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离去,柳氏呆楞在原地。
过了许久,柳氏抬头望向皇后离去的身影,那里已是一片竹影缥缈,她修然起身,满脸戾气。
一旁的柳妈妈瞧着,不由心疼,她上前一步,心中亦是担心,“夫人!”扶助柳氏的手,亦感觉到柳氏浑身皆在颤抖,她不由急急出声,“夫人莫要担心!皇后娘娘虽是如此一说,可她并不见的会这样做,她这样说,不定只是想要夫人替她办好事儿罢了。”
柳氏满脸阴沉,黑压压的甚是煞人,她听罢柳妈妈此言,不禁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我还不知道她了,她敢这么说,那便一定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的!在说了,这些年来,我暗地里为她办了如此之多的事儿,她岂有不疑之心?哪里还会相信我?慕风华和她那个该死的母亲身上的东西我们连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能帮她找?她此言不过是有个由头,打个赤裸裸的威胁罢了!”
柳妈妈一听,也不禁吓一跳,心有余悸的向柳氏问道,“那可怎么办啊夫人?难不成还真让皇后娘娘钦点了六小姐去做太子妃不成?那若如此的话,夫人您这些年来的付出岂不是付诸东流了!”
柳氏听罢,脸上煞气越甚,她阴测测的一笑,一旁的柳妈妈见状都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冷哼一声,她开口,话语之中带着说不出的阴沉,“我岂会令她如意?哼!我倒是要看看,若是出了那个事儿,我看她还能怎么样!”也不说何事,只看着远方,脸上笑意越发阴险剔骨。
柳妈妈默默,突然抬起头,惊愕的望着柳氏,愣愣开口,“您,您是说......”
柳氏看着柳妈妈,笑的温和,眸中狠意氤氲起伏跌宕,“慕风华,是不能在留了!”说罢看了眼柳妈妈,语气淡淡道,“走吧!”
柳妈妈听罢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搀着柳氏又慢慢儿的小心的绕过一条小径,接而身影消失不见。
慕风华背靠在假山之上,冰凉隔着衣裳透入身体,直至散发四肢百骸,她手捂着胸口,嘴里不停的大口呼气。
刚刚她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柳氏和皇后?
呵呵,她不禁自嘲一笑,她早就想过柳氏背后有人,她想过可能是柳贵妃,或是柳国公府,毕竟,这些都是她娘家人,这其中关系自是不言而喻。可任她千想万算,都没想到,柳氏背后的人,竟然会是这祁元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皇后娘娘!
还有,那个东西?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见那个东西了,第一次出自老夫人与曲妈妈的对话之中,第二次便是如今,她不禁好笑,她两次得知的方式竟是如出一辙,都是偷听到的。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或者说应该有什么东西,竟是值得让一个自己的亲身祖母,和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如此费心着找!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又过了许久,看了看天色,已是不早了,外面已然安静了下来。慕风华探出头,再三确认外面没了人,这才迈步出了假山,脚步匆匆向外行去。
一路行去,皆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好,便被人看出了什么,现在想来,她刚刚在此偷听皇后柳氏的讲话,真是一个险而又险的事儿,幸好未被发现,不然后果慕风华可不敢想像。
许是因为今日是梅园盛会,许多的丫鬟都随了自家主子去了。有些没能去的,指不定也是偷偷地跑了出去玩耍了,在加上慕风华他们所居蕊阁较为偏僻,这一路上,她倒是没遇上什么人。
脑子清醒了,慕风华脚步匆匆,不一会儿,便行至了蕊阁。
刚一进蕊阁院子,便见得两个丫鬟在嬉戏打闹,细一看,可不就是淡苒淡雅两个丫头吗。
“淡苒.....”慕风华开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她已口干舌燥,就连开口说话都如此干哑。
淡苒和淡雅听罢连忙转头,见得是慕风华,连忙便上前扶了慕风华进了厢房,普一接触慕风华,却发现慕风华浑身发冷,颤抖,淡雅心下一惊,忙开口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淡苒扶着慕风华坐下,连忙倒了杯水给慕风华,慕风华接过水,一口便饮尽,放下茶杯,这才觉舒服了许多。
淡苒也跟着道,“小姐,你不是在梅园吗?怎的这般早就回来了?难道真出了什么事儿不成?奴婢看见四小姐五小姐先就被人抬了回来.....”
慕风华摇摇头,是有事儿,她遇上欧阳修,欧阳坤了,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皇后和柳氏......她心里很烦,脑子很乱,这些她很想说,可是她能说吗?不能!
慕风华摇摇头,两个丫鬟不由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担心和不解,一时间,主仆三人没了话语,屋子里不由沉默了下来,气氛压抑沉闷。
突然,慕风华站起身,她对两人道,“走,我去瞧瞧四姐姐和五姐姐。”说罢,便迈步走了出去。
淡苒淡雅对望一眼,忙不跌的跟了上去。
慕风华先到的慕慧茹的厢房,因着相隔不远,不过百步之遥便到了。慕风华还未进屋,便听的屋内慕慧茹大声吵闹,摔东西的声音传来,慕风华嘴角不由挂起一丝冷笑,慕慧茹倒是自在!
推门而入,转过一个梨木屏风,便见得慕慧茹身着白面里衣,满头青丝凌乱,浑身狼狈不堪,她正在对她的丫鬟叫骂,“你们这些个贱蹄子,一个二个的都不想活了是吧?看来本小姐是没的好好儿的教训教训你们了,不知好歹了是吧?我叫你们出去!出去啊!”
慕风华眸中微沉,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嘲讽,“四姐姐,看来,你这可是好好儿的呢?亏得妹妹我还巴巴儿的上赶着来看姐姐你,看来,倒是妹妹多此一举了罢!”她越说,声音往后便越发冷然,带着一丝透骨冷意。