间未免太巧了吧。”
蓝青凌一愣,脸色也有些不好,他成年回京后,便对当年母妃的事详查过,一点线索也没有,这个丰姨娘他也不是没有调查过,但是因为她太过低调了,连蓝青凌也无从查起,倒是一门心思盯紧了吴双,现在想想也觉得这事情不怎么简单。
从安王爷对吴双的态度,还有这个可有可无的丰姨娘,虽有迷雾重重,但是却可是从三方面着手了。
“既然王爷让丰姨娘来辅助中馈,那我去看望个一二也是正常,我自会去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蓝青凌抱着丁紫,两人窝在搭起的软塌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起来,包括朝中最近的大事,府中的锁事,两人相拥着,用着情人间的细语谈话,竟也有着说不尽的温馨浪漫。
翌日一早,丁紫在送安王爷蓝青凌出府的时候,有些犹豫的对安王爷道:“父王你看,昨天那事,我们王府是不是该给吴家送封信过去,谈论一下两府的婚事。”
安王爷眉头一竖:“如此不自重的女人也配嫁到安王府来,不用理会!”
丁紫犹豫道:“可那到底是两位母妃的娘家,这事弄个不好,恐怕对王府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安王爷愣了一下,当年安王妃死后,安王爷娶了吴双,已经让安氏前族长很是记恨了,这吴月娥不见得多受安氏老族长重视,但到底是他推上去的族长女儿,若是如此不重视,怕是安王府与吴氏的仇怨会更深。只不过如此做也同样有着另一个问题,安王爷娶了吴双,而这个吴月娥却是给吴双儿子娶的,不论安王府愿不愿意,给人的感觉都像是有意扶持吴双母子一般。
偏世子蓝青凌的母妃也是出于吴氏,这人不给蓝青凌求每蓝青然,难道不是有意想为蓝青然拉人的想法?往深了想,难道安王爷想要废了蓝青凌的世子之位,不然这事怎么解释!
安王爷顿时觉得头大:“你有什么主意。”
丁紫想了想道:“这件事也是表妹有失体面了,本来若是她与二弟真是情投意合,咱们撮合一下也是亲上加亲的事,偏还没成亲……表妹是母妃请来的,到底是个客人,这事一发生,无疑给表妹的德行画上了污点。表妹虽是吴氏现族长的嫡女,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不能按娶妻之礼来娶了。”
安王爷眉头一跳,蓝青然与吴月娥已然苟合,不收吴月娥进府肯定不行,到时候传出去,两人在蓝月院发生的关系,到时候反而连累了蓝青凌与丁紫的名声,才是万万不能发生的。虽然这样同样让人怀疑安王爷的动机,但若是以妾聘之吴月娥的话,起码也能表明安王爷本身并不多愿让吴月娥进府的,那些活了精的人岂能不明白里面的道理,到时候吴月娥德行有失,不得不嫁给蓝青然,又不是安王爷有意为此,倒是免了吴氏对他的一些猜忌。
“现在府中中馈由你管着,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小心着办就行。”想来想去,也只有丁紫这主意影响最小,安王爷点头道。
“父王放心,儿媳妇定会办妥此事。”
安王爷点头上马,蓝青凌冲着丁紫宠爱一笑,与安王爷上马直接进宫。
丁紫刚一回到蓝月院,水嬷嬷便走过来:“世子妃,那北院子里传来消息,说是慕月去那里也摆大小姐的仗势与脾气,与其它伺候的粗使丫环打了起来,被人抓烂了脸,还受了伤。”水嬷嬷眼中难掩一丝冷意。
丁紫点头道:“如此说来只能送慕月出府了,咱们王府可是大齐的亲王府,怎么可以让那些面目可憎的下人伺候着,吓着主子,她们连小命都没有了,若是再吓到府中贵客,更是她的罪过。”
“世子妃说的是,老奴听说后已经让人看住慕月,之后就送她出府。”水嬷嬷立即附和道,两人一起进了内室,水嬷嬷便站在一边,喜儿没有进来守在门外面。
“水嬷嬷我派两个人给你,送慕月出府后给我严密的看紧她,一定要让她将这些年来在吴双身边做的事一一交待清楚了,最好能套出当年的蛛丝马迹才行。现在我掌着中馈,她那些家人都在父王的庄子效力,随后我将人调出去,你同样秘密看压着,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慕月说出真相来。实在不行,就拿她家开刀!”
水嬷嬷连连点头:“世子妃放心,老奴省得,绝对不会让慕月跑了的。”
没错,陪吴双玩了这么久的消息,这一次将吴双逼到墙角,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当年安王妃死的真相,夺权倒是还在其次。
慕月被水嬷嬷行动快速的带出了府,直接交给了一个牙婆子,牙婆子见慕月毁了容也卖不出好价钱,就低贱卖给一个花楼。慕月进了花楼里,没待上一个时辰,又被人秘密买走,眼睛嘴都捂住,被人带到了一间密室的地方,从头至尾她就看到两个面目狰狞的大汉,心里从吴双身边大丫环的骄傲,到屈辱,到恐惧,现在只剩下绝望!
当晚吴双才悠悠转醒,只是当初用头撞地,她起来后还感觉到头不停的刺痛,慕容见状立即拿出之前大夫配出的治头痛的药丸给她,吴双忍痛咽下一颗,药效没这么快起效,吴双抚着震痛的头,看到慕容在身边,疑惑道:“慕月呢。”
慕容脸上僵了僵,慕月都不在了,王妃还这么看重她,真是可恨,却还是轻声回道:“王妃,慕月被世子妃派人带去,说是有话要问,一直没有回来。奴婢后来听说,好像是世子妃觉得王妃这次出事是慕月撺掇的,觉得她不没资格伺候在王妃身边,便打发慕月去了北院,今天……”慕容还没说完,吴双越听脸上越黑。
她气的要大叫,却是“啊”的先痛叫出声,此外时她脑子跟有个风轮在不停旋转砸她头一般,她感觉嘴动一下都疼,她刚才一怒这头就更痛了,此时她抱着头在床上翻来覆去,痛哭流泣着。
慕容看着吓了一跳,一时间却没了主意,慕星慕暖听到声音也冲进来,看到吴双痛的满床打滚,慕暖上闪突然猛的拍了吴双脑子一下,只听吴双“嗷”的一声尖叫,随后便躺在床上不动了,只是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痛苦的神色。
慕容慕星一愣,惊愕看着慕暖,慕容更是吓的颤抖着指着慕暖:“你……你……你将王妃打死了!”
慕暖脸上也变了变,很快回复淡定,伸手在吴双鼻息间抚了抚,松了一口气:“胡说什么呢,我只是看王妃这么痛,想让她清醒一下,本想打王妃的脖子,谁知道王妃疼的翻滚这才拍了王妃的头,王妃只是晕过去了。慕容姐姐,已经喂了王妃去痛的药丸了吧,等王妃清醒的时候,头就没那么痛了。”说着不禁摇头道,“慕月姐姐也真是的,平时就是个最要尖的,谁知道这回害王妃这么惨,不是做妹妹的想说她,这一次就是她给王妃出的主意,若不是这样王妃会被王爷斥责吗,就是中馈也不会被世子妃夺了。”
当时慕月出主意的时候慕容三人都在,慕容慕星不禁点点头,她们三人受慕月长时间打压久了,背后里自然讨厌与不服气的,这一次要不是慕月的意思,她们双满院还不会过的这么惨,只不过王妃一向看重那个慕月,慕容叹息道:“刚才王妃醒着还找慕月呢,我还没说完,王妃便气的不行这才引的头痛更厉害的,王妃再醒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慕星慕暖都无语了,过了一会慕暖道:“本来咱们都是姐妹咱们不该落井下石的,可是这慕月姐姐听说都被卖到花楼里了,王妃就是找到还能改变什么呢。慕月姐姐回不来了,在王妃身边时间最久的,就是慕容姐姐了,小妹看,不如咱们口径一致说,那慕月姐姐一听说王妃没了中馈,便一直抱怨王妃,后来世子妃将人带走的时候,还扬言若是世子妃敢动她,王妃醒了要杀了世子妃,反正说的越严重越好,就不信王妃还会看重她了。咱们也要为自己着想,可能两位姐姐觉得妹妹有些自私,可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啊。”
慕容慕星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于是三人一合计又讨论了一下怎么应付吴双,只是慕容慕星脑中却不时回荡着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话,慕容心想,挤走慕月她就是王妃身边第一人了,那慕星却想她与慕容差不多一起分到吴双身边的,她同样也有资格当最受重神的丫环,凭什么慕月下去了,她还要受慕容压制!
吴双身边的丫环人心已经不稳了!
慕暖浅浅一笑,眼中带着精光。
丁紫此时已经带着铃儿玉瑜去往丰姨娘所在的风雨院,丁紫有预感,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从她生病的时机来看,她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对安王妃的死找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