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个去!
御手洗刚旧姓相贺?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山河突然有一种被暗算的感觉。
“差点忘记你不是日本人了……说起来,这是前几年闹的很火热的新闻了。”小胖子社长一拍脑袋:“老师,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提起啊,会长他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故事要从相贺家族的没落说起。
相贺家族,在战前也算是当地的华族了。但是在日本战败后,家族庞大的产业,在美军扔下的燃烧弹中,付之一炬。
日本战败后的废墟秩序,很大程度上是靠暴力社团维持的。这种有点家底,却又开始衰败的老牌华族,更是频频受到骚扰,为了给予家族成员足够的保护,他们就让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御手洗刚,入赘相贺家,改名相贺刚。
“入赘?”李山河呆了片刻,好有复古气息的词啊。
“是的,得到了相贺家的资助后,御手洗先生才算真的一飞冲天。”小胖子社长的眼中羡慕不已,那可是一个华族的支持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简直少奋斗二十年。
在这个上门女婿的带领下,相贺家的印刷业务蒸蒸日上,就在这时候,传来一个噩耗,相贺家用来拴住御手洗刚的女儿,突然暴毙。
随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系列人事斗争后,御手洗刚让出了绝大部分股份,以把刚成立的财团,分割出去为代价,换来了自己改名的权力。
从御手洗到相贺,再回归御手洗,这之间简直就像是一部传奇小说。
“当年日本的报纸上八卦小道新闻铺天盖地,讨论的都是赘婿有没有资格恢复姓氏,基本上是一面倒的对御手洗的声讨,若是我,肯定受不了了。”小胖子啧啧称奇的道。
赘婿竟然还能逆袭,简直惊爆一地人的眼球。不不,应该说是道德败坏,日本的传统美德就是这样被破坏的!人人都这么做的话,家族的威仪何在啊?
可牛人就是牛人,就在这种不利境地下,御手洗带着一干忠心手下,竟然在新成立的房地公司中,打下一片天地。
“现在,几乎一半的东京私人土地,以及几乎100%的政府公共工程,都是御手洗集团承办的,”小胖子社长羡慕不已的道,“大家私下里都说,御手洗会长的地产集团,是日本第一大地产公司。他也是日本首富,是日本金融界的领军人物。”
不仅如此,当初看似放手的相贺财团,依旧在掌中。靠着庞大的名望,和手下的地产公司,黑白两道的人脉……应该说,相贺家的人,现在是求着御手洗刚当财团会长才对。
听完了故事,李山河长呼一口气,按他的说法,御手洗肯定是有黑道背景了。而房地产又和这些地头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发家才怪了。
能做到首富之位,果然没一个人是好相与的啊。
在小胖子社长的催促中,李山河只好无奈的向后面走去,不用多做寻找,这里已经有许多人坐在长椅上,焦急的等候着御手洗先生的召见。
或许这些人在各自的公司中,都是权倾一时的人物,但在首富面前,不过尔尔。
李山河找了个位置,刚坐下,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就探过头来:“喂,小兄弟,借个火。”
李山河不喜欢抽烟,不过看到了这个中年人的相貌,顿时呆了呆,直接从小胖子社长的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帮对方点上。
“谢了。”那个中年人吐出一个烟圈,“这里人真特么多,烟瘾犯了真抓挠。”
李山河微微一笑,道:“横冲直撞的“野猪”,田中先生,也会顾忌别人的看法吗?”
“你认识我?”那人有些愕然。
“大名鼎鼎的田中角荣先生,谁人不识?”李山河笑道。
是的,面前这个中年人叫田中角荣,就是四年后的日本首相。他在任上成功促使了中日建交,就凭这一点,足以在史上留名。
可他此时一点都没有首相的味道,更像是一个包工头,虽然西装革履,却掩盖不了那股子草莽气息。
田中角荣本身就是包工头出身,靠着庶民策略,在竞选中一路获胜,最后坐到了首相之位,执政经常靠着一鼓作气蛮干下去,被人称为“推土机首相”。
若要做个对比的话,你可以想象一下思聪他爹当上国家总理,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田中角荣哈哈大笑,这里的人都太刻板正经,难得遇到一个敢攀谈的人。
一个有意结交,一个正觉得无聊,两人很快的就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我是来寻求竞选上的资助的,你是歌手?哈,太好了,让你的歌迷帮我拉票吧……”
“我有个政敌,就是隔壁正瞪我的那个,叫石原……哈,别担心,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写首歌骂骂他怎么样?”
“别急别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轮到咱们,我给你好好说一遍这些家伙的黑历史……”
“佐藤首相那个废物,太贴美国人的屁股了!我真想好好踹他几脚!”
“啥?你不是日本人……哈哈哈哈,当我没说过……”
田中角荣是个很豪爽健谈的家伙,一聊到兴起,等候室里都是他的大嗓门,惹的其他人频频注目,让生性低调李山河也有些后悔搭话了。
可等候室里的人虽多,却谁也不敢来提醒。别看田中角荣很粗鲁的模样,实际上他已经位居自民党的干事长,权力极大。
能让他闭嘴的只有一人。
一声轻响,等候室旁边的小门开了,田中角荣立刻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盯着金丝眼镜,希望下一个被叫进去的是他。
金丝眼镜环视一圈,等看到李山河后,这才笑了笑,向他走过来。
田中角荣咧嘴笑了,刚要站起来,却看到金丝眼镜竟然向他旁边的年轻人伸出了手。
“李山河先生,会长他已经等候很久了,跟我过来吧。”
李山河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田中角荣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连忙揪住李山河的衣服后摆,低声道:“喂,你小子什么来头?竟然刚到这里就被召见?”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还没出道的歌手啊。”
“嘿,你小子连我也不说实话……好吧好吧,下次一起出来喝两杯,看我不把你灌翻了……这是我的名片,你可别弄丢了……”
他粗鲁的把一张烫金名片塞到李山河的兜里,做了个“不打电话就让你好看”的威胁眼神,然后拉着他的手,像看护着小崽的母鸡一样把他送到门边,还不让向其他人做个炫耀的眼神。
田中角荣亲自把李山河送到门边,可怜巴巴的向里面望了一眼。等到李山河进了门,彻底看不到之后,他才叹了口气。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