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只感觉脑子轰然炸开一般,嗡嗡的响着不知名的声音,她呼吸有些急促,而大厅上的眼睛全集中向她,面色却是各异。
本来在蓝青凌与丁紫面前盛怒的安王爷,此时面色出奇的平和,平和到谁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打在你身上时,却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蓝青然听到丁紫的话却是惊讶的瞪大眼睛,他只知道他娘在中馈弄了不少银子出来,却不知道竟然有三十万两,这三十万两够他花多久的,想到这,他不禁也有些埋怨起吴双来,母妃手里这么多银钱,平时他要个千八百两的就就骂他个没完,那钱到最后还不是属于他的,难道她还能抱着钱进棺材吗?
真是个吝啬的!
吴月娥紧抿着唇,脸上没表现出来,低着头时眼里却是恶狠狠的冷光,好个吴双有这么有钱,还来挤兑她,她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别说三十万两了,便是五万两吴月娥都不见得拿的出来,偏偏她自己不中用给她办事没办成,还让她来买账。
好啊,她真是被骗了!吴双你好,你很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蓝青凌冷冷的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丁紫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那笑像是矗立在冰潭中待出鞘的剑,一但出鞘必死无疑!
从始至终丰姨娘都是认真的听着,也不发表意见,更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更是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的情绪,丁紫暗中注意着她,嘴角一勾不再看她,反而眼神灼灼望着吴双。
“母妃你可知道啊!”丁紫淡淡问了一声,声音很柔和,甚至还带着些飘逸,安王爷只是坐着,抿着唇不开口,看样子这件事已经不想再插手了,都交给丁紫来处理了。
敢背叛他,敢算计他,安王爷是无法原谅的!
更何况,安王爷从来没有爱过吴双!
吴双心里“砰砰砰”跳个不停,神色不定的望着大厅的人,最后强硬的让自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淡声道:“这些我怎么清楚,世子妃刚接手了中馈,应该清楚吧。”
丁紫轻笑,吴双这是打算打死不认账了?
不错,吴双做事很小心,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账本与大库房那的异样,当年吴双嫁进安王府的时候没有多少嫁妆,起码比起嫡母妃的嫁妆,那真是没有可比性。
安王府作为大齐第一亲王府,平日花销是十分巨大的,安王爷又常年不在京城里,所以难免有时候会有棘手的事情发生,比如蓝青然在青楼里玩的乐不思蜀的时候,没钱付给青楼放他回来的时候,吴双就得动用银两将人带回来了。比如哪个一品诟命生辰,哪个重臣家娶妻,或嫁女儿的,吴双虽然不想去让人笑话她尴尬的身份,安王府于高位之上,可以不亲自前去,但是礼却不能不送。
这种情况上,账本上也有言明吴双变卖嫁妆换银钱买礼物的,当然了吴双都拿了,那她拿嫡王妃的嫁妆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这样的账本上有很多,吴双出手五次,嫡母妃以嫁妆转礼或变卖,一百一十二次。
这还不算,账本上进出账永远都对的上数,任你想从这上找毛病,可能性太低!
不过丁紫会注意,完全是因为账本上那大笔出入金额,以及嫡母妃嫁妆送礼的次数,一次两次这还情有可原,这京城虽然是名门贵渭集中重地,但也没有一百一十二个二品以上大员,安王府是什么地方,安王爷是什么人,皇上的哥哥,太后亲儿子,手握重兵大齐第一武将,别人不给他送礼就好了,还用的着安王府去礼?
就是安王爷走走场面,随便送些东西都会让人感恩待德了,他还用的着像那些小官那样送重礼拉拢人讨好人吗?
安王爷若真是如此,那才真是天大的笑话,辱没皇室的尊贵呢!
所以便是嫡母妃这嫁妆进出,首先让丁紫产生疑问,再加上大笔进出账,账本上多是记录为安王府大修缮而出的,安王爷常年在外府中很少有宴会,更鲜少有招待重臣,安王爷在军队中花费的都是皇银,更是鲜少有出银。安王府又不像皇宫那样奢华,还用的着年年两三次大修吗,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
当然了,这若是换了常人或许真无发现什么问题,可到了丁紫手里,便不一样了。若是吴双不这么贪心,或是少弄些银两丁紫能算了,但是五十万两,她敢贪,也得有命好花才行!
丁紫第二个想办吴双的原因也在这里,五十万两的贪墨,别说安王府这种内宅了,便是朝庭那查出来都是重罪,你一个内宅的女人竟然在这些年里整整贪了安王府五十万两,安王府还好好的生活着,用度依旧奢华着,你们安王府到底有多少钱呢?!
这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想的可不是这其中三十万现金是不是嫡王妃嫁妆的问题,而是安王府很有钱!这五十万两足够边关兵将编整重新装备以及几年的军饷,这还是往多了说的,往少了说能支持更多年的兵队开支。
吴双一个后宅的女人,她要这么多银钱做什么,怕是这只是个碍眼法吧,真正收益的是安王爷这个王爷才对,因为他不能一起拿这么多银钱出去,所以便派个后宅的女人掩人耳目,现在他可能在不知名的地方拥兵自重了!
便是这不是事实,但若皇上认定了此事,认为安王爷有谋朝篡位的想法,那到时候太后都救不了安王府,什么大齐第一亲王,便是皇上这个皇上当的手握实权不多,但历史上皇帝想要弄死手握重权的大臣的例子,可不要太多了,这些大臣各个都是在朝上威风赫赫,在百姓面前很有威信,但最后呢,皇上想弄你,必会让你恶名昭彰,令人唾弃!
吴双本意只是贪心,却不知道已经陷安王府于风浪之上,这恐怕也是安王爷知道此事后一直默然的原因,一个女人与安王府来说,根本不需要比较!
“母妃说的是,因为我刚接了中馈,所以这件事我该知道,也必须要知道啊。”丁紫站起身来,拿着摆在中间存放账本的箱子上,拿出一本抄出问题的账本。
“宣武十一年,明伯候府老夫人大寿,嫡王妃嫁妆白玉如意两对于礼。”宣武乃当朝皇帝的号,他现在已在位三十年,而这明伯候之后便犯了事,被削了爵位,贬到祖地去了。
“宣武十一年,刘妃办寿,嫡王妃嫁妆南海珍珠,极品东珠,明珠,夜明珠各一箱,福禄寿像一对,极品观音白玉像一座,整块极品翡翠打造的手饰两套。还有一些零零杂杂的比不得前面也算是珍品。”这个刘妃当年倒是得了皇上几年宠,但是后来多嘴被重罚后来莫名其妙死了。而些这贺礼,未免太贵重了!
“宣武十二年,皇上大寿,白玉凤凰于飞屏风一对,极品血珊瑚一对,极品东珠两箱,明月锦十匹等。”丁紫故意在刘妃后面说,大厅的人一听顿时黑了脸。
若是那刘妃送的礼是真的,吴双此番作法无疑是打皇后的脸面,在打安王爷的脸呢,如此之不分尊卑,一个小小的宫妃能与国母皇后相比吗,皇后这些礼简直比起刘妃的礼太不上档次了!
这事若是真的,那宫中就要闹翻了,那时候怕是太后都要责罚了,所以明显不是真的,便是真的送礼给了刘妃,也绝对没有这样珍品的。吴双又不是傻子,当时真这么做,不是让皇后找她不痛快,找死呢吗!
她是安王妃,但是皇后想让她死,还多的是办法!
“宣武十二年,太后大寿……”
丁紫挑挑捡捡说了几个,越往后来,大厅的人感觉气氛越凝质,五十万两的贪墨,吴双就是再小心也不可能没有马脚,而这些马脚只要有心人想查,绝对可能是查的出来。就从吴双送的这些人来看,那些送重礼的,都是些已经露出衰败迹象的人家,没过多久都被贬的被贬,流放的流放,死的死,他们的财产早就分的分拿回去养老的拿去养老,出了事谁也无法去查证的。
从这点看吴双倒是聪明,什么都留一个后手,但到底想将这五十万两转为已用不容易,所以这差别送礼的单子就出问题了,而丁紫念了这些,吴双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也没被人怨恨过,可想而知了,这送与收到的礼必定是在差异的。
皇后太后这样的人收到的礼九成是真的,其它人八成都得是假的!
吴双脸色已是青中泛紫,一双美目此时已经露出惊恐的眼神,而那望着多管闲事的丁紫脸上已经泛着狰狞。她在想办法,脑子不停的转着,只是她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停的发颤,摇摇晃晃的,根本坐不稳,她晕头转像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泛着血红色的光芒,便连亲生儿子的蓝青然看了都惊惧不已。
丁紫又拿起另一本关于府中中馈的账本,轻声道:“宣武十三年,府中整体修缮花银一万一千两,宣武十四年,进一步修缮花银六千两,宣武十四年添置四季服装饰饰,两万两,宣武十五年……”丁紫拉拉杂杂念了一遍,这安王府几乎年年要修缮一般,当然了这在每个府中也都正常,但是每次最少花三千两的费用,便不正常了。安王府不论是赐府开始,到后来的修整都是力求完美,每年为了小处修整也花不上一千两,偏哪里乱坏都要三千多两,这还不算一些杂七杂八的。
说吴双没贪墨,谁信啊!
安王爷眼神如一柄劈天宝刀,望着吴双明明在笑,脸上明明柔柔的,但是却让她感觉混身被插了无数刀剑,好像脖子不停在汩汩流血一般,她似乎生命受到了最强烈的威胁,呼吸急促,身体紧绷,全身大汗淋漓,连嘴唇都泛着青痕!
“啪”丁紫一把将账本一合,表情再没有半点笑意,冷冷望着吴双:“这些都发生在母妃掌中馈的时候,母妃您都不记得了吗?就是您不能记全,那您总该记得几个送礼大户吧,那刘妃的事,肖嫔的事,还有宫里两个太监大总管的事,这些母妃总不会忘记吧。还有咱们这府中年年修缮用的应该是同一批工人吧,母妃不防告诉我这一批工人是谁,不过是修整的工夫,这材料还都是王府出,不过是一些手工费的怎么要了这么大个价钱,这种昧心的钱他们也敢花?不怕天打雷劈吗!”
“噗通!”吴双身子一晃,头脑一晕,直接跌坐在地上,旁边的慕容慕星愣了一下,立即要扶起吴双,只是这吴双此时腿脚发软,根本站不起身来,那脸上的汗就如瀑布似的不停的往下流。
吴双憋着气,不死心的辩解:“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中馈一年那么多事,我要是事事记得得成神仙了。再说这府中也有不少老人,当时的事她们应该有印象,找她们问问看吧。说到底我虽是掌着中馈,到底不是像某些人那样的心狠手辣,下人说打就打,说骂就打,说弄死就弄死。可能她们觉得我性子软,欺上瞒下做些糊涂事,这也不是不可能。世子妃倒是精明的很啊,这些你都查的到,看来是一早就做好准备了,不然这才几天的就查的这样清楚,本妃倒是十分佩服你,小小年纪,便这么深沉呢。”
说着,吴双还有些委屈的望着安王爷,说到底吴双是安王爷的女人,丁紫这么个小辈今天这么质问她,总是不孝敬的。再者吴双也点着丁紫是个心计深沉,而且心怀不轨的,这些年来府中谁也不知道的事,怎么丁紫没几天就查出这么多事了,这其中有没有她搞的鬼还不知道呢,丁紫若是早做准备陷害她的话,她也没有办法避开啊!
可惜啊,现在吴双再来这个已经毫无用处了,便是丁紫有意又如何,那些账本可不是丁紫弄的,她想陷害你又如何,你没做人家怎么陷害你。
“呵呵,母妃既然不同意的话,不如让人搜搜你的院子吧,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本世子妃也十分惶恐,若是真误会了母妃,那我就是大不孝的,本世子妃可不敢担着这样的名声,所以为了母妃的清白,只能搜您院子了。”丁紫冷冷笑着,语气也不给吴双拒绝。
吴双秀眉一竖,立即喝道:“你敢!你还真是半点规据都不懂,当儿媳妇的竟然敢翻起婆婆的院子,你真当你是公主是个世子妃就能目中无人吗,这皇家是最讲规据的,我一旨告上太后那,也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你就是这么当公主的,给大齐名门闺秀坚力榜样的吗!简直罪该万死!”吴双眼睛恶狠的突突往外瞪,脸上表情是恨不得吃了丁紫一般,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一个孝一个敬字压在头上,丁紫再办就是没将孝、没将大齐皇室放在眼中。
丁紫扯着秀帕捂嘴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眼中带着不屑与嘲讽:“母妃用不着拿大帽子扣我。这人啊为什么叫人,便说这人与畜牲不一样,那畜牲若做错什么,不过是一顶畜牲不通人性的帽子扣上去就行。但人可不一样,人有头脑有智慧,做事行差就错结果与那畜牲也不一样,畜牧一死还能留给人一些口欲,但这人做错事了,只能变成臭名远扬,死也要受尽唾骂的罪人。有时候我就想啊,这人有时候还不如一些畜牲,你看看人家死了还能给主人留一口饭吃,主人还能记得它的好,呵呵这做错事人啊,却是大大不一样。母说您说呢,这么看来当畜牲是不是更好些呢!”
“啪!”
吴双猛的跳起来,走过来便冲向丁紫,那艳红的丹蔻就要划向丁紫的脸,这屋里谁能不知道,吴双若不是安王爷庇佑,能这么安稳的待在安王府吗,皇上太后早不知道弄死她多少回了。不知道感激就罢了,还尽想着从安王府里贪墨,可不是连畜牲都不如吗,那畜牲死了还能给主子留点好处,吴双呢,死了也只能让安王府臭名远扬,比畜牲还不如!
如果之前吴双还能忍受,但是现在被丁紫如此讽骂,她哪里还忍的下去。
然而她还没冲过来,蓝青凌就突然起身,狠出一脚,狠狠踢向吴双的腿上,众人只听“咔嚓”,吴双“嗷”的惨叫一声,立即被甩踢出去,“砰,啪!”直接撞到后面的椅子,顿时椅子四分五裂,吴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体里血飞翻涌,趴在地上,恨的不行,却疼的起不来身,“嗷”的大叫一声,竟是痛苦出来,抱着腿满地打滚。
“简直是个疯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竟然敢对主子动手,拉下去,断了她十指,我看她还敢用那脏指碰主子!”蓝青凌冷冷望着吴双,身上满是身杀。
众人皆愣,之后又对蓝青凌的狠辣心惊!
蓝青然一愣,本来暗喜吴双贪了那么多钱,此时也惊了,什么小妾,若是承认了那他们以后就没有活路了,吴双占着安王妃的名头,他还算嫡子,若是成了小妾,他这个庶子还有什么发展。
蓝青然站起来立即喝出声:“胆大妄为,简直没父王看在眼中,父王这还在呢,你就这么欺负我们母子两,可想而知平时是怎么污辱我们的了。父王啊,您也看到了,大哥这像什么样子,竟然出手打嫡母,简直大逆不道而且不孝,他今天能对母妃如此,将来对您也会如此的,您一定要将他重罚啊,不然大哥怎么会长记性呢。这在府中还有父王您在担着,若是出去呢,大哥这闯了货都没人管,到时候也是害了他啊,父王,您一定要让大哥引以为诫,您一定要罚他啊。”
说着还一副为蓝青凌着想的样子,哭道:“大哥您也别怪父王,这一次您也做的太过份了,母妃可是你长辈,是你母亲,不但不敬也就罢了,您还出手打她,这传出去你要受尽天下人斥骂的,你还是快点认罪,先给母纪认错,再接受父王的惩罚吧。”
蓝青凌看着蓝青然一副看白痴的样子,轻呵一声:“果然是吴双这蠢妇的儿子,如此蠢笨,自以为是。老头,你想让我出手替你清理门户吗!”蓝青凌冷冷看着安王,那眼中带着怨恨,与讽刺,这便是你宠的妾与庶子,简直是蠢货,能如此容忍这些蠢货的安王爷,同样愚蠢!
安王爷寒着脸:“大胆,世子是你长兄,长兄如妇,你竟然敢如此不敬,拖下去十军棍伺候,然后拉回悠然院不许出院。”
“父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蓝青凌不敬母妃你怎么处罚他啊,儿子没错,儿子没错啊!”蓝青凌吵闹不休,吴月娥在一边看着不禁呆呆的望着,完全不知道作何表示了,蓝青然被侍卫直接拉出外面,所谓军棍那可比内宅的板子厚了不止一倍,打在身上两棍必见血。
刚打下一次,蓝青然便嘶嚎起来,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打的这么重过,简直要死过去一样,才打了五下便已经疼晕过去了,安王爷也没有心软,此时心软也是害蓝青然,这到底是他儿子,他心软也不能手软。侍卫见状直接用水泼醒他,接着打完五军棍后,拖着已人去半条命的蓝青然,拉着还呆呆不知道想什么的吴月娥下去。
而吴双本来抱着腿痛呼,也不禁爬到门口叫喊着,只是此时谁也不理会她,她忍着痛,哭的一脸泪只能看着蓝青然被拉下去,然而突然她的哭声嘎止,头顶上一个阴影,让她心里紧紧扯紧,不能呼吸一般。
蓝卓面无表情望着吴双,旁边又突然闪出两个侍卫,吴双一见猛的尖叫:“不,不要过来!”然而两个侍卫已经按住她,直接抬起她的手,蓝卓握着吴双的手,吴双整个身子都在抽抖着,“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来。
吴双瞪大眼睛,嘴大大张着,额头不停留着汗,直到这声音停起来,“啊啊啊!”吴双鬼哭狼嚎的声音才响起来,久久没有散出去,便连大厅都像被她嘶吼的颤抖起来一般,吴双的手就在蓝卓手里,一支支被蓝卓掰断了,一双手毁了,十指垂在手上,吴双只感觉一阵阵的痛不停席卷她,她不停哭着,不停叫着,痛不但没停,她更是心慌不已,安王爷,蓝青凌丁紫只是冷眼看着她,高高在上。
吴双从来没觉得她是如此的弱小,就像一只蚂蚁,只要他们轻轻的捏,她就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王爷,王爷,救命啊,双儿知道错了,王爷饶命啊,双儿知道错了,双儿真的知道错了!”
丁紫却道:“父王,应该搜母妃的院子吧,我看母妃现在应该没有意见了。”
吴双身子僵硬,却已经无法理会其它的,钱是可以再有的,可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吴双不停的“砰砰砰”往地上磕头,希望安王爷能原谅,能改变他的想法,安王爷只是平淡的看着了吴双一眼。
“派人搜双满院,蓝悠院。”安王爷话一落,吴双“噗通”倒在地上,脸上一瞬间灰败!
她早想过这种可能,怕安王爷秋后算账,所以在悠然院开了个石室藏她的宝贝,这件事一直是秘密进行的,连蓝青然也不知道,到底蓝青然是安王他亲生儿子,他不可能随便杀亲生儿子,却没想到,这一回安王爷是来真的了!
一个时辰后,蓝齐带着人回来,递上一盒银票,每张银票都是一万两面额,总共二十五张。还有三箱子金银珠宝,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当年嫡王妃的嫁妆都是上品,便是拿出变卖有些地方也不敢要,再者说那些品质样式都不错,吴双也舍不得卖便都偷偷藏起来,按珍贵程度也有几万两,还有一些大物的吴双直接说双满院中缺东西直接拿到双满院摆设,总共加起来勉强有三十五万两,剩下十五万两在这些年来蓝青然与她的胡花下,都没了。
现在物证据全,吴双根本没有什么抵赖的了。
“上笔墨纸砚。”安王爷拿笔写着什么,最后放到一个信封扔到吴双身上,“马上离开王府,从此以后不许再以安王府主子自居,这封休书已经成立。”
吴双张大嘴,脑子轰然炸开,怎么会,她都被罚了,为什么还要休了她,不,绝对不可以啊!
被休出安王府,她哪里还有活路啊!绝对不行!
丁紫皱眉想着,吴双出府后当年的事怕是难以查清楚了,只不过这却是大大的击了吴双,逼的她狗急了跳墙,对于当年的事应该有益处的。所以丁紫暗中觉得还想留吴双在府,却什么也没说,到了外面她同样可以找人盯着吴双,不怕事不成。
“王爷,怎么可以,王爷您难道不记得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的情份了吗,王爷,求求您不要休我,不要休我啊!”
安王爷已经懒的再看吴双,一摆手,便有侍卫拉她出去,吴双气恨的大叫:“不,我不承认,你不可以休我!”吴双拿着休书,“唰唰唰”直接撕烂了,然后将碎纸吃在嘴里咽下肚子,休书不存在就不能休她,对,这样就行了!
吴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理智想问题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的思想越来越极端!
安王爷冷着脸又拿了一封,要递给侍卫却被吴双抢过去又吃了进去,安王爷懒的理她,直接让侍卫扔她出府,吴双现在腿被蓝青凌踢断了,不能行走,双手十指被掰断了,这样出去恐怕没几天就得饿死了!
吴双“噗通”被扔到外面,不断的抓着门挠着门,外面的人见这情况不禁聚过来看看状况,一打听出情况,只知道安王府扔出来的女人,不禁嘲笑指责,吴双气急,直接气的七窍生烟,晕死过去!
大厅里,丁紫望着拿出来的东西,突然开口:“父王,这东西咱们王府不能留。”
“三十五万两,呵呵呵,差不多够组一个千人精兵队了吧。”蓝青凌冷冷笑着道。
安王爷寒着脸,自然明白蓝青凌与丁紫在提醒他,皇上那边盯着安王府呢。其实皇上的暗卫在各府安插眼线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安王爷这些年来查没查出来是谁,蓝青凌丁紫不知道,处没处理他们也不清楚,只不过这件事肯定瞒不住了,恐怕明早就要找安王爷麻烦了。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丁紫手抚着袖口,一副认真看袖子上那只莲花的样子,认真的像是没听到安王爷的问话,安王爷眯眯眼睛,这个丁紫倒是会跟他拿乔了。
丁紫不说自己想法也正常,这本来就是你招惹的女人犯的事,你这个当家的不管还问小辈的意思啊?之前干什么来的!
安王爷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这笔钱好散出去,但是不见得就能躲过皇上的怀疑,安王爷陷入沉思,而一直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丰姨娘此时却抬头望向蓝青凌与丁紫,眼中带着抹异样。
丁紫突然抬起头,后者淡淡一笑又垂下头,端着茶安安静静的喝起茶来?这安王府发生的一切,好似都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蓝青凌想了想,还是开口:“这一次大雪,朝庭不愿意拨银,由安王府办一场集办的主事人吧,朝庭国库银子也不是永无止镜的,哪有那么多钱每次灾情都插上一手的道理,身为大齐的大臣们,自然该有奉献的精神!”
安王爷嘴动了动,那银钱里可是有三十万是吴书媛的,这笔钱蓝青凌不说话,他这个当老子的也不能用那笔钱,他都想调银子出来顶上这笔,然后送出去。不过那样会有麻烦,动用安王府座下的铺子庄子还有一些东西变卖银钱,怎么能不露出风声,到时候也有麻烦。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这笔钱全都拿出去,连从双满院与悠然院搜来的嫁妆一件不落的全送去,连变卖都不能,直接拿着东西出去,起码给皇上的感觉就是安王爷这些年来一直为朝庭办事,不怎么管后院,吴双贪心贪了嫡王妃的嫁妆,也是她个人原因,而且如果安王府招集朝庭大臣为皇上解灾情的忧愁,也是为大齐着想,安王府还能落个好名声,那皇上就是想追究也不可能了。
这当然是最好处理这笔钱的方法了。
“行了,这事本王心里有数了,明早上朝自然会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安王爷今天别提多郁闷了,当时府里只有吴双与丰姨娘两个女人,丰姨娘又是个有病在身的,吴双也是个比较会讨人欢心的,看着也是懂事的,这王府没有打理中馈的,安王爷便将中馈交给吴双管理。
安王爷没发现这些问题,一是他不管后院的烂糟事,二是吴双做的很小心,三也是吴双在安王爷面前会装,别管她怎么扣府中银子,对安王院的东西一向送的都是好的,所以也没引起注意。但吴双能闹到这样的地步,却是安王爷的责任,蓝青凌与丁紫虽然没当面指责他,但是他心里能没有数吗。
在小辈面前一点面子也没有了,这要不是将中馈交到丁紫手上,他还要被蒙在鼓里呢,能不难堪吗!
安王爷沉下脸:“人扔出去了。”
蓝齐点头应是。
“没有乱说吧。”安王爷抚着矮桌桌角道。
蓝齐应道:“回王爷,都叫人嘱咐了,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府中犯了错扔出去的。”
安王爷眼中闪过杀去:“杀了她吧,不能让她坏事了。”眼中对吴双没有一丝感情。
蓝月院里,刚一回到蓝月院,玉瑜便匆匆走过来:“主子,吴双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她已经是个废人了,谁能劫走她!”
玉瑜面色不好,没想到主子交待的事没办成,这还是第一次:“主子,与我们的人外还有两波人,其中一波要杀她,正是另一波人将吴双劫走了。”
丁紫脸上难看,不禁望向蓝青凌:“青凌,你说会是谁的人。”
“那一波恐怕是父王的人,这种有损安王府脸面的人他不会留,至于为什么扔出去,也不过是给府中皇上的人做做样子,这人犯了错他是公下处理的,绝对不会留犯了大错,有损皇家威严的人。那第三波看来就是一直盯着安王府的人了。”
丁紫眼睛一睁:“你是说……”
“明天老头如果不抢先禀报,安王府要被重创!”丁紫明白蓝青凌的意思,只是心里还有另一层担忧,当年的事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抢吴双能有什么用呢。
丁紫握住蓝青凌的手,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才是安王府最大的的危机!
这一天里安王爷与蓝青凌都没上朝,可是却没有沐休的轻松,两人脸上神情都很紧绷,蓝青凌一直没有位列朝臣,却一直有权出入皇宫上朝的资格,本身他是个聪明的的,岂能不明白这里有着不知的漩涡吗!再加上护国候府的事,那背后之人,到现在他们并不清楚是谁,若是跟这件事有关联,那不止护国候府被盯上了,安王府也是一样。
而且有着一个大阴谋要展开,更甚至有着乱大齐的大事要发生了!
翌日,丁紫一如往常的送安王爷与蓝青凌出府后,开始让水嬷嬷对安王府的下人进行整顿,蓝青然的院子多派了两个暗卫守着,吴双既然被劫走了,难保没人来找蓝青然。然后让水嬷嬷开始将安王府的下人进行大换血,本来吴双的亲信,直接全部打发的打发,发卖的发卖。
安王府下人各个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顺眼,就将她们都发卖了出去,在安王府里当下人的,那也是下人里的荣誉,若是被发卖出去了,若是不好发卖出去的,那卖的必是最最不好地方,反正是得罪王府主子的,永远就翻不出大天的人,谁还能好看他们去。
“玉瑜,静心院那边怎么样了。”静一静七七人自从卖出府四个,静二,静四,静六便安静下来了。
“回主子,那三个现在都十分老实,只在院子里逛逛,连院子都很少出。”
丁紫皱眉,那三个到底是南泰过来的人,不小心不行啊:“派人仔细盯着,不能小心大意了。”
“是主子!”
这时候喜儿走进来:“小姐,丰姨娘过来了,说有事想跟小姐说,小姐要见见她吗。”喜儿脸上有些不高兴,这吴双才刚被弄下台,这本来默默无闻的丰姨娘突然来请见,能有什么好事?她总感觉这丰姨娘来者不善,不然这时间未免掐的太好了。
这个丰姨娘一直来给丁紫的感觉都十分神秘,而且她八成认定当年嫡王妃的死这个丰姨娘也知道些什么,就是不知道在这件事上她们是敌是友了,同样丁紫也理解喜儿的心思,因为她想的便是这样。
吴双刚败了,难道这个丰姨娘想争取些好处不成?丁紫便去了花厅接待丰姨娘。
丰姨娘穿着一件素静的浅蓝衫子,头上更是半个头饰也没戴,丁紫有些怪异的望了丰姨娘一眼,丰姨娘看到蓝月院的下人们都在忙乎,但是花厅周围走动的人不少,而丁紫身边的喜儿等人也有不少丫环。
沉默了一下,道:“奴婢有件事要单独跟世子妃说。”
“噢?喜儿你们都下去吧。”喜儿有些不满的看了丰姨娘一眼,还是下去了,并且玉瑜也仔细检查了无人靠近花厅,便守在外面。
丰姨娘却是沉着脸,望向丁紫:“世子妃,奴婢这一次要说的确实是机密,这事关世子的身事!”
丁紫心中一惊,竟然砰砰跳起来!她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