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睁开眼睛,便看见淡雅一脸慌张的跑进了里间。慕风华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床纱幔帐,望向正朝她跑来的淡雅开口问道,“怎的了?这一大早的,就这般慌慌张张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淡雅如此,平日里淡雅都是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今日怎么这般了?
淡雅看见慕风华起了床,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小姐没醒呢?若是就这样把小姐叫醒了,小姐的起床气儿可不是好玩儿的。这下看见慕风华起了,她便一边儿扶着慕风华一边儿道,“我的小姐,你可是起了!”颇有点儿怨妇的味道。
慕风华忍住笑,道,“怎的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又想到外面儿的声响,又道,“外面是在干嘛?怎的这般吵闹?”
淡雅拿来外套给慕风华套上,恰巧淡苒从外边儿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用碳火熏暖了的衣饰,淡雅见状连忙和淡苒像扒八爪鱼似的给慕风华换了衣服。
淡苒听罢一边儿给慕风华整理衣服,一边道,“岂止是出了事儿,我的小姐,是出了大事儿了!”语气颇为夸张。
慕风华听罢倒是大吃一惊了,这院子里,哪天儿不是出这的事儿就是出那的事儿,又有几天安宁日子在?可今天这事儿能让对这些习以为常的淡苒都忍不住咋呼,好吧,虽然她一直都很咋呼。
可慕风华还是察觉到了这其中一丝不同的味道。
慕风华偏过头,挑眉向窗外望了一眼,撇眉道,“难道这外面儿如此的吵闹便是因为......?”
慕风华还未说完,便被淡苒抢了过去,她神神秘秘道,“小姐,今天儿一大早的西苑花园便传来一个丫鬟的尖叫声,别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都跑去凑热闹。这不去还好,这一去把那些个凑热闹的人都给吓傻了。你猜怎么着?”她摆弄了一下慕风华的裙摆,看了又看,抬头又道,“昨日里那西苑花园里开的正盛的满园红梅花,今日里竟然突然一下子就全都给谢了!这不,大家都跑去看去了呢?!”她夸张的语气,不知道呢的人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呢,可听在慕风华的耳朵里,却无异与一个惊天消息!
满园梅花谢了?慕风华的心忽的一跳,一抹不好的预感划过。
淡苒还在自顾自,没好气的说道,“这一天天儿的,这都什么事儿啊?不是这里折腾一下出了事儿,又是那里折腾一下出了事儿的!唉!”她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叹着气,好似真的是很烦恼的样子。
好一会儿,终于摆弄好了,慕风华任由着淡雅扶起来。她突然回过头,看向淡苒,问道,“最先发现梅花谢的是谁?”慕风华回头,脸上表情无波无喜,淡苒心里突突的,是不是她刚刚话多了点儿?
可她还是小心回道,“是西苑花房的丫鬟,小姐,怎么了?”
西苑花房的丫鬟?
慕风华听罢,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她突然抬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看看这梅花是如何一夜凋落的。”
淡苒听罢,一急,连忙拉住慕风华。慕风华不解的回头看她一眼,只见淡苒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得,她担心道,“小姐,那里您不能去,他们说,那满园梅花一夜之间凋落是因为有妖怪在做祟!都没有人敢靠近的!您身子不好,去了没得被妖气伤了身子。”
淡雅在一旁欲言又止,似是也颇为担心。慕风华看着,心下微暖。
可.....
妖精做祟?妖气伤身?
慕风华听罢,心下好笑,她摇摇头,道,“哪儿有她们说的那么玄乎?这世上哪里来的妖精鬼怪?依我看,不过是人心作怪罢了!”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慕风华的心里还是有点儿虚的。毕竟,若说世上真没有一些玄乎东西,那她重生一世又该作何解释?可若说有,慕风华却是大信过无的,若真是有的话,那么前世的她求了那么多年的佛,她母亲求了那么多年的佛,可最后呢?
呵呵!说到底,一切不过自在人心!
况且,今日这事儿。她觉得似乎离真相并不远了,只要弄清了这个根本原因,她猜可以狠狠地反攻敌人重重的一击!
两人看慕风华决心已定,也不好在过多的劝说什么,便只有依了她,只祈愿,不要在出什么事儿就好了,两人心里默默道。
不一会儿,便到了西苑花园。
慕风华到的时候,果然看见花园外挤满了人,微微皱眉。这般密密麻麻的,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也看不见,里面到底是来了哪些人。
淡苒上前,轻喝了一声,“六小姐到!”
围在外边儿的一群丫鬟婆子自发的就给慕风华让开了一条道儿,恭敬的低声道,“六小姐安!”慕风华淡淡的点点头,淡雅搀着慕风华向前走去,淡苒昂着头跟在慕风华身后。
慕风华一进去,便看见大夫人一脸苍白的站在一边儿,慕风华知道,大夫人是最信佛不过的,看见这一幕,应当是吓坏了。
大夫人应是一起身就来了这儿,只是着了一袭素淡衣袍,外披一件花白相间的绒毛大裘,并未施补什么妆容。慕青婉应是还未起身,所以没有看见。在一转眼,红芜那丫头在大夫人身边儿,慕风华眸子一抹光亮微转,转瞬即逝。
随后走到大夫人身边儿,握住大夫人的手,轻唤了一声母亲。大夫人这才回过神儿来,看了慕风华一眼,又紧紧地回握了慕风华的手,点点头。随后又转头看向那本应是韶韶奇华的满园红梅,而今却是满园萧瑟,徒剩满园干枯枝桠的梅树和满地鲜红刺目的残瓣儿梅花。
慕风华夸张这一幕,眉头越发紧皱了。
这满园红梅,正是当节之季,昨日里还开的正艳,怎的可能今日就在一夜之间凋落余无?
人为?慕风华摇摇头,她认为不可能。难道又是巫术?这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